第12章 ☆、舉世尊,共朝拜
踏上回途,梨渦心情不佳,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谛神逸聊着。
在湖中心,她見到一滴血珠,從那兒得知帝族覆滅始末,心中隐隐作痛。
忽的,谛神逸扯過梨渦的手,将她擁入懷中,見她面有詫異,輕語:“ 帶你去望仙散散心。”
梨渦興致缺缺,卻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點頭應道:“我記得你曾說過,望仙處處是風景。”
青山絕壁,靈淵淺灘,仙家福地,風景頗佳。
谛神逸似漫不經心地詢問:“那滴血,你想如何處理?”
梨渦下意識地看了眼手心,“ 自是一直攜帶,不容有失。”
這是她父親的血,遺失在湖底,直到今日才被她尋到。
谛神逸緊了緊她的手,“這滴血,若被你融入體內,有莫大好處。”
“哦?”梨渦揚高了聲音,轉身一把抱住他,認真道:“我有件事想問你。”
谛神逸低下頭,稍稍揚眉,詢問:“ 什麽?”
“婚禮,一定要定于下月初九麽?”梨渦目光炯炯。
谛神逸眸光一閃,唇邊浮起一絲笑容,“你想到了什麽?”
梨渦瞪着他,嚷道:“你是否會如我父親一樣,會如天帝一樣,會如那些封印我記憶的人一樣?”
她早已說過多次,若是谛神逸死去,她必不會再敞開心。故而,他不必擔憂耽誤她,更不需盡快明确生死。
可,他一意孤行,一定要急急地舉行婚禮。那麽,答案只有一個:若他死去,便會封印她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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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她的生命中,再不會有他的痕跡。也許,偶爾,她會有一絲恍惚,覺得失去了什麽,可終究了無痕。
“你得知了帝族覆滅始末,仍要陪着我一起死麽?”谛神逸微笑着詢問。
梨渦一怔,“帝族……“這個家族,只剩下她與烈千塵……
谛神逸又道:“你的父親,将帝族最後的希望都交予了你。”
梨渦閉上雙眼,嘟嚷:“這個希望太重,我無法承受。”
她的父親是聖皇,是那個威震九天的絕代至尊。他都無法去完成的事,卻要交給她,她如何完成?
谛神逸輕笑道:“你多想了,所謂帝族的希望,當蘊含在血脈中。你活着,帝族便會存在。”
梨渦伸出一只手,輕輕地撫過他的臉龐,勉力一笑:“可我終究會死,帝族的希望終會破滅。”
她撇了撇嘴,忽的一口咬上他的肩,咕哝:“谛神逸,你若敢說出讓我與他人延續血脈之類的話……”
谛神逸微笑不語。
梨渦恨得牙根癢癢的,忍不住又狠狠地咬了下他,但見他面色不變,頓覺無趣,嘟嚷:“ 你永遠都學不會吃醋。”
她轉念一想,又嘆道:“似乎天帝也是如此,到了你們這個級別,是不是能輕易控制住情緒?“
幾日前,她初見白衣少年時,對方便是如此,不為她所惑。
“吃醋?”谛神逸失笑:“若真如你所願,我與天帝早已進行了一戰,又怎會并肩作戰。”
梨渦撲哧一笑:“可惜了,我原想做一次瑪麗蘇,享受一下萬衆矚目的感覺。”
兩位絕代至尊跨越時空一戰,竟是為争奪一名絕色美女。只要想想,便讓她氣血沸騰。
“瑪麗蘇?”谛神逸蹙眉,又問:“你那兒的話?”
梨渦笑着點頭,“但仔細一想,我已夠瑪麗蘇啦,拐走了這世界的巅峰存在。”
谛神逸啓唇,卻被梨渦搶先一步:“雖說去了思帝湖,但我還想你能補償我。”
她念念不忘昨日那事。若非被仙區出世幹擾,她便能得償所願。
“一定要如此麽?”谛神逸詢問。
梨渦用力地點頭,雙眼亮如星辰,笑語:“我若成了功,再将其傳揚出去,必能流傳萬古。”
這可是一名絕世帝皇,能制住他的人少之又少,如何能不引發軒然大波?
“流傳出去?”谛神逸沉吟,面容似有古怪之色。
梨渦眸光一閃,苦惱地說:“這是羞嗒嗒之事,倒不能廣為流傳。”
她雖大大咧咧,但總有一絲女孩家的羞意,這種事哪能宣揚?她唯有深深嘆息:“這等舉世矚目之事,居然得默默地藏在家中。”
谛神逸輕笑:“ 這補償,我已想到,會在婚禮那日送你。”
梨渦眼一瞪,怒道:“不許封印我對你的記憶!”
她說這一句,是為令他有所顧忌,要他拼盡全力地活下來。
谛神逸微微一笑,卻是避而不答,只抱着她低語:“去望仙。”
赤霞如潮湧,攜帶着兩人急速遠去。梨渦白眼一翻,心中悶悶的,只狠狠地瞪着他。
谛神逸恍若無察,凝神望着前方,将她護在懷中。
依舊是一望無際的赤色泥土,幾株枯黃的草點綴在泥地上。
谛神逸并未停留,仍抱着她一躍而過,遇戈壁淺灘,過崇山峻嶺,看流水飛濺,觀宮殿環宇。
這即是望仙。富饒之地,白霧齊膝,瓊樓玉宇林立,仙葩靈株搖曳;苦寒之地,河流絕跡,風霜塵滿地,萬裏無人煙。
“這是哪兒?”梨渦好奇地張望。
前方,有一面很高的城牆,聳立雲霄,一眼望不到邊。城牆似是很古老,其上布滿刀劍刻痕,一股古老的氣息迎面而來。
正前方,有兩扇巨門敞開着,行人來而往,有背負弓箭者,有手持紙扇者,有仗劍而立者,亦有乘坐坐騎者。
梨渦蹙眉,總覺得這兒有點怪異,卻又一時說不上來。尤其是,這面牆巍峨雄偉,仿佛是一位至尊立在那,令她頗感壓力。
“聖城,為望仙最熱鬧之處。”谛神逸答道。
梨渦回眸,神色一呆,“你,你的臉……”
“暫時改了相貌,以免麻煩。”谛神逸言簡意赅。
梨渦初初還有疑惑,直到進入城內,見到祭臺上的那座神像,這才明白過來。
她面容古怪,推了推谛神逸,笑問:“我們要去拜一拜嗎?”
但凡進入此城之人,均去了祭臺下方,恭恭敬敬地對着神像拜一禮,方能前往城內。
至于這拜禮,倒無講究,可叩首跪拜,亦可躬身行禮。
這座神像足人高,顯然是量身定制。它與人一般無二,高高地立于祭臺上,雙目直視前方,不怒而威。
谛神逸不為所動,從容回道:“去吧,我等你。”
梨渦輕哼一聲,小聲說:“你真身在此,我都不曾拜,怎會去拜你的神像?”
她之前故意詢問,實則是在打趣谛神逸,哪想他一點都不幽默。
“走啦。”她拉着谛神逸混入人群中,趁衆人前去拜神像時,又偷偷地鑽出來。
畢竟初來望仙,她不想引人注意,免得惹麻煩。
這座神像代表了神皇,她與谛神逸若大搖大擺地走過,必會惹得一些人怒目而視。
神皇誕生于望仙,成長于望仙,成帝于望仙。他的事跡,早已流傳于整個望仙,可謂是舉世共尊。
老輩人物,對神皇更敬重;而年青一輩,對神皇更神往。
梨渦一邊好奇地打量周邊,一邊抽空問:“不去你的家族麽?”
谛族,是谛神逸的家族。它從一個小家族發展壯大,如今在望仙排得上名號,想來這其中應有谛神逸的功勞。
谛神逸輕語:“父親在外有一個孩子,與其心愛女子所生。在那名女子死後,他将那個孩子接回家族。”
頓了頓,他又道:“自我懂事起,母親一直郁郁寡歡。她逝于我八歲那年,自那之後,我便外出闖蕩,很少回家族。”
寥寥幾句,梨渦便大致明了。想來谛神逸的父母親貌合神離,過得不大如意。
“你父親既有心愛女子,又何必與你母親成親?”她憤憤道。她最讨厭這種男人,心裏住着白月光,又去禍害別的女子。
轉瞬,她撇了撇嘴:“幸好他如此,不然就沒了你。”
谛神逸失笑,緊了緊她的手,“我帶你去拜見母親。”
梨渦愣了會,呆呆地問:“母親葬在聖城?”
聖城乃是一座仙家聖地,望仙各勢力均想争奪,可謂是一寸土地一寸金,怎會允人葬于此?
谛神逸笑容微斂,眉宇間似有不悅與冷意,“父親将他所愛之人葬于祖墳,那本該是母親的歸處。”
“我有所成就後,便将母親移葬在聖城。母親未出閣前,同你一樣愛熱鬧,若葬在這,倒不會寂寞。”
梨渦恍然大悟,原來是遷墳了。谛神逸當時僅八歲,他母親逝時哪能說得上話,唯有所成就時,方能随心所欲。
她斟酌着詢問:“你父親可有後悔過?”将一個這麽優秀的兒子往外推,這父親做得可真失敗。
谛神逸答非所問:“在我十六歲那年,父親将我傳召回來,希望我放棄族長之位。”
“他想立那個私生子?”梨渦抽了抽嘴角,“這父親,可真偏心。他這麽愛那名女子,為何不與她成親,不允她名分?”
“母親生于名門望族。”谛神逸唯此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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