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難道還會怕你不成。”
“珍妮，跟她比，讓她輸得心服口服，主動退出娛樂圈。”
……
又有記者問：“比試有什麽彩頭嗎？”
丁泠看向衆人：“如果我贏了，希望你們不要再質疑我所出演的角色。”
有記者接話道：“那如果你輸了，是否會考慮退出娛樂圈？”
徐珍妮的米分絲根本不給丁泠考慮的機會，紛紛大喊：“輸了滾出娛樂圈。”
“有本事陰珍妮，有本事正大光明地比試呀。”
“怎麽，怕輸了，不敢答應了？那剛才說什麽要比試，還是趕緊給我們珍妮跪下道歉。”
丁泠攥緊了手指，她湊到記者伸過來的話筒前，然後聽到自己的聲音字句清晰：“可以，輸了我就退出娛樂圈。”
有了丁泠這句保證，記者們都轉而攻向徐珍妮：“徐珍妮，作為娛樂圈的前輩，面對新人的挑戰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徐珍妮，你會應戰和丁泠比試嗎？”
“徐珍妮，你打算選什麽作為你們兩人的比試項目？”
……
徐珍妮斜眼看去，丁泠和她被人群隔開兩邊，她的這邊有3個助理陪同，身邊還圍有好幾名保安，記者和米分絲離自己雖然近，她依然可以優雅地回答問題。
可丁泠那邊，若不是她一直在關注着，恐怕根本難以在人群中找到人影。
頭發打亂了，妝也花了，衣服被人推擠得起了許多褶子，身邊連個助理都沒有，就她孤身一人，可不是一般的狼狽。
就那副樣子，還敢說跟自己比試？
丁泠拿什麽和自己比？她也配？
徐珍妮在心底冷哼。可既然丁泠都放出輸了就退出娛樂圈的話來，她這個做前輩的，怎麽也要滿足後輩的願望才行。
到時候就算是陸曜丞因為這件事情想要遷怒自己，也禁不住丁泠太蠢，滾出娛樂圈的話，可是丁泠自己應下來的。
不過，她一向覺得，陸曜丞對丁泠不過是三分鐘熱度，娛樂圈裏的男人，又有哪個是真的能夠長情，等人滾出娛樂圈，過段時間也就忘了。
到時候，沒了丁泠，再加上公司的促成，陸曜丞還不是得乖乖到她身邊來。
徐珍妮沉默了片刻，面上浮現不忍與挽留：“我很感謝你們對我的信任和支持，丁泠其實是個不錯的新人，我一直欣賞她……”說到這裏，她捂住嘴停了下來。
米分絲見狀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珍妮不難過，為這種人不值得。”
“珍妮太善良了，識趣的就趕緊走人，不要惹珍妮傷心了。”
“丁泠在你背後捅你一刀，你怎麽還能以德報怨，我都感動哭了。”
……
徐珍妮大概終于調整好情緒：“大家既然希望我出演《天途》的女主角，就來比試劇中的內容吧。我記得中間有一段是女主角跳《霓裳羽衣曲》，我和丁泠都沒有經過舞蹈訓練，就來比跳舞，這樣也公平，你們覺得呢？”
她滿意地看着米分絲們對她的誇獎，以及對丁泠的唾罵，誰也沒有注意到，徐珍妮偷偷挽起的嘴角。
☆、Chapter 28
一則名為#新人不知天高地厚挑戰一姐，揚言退出娛樂圈#的新聞迅速占據了各大娛樂新聞的頭版頭條。
《娛樂e周刊》專門請來了幾位圈內人士制作了一檔特別節目，對這件事進行評價。
某導演表示：“徐珍妮是娛樂圈的前輩了，她贏是毋庸置疑的，她肯定能借着這次機會給所有新人一個教訓，像丁泠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娛樂圈可容不下她。”
某演員認為：“徐珍妮能有今天的地位，拼的是實力，區區一支舞，根本難不倒她。我和幾個朋友都把這次的比試當作一個笑話來看，就看丁泠到時候怎麽出醜了。”
某經紀人揚言：“徐珍妮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演員，我期待屆時她的精彩舞蹈，也期待她給不知好歹的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同樣的話題也被發布到了微博上，米分絲們的反應更為激烈。
“真想看丁泠被珍妮虐哭的樣子。”
“好讨厭丁泠那種人，自己沒本事，只會在背後黑珍妮。”
“看到珍妮應戰，覺得很開心，好久沒看到這麽爽的打臉了。哦，不對，正式比試那天才是最爽的。”
“之前只是覺得丁泠蠢，現在越來越覺得她惡心，還好這樣的人很快就要滾出娛樂圈了。”
……
微博上甚至還發起了一項壓誰會最後贏得這場比試的投票。只不過，投票結果出現了罕見的一邊倒，支持徐珍妮的明顯占據壓倒性的優勢。
晶姐聽說後直說丁泠傻：“唉，你怎麽能放這樣的話出去呢，到時候大家都要求你兌現承諾退出娛樂圈，你要怎麽辦啊！”
事到如今，丁泠也只能說：“晶姐，連你也覺得我一定會輸嗎？說不定我就贏了呢。”
“我倒是想啊，可我壓根沒聽說你跳過舞。”晶姐嘆氣，“你是不知道，徐珍妮出道以前在舞蹈團待過，跳舞底子比你好不知道多少，只是時間比較早，知道的人不多而已。你讓她選比試內容，你當她真能挑一個兩人都不會的？這萬一她要是輸給你了，她以後還要不要在娛樂圈混了。”
俞莉莉也不遺餘力地說她：“我不說你提跟徐珍妮比試的事，你倒是自己定比試的內容啊，怎麽能讓給她去定呢。這下好了，她選了個跳舞，你怎麽辦吧！當初學校的時候我死乞白賴拉着你去舞蹈社，你可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你說要怎麽跳吧！”
他們都在替她着急，丁泠反倒不急了：“你有舞蹈基礎，不如你教我吧。”
俞莉莉快被她給氣瘋了：“你是不知道這支舞有多難，這才兩三天的時間，都不夠你學基本功的。我看到時候只有我冒充你去跳，說不定還能有戲。你就祈禱咱倆一起住久了，長得比較像了吧。”
俞莉莉正打算拉着丁泠去畫一個撞臉的妝，就聽見響起了敲門聲，立刻腦補了一段可怕的劇情：“該不是有徐珍妮的狂熱米分絲摸過來了，想要在比試前打斷你的腿吧？”
“這絕逼是你想多了。”
丁泠這麽說，開門前還是在貓眼裏望了一下。
來人是黎宇，他手中還托了個紙盒。
丁泠打開門：“大哥你怎麽來了？”
黎宇皺眉朝下面的樓梯望了望，樓道裏昏暗無比，半個人影也看不到：“先進去再說吧。”
丁泠閃身讓他進屋，她朝黎宇剛才看的方向也看了眼，有什麽反光的東西刺到她的眼睛，她再仔細看去，卻什麽也沒看到了。
或許是她太累，産生幻覺了。
丁泠關好門，來到客廳，俞莉莉正纏着黎宇問東問西：“黎大導演，你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家丁泠的嗎？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什麽好辦讓她贏了，快說出來分享一下。”
黎宇笑了笑，把手中的紙盒遞到丁泠眼前：“我就是來送樣東西，比試的事，還得靠你自己。”
丁泠接過紙盒，打開來，裏頭是件衣服，準确的說，應該是條裙子。她一展開來，就聽到俞莉莉的一聲驚呼。
裙子只是由所有紅連接而成的，自上而下由淺入深，整條裙子自成一朵綻放的鮮花，廣袖流仙，衣袂飄揚，能穿上這樣的裙子，人已先美了三分。
因為《天途》是古裝劇，這段時間她惡補了不少古代知識，剛好認得出衣服的面料是真絲香雲紗，這種面料并不多見，在古代也只有皇宮裏位份較高的娘娘才能用。
丁泠問他：“怎麽送這麽貴重的東西？”
黎宇笑道：“這裙子就是你三日後的戰袍。”
其實她打小就想穿上這樣的裙子跳舞，那是多小的時候，隐約記得媽媽跳舞的時候美得不像凡人，她就在旁邊咿咿呀呀手舞足蹈。可是後來，媽媽不在了，不知怎麽的她就再也不願在人前跳舞，因為每一次總會不自覺想起媽媽，她不能夠讓她的養父母擔心啊。
丁泠自嘲道：“穿這麽好看的裙子，到時候輸了反而更丢人。”
“媽媽和我都相信你會贏的。”黎宇用只有他們兩個聽得懂的話說。
丁泠忽然就覺得眼眶發熱，是啊，媽媽在天上看着她呢。
俞莉莉聽得雲裏霧裏，直到黎宇走了，還一個勁兒問：“大導演送條裙子是個什麽事兒啊，雖然說這裙子不一般，可他不能啥主意不出就走了呀，你和徐珍妮的比試可怎麽辦喲，得來個人給出個主意啊。”
這麽說着，還真有人按響了門鈴。
俞莉莉自告奮勇去開門：“一定是大導演想起自己還有話沒說，這不，就自覺回來了……陸……陸天王。”她的話瞬間被止住。
他們家今天還真是有夠熱鬧的，剛來了一位大導演，這又來了一位影帝。
丁泠聞言朝門口看去，淬不及防就掉進那漆黑的漩渦裏。
陸曜丞也正朝她看過去。
他聽方淩說了大概，心知事情不好，急忙趕下樓去，可那時候她已經不在大廳了，大門口的人群也散去了大半。
他當時明明有和她說在休息室等她，一點兒也不聽話。
陸曜丞抿着唇，有些生氣地看向她。
丁泠也知道自己今天又做了件傻事，她移開視線，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你先進屋吧。”丁泠說。
陸曜丞果真走了進去，他大步走向丁泠，一言不發拉起她的手就朝外走去。
“去哪兒？”丁泠問他。
陸曜丞沒有回答，拉着她徑直上了車，努力板起一張臉。
丁泠側臉看他：“你，怎麽了？”
他氣呼呼地甩出一句話：“我在生氣呢！”
丁泠被他這句話逗笑了：“我還沒說生氣呢。我去找胡經理問是誰要求把我的戲份安排到前面，你猜他告訴我是誰？”
她都這麽問了，那肯定就是他了。
陸曜丞覺得這群人智商都欠費了：“都不知道編個像樣點的，這麽扯，他圓得回去嗎？”
丁泠也覺得不可能是陸曜丞。
他的性格，真把她戲份提上來了，早在她面前顯擺了。
何況上午他們還膩在一起呢。他總不可能剛和她抱怨完沒辦法拒絕劇組把徐珍妮戲份提前的安排，回頭就又麻溜地拒絕了，還順帶把她的戲份給提到前面了。
陸曜丞偷偷瞧她的表情，知道她沒信，心裏美滋滋的。
一切企圖破壞他們感情的行為，都是白費力氣。
他問她：“贏了之後你有什麽打算嗎？”
丁泠愣了一下。
他繼續說：“雖然當時米分絲答應下來，如果你贏了就接受你的角色，但他們當時是抱着你必輸的心态，真要贏了，他們照樣會替徐珍妮打抱不平，最好提前做好打算。”
丁泠沒有說話。
大哥說相信她，那是因為他知道她獨自一人的時候其實有在偷偷練舞。何況他們的生母在舞蹈方面造詣極高，她多少得到些遺傳。
可陸曜丞知道什麽？他甚至連相信她的話也沒有說，就那麽篤定她一定會贏。
他是在以她必勝的心态和她讨論贏了之後的安排。
他哪來的信心？
丁泠偏過頭去：“比都沒比呢，現在說這些，太早了一點吧。”
陸曜丞側頭看了她一眼：“你要是輸了千萬別和人說認識我，別給我丢人啊。”
丁泠沉默下來。
他話裏帶了玩笑的意味，偏偏引得她鼻子發酸。
陸曜丞得意道：“就知道你沒想過，還是得我給你操心，要是沒有我你怎麽辦哦。不過你不必擔心，誰叫我這麽善解人意，早替你想好了。”
趁着紅燈的間隙，他轉過頭來看着她的眼睛：“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你只要負責把她虐得體無完膚就行了。”
☆、Chapter 29
車開進了景榆墅園，四下裏的蟲鳴漸漸清晰。
陸曜丞把車開到院子，停穩之後下了車，又從車前繞到副駕駛的門邊，拉開車門，把手遞過去。
外頭漆黑一片，丁泠就着他的手從車內出來：“怎麽不開燈呢？”她記得上一次晚上過來的時候庭院裏還有一圈草地燈的。
陸曜丞笑而不答，牽着她的手朝花園中央走。
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給她準備了一個驚喜。
兩人到了某處，陸曜丞停下來：“你在這等我一下。”随後迅速繞出花園。
他走了，周圍立刻陷入靜谧。
這一帶離江不遠，丁泠甚至還能聽到遠處隐約傳來輪船特有的汽笛轟鳴，可偏偏聽不見他的聲音。
眼前伸手不見五指，丁泠有些局促地四處張望，盡管依然什麽也看不清。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正當她開始焦躁，不安地想要離開時，她聽到陸曜丞的聲音。
“你別亂動。”
丁泠楞了一下。
他看得到她，那一定是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丁泠站住不動。
陸曜丞的聲音繼續傳來，他問她和徐珍妮的比試傳出去之後有多少人當面表示過支持她贏的。
丁泠說了幾個名字，除了黎宇和俞莉莉外，也有幾個平日裏處得比較好的人私底下和她說過加油。
陸曜丞不屑地告訴她：“別信他們的，那些都不是真心的。你看看網上的風向，一致都是說徐珍妮贏的，他們就是不想撕破臉才敷衍你兩句。”
丁泠：“……”不帶這麽打擊人的吧。
他緊接着又說：“那些都是虛情假意，只有擱我這樣的才是真心實意盼着你好，你可得擦亮眼睛分清楚了。”
丁泠忍着笑，她覺得陸曜丞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這樣說着話，她也沒覺得不安了。
夜風裏透着融融暖意，黑夜也不再可怕。
突然，她的腳底爆發出一道銀光，像是有什麽東西碎裂開來，溢出數萬道光芒。
剛适應了黑暗的眼睛還不習慣強光，丁泠閉了閉眼，等再度睜眼，腳下已幻化成點點星光，璀璨閃耀。
她踩在上面，像是置身于小小的銀河，星雲環繞，而她駕着萬道星光。
眼前的景象實在震撼，丁泠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踩着那些星光走了一圈。
奇怪的是，不論她走到哪兒，那些星星點點的光芒總能準确找到她的位置，以她為中心，從四面八方流動彙聚過來。
丁泠記得劇本裏頭也有類似的場景。
那時女主角青凰參破了上古法訣中的要義，練成了上古功法。秘境外的人以為青凰早已埋骨秘境，可她一舉沖破結界，出人意料地迎來九重雷劫，震動整個大陸。
尋常者突破境界都不會引發雷劫這樣的天象，數以萬計的修仙者聞聲而來，他們自發地在劫雲區外頭圍了一個圈，不敢靠近，若不慎被劫雲的雷擊中，灰飛煙滅都是正常。
他們不信青凰能熬過所有雷劫，潛意識裏卻又隐隐期待着有人能夠做到這件事。
青凰平靜地等待着，臉上沒有一絲懼怕。
頭頂的劫雲越聚越多，周圍的驚呼唏噓聲也越來越大。
青凰閉上眼，她忽地動了起來，每一步，腳下都散開一道星光，直到所有光點彙成了一條星河，在她腳底流淌。
她不是胡亂地躲避，她在跳舞，跳一曲《霓裳羽衣曲》。
丁泠也不自覺地舞動起來，她腳底的星光仿佛就是從她身體裏流出來的一樣，随着她一起舞動舞動。
青凰忘我地舞着，不知何時，她的周遭出現了一圈金色的光暈。那光暈包裹着她，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态，擋開了天雷襲來的所有傷害。
一個天雷落下，她毫發未損，只有那俏麗的身姿在半空中起舞。
人群裏沒有一絲聲音，連呼吸也聽不到，直到遠處飄來了一聲簫音。
聲音漸漸清晰起來，那簫聲與青凰的舞姿極為契合，仿佛天生就是為了替她伴奏。
人群聽了紛紛就地感悟起來。
青凰還在那裏舞着，有了簫聲的助力，她将雷劫轉化成祥光，四灑到人間大地。
萬物複蘇，枯木逢春，生命充滿了活力。
直到舞罷，雷劫散去，她方才停了下來。
人群尚未從震撼中醒過神來。
青凰睜開眼，她準确地朝一個方向看去，她看到了那熟悉的容顏，那個人，此刻正踏着雲彩，帶着微笑，朝她緩緩走來。
丁泠似乎也聽到了簫聲，那聲音真實地令她沉醉。她踩着簫聲的節拍，在星光中舞動。
一舞終了，她睜開雙眼。
腳下的星光消散，庭院中原有的燈光亮起。
她下意識地就朝某個方向望過去。
陸曜丞果真就站在那裏，手中握着一支洞簫，含笑看她。
他的眸色與夜空融為一體，如墨的色澤，絲絲滲透進她的心底。這一刻她忽然感覺到了心上有春雨潤物，枝藤纏繞，一顆心就這樣被纏住了。
原來睜開眼就能看到他的感覺，是那樣好。
三日之期說到就到。
事情鬧到這地步，已經不是簡單地私底下比試一番就能解決問題了。
帝赫和各方妥協之後，最終将場地定在帝赫演播廳內，只是得允許各大媒體進行現場直播。
同樣的演播廳，同樣的兩個人，上一次是《天途》選角，那時徐珍妮作為秘密采訪嘉賓幫丁泠獲得了大家的認可。而這一次，卻是兩人的生死對決。
前後相隔時間連一個月都沒到，說起來還真是諷刺。
徐珍妮站在後臺，現場坐滿了各大媒體，還有不少人沒有位置，只得扛着攝像機拿着話筒站在一旁，可即便是這樣，過道上也找不到空隙。
“今天來得人還真不少。”徐珍妮知道丁泠就在自己身後。
丁泠沒有看前臺，但她聽得到人群發出的嗡嗡聲，她記得上一次站在後臺的時候，聲音還沒有這麽大，可那時候因為陸曜丞的關系，那檔明星選秀節目的收視率是相當高的。
她吸了口氣，說：“确實挺多的。”
徐珍妮轉過臉，她看得出丁泠在緊張，她笑了笑：“你其實不必這麽勉強自己，如果橫豎都要離開娛樂圈，不如走得體面些，總好過讓那麽多人嘲笑唾罵。”
丁泠捏了捏自己汗濕的手心：“謝謝你，珍妮姐，不過我還是會參加這次比試的。”如果她不試一下就認輸，她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這時候還逞什麽強？”徐珍妮翻了個白眼，“我理解你千方百計想要留在娛樂圈的心思，其實你想留下來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何必一條路走到死。跟大家道個歉，認個錯，米分絲大多都是寬容的，會給你一次改過的機會，最多不過是放棄這次的角色。”
丁泠咬唇。如果她道歉，就等于變相承認了自己潛規則上位黑了徐珍妮。
這是多大的污點？沒有了機會和角色，就算留在娛樂圈，又還有什麽意義？
她記得之前有個女星當小三破壞了別人的家庭，兩年過去了，那件事已慢慢淡去，可那個女星的每一條微博下面還是有人在罵。時間确實會讓很多事情淡化，可污點卻是永遠都抹不去的，更何況還是她自己默認的污點。
徐珍妮順勢勸道：“你放心，你若當真認輸，我就幫你和餘總求求情，到時候在劇裏找個小角色也不是什麽難事。”還能順便成全了她的好名聲。
丁泠深吸了口氣，她直視徐珍妮：“對不起珍妮姐，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就算是輸，她也要站在舞臺上。
不知好歹，那就別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徐珍妮冷着臉離開。
前臺一切準備就緒，兩人被同時請到了舞臺上。
主持人慣例問了一些問題，然後狀似打量了一下兩人：“珍妮看起來似乎特別淡定，是不是對這次比試特別有信心？”他沒說丁泠看起來有些緊張，但明眼人都知道他的言下之意，說完徐珍妮也都下意識地朝丁泠看去。
徐珍妮露出一個笑容：“我原先也特別的緊張，畢竟之前都沒跳過舞，臨時練起來，難免會出醜。不過後來奇光樂隊的領隊告訴我願意為我伴奏，我就不緊張了。”
“奇光樂隊？”主持人面露驚異，“就是那個亞洲第一的樂隊？”
徐珍妮點頭。
網上觀看現場直播的視頻彈幕上瞬間被刷屏。
“哇塞，奇光樂隊，再配上珍妮的舞姿，她不贏我就跟丁泠姓。”
“支持奇光樂隊，支持珍妮。”
“珍妮必勝。”
“……”
後面幾乎是滿屏幕的“珍妮必勝。”
現場有誰不知奇光樂隊的大名，原本大家就都更看好徐珍妮，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主持人照例問了句：“為什麽奇光樂隊伴奏就不緊張了？”
徐珍妮彎了彎唇：“畢竟舞跳得不好，你們可以聽音樂嘛。”
“珍妮還真的風趣。”主持人笑道。
又問了幾個問題，主持人直接說：“那麽下面有請徐珍妮為大家帶來《霓裳羽衣曲》的舞蹈。”
場下掌聲響起，兩人都暫且退到幕後，演播廳內霎時暗下來。
主持人從頭到尾只問了徐珍妮問題，一個問題也沒有問丁泠，然而不管是現場還是網絡上，沒有人對此提出異議。
沒有人看好丁泠。
沒有人覺得她會贏。
大家都是來看徐珍妮的表演，再順便奚落嘲笑一下丁泠的。
☆、Chapter 30
奇光樂隊演奏出第一個音符的時候，就點燃了全場的氣氛。
因為是搖滾樂隊，而《霓裳羽衣曲》卻是古典樂，樂隊對其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編，加入了一些搖滾元素，原本悠揚婉轉的曲調變得歡快而熱烈。
表演結束，現場觀衆紛紛鼓掌。
徐珍妮看着現場的反應，向衆人一鞠躬，嘴角挽起深深的笑意。
今天，她是贏定了。
網絡直播的視頻彈幕上也是熱鬧非凡。
“奇光樂隊果然實力派，改編得太精彩了。”
“珍妮跳得真好，那舞蹈絕對不比專業舞蹈演員差。”
“雖然跳得很好，但還是有點小失望，畢竟被改編之後就失去了原本的韻味。”
“到時候劇裏面可別改編成這樣，不然好違和的。”
“樓上兩位黑子滾粗！”
“丁泠的nc米分黑人姿勢不要太難看。”
“樓上才是珍妮nc米分，本來說的就是比劇中的舞蹈，改編之後變了風格，還怎麽比，搖滾樂的配舞和古典舞能一樣？”
“我懷疑丁泠花錢請了一批黑子。成績好的學霸，學啥都好，珍妮舞跳得好，什麽類型的舞蹈hold不住。”
“哪裏來了這麽多nc，你讓流行歌手去唱爵士美聲試試，我賭一箱黃瓜很多人唱不來。”
“吵什麽吵，人家奇光樂隊是搖滾樂隊，會改編成這樣也是正常，又不是珍妮不會跳，是要配合樂隊，懂？”
“真是哔了狗了，珍妮比試，她是主角ok？還去配合樂隊，目測樓上智商不會超過20。”
“不過也是，徐珍妮說白了就是一個高級戲子，當然要配合我奇光樂隊。”
“呵呵呵呵，你沒聽珍妮開場的時候就說是人家樂隊領隊主動送上門去要求給伴奏的麽。”
“徐珍妮多大臉，要沒我奇光樂隊的名氣，她這舞能跳得下去？”
……
彈幕的畫風漸漸演變成了珍妮米分和奇光米分之間的掐架。
網絡上唇槍舌戰不止，現場卻早已安靜下來。
舞臺上漆黑一片，不知過了多久，舞臺中央傳來一聲空靈的呼喊。
樂聲漸漸響起，不同于剛才吉他貝斯架子鼓的熱鬧，古筝清揚婉轉的曲調絲絲傳入心間，如空谷幽蘭，悄然綻放。
舞臺中央仍是黑漆漆的一片，但隐約能看到霧氣升騰，仙境一般。當中有人在淺唱低吟，沒有任何詞句的修飾，只是用最純粹的原聲，卻把天籁二字具象化了。
此刻，舞臺上終于亮起了燈光。衆人看得清當中有一個俏麗的身影在翩然起舞，可是沒人能看清她的臉。
她的身姿在煙霧中若隐若現。
好像眼前真的是一方仙境，觀衆就是那誤入仙境的凡人，躲在隐蔽處偷看到仙子的舞蹈。
盡管看不見臉，但憑窈窕的背影，和那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風華，足以傾倒衆生。
越是看不清，就越是值得回味。
忽而遠處傳來一陣簫聲，與剛才的古筝一樣，演奏之人都不在舞臺上。有人四處尋找，卻始終找不到聲音的來源，大抵仙境中都是自帶背景音效的。
衆人的目光追随着跳舞之人的身姿，直到一舞中了，現場仍是靜寂一片。
網絡視頻的頻幕上一片幹淨，從什麽時候起，掐架的人也沒有了。
現場燈光亮起，丁泠從舞臺中央走到前頭。
剛才徐珍妮演出結束後衆人還一齊鼓掌，現在卻是什麽聲音都沒有。
丁泠心裏難免失落，可不管結果如何，至少她努力過了。
她彎下腰，閉上眼，朝衆人鞠了個深深的躬。
這或許是她最後一次站在舞臺上了，想到這裏，眼睛忍不住熱了起來。
她努力閉着眼睛，終于把眼中的濕意收回去。
好了，她就要離開了。
可就在她擡起頭的那一瞬間，現場突然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網上終于有人忍不住又開始發彈幕。
“我想問剛才都沒人看嗎？怎麽沒人發彈幕？”
“舞草，忘記發彈幕了！可是舞草，跳得太好看了。”
“快誰來打醒我，我竟然想成為丁泠的走狗。”
“23333333，啪！樓上的節操呢！竟然還在想的階段，丁泠現在已經是我女神了好嗎？”
“我不相信，那是替身吧。這是沒有舞蹈基礎的人跳得出來的？”
“肯定是替身，不然怎麽一直放煙霧，不讓人看清楚臉呢。”
“珍妮nc米分就別來黑了好嗎？”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關心伴奏的是誰？那古筝和簫的合奏不要太好聽，什麽時候傳網上，我要下載天天聽。”
“我早注意到了，彈古筝的是空昕大大吧。除了他，我就沒聽過第二個人能把古筝彈得這麽好的。”
“不是吧，空昕大大不是退隐多年了嗎？丁泠是怎麽請動人家的。”
……
現場，丁泠剛收回去的眼淚忍不住掉落下來。
原來，大家都是認可她的舞蹈的。
主持人走上舞臺：“有沒有人好奇剛才彈古筝的人是誰？”
等觀衆的好奇程度達到一個峰值，主持人神秘一笑：“下面有請我們今天的神秘嘉賓。”
舞臺後打開了一扇門，一位抱琴的古裝男子從門後出來。
“天啦撸，竟然真的是空昕大大。”
“有生之年還能聽到空昕大大的演奏，人生已經沒有遺憾了。”
“我現在只想知道空昕大大為何會給丁泠伴奏。”
“同想。”
“想知道1。”
……
主持人也知道衆人關注的問題，也問了空昕願意伴奏的原因。
空昕看了丁泠一眼：“一開始是受人之托，也是想和某人合奏一曲，但今天我在後臺看了舞蹈，非常慶幸自己來到現場，希望以後還能有別的合作機會。”
這已經是相當高的評價了，空昕是古典樂器裏的領軍人物，只是他退出已久，多少人千金想請他演奏，他都拒不答應。
主持人繼續問：“你剛才說的受人之托，應該就是吹簫的人吧。”
空昕點頭。
主持人說：“大家其實也都非常好奇吹簫之人。”
空昕笑道：“他大概不想出來見人，躲在後臺演奏也是他的主意。”
“哦，為什麽要躲在後臺呢？”
空昕道：“今天的比試主要是舞蹈，觀衆的注意力應該放在舞蹈身上，太過關注音樂本身反而不好。”
他有足夠的自信說這樣的話，但這也提醒了觀衆，剛才徐珍妮的舞蹈，氣氛大半是由奇光樂隊帶起來的，究竟舞蹈本身能獲得多少喝彩已經不得而知了。
可丁泠的舞蹈，舞臺上只有她一人，她就是舞臺的中心，所有的掌聲和喝彩都是給她的。
衆人不知吹簫之人，但看空昕對那人的推崇和贊賞，就知道肯定是個厲害角色。
可丁泠知道。
她不是第一次聽他為自己伴奏了，沒想到他還幫她請來了空昕大神。
她朝後臺的某個方向望去，陸曜丞正站在那裏，他揚了揚唇角，沖她得意地微笑。
徐珍妮覺得丁泠跳舞不如自己，又沒有她的能力可以請到奇光樂隊這樣的樂隊，根本不想看她的表演。
她就在休息室裏喝着茶磕着瓜子，等助理來通知她演出結束，去看觀衆和媒體如何羞辱丁泠。
☆、Chapter 31
助理麗娜在休息室外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才敢推門進去。
“珍妮，已經結束了。”她站在門邊，盡可能地放低聲音。
徐珍妮放下手中的瓜子，抽了張濕巾擦拭手指，随後又在鏡子前補了下口紅。鏡子裏的女人容光煥發，她沒有用腮紅，可依舊擋不住那滿面的紅光。
她笑着拉開門，招呼麗娜：“走，看熱鬧去。”
麗娜知道徐珍妮一向心高氣傲，最接受不了失敗。何況還是被一個毫無希望的新人比下去。可是有什麽辦法，遲早是要知道的。
麗娜咬了咬唇，追出去：“珍妮，等一下！”
徐珍妮已經迫不及待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