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顯被吓了一跳。
“是不是很恐怖。”我努力擡擡千斤重的眼皮,挑挑失去活力的眉毛。
“您......”
“進來吧。”我連多說兩句的力氣都沒有,“幫我磨點咖啡豆,我喝完了。”
我猜身後的他又驚訝一番,因為前幾天他剛磨好滿滿一大罐。
與我無關,我要工作,要工作......
27.
以前從沒覺得咖啡機很吵,甚至對我單調無味的日常來說是一種代表滋味的調劑。
可今天的噪音大到讓我覺得有人在我耳道裏開飛機,轟隆隆隆隆。
隆隆隆隆隆。
頭好疼。
28.
他走進來的時候我支着頭睡着了,流沒流口水不知道,醒來時差點磕到下巴倒是真的。
“晚飯好了。”他輕聲道。
我分辨出他眼中的一絲擔憂,就着半懵的狀态我竟然撒起了嬌:“我覺得我病了,晚餐能清淡些嗎?”
“很清淡,是白粥和青菜。”他回答着,自然而然将手背貼上了我的額頭。
那一瞬間我可能真的發燒了。
“……”
其實我都還沒反應過來。
倒是他,猛地把手抽回去,誠懇地說:“抱歉。”
“沒事。”我揉揉眼睛,想伸一個懶腰。
往常他還會多解釋兩句,我都背下來了,什麽以前跟的老人家讓他這樣做雲雲。
“您體溫正常,要不今天早點休息?”可能他也知道我聽那些聽到耳朵長繭,也不願和他以前的客戶排列在一個集裏。
“不行啊,還有很多工作。”雖然如此狼狽的工作狀态在我這裏實屬少見,但也不是第一次。
成年人嘛,要學着和挑戰硬碰硬。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這句話嵌入于此再合适不過,但我沒忍住,笑了。
29.
其實我沒病,只是身體和精神上的勞累給我的警示。
這一點是我在第二天早上意識到的。
睜眼便是一片漆黑,想必窗簾覆蓋彼此,嚴絲合縫沒洩露一縷光。
我一看手機,好家夥,七點半。
為什麽會起這麽早?
我像喝斷片的宿醉者,呆坐在床上足足五分鐘。
最後的畫面是什麽?
好像是一碗清香的粥,不,是一張熟悉的臉。
如果記憶無誤,昨天他是在我睡着後才離開的。劇情有點熟悉,和童年時期剛開始睡自己房間,媽媽要每晚把我哄入夢鄉有些相似。
讓我猜猜,他有沒有給我唱搖籃曲?
30.
事實證明睡眠真的是開啓美好一天的必要因素。
周日這天我效率奇高,也确實完成了我以為很難做完的魔鬼工作量。
“今天也清淡一些?”他下午來問過我,“感覺好些嗎?”
“好多了。”我回應以自認為迷人的微笑。
“實在抱歉,昨天走的時候帶走了一把鑰匙,因為那個門一定要從外或從內鎖一次才行,當時您已經睡了。”
一個有關原則和底線的問題,我完全有底氣将他痛罵并炒其鱿魚。
“沒事,那把鑰匙你拿着開門用,這樣我早上還可以多睡一會兒。”
都是借口,我在心裏反駁自己。
但......反正他也不是壞人,而是溫柔可靠俊秀明理的男保姆。
作者有話說:
保姆視角番外預定:如何哄我的雇主入睡?
31.
還有一段時間就是國慶假期了。
聽似和我扯不上關系,鮮有不用通勤的人因此感到興奮,反而是要想着,期間就盡量不要出門了吧,哪裏都人多。
“你國慶有什麽打算嗎?”我問他。
“我還有國慶假期?”
而我是位好雇主:“有啊,當然,如果你想的話,還可以錯開高峰放假。”
國慶前一周或後一周,才是真正稱得上放假的時段。
“我不用了。”他居然這樣回答。
32.
我當時沒說什麽,算是一種尊重吧。
但也是真的覺得不可思議。
聽說過有人因為真心熱愛而選擇男保姆這行,卻沒聽說過有人熱愛到願意放棄假期。
我是指,像這種沒有人和他競争不用拼業績的工作。
為什麽?
我誠心發問。
33.
不過和我也沒太大關系,反而是如果他接受了假期,我可能得好好想想如何重新适應沒人照顧的一周。
尤其是要在做菜切到手之前找回從前的手感,雖然即便如此口味也不及他做的百分之一。
我太難了。
34.
好吧,其實我還是好奇。
不是閑得沒事幹,而是一種智慧大約正處于這輩子巅峰的靈敏嗅覺。
嗯。
就在我剛設計出一個能讓他大概說明緣由的情景,還沒來得及試驗,他就來找到我,問:“我這兩天可以在下午請假嗎?”
“怎麽了?”當然沒問題,但我這次特意把問句放在前面,以免沒了下文。
他難得別扭了一下:“有點私事。”
“嗯,沒問題。”我又補充,“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一定要說。”
“好的,謝謝您。”規規矩矩地說着感謝的話,實則拒絕了向我透露更多。
35.
不過我還是很快就知道了。
“您知不知道您家這片的房租大概在什麽區間?”
很好,一來就問在我的知識盲區。
“不太清楚,怎麽了?”
“我的房租要到期了,國慶之後搬家。”
這樣啊。
可我實在是個無用的人,也不幫上他什麽。
“你現在住哪裏?”
他報了一個地名,到我家的距離基本上是在個位數裏一到九的距離。
“這麽遠?”
他輕輕點頭。
是因為那邊的房租便宜吧,苦了他可能每天要花三四個小時在路上。
36.
之後的幾天他真的很忙,家務一樣不落下,卻又會在每天下午失蹤幾小時。
情緒好像也不太好,還忘了在送果盤的時候附上幾根竹簽。
“不太順利?”我問。
“嗯,有點。”他小跑回廚房拿了一些。
可惜早早買了房的我既不能感同身受,也沒法在務實層面幫他忙。
除非......除非我主動一步。
37.
說實話,在從剛認識他的那段時間到前幾天,我都可以自然地提出邀請,不就是多收份房租的事。
現在卻不能了。
那會讓事情朝着不可控的事情發展。
他對我應該沒什麽想法。而我,好像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更要命的是,我無法撥開那層朦胧薄霧,好好看清究竟是依賴還是別的什麽。
38.
就這樣,我被迫袖手旁觀。
他也沒有再主動與我分享進度,應該是找到了。不然還有兩天就是國慶,換我現在恨不得去大街上找房東。
您!有房嗎!我能幫您寫傳記!
這是我。
他的銷路肯定比我廣,搞不好在見識過他的技術後會倒貼請他住。
我好怕,怕他明天來跟我說他要去別家了。
39.
說起來确實是個問題。
租這個字我就不喜歡,總有種随時失去的感覺。
可我偏偏想不到別的方式,能把我租來的服務變成某種意義上,我的。
我的。
“明天我可以請假嗎?”他在臨走前問,“或者後天,我想搬一下家。”
“當然。”又是一個我幫不上的忙,我的腰在背後提醒我。
“謝謝,那我先走了,您早點休息。”
我站在玄關,又随着他的步伐走到門口,最後倚上門框探出頭,目送他拐出有我公攤的走廊。
他的危機解除了。
我的來了。
作者有話說:
40.
半年不出一次正經門的我收到了份邀請,業界大哥領頭的晚會,頒幾個新設立的獎,主要還是社交。
這和我的職業規劃有關,去了百利無一害。
日子是這周四,我還留有三天的時間準備。
當然是要去的。
就是準備的過程讓我感到痛苦。
41.
我作為雇主僅有的惡趣味就是把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交給他,當然這也算是雇主的權利。
“幫我準備一身正裝,周四晚上要出門。”
“好。”他又問,“是什麽場合呢?”
我之前說過他的業務能力超強,知識儲備充足,又用心對待每一件小事,是個難得的員工。
但是當他展現出對于商業社交場合的熟悉時,我還是覺得有些過于奇怪了。
我從沒問過他的家世和學歷,說實話也沒必要問那麽細,又不是什麽專業要求高的職業,也不是相親。
“你很會哦。”我告訴他的當天晚上,他就從我的衣櫃裏想辦法湊出了三套搭配得當的西服。猛一看是正統的無功無過,實際又有很多細節在裏面。
他當然沒有很多時間現學搭配和正裝禮儀,只能是他本來就清楚得很。
42.
反倒是我顯得一竅不通了,他問我意見的時候我什麽都說不出,只能像陪媽媽購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