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傅知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他醒來之後覺得自己精神好了許多,已經可以雙手撐着身體讓自己從床上坐起來。
雲貴妃心疼他,一勺勺給他喂着藥,又問道:“感覺好一點了嗎?”
他點了點頭,回道:“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大蛇纏身,不知是什麽征兆。”
“那是犯小人了,”雲貴妃放下了手裏的勺子,面上露出一絲憂慮,“之前那種情況,我都沒來得及問你,冰湖那事是不是宮中有人算計你?”
“去倒是我自己去的,但确實有人從中作梗,”傅知玉笑了笑道,“莫急,這件事您不用費心,交給我便是了,我會處理好的。”
冰湖這件事他上一輩就已經查地水落石出,如今這種嚴寒天氣,他又不是第一次去冰湖,那邊的冰層有多厚傅知玉很清楚,絕不會是一踩上去就塌的程度,且以往每到那個時間都出現在那裏的小沙彌們一個都沒有出現,否則他也不會在冰水裏面呆了這麽久才得救。
是宮裏有人不安分,知道他最近每一天都去,故意設計了這些。
這人還是他的老熟人,是自出生以來就對上的老對頭,八皇子傅容骊。
他是薛貴妃的二子,只比自己大半個時辰,幾乎是同時出生,從小到大就沒少與傅知玉比較,但傅知玉次次壓他一頭,梁子便結下了。
其實傅知玉對他本來沒什麽特別的看法,但是被他次次針對,遲早也要煩死。
這次大祭更讓矛盾激化的徹底,畢竟如此重要的場合,皇帝只帶了太子、三皇子和傅知玉,他硬是被留下來了。
更重要的是,皇帝本來是想帶他一起的,但是誰讓傅容骊上次寫的政論是和傅知玉一起交的,對比極其明顯,聖上看了之後發了大氣,一頓斥責,幹脆不帶他了,更下了令,八皇子閉關讀書,大祭期間不得出書房的門。
本來傅知玉若是随着大部隊一起動作他也找不着機會,他卻在大祭後留在了寺裏,更有獨自走動的時間,這就給了傅容骊動手的機會了。
上輩子,傅知玉醒來一想便覺得十分不對勁了,但冰湖早已重新結冰,他找不到任何線索,本想作罷,先養好身體再說,沒想到那邊聽說他醒來之後十分不甘心,再次下手,被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把柄。
如果按照上次的經驗,應該就在……明天晚上?
雲貴妃伸出手拿手絹幫他擦了擦嘴角,雖然臉上憂慮未散,但是她對自己兒子的想法向來不會出言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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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陳太醫進來吧,”傅知玉喝完藥之後,想了一想,說道,“我有事要與他相商。”
“好,”雲貴妃答應着,一邊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對他說道,“對了,救了你的那個人,就是謝将軍的三子,是叫做謝恪的,一直想來見你。
但是你那個時候正是危急時候,陳太醫連我都不讓進房間,更何況他了。太後一聽是他救的你,當場便賞了不少東西,但他還是不走,在外面一直候着,最後聽到你無事,才回去了。
現下又來了,就在外面站着,我不知他為何這樣,好像有些……太過關心了?我多了個心眼,便只賞了東西,還是沒讓他進來,你可想見他?”
傅知玉一愣,謝恪這是什麽玩法?
上輩子謝恪在救起他之後再也沒出現過,自己光是打聽名字就花了一些時間,他還不理解為什麽謝恪救了自己反而有些不高興,後來看了原書才知道,是自己搶了薛小姐的劇情,謝恪這個扮演者救起來才發現不是薛小姐,劇情偏離了他就要被扣分,自然是不高興的。
這回他是想幹什麽?
傅知玉心生懷疑,現在的謝恪還是原來的謝恪嗎,是不是換了一個扮演者了?
但是主神最後一句話明明指的就是“那個”謝恪,也不知道他這回想搞什麽事出來。
傅知玉想了想,說道:“就說我身體仍不舒服,怕給別人傳染了病氣,不适宜見客。等身子好全了,會親自登門拜訪,感謝救命之恩的。”
幾重門外的茶室裏,一直等着的謝恪聽了這回複,卻也并未依言離開。
“……他是不是還是身體不舒服?”他緊張地問前來傳話的仆人,“我昨日去後山,挖了一些老山參,能不能……”
“謝公子就不要再為難我了,”仆人臉上也有一些無奈,他對着這位謝公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知這位到底想要什麽,“皇子說了,待他身體好全了,會特意登門拜訪的。
至于藥,宮中一切都備好了,太醫也自有安排,您就是給我十八個膽子,我也不敢在這時候給皇子用外來的藥,您說是吧?”
說完這話,仆人低下頭恭着身子,把手上的托盤又往前舉了舉,這是貴妃給的賞賜,也不知給了幾輪了,但這位也不曉得是圖什麽,賞賜不肯收,就一個要求——他要見九皇子。
在這節骨眼,哪有可能呢?
傅知玉那邊卻暫時先把謝恪的事放下了,不管主角以後多牛逼,現在他說不想見就可以不見,謝恪也不能硬闖。
陳太醫進了房間,先把了脈,而後松了一口氣,道:“主子吉人天相,已無大礙了。”
獨自兩人的時候,陳太醫不稱呼九皇子,只稱呼主子。
這沒什麽不好理解的,傅知玉今年十六歲又不是六歲,在皇子中也是拔尖的存在,在宮中有個信得過的太醫是很正常,這是保命的基礎操作罷了,陳太醫原是跟着雲貴妃,後來傅知玉懂事了便跟着他。
陳太醫醫術不錯,特別是那一手祖傳的金針術,在太醫院也算數一數二。
“這段時間麻煩你了,”傅知玉道,“但我還有一件事。”
“您請吩咐。”
“幫我演場戲吧,”傅知玉道,“半真半假的戲。我昨天醒來之後,說是無大礙,其他的太醫就都回去了,只留下你一個,所以我的病情,便就全交由你掌控。”
陳太醫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道:“主子的意思是,這事還沒完?”
“沒完,”傅知玉道,“但我這回不想做這出頭鳥了。”
陳太醫知趣,便不往深了問了,只聽着傅知玉的話,知道自己要準備什麽便退下了。
待陳太醫走後,傅知玉躺在床上想着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傅容骊一次不成,又在自己的藥裏面動了手腳,藥材是從宮裏送出來的,源頭上便被他換了東西進去。
可惜那碗湯藥傅知玉一滴也沒喝進去。陳太醫敏銳,鼻子一聞便覺得這碗藥和平時的不一樣,但他也聰明,當時并未聲張,只是在遞藥的時候給傅知玉使了個眼色。
傅知玉當場明了,未免打草驚蛇,便借着陳太醫的遮掩把藥都倒進了被子裏。然後順藤摸瓜,一把将傅容骊的狐貍尾巴抓住了。
這位第二次下手的時候弄得倉促,不如第一次冰湖那會兒做的缜密,畢竟他也沒想到傅知玉還能醒過來,然後,就被傅知玉人證物證俱在抓了個幹幹淨淨。
因為這件事弄的皇帝震怒,直罵殘害手足,畜生行徑,太後也跟着發了大火氣。傅容骊最後雖還留着皇子頭銜,但明顯已經全然被放棄。
薛貴妃被責罵教子不嚴,關了半年的禁閉,直到她母家運作才得以出來,但也不複當時榮光。同為薛貴妃所出的三皇子傅容烨也一并受到影響,在與太子的鬥争中落了下風,好久也沒爬起來。
冰湖這件事,後勁無窮,後宮震動也就罷了,這件事最重要的是讓傅知玉出了頭。
這個一直被皇帝誇“天資聰穎,可堪大任”的九皇子在薛貴妃兩子勢弱之後,幾乎直面太子。在那時候,不管傅知玉願意不願意,他都被推進了皇子奪權的漩渦之中,再也無法抽身出來。
但這回我可不想這麽玩了。
傅知玉想,有什麽好争的呢,搶來搶去最終都是人家謝恪的。這群人,包括自己,後來幾乎都沒什麽好結局,就別在這時候費什麽心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玉:我佛了,不和你們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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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小天使們的雷和營養液 挨個麽麽啾,剛開文很忐忑,畢竟存了挺久的預收,怕寫地不好已經收了文的小天使不喜歡,也沒想到才發幾章就有這麽多評論鼓勵,超高興der,會好好碼字的【鞠躬】
感謝李鹹鹹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9-05-28 19:27:18
失去名字的妖怪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9-05-29 02:0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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