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仙君獨寵,喜劫良緣?(完)
寧雪蘅垂眸,望着風蓮初。
風蓮初眼底光澤漸熄,輕聲應道:“好。”
之前的異常,沈蘅的胡言亂語,分明還沒有為那個孩子取名,寧雪蘅卻喊出了“風菡”二字。
一切因果,皆有輪回。
風蓮初似乎明白了。
修士修三千大道。
世人皆以為有情道最善修,上界修士大多數修煉的便是有情道。
風蓮初也不例外。
只是,情之一字,究竟何解?
寧雪蘅十六歲那一年,遇上風蓮初。
或者說是風蓮初的蓄意靠近,他以為她是自己昔日兵解重修的道侶,便引她入修煉之道,飛升上界。
百年相伴,寧雪蘅真的以為風蓮初将會是她一生相伴之人。
凝雪境中一夢,才讓她明白過來。
風蓮初哪裏是懂情,他不過是被“道侶”這二字所束縛着。
沈蘅前世兵解重修,要風蓮初定要尋回她。而風蓮初卻尋錯了人,尋到了下界去,找到了寧雪蘅。
他待寧雪蘅好,只不過是因他有這份要待道侶極好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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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待沈蘅好,也是因為沈蘅與他是道侶關系。
因一場天罰而過,天幕之下湛藍若洗,萬裏無雲。
寧雪蘅垂眸,觸及到風蓮初的目光,心裏終是湧出一絲悲怆。
風蓮初氣運逆天,也在先前給了沈蘅大部分,之後又将自己剩餘并不多的氣運,封存至他與沈蘅的那個孩子體內。
“抱歉……”
一聲輕喃聲,終于響了起來。
風蓮初欠她的那一聲道歉,寧雪蘅等了很久。
寧雪蘅望着他,風蓮初整個身體化作了陣陣光雨,溢散于虛空之中。
而後又紛紛而落,将她與那個孩子籠罩于其中。
随之徹底消散。
天幕之下,似乎因為一位大乘修士的身隕而低聲嗚咽了一聲。
合歡樹看着那些溢散在虛空之中,還剩下丁點兒的光雨,有些心動,悄悄探出一根枝丫去,想把其收回來。
河清媛有所察覺之後,似笑非笑的打斷了那一根枝丫,引得合歡樹痛叫道:“痛痛痛!”
“那位的氣運,你也敢吸收,不怕遭天譴嗎?”
合歡樹低聲嘀咕着:“我就想趁着這個機會,渾水摸魚一下而已嘛。”
河清媛平靜望了眼置身于光雨之中的那個孩子,道:“有那個孩子還不夠嗎?”
“也對,他是合歡宗複蘇的希望!”合歡樹似小孩子心性一般,歡呼道。
那個孩子正睜着大眼睛,好奇的望着外界。
他體內靈脈之間的雜氣已經被風蓮初疏通去除,之後又有其祝福。
一出生便可睜眼,靈氣自主湧入孩子的靈脈之間。
合歡樹抽了好幾樹枝丫來,同那個孩子玩耍着。
“咿呀!”
寧雪蘅終于抽回了心神,垂眸望了那個孩子一眼,轉身朝河清媛處走去。
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無數種可能,哪一種可能才是正确的?”
凝雪境中那個夢境,與如今現實,究竟哪一個才是正确的?
寧雪蘅有些迷惑了。
“并不是論哪一種可能是正确的,而是論你如今身處哪一種可能。你認為這一種可能是對的,那這一種可能就是正确的。”河清媛解釋道。
寧雪蘅陷入了沉默之中。
“虞瑾在另一種可能中,早就被他那個狠心的姐姐給追殺至死。可如今,他被你所救,送往下界去,闖就另一種可能。”
“沈蘅在另一種可能中,同樣作惡多端。可害人終害己。她被後來逆風翻盤的風菡逼得走投無路,最後落得個魂魄無依的下場。”
“而你在另一種可能中,一生孤苦無依,最後慘死他鄉。可如今,你還活得好好的,修為至臻,有機會接觸到更高一層的境界去。”
“倒是沈景煜,兩種可能中,他都算是個贏家吧。他成了沈家少主,後來又是沈家家主,修為乘風而上,直至飛升。”
河清媛說着另一種可能之下,許多人的可能。
“那風蓮初呢?”寧雪蘅擡眸,看了看河清媛,平靜問道。
“兩種可能裏,他總會飛升的。”
寧雪蘅注意到河清媛話語中的關鍵點,無論如何,風蓮初總會飛升的。
另一種可能裏,她從沈蘅臨死前脫口而出的話中,已經得知了風蓮初最終飛升而去。
而如今,風蓮初道消身隕,沒用那轉世重修之法,轉世之後,卻依舊是風蓮初?
尋常修士,沒法得到兵解重修之法,轉世之後,便是另一個全新的人。
可寧雪蘅聽河清媛話語中的意思,似乎風蓮初有些不同。
轉世之後,他依舊是他。
寧雪蘅怔愣片刻,才望着河清媛,道:“最初在凝雪境中,襲擊我的那個神秘人,是你。”
她在凝雪境中尋找了當時神秘人襲擊她的留影,又加以分析,才推測出這個結論的。
河清媛神秘,據她自稱的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
她不能殺人,怕沾染上了因果。
而在寧雪蘅與她相處的過程中,河清媛時常蹦出的話語字詞之間,寧雪蘅覺得與她在那個夢境中最後的天外之音,有些相似。
河清媛挑眉,笑了笑,卻沒搭話。
“你無意殺我,卻沒有理由殺我。所以你才會在一擊之後,悄然離去。”寧雪蘅仔細分析着。
她看向河清媛,開口詢問道:“你襲擊我的目的,是為了讓我做那個夢,對嗎?”
“我只提供給你一個轉機,能否把握這個機會,全靠你自己。”河清媛解釋道,“事實證明,你抓住了這個機會的。”
“風蓮初,他究竟是什麽人?”
寧雪蘅确定河清媛此舉的主要目标,并不是她,是因為風蓮初這個人。
可河清媛又沒有幫過沈蘅。
河清媛挑眉,擡了擡手,取出了巴掌大的冊子,翻了翻上面的內容,才道:“飛升前,他是此界的氣運之子。”
飛升前,是氣運之子?那飛升後,是什麽身份?
“那飛升後呢?”寧雪蘅問道。
“算……算是我的上級之一吧。”河清媛琢磨了片刻,才道:“我是來執行任務的,但凡是有滅世傾向的,一律扼殺在搖籃之中。”
河清媛見寧雪蘅仍有些迷惑,開口解釋道:“你如今還有些不懂,等你踏入神禁領域之後,便會明白一些事情。”
大乘境界之後,便是飛升的高度,需要踏入另一種領域去,此領域名為神禁。
“比如,此界只是三千界中的一小界而已?”寧雪蘅反問道。
“不錯。”河清媛點點頭道,“在這上界之外,還有一個更加浩瀚神秘的大世界,等待着去探索。”
寧雪蘅早在下界之時便在想,從下界飛升之上界,那飛升到上界後,在上界之外是否也有另一個更大的世界存在?
“三千界”這個詞,她是在一次偶然機會下,聽河清媛提起過的。
寧雪蘅被風蓮初引入修煉之途,飛升上界。
如今,她對河清媛口中所說“更加浩瀚瑰麗的世界”生了興趣。
她想去那一方更加浩瀚瑰麗的世界,去探尋。
只是,在這之前,她還得去完成另一件事,去赴一場約定。
“咿呀!”
合歡樹面對那個孩子有着足夠的耐心,因為他是整個合歡宗複蘇的希望。
合歡樹伸出枝丫,同那個孩子玩耍着,偶爾被弄損了一片葉子,也不痛叫,也不惱怒。
河清媛則是靠着合歡樹,拿着她那本巴掌大的冊子,寫着什麽內容。
在另一種可能裏,風菡同樣出世,卻是風蓮初與寧雪蘅的孩子。
她所說的,風蓮初命中無子,并非是玩笑話。
畢竟,神怎麽會有孩子呢?
原本風菡降世,同樣會引起天罰。
只是一切的變數,都在于他的母親,寧雪蘅。
另一種可能裏,也有合歡樹。
合歡宗需要複蘇,就需要這樣一個孩子。
是它促成了寧雪蘅與風蓮初這一段姻緣。
合歡樹會看氣運,它“看”到寧雪蘅的氣運,足以與風蓮初那逆天的氣運相媲美,便出手促成這一段姻緣。
只是,它沒料到後來所發生的一切。
或者說,寧雪蘅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合歡樹并不關心。
它只需要那麽一個象征合歡宗複蘇的希望而已。
風菡本就是逆天出世,需要吸取氣運才行。
在另一種可能裏,寧雪蘅同樣因為氣運逆天,才沒出現如今沈蘅這樣的結果。
——因為生命氣運被耗盡,而道消身隕。
後來,寧雪蘅被趕出沈家之後,經歷沈蘅派出的殺手數次追殺而不死,也同樣是因為有那為數不多的氣運留存着。
否則,憑借上界四大世家之一的勢力,有多少人能夠躲過那數次追殺的?
之後,風菡的逆風翻盤,就是屬于他自己的故事了。
河清媛理清楚另一種可能之後,終于在那本巴掌大小的冊子上做好筆記。
——唯一變數,便在于寧雪蘅而已。
——冥冥之中,撥亂反正。
最後,河清媛沉思片刻,在冊子寫下總結。
她見過那麽多神,有高傲自大的神,有為追求道而不擇手段的神,也有待人平和的神。
卻唯獨只見過這麽一個,明明不懂情,卻想要同人談戀愛的神。
“神特麽的愛情,不懂情就別裝懂。”
——《三千界快穿任務筆記》
……
下界,百年戰亂終于平息。
這戰亂的平息,全因為一人。
寧氏皇朝的史官記載着:“……于亂世之中崛起,他輔佐着長陵寧氏唯一血脈,終建立大統,長陵寧氏皇朝……”
長陵寧氏皇陵。
從前,這裏是寧氏一脈祖上的長眠之地。
雖然經歷了百年戰亂,卻始終沒被毀去。
寧氏皇朝建立之後,寧皇派人前來,又為其修繕過。
明亮天光傾落下來,斑駁光影落到皇陵之間。
寧雪蘅站在寧父寧母的墓碑前,為他們上香祭拜着
每一年,這裏都有人前來打掃。
墓碑四周,纖塵不染。
寧雪蘅平靜開口:“父親母親,女兒回來看你們了。”
随後,她又像是唠家常一般,說了些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良久之後,寧雪蘅聽見腳步聲,轉眸望去。
昔日少年早已經褪去了稚氣,模樣也早已經長開,着一身墨色長袍,腳步微頓了片刻。
凝望之後,虞瑾終是快步迎了上來,亦如舊時的稱呼:“寧姐姐。”
“下界百年戰亂,你憑借一己之力扭轉乾坤,建立長陵寧氏皇朝,天下氣運皆傾注于你身。有一氣運之法可修煉,你可願意?”
寧雪蘅平靜望着虞瑾,開口道。
虞瑾凝視着她,好一會兒,清冷眉眼間帶了笑意,從容答道——
“我願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簡單提一下,單元劇之外的世界觀。
河清媛是穿書任務者,她還會穿越到其他世界去做任務的。
她是半神,她的上級自然就是神了。
風菡,也算是個半神吧。
上古合歡宗就是因為妄圖造神而被毀的,所以退而求其之,弄了個半神出來。
這些劇情寫進去的話,就顯得啰嗦了。
做個預告,是下一個單元的故事。
【第二單元·忠犬黑化·想折斷你的羽翼】
時潇潇渣了衆大佬後,選擇了忠犬男二。
結果,忠犬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