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修羅場
大晚上的, 空蕩蕩的走廊上只有簡溫一個人, 牆壁上的所有油畫人物突然眼珠轉動看過來,簡溫的心猛地一跳,吞了吞口水。
往好處想, 他們只是看他, 不是群毆。
簡溫揚起手, 幹巴巴笑着打了聲招呼:“晚上好,女士們先生們。”
油畫人物齊齊僵硬的盯着他, 平面的眼珠是空洞無神的, 竟然讓簡溫聯想到變成人皮死亡的醫師。
醫師沒了血肉變成一張人皮後,臉上的眼球竟然還在,沒有因為頭骨的消失而掉落,黏在眼皮上一樣。
現在的油畫人物也是,扁平,但是真實。
從第一天的晚上,簡溫就覺得這些油畫看起來讓人毛骨悚然,看起來有點不對勁,真實的讓人害怕。
“雖然早就想到了,不過還是很意外。”
簡溫就很奇怪,死人的人皮氣色還是很不一樣的。
他在第一局游戲裏看了好幾次人皮, 門後的, 衣櫃裏的, 都是光線昏暗的情況下才會被暫時迷惑。
但是走廊上采光性很好, 白天日光, 晚上燈光,人皮紅潤的就像是古典油畫裏貴族白裏透紅的富貴氣息,讓他即使懷疑也沒有真的上手去摸。
簡溫選了一個男人的肖像,伸手試探着摸了摸。他摸得是男性半身像的脖頸處。
男人的眼球往下轉,随着簡溫手的移動而移動。
細膩,冰冷,光滑,人皮的觸感。
簡溫的手往下移,到了有衣服得到地方,就摸到了油畫顏料堆積的特殊質感,和上光油的滑膩感。
人皮是光的,衣服是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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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手,盯着男人紅潤的嘴唇看了看,又伸手去摸男人的紅唇。
男人的眼珠子擠到中間看簡溫的手指頭,差點擠成了鬥雞眼。
簡溫收回手時,手指頭有口紅的唇印。
簡溫:化妝品還可以這麽用,長見識了。
如果有一瓶卸妝油,現在就可以讓這人皮油畫還原到死時候的狀态。
簡溫臨機一動,有了新的主意,他拿出幹淨的手帕紙,把這個男人的口紅擦幹淨。
男人:……
“大男人的,塗什麽口紅,gay gay的。”簡溫一本正經解釋自己的奇怪舉動。
男人的嘴唇被膠水黏住,他沒法說話,只能默默無言地看着簡溫,用眼神傳達自己的意思。
這是一個三十五六的男性貴族,胡須打理的很精致,相貌帶着中世紀貴族的優雅俊美,神态莊嚴中透着冷漠。
簡溫被他碧藍色的眼眸盯着,心念一動:“奧斯汀公爵?”
男人的眼球向左看,又向右看,再左右左右。
這是,在搖頭?
不對,從年齡上來說也的确不是。
從演戲的角色在故事裏真實的死亡後,簡溫和霍晟私下讨論,結合《黑玫瑰城堡史》來看,懷疑劇本裏的故事是真實發生過的。導演用電影的形式,在重現當年發生在黑玫瑰城堡裏發生過的歷史。
只是他們不明白,電影裏的角色對應的是黑玫瑰城堡裏誰。
克莉絲汀女公爵是不是《血腥瑪麗》裏面的大女主瑪麗?
原來的奧斯汀公爵是死去了還是被流放?
導演又是電影裏的哪個角色?
每一幅油畫上都有署名,是克莉絲汀的名字。《黑玫瑰城堡史》裏只有黑玫瑰城堡前後變化的版面圖片,沒有人物圖片,簡溫猜想過牆上的人物肖像是黑玫瑰城堡歷代貴族領導人,但是沒想到就是他們的人皮。
以這樣一種方式保留了意識,是不是另一種方式的長生不死?
簡溫又問:“愛德華?”
男人依然左右移動眼球。
依然不是。
只有最後一個可疑的答案。
“安東尼奧。”
男人上下移動眼球,眼球轉動快速起來,隐隐帶着激動的節奏。
安東尼奧,簡溫扮演的角色,現在與本人見面了,卻是如此詭異的情形。
不過真說中了,還真是gay。安東尼奧和亞當,不就是他扮演角色的原型?貴族主人和騎士,帶感~
簡溫心中腹诽,面上正經極了:“奧斯汀公爵在嗎?”
安東尼奧用眼球往自己右邊示意,簡溫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發現奧斯汀公爵的油畫正好挂在今天剛死的扮演奧斯汀的玩家門邊。
安東尼奧的油畫挂在自己房門口,再看死去的其他玩家房門旁邊的油畫,即使不認識,簡溫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原來導演指派角色時不是一時興起,又或者,從他們來到游戲,就已經被安排了角色。
安東尼奧旁邊的挂着穿着盔甲披着紅披風的騎士,簡溫一眼就猜出這 人正是真正的騎士亞當。
只是第一天晚上,住在房間裏的是自己和假霍晟魯大牛,為什麽他被分配到愛德華的角色?
簡溫根據自己的猜測,到所有的油畫面前挨個喊對方的名字,得到了點眼睛的回應。
但是,裏面沒有愛德華。
瑪麗是最後的勝者,沒有死很正常,已經死了的愛德華去哪裏了?
會是導演嗎?
簡溫用這個問題問安東尼奧,得到的依然是眼球左右轉,也不知道是不知道,還是不是。
簡溫看到地上的血跡,到了門口就沒了蹤跡,他沒法自己找霍晟,只能向其他人借力。
“那麽,請問,我同伴被帶去哪裏了?”
安東尼奧冷冷地看着他,奧斯汀冷冷地看着他,這兩個是城堡裏的貴族階級,他倆不發話,其他人簡溫都不打算問。
“真是冷酷無情啊。”簡溫輕嘆一聲,壓低了聲音,“這樣吧,和你們做個交易,我幫你們完成心願,你們幫我找人。”
根據油畫上人皮肖像用眼球指示的方向,簡溫一直往上,走到了頂樓。
頂樓上,只有一間寬敞的工作室,大門微微敞開,裏面還亮着燈光。
簡溫沒有貿然進入,在門口找了垃圾制造了噪音,投石問路一番。
工作室裏沒有任何動靜。
簡溫悄悄從門縫往裏看,工作室裏沒有人,他走了進去,看到了許許多多巨大的油畫。
這些油畫有人物也有風景,看畫風與走廊上的油畫同出一人之手,尺寸大小倒是大大小小都有。
簡溫走過去,挨個欣賞,他看到了巨大的玫瑰花田,大面積的黑玫瑰花田,暗綠色的葉片,偶爾幾朵猩紅色的玫瑰,風景畫無比壓抑。
還有小幅的油畫,是花瓶的插花,簡溫就在裏面看到了自己房間的插花,長眼球的版本。
不論是什麽時候看,這密密麻麻的眼球依然是密集恐懼症的噩夢。
克莉絲汀對黑玫瑰有着極端的熱愛,除了種花插花,還喜歡畫花,畫室裏所有風景都離不開黑玫瑰,簡溫看的眼睛都要麻木了。
然後在一片黑玫瑰風景中,他看到了幾個人物半身像,已經畫完的半身像,尺寸風格跟走廊上的油畫是同一種風格,還特意畫成了中世紀的服飾風格,那服飾竟然也跟走廊上的油畫人物一模一樣。
簡溫認出了對方是誰,那是同為玩家的演員。
“凱文,艾倫,醫師,喬治還有奧斯汀。”
畫的是油畫,可是那質感怎麽都不像是油畫布。
簡溫再次伸手摸了摸人物,果然,還是人皮。油畫裏人物的位置跟走廊上的油畫一樣,就是真實的人皮上作畫,而周圍的背景才是油畫布,是把人皮貼在油畫布上作畫的。
旁邊的桌子上,放着全套的化妝品,有管狀的油彩,上面寫着“戲曲油彩”,也有普通的化妝品,打底霜腮紅口紅,用的還很講究。
簡溫對克莉絲汀的敬業程度深感佩服。
這是他見過的最大膽的綜合材料。
他見過畫牛仔褲用牛仔褲按肌理,畫瓷磚用碎雞蛋殼拼貼,畫羽毛直接用羽毛粘貼,畫米國總統用美元上的總統頭像拼貼還是第一次見到畫人物用人皮拼貼,這手筆,藝術家甘拜下風。
但是問題來了,醫師死的時候留下了一整張人皮,這人皮被畫成了一幅油畫,還上妝和畫了衣服,讓他從死亡的模樣看起來鮮活了幾分,這個不奇怪,但是其他幾人怎麽會有人皮留下來?
凱文和艾倫都是被玫瑰花田吞噬,喬治被做成人體花盆,奧斯汀直接風化成了泥土,這裏怎麽會有完整的人皮?
簡溫在周圍的油畫上觀察着,挨個查看。
那些npc給他指路工作室,簡溫相信這工作室裏一定有重要的線索,找到線索,就能找到霍晟。
簡溫看的眼睛都要麻木時,突然發現有一片玫瑰花田背景上的黑色色塊有些眼熟。
多觀察幾幅畫,簡溫看到不少玫瑰花田背後都有這種似是而非的黑色色塊。
簡溫心念一動,拿起畫了玫瑰花田的風景油畫拼在一起,發現它們可以拼出一個一個完整的黑玫瑰城堡的地圖。外圍的,內部的,玫瑰花田連在一起,而許許多多的油畫拼在一起,那黑色色塊才看出是黑玫瑰城堡的位置。
但是克莉絲汀沒有直接畫城堡,而是畫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剪影,這個黑色剪影隐隐約約也有黑玫瑰的形狀,這就是黑玫瑰城堡的象征?
簡溫還沒想出個結果,工作室外突然傳來走路聲,簡溫連忙躲起來。畫室裏有些雜亂,巨大的畫框背後完全可以躲人,簡溫縮到牆角的畫框,剛躲好,就聽到了有人走到門口,沒進門,就在門口摸到開關,按下開關關了燈,然後轉身鎖門。
簡溫慶幸,來者腳步沉重,更像是男人,不是克莉絲汀。
如果是克莉絲汀本人來了,看到地上被拼到一起的油畫,很快就會知道有人來過。
等着外面的腳步聲走遠,簡溫翻窗逃離,看了看時間,天快亮了,他來不及再找霍晟,只能摸黑往樓下趕。
剛回到他自己住處的樓層,簡溫在走廊的轉角處剛走出去,快速縮回樓道口。
克莉絲汀就站在他的房門門口,正深情地撫摸着安東尼奧的臉龐,喃喃低語着什麽。
簡溫心裏着急不已,天快亮了,如果克莉絲汀一直站在那裏,天亮之後自己不從房間裏出來,豈不是會被人懷疑?
偏偏克莉絲汀在那裏把安東尼奧當樹洞,先是撫摸,然後傾述,到最後拿出化妝品給安東尼奧補妝。
簡溫想罵自己自作孽。
他故意擦掉安東尼奧的口紅的确是想引克莉絲汀過來,但不是現在啊,誰知道大晚上的克莉絲汀能這麽快就過來!
簡溫腦子裏有什麽東西快速的閃過。
這麽快,這裏又沒有監控器,克莉絲汀是怎麽知道安東尼奧需要補妝了?
腦後突然傳來一陣風聲,簡溫下意識躲避,然後後腦勺一陣劇痛。
簡溫捂着後腦勺艱難轉頭,看到了導演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導演什麽時候來的他完全不知道。
導演手裏拿着騎士劍,看到他轉頭,用劍鞘再次狠狠在簡溫後腦勺一敲,簡溫頭部劇痛,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
等到簡溫神智緩緩清晰的時候,他感到自己身下柔軟又舒服,頭部也是舒适有彈性的,竟然不痛了?
簡溫感覺到眼前有人在盯着自己看,他猛地一睜開眼,對上的卻是克莉絲汀那張冷豔的臉。
簡溫驚悚的手下意識在到處摸索尋找武器,這一摸索,他才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看看被挪過位置的大床,簡溫确定這就是之前他和霍晟所在的房間。
他被導演打暈後,又送回來了?
克莉絲汀看到他醒來,眼裏明顯的閃過一抹失望。
“你幹什麽!”簡溫目光看看窗外,即使隔着厚厚的窗簾,也看到了絲絲明亮的光線從窗簾縫隙射進來,天亮了。
克莉絲汀冷冷道:“起床,吃早飯。”
她站在簡溫的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簡溫,簡溫保持警惕:“男女授受不親,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克莉絲汀輕蔑一笑,從上往下掃視一番簡溫,鼻子冷哼一聲,淡定地推門離開。
她從房間出去時,正好撞到導演也走過來,看到這一幕,站在簡溫門口調侃道:“哦,親愛的安東尼奧,昨晚過的幸福嗎?”
簡溫被你打悶棍,你說我幸福嗎?
當着克莉絲汀的面,簡溫根本不敢說這件事,他只能吃了這個悶虧。
雖然不知道導演是什麽用意,但是他的确幫了自己一把。如果克莉絲汀進入室內發現他不在,那後果不敢想象。
克莉絲汀冷冷看了導演一眼:“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然後孤傲地挺直脊背,保持着貴族的儀态離開了。
簡溫看着導演,導演看着簡溫。
“哦,親愛的安東尼奧,你用這種感激的小眼神看我,是不是要對我以身相許?”導演走進室內,反手關上門,站在克莉絲汀之前站的位置,居高臨下看着床上的簡溫,摸了摸下巴戲谑地笑了,“我記得你們東方有句話,叫做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簡溫陡然尖叫:“救命啊!性騷擾啊!導演潛規則啦!”
導演臉色一慌就去捂簡溫的嘴:“你閉嘴,我也是要名譽的!”
簡溫躲開導演的手,指着門:“出去。”
導演恨恨地瞪着他。
簡溫:“救命啊!強”
“我出去我出去,”導演拉開門,轉身看了簡溫一眼,“你夠狠。”
“過獎。”簡溫假笑,“慢走,不送。”
“哼,你不要臉,我可是要臉的。”導演憤憤罵了簡溫一句,算是為自己出了氣,甩手關上門,力氣大的撞得門框在晃動。
簡溫心裏挂着霍晟的事,吃飯時也有點心不在焉。
在看到簡溫獨自一人從樓上下來,一直到吃飯時身邊常坐霍晟的位置都空了下來時,其他玩家隐隐約約猜到了什麽,神色更加驚慌。
跟小愛交好的女玩家特意來問簡溫:“你同伴亞當”
“昨晚消失了,沒有任何動靜,也沒留下任何線索。”簡溫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
女玩家仔細辨認一番他的神色,似有懷疑。
簡溫不耐煩道:“信不信随你,我也希望這事是假的。”
女玩家面露悻悻之色,道歉一句,回頭跟小愛低聲說了幾句。
簡溫看着女玩家的态度,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剛開始的時候,女玩家仗着老玩家的姿态,是罩着小愛的。現在大家都發 現這出游戲死活跟玩家的實力沒關系,只跟在《血腥瑪麗》電影裏扮演的角色有關系,态度就轉變了。
作為大女主,扮演瑪麗的小愛無疑是能活到最後的。而女玩家扮演的是小愛的心腹侍女,不出意外也能活到最後,現在女玩家處處捧着小愛,對她獻殷勤,這姿态還真與電影裏的侍女身份符合。
簡溫想到這裏一愣,再看其他玩家,也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十五個玩家,除卻死去的玩家,剩下的玩家裏還有兩個純新人,一個二十七八,一個将近四十,都是成年男人,進游戲後表現的很冷靜,兩人結隊同行,沒有跟随老玩家。
而他們在電影裏的角色是中立派,只服務,不參與站隊,也活到了現在,之前有暗暗欺負新玩家的老玩家變成了暗暗巴結。這身份和态度,也與電影裏的角色重合了。
不知不覺中,玩家與電影裏的角色融合了一樣,在被角色影響着心情和姿态。
就連自己,也像安東尼奧擔心亞當一樣擔憂他,明明以霍晟的實力,他應該相信他才是?
想到這裏,簡溫的頭上如三伏天被淋了一桶冰水,凍得清醒後,腳底又升起陣陣寒意。
哪個是現實,哪個是游戲,哪個又是電影?
電影裏死去,游戲裏也會死;
游戲裏死去,現實也會死。
而他們的命運自己無法做主,變成了劇本的安排,自己成了棋盤上的棋子,被人決定了生死走向。
這不對!
簡溫拼命想着自己看到過的疑點。
人皮油畫,畫室的油畫,風景畫,人皮肖像
奧斯汀,愛德華,安東尼奧,亞當,瑪麗
對,瑪麗懷孕了!
簡溫的視線落在小愛的肚子上,她大腹便便,之前竟然一直沒注意到。
或者說即使看到,也下意識的忽視了。
昨天的劇情小愛剛懷孕,那今天的劇情,以小愛肚子的程度,是要生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玩家震驚的聲音:“愛德華回來了!”
“愛德華,這是愛德華嗎?”
簡溫看到玩家看的是自己身後,他轉過身去,看到了霍晟笑眯眯地走到他身邊,拉開椅子坐下。
是霍晟的臉。
不是僞裝成男仆的騎士亞當的臉。
可頂着這張臉的不是魯大牛嗎,現在的霍晟是真是假啊?
簡溫下意識看向導演:難道今天的劇情是愛德華複活?
卻看到導演面色茫然中帶着驚慌。
不是劇本裏的?
霍晟坐在簡溫的對面,用腳在簡溫的腳踝處勾畫着。
簡溫:這麽騷,肯定是魯大牛!
他避開霍晟的腿,然而對方窮追不舍,看到他躲避有些無奈,突然道:“你們說,抹茶吃多了會不會變綠?如果一個男人喜歡吃抹茶,吃的長了綠頭發會不會很搞笑?”
衆玩家:……
這個冷笑話,對不起,笑不起來。
簡溫卻眼前一亮,腿腳沒有閃躲,這次他感受到了,霍晟是在用腳在他腳踝處寫字。
dk。
剛才的冷笑話是金昌鳴嘲笑杜堃說的,現在的dk是杜堃名字的縮寫,簡溫終于确定,這個霍晟是真實的霍晟了。
導演站起身來:“歡迎歡迎,愛德華回來了!”
話音剛落,又一個愛德華走了出來。
假霍晟魯大牛依然頂着霍晟的臉,霍晟的身體,走到了簡溫對面的位置,站在真霍晟身邊。
真霍晟:“這是妖孽,燒死他!”
假霍晟冷冷地看着真霍晟,又看了看簡溫,重重地強調:“我才是真的。”
“誰是真的,由觀衆判斷。”導演眼神一閃,說起劇情:“今天的劇情裏,愛德華因為父親的死大怒,在晚宴上出現,找上管家。”
“愛德華與瑪麗正面對上,投誠瑪麗的管家選擇了自己的舊主,幫愛德華對付瑪麗,瑪麗給予了這個念舊的管家特殊的刑罰,像制作幹花一樣被烘幹,做成人幹。”
導演語氣陰森森:“你們最後的機會,也是複仇的狂歡,是玫瑰派對。”
說到這裏的時候,導演和克莉絲汀的眼神交彙,隐隐有争鋒相對的意思,就像此時的真假霍晟。
“啊,我肚子好痛!”小愛突然捂着肚子尖叫。
簡溫心一跳,有種不良的預感。
今天的劇情從現在就開始了嗎?瑪麗女王的孩子,被他忽略的角色,導演也沒有安排,這人會是誰?
“瑪麗要生了。”導演臉上挂着詭異的笑,“瑪麗要生了,你們還不快去接生。”
“劇情要加快了,玫瑰派對,今晚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