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請叫我粗長君 (1)
在導演的要求下, 早餐過後就開始了《血腥瑪麗》的初步拍攝。
地點選在城堡一樓的小教堂,是克莉絲汀家族禱告的地方。
第一幕場景,就是魯大牛和小愛的對手戲,在劇本裏, 男女主在教堂相約殉情。
“愛德華是奧斯汀家族的唯一繼承人,身為貴族, 卻愛上了貧農的女兒瑪麗, 這段愛情注定是要被阻撓的,不被允許的”導演拿着劇本在講戲, 克莉絲汀在一旁含笑聽着,冷靜的就像一個普通的圍觀者。
由于第一場戲是男女主的對手戲, 除了魯大牛和小愛,就是一些不重要的炮灰人物,簡溫和其他玩家都坐在小教堂的座位上, 旁觀前面的導演和男女主角。
克莉絲汀就坐在教堂的第一排, 最靠前的位置觀察着, 神色淡淡, 手裏還有一份導演給的劇本。
“電影的一開始, 就是這對深情的男女在城堡的小教堂裏,許下愛的諾言,在神的見證下結婚, 然後服下毒酒殉情”
導演講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笑眯眯看了看互相板着臉互相看不順眼的魯大牛和小愛, “今天你們要表演的就是在教堂裏結婚, 然後服毒殉情,請務必表現出男主的為愛癡傻和女主的心機陰沉。”
魯大牛冷眼以對:為愛癡傻,呵!
小愛面帶譏諷:一個gay為女人瘋狂?呵!
導演給了半小時的時間,讓男女主先去背自己的臺詞,簡溫也低頭看自己手上的劇本。劇本上臺詞不多,雖然是在西方城堡的背景,臺詞卻都是中文,顯然是游戲自動進行調節了。
簡溫很奇怪的發現,劇本竟然只有一張紙。不是說劇情短,而是只有第一集的劇情和臺詞,這樣一天給一集,怎麽背臺詞?臨時抱佛腳?
導演的這個舉動說不出的古怪,簡溫看了看第一集的劇情,并沒有他和霍晟的戲份,只能暫時把這個疑問放在心裏。
那邊,導演宣布已經準備就緒,開始拍攝工作。然後負責拍攝和後勤的男仆npc們開始了生澀的拍攝,簡溫怎麽看都覺得那些男仆npc是外行人,這樣拍攝的電影确定不是做游戲?
在導演的要求下,魯大牛和小愛開始了第一場戲,在十字架前對彼此宣誓,然後交換戒指,共飲毒酒。
簡溫看看手裏的劇本,劇本裏寫的“愛德華”把毒酒看作是結婚時的交杯酒,帶着甜蜜的心情一口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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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看魯大牛,面無表情,帶着英雄就義的決絕,快速一口幹掉,似乎是想着早死早超生。
小愛滿臉嫌棄,喝酒的時候一個眼神都不給魯大牛,眼睛鼻子皺到一起,仿佛在喝黃連水。
簡溫:這毒酒一定很難喝,口感媲美藿香正氣液。
魯大牛喝完毒酒,突然當場倒地。
小愛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身子一軟,同時倒地。
玩家驚悚地看着導演:難道劇本裏的事情是真實的道具也是真的毒酒?他們角色的命運與玩家本人的命運一模一樣?
愛德華演得實在不像是假的,滿臉蒼白嘴唇發紫,又沒特效化妝,怎麽看都像是真的中毒了。
玩家緊張地看着導演,有的已經在悄悄往小教堂後面退,随時準備尋找機會逃跑。
一直沉默圍觀的克莉絲汀突然淡淡地看了那個逃跑的玩家一眼,看的玩家僵硬地站在原地,沖克莉絲汀勉強一笑。
克莉絲汀靜靜地看着玩家,玩家被看的全身發麻。簡溫一直有關注克莉絲汀,看到玩家最後還是妥協,在克莉絲汀的注視下走回原來的位置,老老實實坐下圍觀,克莉絲汀這才挪回視線,再次看向前面。
如果不是這一動作,簡溫差點以為克莉絲汀是個假人。
可她把玩家趕回來的舉動讓人實在想不明白,最在意電影的不應該是導演嗎?
簡溫看着克莉絲汀,不知不覺就看着克莉絲汀發呆了,直到克莉絲汀陡然扭頭,對上簡溫的雙眸,簡溫被看的如墜冰窟,渾身被凍得僵硬無法動彈。
霍晟輕咳一聲,一只手搭在簡溫的肩膀上,笑着沖克莉絲汀微微颔首,臉上帶着謙卑的歉意。
克莉絲汀面無表情挪開視線,簡溫這才覺得渾身的溫度回來了。
“嘶嘶——冷——”簡溫現在要懷疑克莉絲汀是冰櫃成精了,這次的游戲裏時間可是七月盛夏,烈日炎炎,小教堂內溫度高的大家穿着短袖坐在那裏不動也是汗如雨下,沒想到克莉絲汀一個眼神就差點把他凍成冰棍。
簡溫那一剎那,感覺自己像是太平間裏被冷藏的屍體。
他沒體會過那種感覺,但是腦海裏第一時間聯想的就是那個畫面。
克莉絲汀挪開視線後,簡溫身上還有冰冷的餘韻,被霍晟摟着肩膀傳遞着自身的熱量時,簡溫忍不住往他身邊湊,貨真價實的蹭熱度。
他們這邊小動作互動時,臺上的表演也沒有停頓,魯大牛和小愛僵硬的完成了這一出沒默契的表演。
與其說是情人,不如說是标準的仇人。愛情宣誓是挑釁決鬥,喝毒酒殉情就是決鬥失敗後的同歸于盡。
如此不走心的表演,導演從頭到尾都沒有喊卡,就仿佛沒看到男女主臉上的不情願,直到兩人同時到底,導演才滿意地宣布這場戲一次過,開始下一場戲的拍攝。
簡溫:仿佛看到了爛片是怎樣煉成的
“奧斯汀公爵出場,醫師出場。”導演快速的宣布了新演員的進場,按照這個進度,簡溫可以肯定一天就能把第一集的內容拍完。至于質量,呵呵
“哦,我的愛德華!我親愛的兒子,你為什麽要做這種傻事!”
奧斯汀公爵,愛德華的父親,聞訊趕來,悲痛欲絕地摟着兒子的屍體哭泣,還帶來了最信任的醫師和藥劑師挽留兒子。而就在這個時候,瑪麗竟然自己醒來了。
簡溫低頭看劇本,這個進度還是在第一集:愛德華如願為愛獻出性命,但是瑪麗卻活了下來,不但活了下來,還告訴愛德華的父親,自己懷了愛德華的遺腹子,成功的靠着這個遺腹子住進城堡
看到“遺腹子”三個字,簡溫的眼角又是一抽,這個遺腹子後來還跟他的角色安東尼奧有關系,簡直了
小愛自然地醒了過來,而魯大牛在扮演奧斯汀公爵的玩家懷裏依然昏迷不醒。
小愛滿臉茫然,自己也不明白怎麽突然昏迷又突然醒了。
然而在看到昏迷不醒的魯大牛時,小愛還是露出了發洩仇恨後的興奮笑容,那模樣看來是巴不得魯大牛永遠別醒。
興奮過後,小愛終于想起假霍晟魯大牛還有簡溫這個同伴,目光冷冷地看過來,想看到簡溫失去所愛時的悲痛欲絕,然而她奇怪地看到,簡溫的眼裏竟然流露出與她一樣的興奮。
小愛還待再細看時,被站在簡溫身後的男仆霍晟冷冷地瞪了一眼,那一眼看的小愛冰涼刺骨,迅速縮回眼神。
這個扮演騎士的npc,莫非是個危險npc?
想想他來敲門傳話,與克莉絲汀公爵也表現的頗為熟稔,小愛認定男仆霍晟是一個關鍵npc。
簡溫看到了小愛的觀察,迅速收斂了激動的心情,故作緊張:“導演,愛德華怎麽還不醒?”
小愛聞聲疑惑了:剛才是眼花看錯了嗎?
導演對簡溫的問話視若罔聞,眼裏帶着期待的神色,繼續看着前面的表演。
瑪麗醒來後,奧斯汀公爵憤怒地認為瑪麗是欺騙了他兒子的感情,說一起死卻讓愛德華獨自赴死,憤怒地暴打瑪麗,瑪麗卻被他打的裙子上流出血跡。
醫師檢查後告訴奧斯汀公爵:瑪麗懷孕了。
瑪麗說:孩子是愛德華的。
“卡!”導演滿意地表示這一場戲順利過關。
看看這幾個玩家的演技,簡溫懷疑自己可以拿奧斯卡大獎了。
簡溫看着玩家的表演實在是覺得辣眼睛,索性走到攝像師那邊,看npc是如何拍攝的。
“第三場戲,藥劑師出場。”導演拿着劇本講戲,“這一切,都是瑪麗的陰謀,她一開始就是沖着奧斯汀家族,沖着黑玫瑰城堡來的。”
第三場戲的鏡頭是回憶,攝像師的鏡頭正對着瑪麗,拉近鏡頭,只拍攝了局部。
瑪麗野心勃勃的臉,和一個只露出背影和一雙手的藥劑師。
藥劑師一手接瑪麗給的金幣,一手遞給瑪麗一顆藥丸,那是毒酒的解藥。瑪麗提前服下解藥,才能在服下毒酒後自己醒過來。
而鏡頭一轉,藥劑師離開,又有一個男人的側身像出現在鏡頭裏。鏡頭一轉,在來人轉身的剎那,對準來人的臉,正是奧斯汀公爵最信任的那位醫師。
這次瑪麗是當着醫師的面燒掉一些紙張,那是醫師好賭欠下巨款後偷偷挪用城堡裏的高級藥劑私自售賣的證據。瑪麗燒毀證據,還拿出一袋金幣作為酬勞,同時還有兩份神秘的合同。
醫師看了看合同的內容,推開金幣,拿起筆在兩份合同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一份推給瑪麗,一份自己留下。
忽略玩家那敷衍了事的演技和背書一樣的臺詞功底,簡溫大概明白了劇情。
《血腥瑪麗》,這明顯是一部大女主戲,貧農之女踩着貴族繼承人上位,不過這裏他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麽瑪麗不能直接利用孩子逼宮上位,非要把愛德華置于死地後才假冒有孩子入駐城堡?
簡溫手裏的劇本只有一頁,所有玩家都這樣,只發放當天要拍攝的劇情,簡溫想要從劇本裏得到更多的信息也做不到。
導演高效率地把第一集拍完了,笑容一成不變道:“好了,恭喜諸位,今天的劇情拍完了,大家可以收工了。”
這垃圾電影垃圾演技,換他一定不會看。
男仆npc們開始收拾拍攝道具,簡溫還在觀察npc時,男仆霍晟突然在他耳邊低語:“你看外面。”
簡溫一扭頭,驚訝地發現小教堂的外面天色不知不覺已經暗了下來,天邊有夕陽和晚霞,絢爛的一片火紅色。
他們進教堂時是剛用過早餐,一次性過了三場戲,完全沒用多長時間,怎麽這麽快已經到了晚上?
“時間流速不對。”霍晟提醒道,“孕婦。”
簡溫被提醒地想到了江家豪宅裏古怪的孕婦,一夜之間完成懷孕到生産的時間,仿佛一個小時就是一個月。
江家豪宅裏,只有孕婦的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玩家小白和小崔在懷孕前與玩家一樣,需要吃三餐, 并沒有什麽不同。直到被npc強了懷孕後,時間流速迅速加快,可以說“孕婦”是一個特定的群體。
到了黑玫瑰城堡,所有人的時間流速都變快了。
從早上到晚上,似乎濃縮的只有一半的時間。
霍晟特意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手機在游戲裏沒有信號,也就只能充當手表手電筒和筆記本用用了。
“十二點。”霍晟重點強調,“中午十二點。”
霍晟趁着導演那邊忙碌,低頭與簡溫把時間梳理了一遍。
為了更符合自己的身份,僞裝成男仆後,霍晟就與其他男仆住在一起。
早上六點霍晟跟着其他男仆一起起床,按管家吩咐去喊客人起床下來用餐;七點時克莉絲汀公爵和導演出現,與玩家一起用餐,七點三十來小教堂,導演給男女主角講戲,給了半小時的時間記臺詞,八點開始拍戲。
流水一樣一次性過戲,三場戲,八點拍到十二點,時間并不長,就突然天黑了。
他們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整個黑玫瑰城堡的時間是正常時間的一半,一天只有十二個小時。這也就意味着,克莉絲汀所說的一周後的玫瑰派對,實際上給他們的時間不是一周七天,而是只有三天半。
時間越短,玩家的任務越是緊迫。
導演宣布近日拍攝結束後,小愛幹淨利落走向向她表示過同情之意的女玩家,走過還躺在地上的魯大牛身邊還不懷好意的踹了一腳。
簡溫眼饞:他也好想踹一腳
不過對外還是要表現一下自己的同伴友愛的。
簡溫走向導演,擔憂地看向魯大牛。
“愛德華他是真死了嗎?”
“當然不會,愛德華可是男主角。”導演臉上挂着幾乎永恒不變的笑容,“放心,明天的劇情他就醒了。”
“那今晚”簡溫原計劃就想借小愛的挑撥離間與魯大牛分房間,現在魯大牛狀态詭異,他更不想跟他住一起了。
“愛德華是瑪麗的丈夫,今晚當然不能跟你住在一起,今晚他會去瑪麗的房間。”導演笑眯眯看向小愛,那邊,小愛跟着女玩家有說有笑離開小教堂,完全不知道導演所說的話。
簡溫又試探着問導演能不能拿到全部劇本好背臺詞時,導演再次裝作沒聽見,直接離開去攝像師那裏查看拍攝情況了。簡溫只能放棄。
霍晟看到克莉絲汀獨自一人默默離開教堂,沖簡溫使了個眼色,簡溫:???
霍晟吐了吐舌頭,簡溫第一反應是這人在賣萌?然後第二反應才想起剛點亮的技能,味覺。
這真是個讓人羞恥的技能啊。
簡溫和霍晟快步跟到克莉絲汀的身後,在霍晟的掩護下,簡溫迅速嘶嘶吐吐舌頭,嘗到了空氣中傳來的克莉絲汀的味道。
“玫瑰味。”怕克莉絲汀聽力異常敏感,簡溫沒有直接說名字,霍晟亦然。
霍晟:“香水?”
“不是,就是很自然的玫瑰甜味,就像以前我吃過的玫瑰餡餅。”
霍晟若有所思:“那你嘗嘗其他人的味道。”
簡溫點頭,在從小教堂回客廳的路上只要靠近哪個玩家就嘗嘗,還有npc也嘗了嘗味道。然後簡溫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不出所料的,距離越近的越明顯。但是他沒想到的是,玩家和npc之間的區別這麽明顯。
到了客廳時,克莉絲汀坐在上座,讓廚房開始傳晚餐,簡溫借着上廁所的空檔,與霍晟一起躲在衛生間議事。
“你是大多數玩家都是牛奶和面包的味道,有的有黃油味有的沒有。”
早餐城堡裏提供的就是牛奶和面包,還有自己塗的黃油。
“但小愛和那個女玩家還有濃郁的巧克力味。”
霍晟道:“女玩家是老玩家,可能空間裏帶了巧克力。”
簡溫正色說起重點:“所有的npc,味道都是玫瑰味的。除了導演。”
還有霍晟這個冒牌npc。
說到這裏,簡溫有種危機感:“導演會不會是因為你味道不同發現了你是冒牌男仆?其他npc會不會也發現?”
他說的其他人最重要的指的是克莉絲汀。
憑借她“一眼凍人”的技能,如果真發現霍晟是冒牌男仆,還對他不滿,霍晟不一定是克莉絲汀的對手。
“也許早就發現了。”霍晟反倒是明白自己在哪露出破綻了,“已經入戲,靜觀其變。”
所有玩家都進入導演的電影劇本,那就靜觀其變吧。
兩人簡單商量一番,出去時遇到了剛從對面女衛生間出來的小愛。
男衛生間一眼就可以看到底,小愛清楚地看到兩個大男人從一間狹小的隔間裏出來,目光詭異的在兩人身上掃視一遍,古怪地笑了。
“男人,啧,變心真快。”
假霍晟剛昏迷,就跟男仆騎士搞到一起了,小愛對這樣的簡溫無比鄙
他都沒鄙視這個神經短路的戀愛腦殘,竟然還被她鄙視?
對于小愛這樣的鄙視,簡溫只一句話就讓她暴躁了。
“小愛女士,你胖了。”
小愛:“你才胖!我哪裏胖!”
簡溫正兒八經繞着小愛轉了一圈,認真道:“腰。”
小愛驚恐地低頭看自己的腰腹,簡溫撩起衣服,用剛練出人魚線的公狗腰無形的鄙視了她一把。
比她白,比她瘦,比她有線條。
小愛捂着肚子,無聲的哀嚎。
“走了,下去吃飯了。”
簡溫淡定的離開,留下小愛在原地暴躁的對着鏡子前後左右看腰圍,驚恐地捏肥肉:“啊我胖了!我胖了!我再不吃巧克力了!”
全程旁觀的霍晟對簡溫一擊致命的毒舌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晚餐很豐盛,主導着聊天話題的依然是克莉絲汀和導演,玩家自己跟自己交好的同伴坐在一起,低聲交談着,隐隐有警惕之意。
簡溫不動聲色打量着周圍的玩家,發現假霍晟魯大牛果然沒有出現。
按照導演的話,今天他還是屍體,明天的劇情才會活過來,那現在魯大牛會在哪裏?
空出了魯大牛的座位,霍晟坐在了簡溫的對面。
簡溫正在觀察其他玩家時,突然被人輕輕踢了一腳。
簡溫條件反射就狠狠一腳踢回去,然後看到對面的霍晟身子一顫,切牛排的手一下子切歪了。
簡溫:不好意思,忘記了對面不是假霍晟,是真霍晟。
霍晟收回被踢得發麻的腳,默默地看了簡溫一眼,默默又垂眸切牛排。
似乎發洩一樣,霍晟切牛排切得格外用力,簡溫都擔心他把盤子一起切碎了。
簡溫只能伸腿又去撩霍晟。
剛才真不能怪他,誰能想到真霍晟還有主動撩人的一面?
是吃醋?還是想證明一下正版權利?
霍晟仿佛真生氣了,簡溫伸腿去撩他,剛碰到他褲腿時,霍晟立刻收回腿,躲開了。
簡溫:呵,小樣兒,還害羞了~
越是害羞,他就越是有興趣逗霍晟,面上淡定如常切牛排喝酒,桌子下用大長腿不斷調戲霍晟,玩起了老鷹捉小雞。
霍晟似乎玩上瘾了,躲着躲着,大腿就擦上鄰座的大腿。
第一次,霍晟說“對不起”,鄰座是個男玩家,也不會想到被占便宜什麽,淡定地接受了道歉;
第二次,霍晟有說“不好意思”,鄰座看了看霍晟的體型,忍住髒話,用皺眉表示了自己的不滿;
第三次,霍晟又說“意外”,鄰座終于想起這個“男仆”是男二的騎士兼地下情人,他打個寒顫,似乎明白了什麽,加快速度吃飯準備離開。
第四次,霍晟還沒開口,鄰座狠狠一瞪,警告道:“你給我老實點,老子不是gay。”
霍晟:........
霍晟看了看鄰座,又看了看簡溫,眼神控訴:都怪你。
簡溫:“噗——”
鄰座的玩家憤憤吃完晚餐,氣沖沖第一個起身離開,甚至都沒跟女主人打聲招呼,看起來是被氣糊塗了。
鄰座的同伴正是白天扮演藥劑師的玩家,簡溫不知道他名字,只記得藥劑師這個角色是叫艾倫,一個讓他想到理發店艾倫老師的名字。
艾倫隔着空座看了看霍晟,他也看到了霍晟的小動作,對同伴的遭遇極為同情。快速吃完晚餐,追随着同伴離席了。
在對面全程看完過程,簡溫看着霍晟低笑,別墅裏誰會想到,霍晟有天會因為“性騷擾”吓跑別的玩家。
用完晚餐,霍晟打算再回男仆在一樓的住房,不料被導演攔下了。
“親愛的亞當,你是安東尼奧的貼身騎士,也是他的地下情人,應該住在他的房間。”
霍晟看着導演的眼睛:“不是已經收工了嗎?”
“收工是為了用餐。”導演眯着眼睛笑着,雙眸在昏黃的燈光下似乎有瑩瑩綠光閃過。
霍晟腦海裏劃過一點亮光,抓住了那個感覺迅速問道:“現在又開工了?”
導演神秘地笑了:“你猜。”
霍晟皺着眉頭看導演,無論怎麽看,導演始終保持着如一的笑容,不動如山。
霍晟只能轉身上二樓,這時隐隐約約聽到導演似乎低聲說了一句什麽話。
“電影一旦開始,不播完怎麽會結束呢?”
霍晟定了定,轉頭再看時,導演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是通往男仆們房間的走廊,兩邊只有空蕩蕩的牆壁,沒有任何遮擋物,導演能躲在哪裏?
霍晟走到牆壁上,盯着牆壁看了許久。
城堡牆壁依然保持着原生态,是褐色的古舊牆磚,風格粗犷,歷史悠久。磚縫間似乎還有植物的根須,細細的筋脈看起來有種熟悉感。
霍晟看了許久,突然扭頭走人。
霍晟上了對面玩家住的樓上,再次回首看這個位置時,發現導演不知什 麽時候,再次出現在原來的位置,正好在擡頭看他。
霍晟居高臨下地看着導演,導演笑如春風,化骨綿掌一般劃開霍晟冷冽的視線攻擊。
“你怎麽上來了?”簡溫正在走廊上欣賞油畫,看到霍晟上樓,好奇地走過來。
霍晟剛轉眸跟簡溫搭話,眼角餘光一閃,再定睛一看時,導演再次不見了蹤影。
“怎麽了?”
導演剛剛站的位置是背光的暗處,如果不是霍晟知道之前他出現的位置就是那裏,乍一看都找不到人。
“回房間說。”霍晟神色沉了沉,轉身往簡溫的房間走,“導演讓我跟你住一起。”
簡溫挑了挑眉笑道:“看來導演還想做紅娘啊。他該不會是拍言情劇起家的吧。”
霍晟:“暗黑言情吧。”
比如懸疑,驚悚,犯罪片。
去簡溫的房間時,簡溫時不時扭頭看一下牆壁上挂着的油畫。
每幅油畫都是同樣大小的畫框,挂在同樣的高度上,華麗的相框,逼真的寫實,像歐洲貴族的一貫作風,在家裏挂上有傑出貢獻的祖輩的油畫肖像,用來展示自己家族的輝煌。
每個人物都穿着古典的貴族打扮,這模樣簡溫在油畫上見多了,并不感到奇怪,但是他的目光依然總是不受控制地往油畫上看。
油畫裏的人物是真人等比例的大小,都是只有上半身的半身像,正面對着觀衆,比較傳統的學院派古典畫風。
“這油畫很逼真,”簡溫擡頭看着油畫人物的眼睛,聲音低的只有自己聽到,“就是太逼真了點。”
霍晟:“什麽?”
油畫挂的比較高,簡溫擡頭看時需要微微仰頭。
簡溫用目光估算着位置,從畫框最底部的位置到牆壁最下面的地面,按畫中人物的比例來說,完全有空間放下一整個人。
會是他想的那樣嗎?
“先回房間。”
回房間,關上門,簡溫逃離了那股無處不在的注視,心裏才松了一口氣。
“我懷疑,走廊上的油畫是人皮畫的。”
霍晟:“你确定?”
“不确定。”簡溫搖了搖頭,“我沒敢直接伸手摸,怕觸發了死亡fg。但是我嘗過,所有的油畫肖像竟然也是玫瑰甜味。”
除了導演,其他的所有npc都是玫瑰甜味,油畫肖像也是玫瑰甜味,這意味着什麽?
“我記得書架上有黑玫瑰城堡的歷史書,找找看。”
線索有限,兩個人面對面瞎想也想不出什麽東西,簡溫直接在書架上翻閱尋找答案。
他找到了昨晚看到過書名的書,在書架靠下的地方,書脊上有燙金的花體字《黑玫瑰城堡史》六個字,簡溫就是看到書脊上的文字才被它吸引的。
抽出書,是一本黑色的硬殼書籍,純黑色的硬殼封面做了特殊的肌理,撫摸在封面上,簡溫竟然有種撫摸玫瑰花瓣的絲滑觸感。
封面上有一圈一圈凸出來的紋理,單獨看時還看不出是什麽,簡溫把書籍拿到燈光下,終于認了出來。
“是玫瑰。”
書封面做成了玫瑰花瓣一層一層的肌理,配合黑色的顏色和絲滑觸感,就仿佛是一朵黑玫瑰制作的書。
猝不及防,燙金字太醒目,誰知道封面竟然是黑玫瑰。
簡溫擡頭看霍晟:“你說,危險的黑玫瑰指的是真實的黑玫瑰花,還是這玩意?”
霍晟伸手拿過書打開:“我也碰了,有危險一起面對。”
簡溫:突然有種被撩到心動的感覺。
霍晟翻開書:“誰叫我是老大,照顧自己小弟是應該的。”
簡溫:心動是什麽,一定是被黑玫瑰危險給吓得心率失調。
碰都碰了,不管是不是死亡fg,為了不白碰,他們坐在一起認真研究了起來。
《黑玫瑰城堡史》一打開就引起了二人的注意,因為原來的城主正是姓奧斯汀。
奧斯汀原本是個普通的花農,無意中救了公國的王子後被授封為騎士,再後來,跟随着王子四處征戰,立下汗馬功勞,公國變成王國又變成帝國,騎士變成了子爵又變成公爵,黑玫瑰城堡就是他得到的封地。
原本的黑玫瑰城堡并沒有玫瑰花,黑玫瑰是奧斯汀家族的家徽。當時的帝國紅玫瑰象征着皇權,只有皇室才能使用,黑玫瑰是帝王特別授予的榮譽,奧斯汀公爵的城堡叫做黑玫瑰城堡只是榮譽稱呼。
書裏還附帶了黑白版畫,版畫裏畫着黑玫瑰城堡的模樣,外圍沒有黑玫瑰花海的包圍,看起來沒那麽陰森了。
而現在的黑玫瑰城堡,到處都是黑玫瑰。
現在的黑玫瑰城堡整體色調都是暗色的,建築是深褐色的牆壁,外圍是黑色的玫瑰花海,壓抑的就像吸血鬼居住的廢棄城堡。
在城堡內部,黑玫瑰更是無處不在,除了床頭櫃上和餐桌的插花,站在窗口,推開窗戶,城堡下就是盛放的黑玫瑰花海。就連窗臺上也種滿了玫瑰。
“到處都是黑玫瑰,花瓶裏的紅玫瑰哪裏來的?”
“也許他們其他地方還有花田?”霍晟說道。
這個問題,兩人不敢深究。
再往下翻時,就令人失望了,他們一無所獲。
沒有愛德華,沒有安東尼奧,也沒有瑪麗。
這是一本很官方很正統的傳記,從第一任的奧斯汀公爵的輝煌史說到現在克莉絲汀公爵的輝煌史,從曾經的軍功到現在掙錢的商業帝國,在上面的記錄裏,克莉絲汀并沒有被記錄個人情史,一切記錄都很高大上。
簡溫揉了揉疲憊的眼睛,失望的放下書。
“睡吧,明天再說。”
霍晟想起導演說的那句話,心裏一直懸而未決,他也不确定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今晚肯定會出事。
“晚上警醒點。”
簡溫看着霍晟深沉的眼,了然地點點頭。
躺在身邊的是真實的霍晟,簡溫戒備心放低,很快進入睡眠。
不知是什麽時候,簡溫突然感覺到被人注視着的強烈感覺,即使在睡夢中,他再次感覺到了被克莉絲汀注視時渾身冰凍的顫栗。
簡溫腳猛地一抽,睜開眼睛,對上一朵漆黑的玫瑰,玫瑰的花蕊中間,是一顆滿是血絲的人眼球。
簡溫猛地一滾,連帶着把霍晟一起抱着從床上滾到地上,霍晟當了墊背砸到地上,也醒了過來。
“怎麽了?”霍晟迅速進入狀态,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那詭異的黑玫瑰。
城堡的窗簾是厚厚的黑絲絨,月光無法照入室內,以簡溫沒有加強過的視線應該是看不到的,偏偏那人眼球還散發着幽幽的紅色熒光,漂浮着暗無天日的室內,更驚悚了。
簡溫撐着床從地上爬起來,還覺得有些腿軟。
霍晟扶着站起來,簡溫才看清楚黑玫瑰是從哪裏來的,就是他床頭櫃上的黑玫瑰,到了晚上竟然有了生命力一樣,花莖長長了,還探到了他的面前,用那詭異的眼球吓人。
此時一整束玫瑰花裏全部長滿人眼球,本就紮成花球一樣的茂盛花束,長滿了紅色熒光的人眼球,看的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被人發現異樣後,黑玫瑰也不掩飾了,花莖一扭一扭的,調轉了方向。
“這黑玫瑰難不成是觸手怪?”簡溫後退一步,怕這花莖陡然襲擊。
“我倒覺得像是向日葵。”霍晟發現花莖的變化幅度不大,只是調轉方向并沒有了變長,“你有沒發現,它的花盤轉向了我們。”
“所以它剛剛是在偷窺我?”簡溫打了個哆嗦,“半夜偷窺我睡覺,植物也有變态?”
黑玫瑰抖了抖,好像集體被簡溫的話惡心到了。
簡溫打量着眼球,此時再對視,又沒了睡夢中那種被冰凍的顫栗感,仿佛之前的感覺是錯覺。
簡溫突然揚起得意的笑容:“我太過美貌,不分種族的吸引人,真是好苦惱。”
黑玫瑰再次抖了抖,齊齊掉轉花苞,把眼球的方向對準牆壁,顯然是不理他了。
黑玫瑰不理他了,簡溫還記仇,這玩意放床頭實在是不敢睡覺,可現在這詭異的狀态,他們也不敢直接觸碰,怎麽辦了?
簡溫按開開關,還是一片黑暗。
“停電了?”
不對,他們透過門縫看到走廊上的光線,全部停電肯定不對。
如果是只有他們房間斷電,那麽誰在外面配合?
霍晟想了想,拿出手機充電線插上插頭,卻發現手機能充電。
房間有電,就是被暗中的生物弄得一片黑暗,現在反而被簡溫發現了這些詭異眼球的弱點。
怕光。
如果是死人的眼球,還怕光照嗎?
如果是活人的眼睛,能夜視還怕光,是不是怕被人發現他是誰?
簡溫記得,眼球湊近看時,即使是暗夜裏光線不好,也能看出眼球是碧藍色的,這種眸色城堡裏只有兩個人有,女公爵克莉絲汀和導演。
簡溫沒有明說,沖霍晟使了個眼色,然後用手機照明,讓霍晟幫忙,按他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