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壽宴，命運轉機，福禍相倚
演武一結束，整個下午到晚宴開始，便是自由時間了。
若歷來的規矩，任蒼穹他們前三的勝者，是可以去典藏庫選武典的。不過，任蒼穹卻是不着急。
從此刻開始，一直到晚宴結束，他都不想離開老太太的活動區域太遠。雖然不一定要一直跟着，但作為旁觀者，他也想冷眼觀察一下，到底誰才是參與其中的內鬼。
前一世，家族破敗，一大批家族強者在這次風暴中死去。任蒼穹沒有參加晚宴，細節方面無從知曉。
只知道，族中高手死傷大部分，最後卻是庸庸碌碌的四叔任東海坐上了族長的位置。
任東海上臺後，看上去也很努力，但似乎因為能力有限，加上家族的武學典籍，庫房存儲，全部被洗劫一空，而外頭的生意，也一下子被人切斷了命脈，十有六七都泡了湯。
偌大任氏家族，一夜之間從雲羅城十大家族，堕落到二流都不如的落魄寒門，茍延殘喘。
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
任蒼穹在家族考評大出風頭，一黑到底，奪得雙項冠軍。他想不引起注意力都難。整個下午，他走到哪，便有人搭讪到哪。有些人甚至繞着彎子也要跟任蒼穹玩巧遇，為的就是搭讪一句，搞好搞好關系。
任蒼穹不做惡人，但也不做爛好人。只是平平淡淡，沒有刻意對誰态度好，也沒有刻意排擠誰。
這種态度，倒是讓人更加揣度不透，覺得這任蒼穹年紀輕輕，竟然如此深不可測，倒更是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晚些時分，陸續便有來自雲羅城的賓客不斷到來。
這個時候，任蒼穹作為新一代的演武冠軍，便要寸步不離，跟在老太太身邊了。
畢竟，這是一個姿态。
作為孫兒一輩的代表人物，任青霜一直都是老太太身邊的貼心助手，也是任氏家族公認的人才。
她跟在老太太身旁，貼身服侍，雲羅城的賓客，那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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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這些賓客覺得意外的是，任氏這個位高權重的老太太身邊，竟然跟的不是長孫任青雲，而是一向籍籍無名的任蒼穹！
這卻是怎麽回事？
要知道，雲羅城十大家族這種當地豪強，彼此間看似粗豪，其實禮節方面也是非常注重的。
誰迎客，誰是紅花，誰是綠葉，都區分的很明确。
孫兒一輩，一般都是長孫和長孫女在一旁的。或者，跟一個家族內部演武冠軍。
按理說，任青雲在老太太嫡系四房的第三代裏頭，男丁當中是最大，也就是長孫，又是歷年的演武冠軍，理應跟在身畔的。
不過，衆人左看右看，都沒看到任青雲的身影。卻是看到第二代衆人之中，任東山氣色黯淡，完全是一副強作歡笑的樣子。
這些賓客無一不是人精，見到任東山這副模樣，心裏便是一突，已經猜測到，這任氏家族的風向一定有些變化了。
雲羅城十大家族，雖然暗地裏競争北宮禹作為雲羅城十大家族的族長，自然也是要來祝壽的。
倒是北宮禹，見到任蒼穹站在老太太身旁，卻沒表現出任何愕然的樣子。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過，任蒼穹與北宮家族有約定，他幫助北宮瑤覺醒大道種子的事，必須高度保密。
因此，外界雖然一些傳聞，卻根本無人知道內中真相到底如何。
任蒼穹雖然是第一次出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但很顯然，他沒有怯場。整個過程，他沒有刻意去出風頭。也沒有刻意躲躲閃閃，表現中規中矩。
如此，在別人看來，才能顯得不太突兀。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任氏總部的氣氛，也越發熱鬧起來。包括任氏家族成員和外來賓客，足足有上百桌。
單單是負責操辦的仆役，便足有三四百人，場面可謂是熱火朝天。
老太太這一桌，卻是主要席位。除了任蒼穹和任青霜外，其餘九人，無一不是家族的巨頭。
任青霜異常忙碌，忙裏忙外。直到祝壽儀式快開始的時候，這才趕來。任蒼穹目光與她輕輕一碰，雙雙都是心領神會。
祝壽儀式，說白了就是接受賀禮。首先是家族內部成員獻上祝壽的禮物。
在這個環節，家族內部成員送的禮物，一般都是俗物，不會涉及珍貴靈藥這類修煉之物。
任蒼穹這孫兒一輩，自然是由任青霜和任蒼穹領銜，給老太太磕頭拜壽。
家族內部祝壽結束後，才是外來賓客呈送賀禮。
整個環節，足足耗費了大半個時辰。
随着夜幕完全降臨，老太太發表了一通感言之後。整個壽宴的核心環節終于要開始了。
任蒼穹即便是兩世為人，眼見這家族命運的轉折點終于來到，心跳還是微微有些加速。
他還是明智的，直到現在，沒有将這情報分享給任青霜以外的第三個人。
在這種場合下，真正身臨其境，感受着這種氛圍的時候，多一個人知道，便意味着多一分露怯的風險。
若任蒼穹沒有重生的記憶，忽然前世有人告訴他這條消息，只怕他根本藏不住，十有八九可能露怯。
任蒼穹與任青霜，一左一右，服侍在老太太身邊。這倒不算僭越。畢竟隔代更親。老太太的兒子一輩，各自都成家立業了。反而是孫兒孫女更加貼心一些。
這壽宴的酒水，每一桌，都是有嚴格規定的。絕對不可能上錯了酒。
根據任蒼穹前世的記憶，真正做了手腳的酒水，也就是家族最核心的那三桌人，其他族人，以及外來賓客，根本分毫無損。
顯然，敵人是非常有針對性的。這般作為，也大大降低了暴露的風險。畢竟，賓客之中，未必便沒有人不懂毒。
酒菜，流水價一般不斷送上來。
任蒼穹雙手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任青霜，則負責為整個一桌的人倒酒。
那帶着濃烈酒香的白酒，被倒在了杯子中，酒香四溢。即便不喝酒的人，聞到這等酒香，也是情不自禁想嘗上兩口。
任青霜倒酒的時候，任蒼穹的目光，追随着任青霜倒酒的秩序，一個個追看着。卻見到這些家族巨頭，表情都沒什麽兩樣，一個個都是挂着一種愉快的笑意。
光看任蒼穹這種蜻蜓點水一般的觀察，根本看不出來誰可能是內鬼。
倒了一圈之後，任青霜回到了座位，正要坐下的時候，忽然袖子一帶，卻把一只筷子碰掉在地上了。
這個小風波，自然是不足一哂的。衆人都是随意一笑，顯然也是不以為意。
任青霜彎下身去，在桌底下找了片刻。
任蒼穹卻是回頭吩咐下人：“再換一雙筷子來。”
任青霜這才直起腰來。
老太太表情忽然笑了起來：“青霜，今天你可把你忙壞了吧。”
那邊，那些長老已經舉起杯子來：“來來來，嫂子，我們敬你一杯。願你老人家壽比南山不老松，越活越健旺。也希望咱們任氏家族萬古長青，百代不衰！”
老太太心情大好，舉起杯來：“好，好一個萬古長青，百代不衰！”
老太太作為家族掌舵人，一向是豪氣幹雲的。舉杯敬了一圈，仰頭一倒，杯子便已經底朝天了。
“好！”
任蒼穹等人都是喝彩起來，紛紛舉杯回應。任蒼穹大袖一揮，杯子裏的酒随着袖子一倒，已經潑入了袖子當中。
“哈哈，痛快痛快。老身活到七十歲，便是當年嫁入任氏家族的時候，也不曾有這麽多的賓客到場。今日，大家吃好喝好，不醉無歸。”
老太太龍頭拐杖一頓，坐了下來。
壽宴繼續進行，各式菜肴也是流水價一般不斷端上來，端的是豪奢之極。
任蒼穹前世倒是有所耳聞，這酒水被做了手腳，藥力發作非常快。幾乎是三杯酒入肚，功力淺的人，便有人先倒下了。
而縱觀這一桌，功力最淺的，自然是他任蒼穹和任青霜。
兩人目光微微一接觸，任青霜單手支着額頭，低呼一聲：“祖母，我腦袋好沉，渾身沒有力氣。”
砰！
跟着，任蒼穹這邊非常配合地摔了下去。
時機，已經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