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強勢登門
三天時間內，任星河不下十次，想找弟弟聊聊。但每次都被小琪用同樣一個理由攔住。
“大少爺，二少爺在修煉。”
小琪很有原則，執行任蒼穹的吩咐，一絲不茍。哪怕是大少爺，也不例外。該擋駕的，一律擋駕。
任星河雖然心癢難撓，但卻也不方便強闖。他來找任蒼穹，是因為聽到了一些風聲，想和兄弟商量一下。
但是，兩兄弟好不容易出現的溫情和解，任星河又害怕自己的沖動，又把一切搞糟了。
所以，這三天他雖然急如熱鍋的螞蟻，但還是忍住沒有強闖。
三天時間……
這三天裏，任蒼穹給自己安排的唯一任務，就是修煉。
哪怕天要塌下來，他都不會改變計劃。
這副身子骨，雖然大道種子覺醒了，但還是需要打熬一下，鞏固一下。如此，才能讓身體在最好的狀态，去沖擊武道築基的第五重——也就是竅穴第二重。
拳風如潮，在任蒼穹的周身不斷呼嘯，如猛虎下山，如蛟龍出水。
三天來，任蒼穹打一套《長春訣》，前前後後經歷了三個階段。
第一天，他打這套拳技，用的是柔和的拳意。如同織麻抽絲，慢慢吞吞，不溫不火。
第二天，任蒼穹的節奏稍微加快了一點。好比那江河之水，潺潺而去。快慢節奏，正當适中。
而到了這第三天，任蒼穹的拳意又是一變。開始用最快的節奏，拳技施展開來，便如狂風暴雨，呼嘯而來，呼嘯而去。
一套拳技，三種拳意，正是任蒼穹在這三天的修煉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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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拳意的變化，也讓任蒼穹的身體狀況大幅度提升，尤其是韌勁方面，進步尤為明顯。
連續快節奏的拳意，讓任蒼穹的呼吸從輕到重。
跟着，任蒼穹的拳意再次一變，忽然又換回了第一天的節奏。呼吸，又再一次從重到輕……
如此不斷變化……
就好比在負千斤和負百斤之間不斷變化，讓任蒼穹的身體連續接受這種有規律的淬煉。
舉輕若重，舉重若輕……
記不清轉換了多少次。任蒼穹終于停下手來，雖然有些疲憊，任蒼穹卻很欣慰。終于，這具身體已經初步可以做到那八個字了。
也就是說，這三天的苦功沒有白費。甚至，收獲比他預定的還要理想一些。
任蒼穹很有自信，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繼續擴大戰果的話，沖擊築基第五重，絕對有八成把握的。
但他，不急于這一時。
祖母的大壽，只剩下四天時間就要到來。
要面對的事，是時間着手去應對了。
“少爺……”
正擦着額頭的汗水，任蒼穹擡頭看見武場門外，小琪一溜小跑過來，臉上寫滿了認真的焦急。
微微一笑：“小琪，是不是大少爺來了？”
“咦，少爺……”小琪有點迷糊，“你怎麽知道啊？”
任蒼穹笑道：“我猜他這幾天來過很多次吧？是不是這次忍不住，要強闖進來了？”
小琪一雙清麗的眸子，充滿了震驚之色。少爺難道會算？
任蒼穹刮了刮這丫頭的小瓊鼻，心情大好：“沒事了，請大少爺進來。”
他知道，這三天裏，哥哥一定忍不住了。畢竟，月華勳章在北宮家族手裏，而家族內部的壓力，肯定也讓他如坐針氈。
這時候再不見他，恐怕這個哥哥腦子一熱，又去做什麽沖動的事。
任星河一臉焦急，幾乎是竄進來的。本來有一肚子的疑問，但見任蒼穹面帶微笑，目光如水一般平靜，隐隐然自有一種成竹在握的氣度。
一肚子的問題，一下子就被吞了回去。
“來，哥，坐這裏。”任蒼穹笑了笑，招呼一聲，轉頭吩咐小琪，“丫頭，去準備點酒菜，我們兩兄弟要喝幾杯。”
小琪雖然奇怪，為什麽今天兩個少爺關系好像跟以往不一樣？可是，少爺的話，她還是無條件執行的。
任星河雖然坐下來，但神情還是有些焦急的，時不時搓着手，拿眼睛去瞟弟弟任蒼穹。
任蒼穹悠然一笑：“哥，心急什麽？才是晌午時分。三天之期，還沒到嘛。”
“老二，聽說那天你把任青虹給打了？”
“有這麽回事。”任蒼穹點點頭，神情很輕松，仿佛渾不在意。
“他哥哥任青雲回來了。”
“哦，祖母大壽，他回來不是很正常麽？”任蒼穹随意一笑，他壓根沒時間去考慮這點小事。
任星河有點坐不住了：“老二啊，這幾天家族內部很多人都在傳，任青雲聽說他老弟被你打了，要找你晦氣。”
“哦，這幾天還有什麽傳聞？”任蒼穹笑了笑，反而問道。
“很多啊。還有……還有你把月華勳章給北宮家族的人，好像家族的一些長老，都知道了。二伯和四叔他們，好像都準備過來找你。”
“哦，沒別的了？”
“這還不夠啊？”任星河簡直快急的跳腳板了。
這時候，小琪端着酒菜托盤，快步進來，同時帶來了一條消息：“少爺，任青雲少爺來了。”
“什麽，就來了？”任星河大吃一驚。
任蒼穹将酒杯倒滿：“小琪，讓他們候着。哥，來，碰一杯。”
小琪倒也鎮定，少爺讓她怎麽做，她就怎麽做。
看到小琪都如此鎮定，任星河覺得自己不能太失态，當下與任蒼穹碰了一杯。他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弟弟了。
第二杯酒還沒入肚，小琪又跑了進來：“少爺，二爺和四爺一起來了。好像很急的樣子。”
任蒼穹若無其事，繼續倒酒：“小琪，你去準備茶水，招呼一下。”
任星河沉不住氣了：“老二啊，咱們這樣托大，爽倒是爽。回頭二伯和四叔在老太太面前說幾句壞話，咱們麻煩就大了。”
任蒼穹不置可否，将酒杯輕輕一放，擡頭問道：“哥，二伯和四叔，在咱們兩兄弟落魄的時候，作為長輩，他們可曾關心過咱們一回？”
“這……這個真沒有。”任星河想到這點，也是有些火氣。
見任星河實在有些急了，任蒼穹才施施然起身：“走吧，出去看看。”
前院，二伯任東山，四叔任東海，以及同族的幾個族兄弟，都赫然在列。這年青一代，自然是二伯的長子任青雲為首。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那挨打的任青虹一屁股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任蒼穹，我還以為你要縮起尾巴不見人了。”
這任青虹一嘴巴的牙齒被打掉了好幾個，導致他說話一嘴的漏風。聽上去十分滑稽。
任蒼穹面帶嘲弄地笑了笑，卻是置之不理。目光迎上二伯任東山：“二伯，今天是什麽風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記得當初是誰說的，只要我不交出月華勳章，我們這一脈不論死活，您老人家也絕不登門看一下的啊……”
對于這個二伯，任蒼穹從骨子裏就有一種惡感。這人，野心太大，控制欲太強了。
作為父親的兄長，對任蒼穹他們這一脈，根本不講一點香火情。
甚至，任蒼穹懷疑，他培育失敗的十株紫珠草無法存活，種子被人做了手腳。這個事情的背後黑手，很可能就是這個二伯。
任東山雖然老奸巨猾，聽任蒼穹提那舊賬，一張老臉不禁有些挂不住。
仿佛知道二哥窘迫，作為二哥忠實跟班的老四任東海叫道：“蒼穹，你這是什麽态度？難道我們做長輩的，來看看侄子都不行了？”
任蒼穹冷笑道：“倒不是不行！這些年，我們兩兄弟落魄的時候，每天每夜，都期望有個長輩過來照看一下，幫扶一把。敢問那個時候，二位叔伯，你們在哪？”
一番話，将老四任東海也堵了回去。
需要雪中送炭的時候，他們連門都沒登一步。
如今落井下石的時候，急巴巴的趕過來？
見長輩出師不利，任青虹忍不住叫道：“任蒼穹，你別猖狂。我們聽說，你哥哥做賊被抓，你把月華勳章賠上了，才贖了他出來。如果是你們兩兄弟，就算是死了爛大街，我們也不會看一眼。但月華勳章是三叔的傳承之物，我們有義務，也有資格過問。”
二愣子也有二愣子的用處。
這種混賬話，任東山不方便說，任東海也不方便說，甚至任青雲都不方便說。但由任青虹來說，便顯得很合适了。
任星河見任青虹這厮如此無禮，心頭大怒。氣血上湧，正想走上一步，說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想任蒼穹有意無意一攔，将他擋在後面。
只見任蒼穹嗤笑一聲，輕蔑地瞥了任青虹一眼。對任青虹這種手下敗将，他連開口辯駁的興趣都沒有。
任青雲知道自己登場的時候到了，朗聲道：“蒼穹堂弟，月華勳章是三叔為家族做出的傑出貢獻，雖然我們名義上沒有繼承權，但卻有監督權。在必要的時候，甚至有剝奪你們繼承的權利！”
任東海也是拿捏起長輩的身份：“不錯，你們兩兄弟都沒出息到去偷盜做賊了，這月華勳章，必須沒收。而且，調查清楚确實有做賊的行為，還要以家法處置。”
任東山冷哼一聲，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宣判口氣：“按家法論，在外做賊辱沒家族，當杖刑一百；按家法論，出賣祖上榮耀，當逐出家族；按家法論……”
任蒼穹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好生熱鬧，不禁失笑起來。
陡然，任蒼穹笑容一收，淡淡問道：“你們左一句家法，有一句家法。我倒想請問，你們諸位，是任氏家族的族長呢，還是家族的掌控者？你們口口聲聲談家法，也得等你們有資格代表家法才行。扯虎皮做大旗，很有趣是麽？”
一席話，雲淡風輕。卻是仿佛高手過招，面對四面八方的咄咄攻勢，随手一揮袖子，便将所有攻勢全數瓦解。
是啊，他們有資格代表家法麽？
任氏家族，除了老太太這個最高掌控者，只有族長才有資格代表家法！
只是，任東山老奸巨猾，等了三天才上門，自然是有所準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