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則
這場戰鬥比上次仙護城外更精彩,過程驚險萬分,跌宕起伏,血沫橫飛,南寒還從來沒見有人被打這麽慘過,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劍氣掃出森林。
臨去時柳浣那幽怨的眼神足可令人記一輩子。南寒心中暗爽,這厮平時嚣張跋扈都快飛上天,必須找人殺殺銳氣,九溶非常完美地扮演了這個角色,他很滿意,相當滿意。
“九溶兄果然名不虛傳,在下實在佩服之至。今晚這場戰鬥令在下大開眼界,兩位實力驚人,當然九溶兄你更厲害,不是一般厲害,能交到你這位朋友,真乃鄙人三生之幸,日後若遇到任何危險,有兄臺這樣的高手朋友在身邊,在下心裏會踏實很多。”頓了頓,擡頭瞧了瞧,不知不覺月已爬上中天,夜風吹的人脖子冷,星光漸趨朦胧,猶豫道:“那個,九溶兄,你看時候也不早了,不如各自歸家?呃,兄臺若未盡興,還請自便,在下這就告辭了,以後有時間記得常來木峰串門。”拱了拱手。
九溶不語。
南寒說完,笑了笑,轉過身,剛走出兩步,身後傳來九溶冷冷的聲音:“此人若再來,找我!”
回頭時小藍已經帶着人離開,白色的流光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南寒怔了怔,一股寒氣直接從腳底板竄到腦門心,心裏替柳浣默默哀悼。
如此一來,柳浣應該不敢再來叨擾了吧,不過以他對這厮的了解,多半還會來,看來今後的好戲将層出不窮,每天都能看到像今晚這樣精彩的打鬥,南寒估摸着該準備點瓜子,這種看人挨揍的畫面,想想就興奮。
回到住處,南寒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睡不着,烙了幾十張燒餅,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在床上,幾案上蠟燭未滅,朦胧的光暈照亮着整間房屋。
他下床走到幾案前坐下,翻閱那本入門心法,沒看幾頁,窗外忽然刮起一陣風,一道人影閃電般跳入,濃濃的酒味立刻彌漫整間屋子。
“乖徒兒,為師來看你了。”木術師南歌子手拿酒壺,雙眼迷離,踉踉跄跄走到南寒面前,蹲下身,笑容滿面地盯着他看。
南寒見他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不看腳下,皺了皺眉,幹巴巴叫了聲:“師父。”
“這麽晚了,師父您老人家還沒休息?”
南歌子沒回答,擡了擡手,瞥見幾上那本入門心法,“在看什麽呢?”一把抄起書籍,翻到封面,掃了眼,重新扔回桌上,仰頭喝了口酒,“這什麽?”
南寒一臉驚訝:“入門心法啊。”
堂堂木術師竟連本門入門心法都不知道?蒙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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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不需要。”南歌子道。
南寒愣了愣,疑惑道:“不需要?可餘微師姐說這是本門入門心法,每個新入門弟子都必須掌握。”
“徒兒,你可知人類世界中講究三六九等,在我們修仙者中同樣如此。每個人天資不同,所走之路自然與他人有別。”南歌子一邊喝酒一邊說。
“可是這不是最基礎的術法嗎,就算天資再好,也不可能不先從頭開始就無師自通,更妄談其他。”南寒說,“還有,師父對弟子是否太自信,其實我比任何人都普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老實說,我連這本入門心法講什麽都看不懂,師父你說我是不是很蠢。”
南歌子忽然哈哈大笑:“乖徒兒,為師果然沒看錯,你很誠實,其實為師也看不懂。”
南寒:“……”
盯着木術師,他嚴重懷疑這人是在故意試探他,要麽就是閑得無聊,特地來找他消遣。
南歌子神态嚣狂,任由他打量,喝了好幾口酒,手在懷中摸了半天,才慢悠悠掏出一本皺皺巴巴的書籍,“徒兒拿去,你以後練這個。”
南寒接住,這本書也不知有多少年頭,看起來有點慘不忍睹,封面都被歲月剝蝕了一半,不過上面四個字還能認清楚,枯木逢春,翻開,從第一頁到最後一頁,裏面只有圖畫沒有文字,南寒無比欣慰,師父也太體貼他了吧,知道他看不懂那些鬼畫桃符般的文字,特地給他一本沒有字的武功秘籍。
“謝謝師父。”南寒心懷感激道。
南歌子停下喝酒的動作,道:“你我師徒之間何必言謝,不過在修煉之前,為師必須先幫你打通任督二脈,可能會有點痛,乖徒兒,為了以後的強者大道,你可千萬要忍住啊!”
他将酒壺随意扔在腳邊,起身迅速點了南寒周身穴道,南寒身子被定住,動彈不得,他試了試,連眼珠都無法轉動,像根木頭,心中既緊張又興奮。
靜靜地看着南歌子走到他身後,雙掌翻飛,對準他後背就是一通猛拍,那酸爽的滋味,南寒刻骨銘心,別說這輩子,就是下輩子也無法忘記,師父下手不知輕重,靈力灌透掌心,一巴掌下來就是一次沉重的內傷,劇痛鑽心,南寒苦于沒法張口,堵在喉嚨的鮮血剛湧上又迅速流下去。如此反反複複,南寒此刻悔得腸子都打結,眼睛瞪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驚恐模樣,他怎麽就鬼迷心竅答應拜木術師為師?腦袋被門擠了吧!
什麽叫做自掘墳墓自作孽不可活?說的恐怕就是他。世上每天死那麽多人是為何?作死呗!南寒覺得,如果有一天他突然翹腳了,那也是他罪有應得,怪不得別人。
夜,是多麽漫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