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擋箭牌(雙更合一)
曉是活了幾十年,臉皮也在前世做生意的時候被磨得極厚,這一刻,在餘允辰的注視下,風清清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她把這歸結成她心虛了。
明明對餘允辰沒有意思,然而卻在跟別的男人說對他有意思,拿他做擋箭牌,偏偏還被當事人給聽到了。
被當事人給聽到了!
風清清臉紅耳赤,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怎麽辦?被當事人聽到了!這下子餘大哥會不會認為我對他有想法?
完了,風清清想着。
這實在是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董勵看看餘允辰,再看看風清清那呆樣,忽然覺得一敗塗地。
他和風清清相識那麽久,風清清還沒有在他的面前露過這種表情呢,是的,也只有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才會露出這種小女态的表情,也只有在喜歡的人面前,才會紅着臉。
這風景很漂亮,然而風景卻不是為他盛開的。
眼前這個餘允辰,論相貌,勝于他許多,論身高,更是高于他,曉是他一直沒有以自己的身高為恥,在看到眼前這個男子之後,也隐隐有些自卑。
看他的穿着打扮,卻像一個成功人士,而他還一個在校學生。不管哪一樣,他都沒法跟眼前這個人比!不管哪一樣,他都比不上眼前這個人,這讓他怎麽拿什麽跟眼前這個男人争?
董勵感到非常挫敗,不想再看下去,再看下去的話,他怕他的心會更痛。郎才女貌,眼前這兩個是多麽地相配呀。
他微嘆一聲,而後默默地離開了。
待他離開之後,風清清縮了縮脖子,而後有些拘謹地解釋道:“餘大哥,這個董勵天天過來獻殷勤,為了不讓他在我身上浪費那麽多時間,所以,所以,我才說這話的。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拿你做做擋箭牌。”
系裏的男生比較少,來了學校那麽久,她沒有跟哪一個有很深的交情,所以,在董勵剛才提到餘允辰之後,她立馬靈機一動,就扯到了餘允辰做招牌。
餘允辰點點頭,說:“我知道。”他清楚,因為風清清的眼裏沒有那種目光。
他長着這麽一副好面孔,從小到大,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在他身上投注的目光非常多,而且,他家又身在頂層,他自然而然就能分辨出那些人的眼神的意思。
風清清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只有驚豔,而後,雖然不太習慣注視他,不過,卻沒有那些女人那種掠奪的,讨好的,獻媚的,巴結的目光。
風清清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大哥,一個她要好同學的大哥來對待。若不是因為此,他也不會那麽幫着風家。
所以,他相信風清清剛才說的話,風清清剛才是将他做為擋箭牌來使,并不是對他起了心思。
只是,心裏明白,但是這剛升起的雀躍是怎麽一回事?而後,聽着風清清那麽快就撇清幹系,這心裏的不悅又是怎麽一回事?
餘允辰想不明白,不過,他也沒有多想,反正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對了,餘大哥剛才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見餘允辰點頭,風清清松了一口氣,還好餘大哥理解,要不然,她以為見到餘大哥後就尴尬了,只是,剛才明明看到餘大哥走了的?怎麽又忽然回來了?
“我回來是想問問,你大概什麽時候放假?敏瑾前兩天打電話給我,說她寒假準備回s市來。”餘允辰問着。
來之前他就已經記着此事了,結果來到之後,看到風清清和一個男人說話,一時驚訝之下,他倒是忘記問風清清這一件事情了。
走了到半路之後,這才想起來這回,才折返回來問風清清。
風清清驚喜地問:“敏瑾寒假回來?!那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她會直接回京城呢。我這邊大概是一月十四放假,不過,具體時間得學校通知,距離差不了幾天的。她什麽時候回來?”
因為隔壁着茫茫海洋,而且,餘敏瑾那邊也沒有固定的電話,所以,她只給餘敏瑾寫過一封信。
餘敏瑾在回信上卻沒有說她要回國過年。
“嗯。我們全家都回到國內了,她自然也是要回來的,要不然,自己一個人在那邊怎麽過春節?她應該是一月底回來吧。她先回到s市,然後我們兩個再回京城過年。”餘允辰說着。
他父母都在京城,所以,他們得回京城過年,跟去年一樣。
“那成。等她回來了,我再去找她。謝謝餘大哥。”風清清客氣地說道。
餘允辰可真是一個妹控。對自己的妹妹那麽好,連帶着也愛屋及烏,對自己妹妹的朋友也那麽好。不過,她一點也不羨慕,因為她也有兩個好哥哥。
餘允辰點點頭,說:“你快回去吧。我先走了。”
雖說走了,然而腳步卻是不動,等着風清清離開。
風清清明白他這是等她先走,所以,她就朝他揮揮手,這才轉身回宿舍。
待風清清的身影消失不見之後,餘允辰這才離開,自己一個人慢慢地走到校門口,他的車停在那裏呢。
誰知道這會兒只是走了幾步,忽然聽到後面有風聲。
一種危險的直覺讓他快速地閃到一邊。
他料到果然沒有錯,後面有一個身着桃紅色大衣,大冷天穿着一雙高跟鞋的女子沖過來,若不是他閃身閃的快,那個女子肯定要撞上他。
那個女子沒有料到餘允辰會閃開身子,事情發生的太忽然了,她一下子收不住腳步,嗖的一下摔倒在一旁。
四腳朝天,非常難看。
餘允辰這才看清楚那個女人。卻是一個臉紅腫腫的女子。
也不知道是有病還是天生就是那樣子的。
這大冷天的,還穿着一身高跟鞋,應該是腦子有病吧。
他只看了一眼,擡腿就走。
剛從劇痛中回神的陳春杏傻眼了。
她千想萬想,怎麽也想不到竟然是如今這個情況。
風清清傍上的這個“大款”竟然閃開不說,看到女生摔倒了,也不說過來扶一下,而是拔腿就走。
真是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連系裏的男生都比不上。
不帶這樣不按理出牌的!難道是因為有錢,所以這麽任性?
眼看那個男人就要走,陳春杏一咬牙,也不顧得身子痛,立馬就從地上跳起來,然後沖着餘允辰喊道:“你站住!”
餘允辰嗤笑一聲,腳步停都不停,繼續往前走去。
從那個女人一開口,他就明白這個女人打的注意了。
這種女人他見多了。
自從他十五歲之後,就有各種不同的女人以各種招數來引他的注意。
眼前這個女人的所作所為只是小兒科。
她只是想把他給撞倒而已。
而以前,有一個女的更狠,為了想要跟他說上話,把他的車給撞了。
準确來說,他被追尾了,那個女的藉此來制造一個浪漫的故事,然而那個女的也讨不了好,賠了一大筆錢。
他那輛可是豪車。
陳春杏見自己一喊,那個男從越走越快,她急了,就想去追。
然而她忘記了,這是大雪天,她還穿着高跟鞋,結果,沒跑幾步,又摔倒在地,這回不是四腳連天了,而是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砰”的一聲,激起一地的雪花。
陳春杏覺得自己鼻子要被摔扁了,胸口也痛的很,腳裸處更是劇痛難忍。不過,一想到那一輛奔馳車,她也顧不得痛,立馬就從地上跳起來。
然而那個人連背影都不見了。
陳春杏想追出校門口,她知道,那個人過來的時候,肯定不自己走過來的,更不會搭公車過來的,他肯定會讓司機送她過來,只是,左腳腳裸實在痛的緊,一走動,鑽心的痛就從腳底湧上心頭。
她只邁出一步,然而再也邁不出第二步。
她不得不停住腳步。
最後,在路上冷了半個小時,這才運氣好地遇到同系的同學,而後由着那同系的同學攙扶着她去了校醫室。
都怪風清清,要不然,她也不會想出這個法子認識那個男子。她身上這身傷,都是風清清害的。
等陳春杏包裹着右腳,由着系裏的同學扶回寝室的時候,大家都驚呆了。
風清清只淡淡地掃了一眼陳春杏,然後繼續看書。昨天,陳春杏被她扇了兩巴掌之後,等她從圖書館回來,陳春杏只是憤恨地看着她,倒是沒有采取什麽行動。
結果今天,陳春杏就是這身傷回來了。
石滿寧看到了,趕緊放下手中的書,走過來扶住陳春杏,問:“這是怎麽了?好好地,怎麽就弄成這樣了?”
鐘積福看到了,啊哈一聲,笑道:“這就做壞事,自有天收!不信擡頭看,蒼天饒過誰?!昨天才做了壞事,今天報應就來了!”
李豔也看到了,走了過來,拿過陳春杏手中的鞋子,嘴裏忍不住又說教:“這大冷天的,你穿什麽高跟鞋?這是要風度不要溫度!而且,外面那麽大雪,穿這麽尖這麽細的鞋子,怎麽會不摔倒?!”
嘴上雖上這麽說,心裏卻非常解氣,當初陳春杏買了這一雙鞋子之後,可在她們面前炫耀很久了。現在她臭美出事,她的心情怎麽那麽好呢?簡直想要冒泡。
“這麽高的鞋子,以後下雪天還是不要穿了。”石滿寧看了那鞋子一眼,看到那尖尖的鞋跟,倒吸了一口氣,說道。
“廢話那麽多,你們兩個還不快把我扶到床裏?!”陳春杏忍着劇痛,怒道。
這一個兩個看到她受傷了,不是嘲笑,就是教訓,也不知道扶她到床上去。她的腳又痛又冷,難受死了。
石滿寧急急應道:“這就扶,這就扶。”說罷,就扶着陳春杏到了床邊。
一到床邊,她就犯難了。因為陳春杏的床位是在上鋪,而陳春杏又傷到腿,怎麽爬到上鋪去?
“李豔,把你的床位跟我換一下。”陳春杏只看了一眼,立馬就說道。
李豔是睡在她的下鋪。
照理來說,她跟石滿寧換才最合适,但是她不想住石滿寧那一邊,石滿寧那一邊靠近廁所,廁所的氣味飄過來了,一點也不好受。
然而風清清是不可能跟她換的。
所以,她只能打李豔的主意。
李豔不願意了,她好好地住在下鋪,被窩裏正暖和着,她怎麽肯去住上鋪?爬上爬下的,晚上上個廁所也不方便!
只是,她到底也不好直接反駁陳春杏,只是讪讪地笑着說:“我那個床鋪你睡着可能沒有那麽方便,你去睡大姐那裏吧。床鋪一樣的。”
“李豔,我看錯你了。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有樂于助人的同學,誰知道她卻像某人一樣,沒有半分良心。但凡我可以選擇,你以為我想住你那裏?”陳春杏怒的兩只杏眼都瞪圓了。
這個李豔跟風清清混久了,連為人處世都變得跟風清清一樣了!
李豔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麽,但是一跟陳春杏對視,立馬就軟下來,說:“那,那我的床位先借你用吧。回頭等你好了之後,我們再換回來了。”
她怕她再不錯,陳春杏能當場就跟她吵起來。
還是借吧。
風清清有些不樂意,陳春杏住下來,那她旁邊就住着陳春杏了。
只是,李豔同意換床了,她也不好說什麽。
她打開餘允辰給她的那個袋子。
裏面很多吃的。
蘋果,火腿腸、真空包裝的烤鴨,面包什麽的。
鐘積富看得眼睛都直了。
風清清好笑地笑了笑,說:“明天再吃吧。現在吃的話,肚子太脹,晚上又該睡不着了。”
鐘積富戀戀不舍地看着那一包東西,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而後摸摸自己的肚子,她才剛吃完晚飯不久,莫名有些悵然。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一大堆東西在你的面前,你只能空看着,卻不能吃。
風清清一時忍不住,笑了起來,說:“明天就可以吃了。這些東西在這裏,不會跑掉的。”
也不知道鐘積福把東西吃到哪裏去了,每天都吃了那麽多東西,竟然一點也不胖。
“那好。我明天想吃烤鴨。明天我将飯菜打回來,我們把烤鴨放到電飯煲裏蒸熱了吃,肯定很好吃。”光是這麽說,鐘積福都覺得自己的口水要流出來了。
雖然不知道這真空包裝的烤鴨的味道怎麽樣,不過,看樣子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的。真想立刻就能吃,只是,現在吃的話,太撐了也不好睡覺。
陳春杏在這邊聽了,腹如雷鳴。她今天剛想去食堂吃飯,結果,才下樓梯,就看到風清清和那個男子在說話,她急急地回寝室換了一身衣服,然後就去找那個男人了。
直到現在還沒有吃飯。
剛才腳痛不覺得,現在鐘積福一說起熱騰騰的飯菜,她瞬間覺得餓了。
肚子發出咕咕聲。
陳春杏覺得很丢臉。
她狠狠地瞪了風清清他們一眼!
風清清卻是連看都不看她,把袋子紮好,放到桌子上,然後開始看起書來。
石滿寧卻是聽到陳春杏那咕咕叫聲了,她想了想,試探地問:“春杏,你吃晚飯沒有?”剛才春杏不是說下去吃飯嗎?怎麽那麽快就餓了?
“沒有!”陳春杏火氣非常大地說,吃個屁飯,雪倒是吃了好幾口!
“沒有就沒有。”鐘積福聽了,也火大了,“你吼滿寧姐做什麽?!”
陳春杏又狠狠地瞪了鐘積福一眼。
“滿寧姐,這樣子的人,你理她做什麽?!幫着她,她反而吼你。這人就是一個白眼狼來着。”鐘積福不屑地說道。
要是換了她,她絕對是不會拿自己的熱臉去貼那個陳春杏的冷臉的。這事,也就是滿寧姐這個老好人做。
陳春杏氣的不僅眼睛瞪圓了,就連嘴巴都瞪圓了,她張嘴就想罵。
老好人石滿寧趕緊出聲,說:“春杏餓了吧,我去食堂幫你打飯,你想吃什麽東西?”說罷,又看向鐘積福,說:“小福,你少說幾句。”
鐘積福嘟嘟嘴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
“打一份雞湯,然後再打兩個肉菜,一個素菜。其它的不要了。”陳春杏說着。
石滿寧有些為難,這麽多菜,可要花不少錢的,她手上沒有那麽多錢。
陳春杏看自己說完,石滿寧還是沒有動靜,催促道:“滿寧姐,你還不快去?”
鐘積福最是了解石滿寧,看這情況,也知道是石滿寧囊腫羞澀,嗤笑一聲,說:“你讓人家去打飯,飯錢給人家沒有?!飯錢不給,打屁飯。想占便宜?哼。”
陳春杏惱羞成怒,大聲道:“我又不是不給,我不是想讓她先打回來嘛。”她最近花錢花的太厲害了,手頭上沒有什麽錢,原本是想讓石滿寧先給着,以後,她再賴掉這筆錢。
反正石滿寧那麽老實,她就算不給回她錢,量石滿寧那個性子,也不敢向她要回這一筆錢。
結果這個鐘積福卻要她先給錢。
鐘積福怎麽那麽讨厭?!
風清清也在一旁接話,“我看你還是先将錢給滿寧姐吧。要不然,滿寧姐可沒有那麽多錢滿足你又是雞湯,又是肉菜的要求。”
陳春杏被她們拿話一激動,這才從自己那一件在大衣的口袋裏摸出十塊錢,遞給石滿寧,說:“夠了吧?!快去快回。”
還好,她還有錢,要不然,腿傷了,連餐飯都吃不了。
她真倒黴,怎麽跟這些那麽冷漠,那麽無情,那麽自私的人做舍友?
李豔就扶陳春杏過去石滿寧的床鋪上坐好。
陳春杏不願意,張口就想說李豔。
李豔一攤手,說:“我也沒有辦法。你在這裏,我怎麽搬床上的東西。你不想換床位了?”
她這話一出,陳春杏不願意也得願意。
陳春杏堵着氣,坐在石滿寧的床上。
李豔手腳麻利地收拾自己床鋪上的東西,收拾好了之後,她又問陳春杏:“你的床位是你自己收拾,還是我幫着收拾?”
領教過陳春杏的厲害之後,李豔覺得自己還是先問過陳春杏再說。
陳春杏忍了忍,這才壓住自己想要開罵的想法,說:“你沒有看到我腳傷了?我哪裏上得去整理?”
李豔撇了撇嘴,親自上床幫着她收拾了。
等石滿寧回來之後,床已經收拾好了。
石滿寧将飯菜打回來,然後又把剩下的錢給回陳春杏。陳春杏卻是沒有接,只是說先讓石滿寧先拿着先,她還有一段日子得麻煩石滿寧打飯呢。
許是因為需要求人,陳春杏的語氣好了許多。
等楊栗回來之後,又對陳春杏噓寒問暖。
但是無論她怎麽打聽,都沒有從陳春杏嘴裏知道她受傷的真相。
從那天開始,董勵不再像以前那樣糾纏風清清,只是,他看風清清的眼神,經常帶着憂郁。
風清清沒有理會他,因為快期末考試了。
雖然有重生金手指,但是她一點也沒有放松,而是高度緊張地投放複習中。
能考上京大的都是各省最為拔尖的人,肯定有幾分刷子的。
別看陳春杏這樣子,臨到考試,她也拖着一條傷腳去圖書館看書。
一月十四日,風清清最後一門考試結束。
考試結束的那一天,她就開始收拾行李。
她賣的火車票是一月十六日。
直到考完試,陳春杏的腳還沒有好。直到現在,全寝室的人都不知道她是怎麽把自己搞的骨折的。
雖然穿着那一雙高跟鞋在雪地裏走路,但是那雪并不是很厚,只要小心些,還是沒有事的。
只是,大家都沒有問出來。
石滿寧慶幸陳春杏不用擠火車,要不然,拖着這一條殘腿,肯定很難回家。
風清清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十九號傍晚了。
風清清她自己識的路,又非常熟悉s市,所以,回來之前,也沒有跟家裏人打招呼,自己一個回家,到了站之後,自己坐公車回去了。
站在家門前,看到闊別五個月的家,風清清只覺得身心舒暢——回家真好!
不過,随即她發現一個大問題:這時候家裏應該沒有人。而她去上學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拿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