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訪故人（一更）
彩虹餃子賣的很紅火。
風清清給了林春萍和風水清一人一個大紅包之後，兩人更賣力。風清清擔心自己幹媽的身體，又不好明着勸林春萍注意休息，畢竟林春萍現在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她只得在夥食上下功夫。
所以，林春梅明顯感覺到店裏的夥食比以往好了。不過，因為他們是跟着風建設他們一起吃飯，所以，她把這歸功于最近賺錢了，改善夥食了。
時間過的很快，很快就到三月了。
風瑞清他們也在抓緊時間招人。
他們想招個店長，這樣，等四月風瑞清他們進工廠的時候，就不愁沒有人管理店鋪了。
只是，從開年就招到現在，一直沒有招到。
風清清只得自己出馬。
她請了一天上午的假，專門去了s市中門區的一個國有服裝廠裏。她直接就求見了廠裏的副廠長黃彬。
那接待的人原本是不想讓風清清進去的，但是風清清說她是黃彬的小姨子，所以，成功混了進去。
黃彬一聽說自己的小姨子過來了，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急急地趕了過來，一過來，卻是發生是一個小姑娘。
一個十七八歲小姑娘坐在會客室裏，大冷天的，她紮着馬尾，穿着一件藍色的棉襖，腳上是一雙黑色小皮靴，正坐在會客室裏的黑色真皮沙發上。
她的打扮很是新潮。
只是，面容卻是非常陌生。黃彬細細地回想，卻是發現自己想不出來眼前這個小女孩是誰？
“你是？”黃彬疑惑地問道。不是說他小姨子過來嗎？怎麽是這個小姑娘？他說完之後，還四下打量着這個會客室，卻是沒有發現自己小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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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廠長，你好。因為想要見黃廠長一面，所以冒用了一下楊怡晴的名字。”風清清見黃彬進來，立即就坐會客室的真皮沙發上起來，打着招呼說道。
“你是哪位？”黃彬一聽說是冒用名義的，心裏責備那個接待的小劉沒有眼色，這樣子的人也放進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地問着。
“我叫風清清，我過來這一邊，是想找黃廠長有些事情的。”風清清不卑不亢地說道。
前些這個黃彬是她手底下的得力幹将，只是，她遇到黃彬的時候，黃彬那會已經下崗，在給店裏送菜，她跟黃彬合作過，見此人談吐不凡，而且又曾經在服裝廠裏做過高層管理，便聘請了黃彬做主管。
剛開始時黃彬還不顯山露水，只是，在他擔任了店裏的主管那一年，那個店的營業額穩定增長。
她便看到了黃彬的能力，于是立即就提拔他為店長。而他做店長僅僅一年，他所負責的那個餐廳，營業額也比往常有了大幅度的增長。
于是，她大膽地将黃彬提拔到營運總監。
後來，她那個餐飲連鎖公司發展的有聲有色也是因為黃彬的緣故。
她與黃彬合作多年，自然清楚黃彬的事情。
黃彬是一年後才下崗的，因為服裝廠經營不下去，所以，就連他這個副廠長也沒有鐵飯碗了，下崗之後，為了養老婆孩子，黃彬做過很多工作，最後才做了菜販子。
直到遇上了她，才真正得以改變生活。
現在，為了自己家的店，她得不及黃彬下崗了，只得提前過來挖人。
“什麽事情？”黃彬毫不在意地問着。他可不認為一個小女孩有什麽事情過來找他。
“黃廠長，我們坐下來慢慢談吧。”風清清也不在意他這種态度，說道。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我現在工作正忙呢。”黃彬直接說着。他可沒有功夫跟一個小姑娘瞎扯，要不是直接走掉不好，他都想直接就走人了。
眼前這個小姑娘，能有什麽跟他談？難道是想來他們服裝廠工作？只是，他們服裝廠已經滿員了，再說了，就算是不滿員，也不是那麽容易進去的。
這個小姑娘看來就是沒有人事的，想借着他小姨子的名義過來找他，然後就借此解決工作，怎麽可能。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甚至可以說震驚他的是，這個小姑娘的卻是直接請他過來她們的店做店長。
愣了一會兒，黃彬噗嗤一聲就笑，像是看一個腦子有病的人一樣看着風清清，他說：“你讓我辭職過去給你當店長？你還沒有睡醒吧？”
風清清卻是鄭重地點了點頭，說：“我非常肯定是睡醒了，要不然，我也不會過來這裏。我是真心邀請你過去當我的店長的。”
“我為什麽要放棄我現在副廠長的位置，放棄我這個鐵飯碗去你家那個什麽店做店長？我腦子有病才會這麽做！”黃彬鄙夷道，而後不等風清清說些什麽，立馬就趕人，“你快走吧，要不然，我就叫保安過來了。”
風清清來的時候，自然想到這個，因為不管怎麽說，她這個要求太突兀了，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除非是傻子，要不然，正常人是不會一聽他說這個就答應她的。
她笑了笑，說：“黃廠長，你別急，你先聽我說了，你再考慮一下。”
黃彬聽着風清清這麽一說，來興趣了，說：“那你說，我聽着。”他還不相信這個小姑娘能說出花來。
他好端端的一個鐵飯碗，怎麽也不可能腦袋抽風了不要，反而去給別人打工？在他這個位置上，只要是不犯什麽錯，沒有人動得了他。
再說了，他還有老婆和孩子要養呢。
“黃廠長，在我說之前，我就先問一下，你們服裝廠去年的的利潤怎麽樣？”風清清問道。
黃彬一聽，整個人就警惕起來，一雙眼睛掃了幾遍風清清，問：“你問這個做什麽？”
他懷疑風清清是別處過來的間諜。
“我就是想問問。不過，你不答我也知道廠裏去年的情況。肯定是虧了很多是不是？”風清清說道。
這根本不用調查，上輩子，就是服裝廠的衣服賣不出去，入不敷出，所以，黃彬才會下崗的。
一說到這個，黃彬的神情就有些不自然，不過，不涉及到具體的金額，也不是什麽事，他說：“是的。這幾年來，年年都在虧本。”
特別是去年，虧的最厲害。
廠裏設計的衣服都賣不出去，去年甚至有幾個月的工資都沒有發下去。要不是他是廠長，他的工資肯定也還沒得。
廠裏的壓力很大。
都是改革開放鬧的，要不是改革開放，s市這邊也不會有那麽多港人過來建服裝廠，跟他們搶生意。
現在，搞得他們的服裝都沒有市場了。
黃彬潛意識忽略了他們廠裏設計的衣服不符合潮流了，或者說，他本來就意識到這個總理中介不想承認而已。
“那你們廠裏現在有整改措施嗎？”風清清又問。
黃彬這時候已經走下去坐到沙發上。
風清清也坐了下來。
“你什麽意思？”黃彬問着。廠裏并沒有什麽整改的措施，就算是最近幾年虧本的那麽厲害，廠長和書記那一邊，什麽措施也沒有，還是沿用老一套的作法。
他和部門裏的另外一個主管提過幾次意見，甚至寫完幾次方案，但是交上去之後，連個水花也沒有蹦出來，也不知道廠長和書記看了沒有。
“我猜是沒有。”風清清說着。黃彬後來也跟她提過這些事，他說他曾經提過方案給自己的廠長，只是，廠長根本連看都沒有看。
直至下崗那一天，他發現他提交的方案都長灰了。
“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不用再賣弄關子了。我可沒有那麽時間再聽你說。”黃彬忽然說道。廠長和書記這般不作為，讓他心裏升起了巨大的危機，偏偏這個危機還不能跟別人說。
跟別人說，別人不相信，跟家裏人說，家裏人又責怪他多想。久了，他也以為自己多想了，也不提意見和方案了，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好了。
總之，廠是國家的，而衣服，是無論什麽時候都需要的，他們的鐵飯碗是永久的。
“那我也不繞關子了。我就直說了。”風清清笑了笑，繼續說：“照你們廠這樣子下去，沒出幾年，甚至兩三年，你們廠裏的員工肯定連工資都發不出來。到時，等待你們的，就是廠倒閉，而你，失去工作。或者說——下崗。”
“胡說。我們怎麽可能下崗，怎麽可能沒有工作？！”黃彬怒道，“我們這個廠可是國家的。國家的！不是私人的！國家的廠子，怎麽可能倒閉？！”
國家的廠，怎麽可能會倒閉！他們的飯碗鐵着呢，怎麽可能會沒有？！
危言聳聽！
他也真是糊塗了，怎麽坐下來聽一個小女娃胡說八道？辦公室裏還沒一大堆事情沒有做呢，他鬼迷心竅地坐下來聽一個小女娃說什麽呢？
黃彬就想起身就走。
只是，風清清下一句話就讓他停住了腳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