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學習
沙發前的茶幾上都堆滿了鈔票。
風霖清瞪圓了眼睛，曉是知道自己父母做生意，但是卻是沒有想到他們的生意竟然做的那麽好。
雖然一桌子毛票居多，但是那厚度，看起來讓人觸目驚心。
風瑞清等人拿起一沓厚厚的毛票，而後開始分門別類地放置。一分放一堆，兩分放一堆，五分放一堆，一毛放一堆，兩毛放一堆，五分放一堆，一塊放一堆，五塊放一堆。
而李天龍則是拿起分好的毛票，用手蘸一蘸口水，快速地數起來。
風清清也拿起錢幫忙整理起來。往常她只是記賬就成了，但是現在這錢太多了，先幫着數，等會再記賬。
風霖清見大家都忙綠起來，也坐下來，幫着數錢。沙發不夠坐，李小路在那裏鋪了一塊地毯。風霖清就坐在上面。
這別具異域風情的地毯還是原來的房主的呢。
一行人一直數了将近二十分鐘，這才将所有的錢全給數清。
冬至前三天和冬至這一天，總共四天的時間，他們家竟然賺了兩千一百三十多塊錢。
那一堆毛票竟然有兩千一百二十多塊錢。
竟然賺了那麽多！曉是曾經是暴發戶的風清清，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以前她賺的比這個多了，但是卻是沒有眼前這些錢那麽震撼。
要知道，現在的兩千多，可不同于後世的兩千多！這錢可值錢了。
“竟然有那麽多？！”等風清清将利潤算出來之後，李天龍驚呆了。這四天賺的錢，比他們之前收一個月的保護費還要多。
“我也想不到有那麽多錢。”風瑞清笑的有些傻，不過，情緒随即有些低落，說，“可惜這樣子的機會只有幾天。等明天，我們就賺不了那麽多了，甚至比平常還要少賺一些。”
可不是麽，明天就過完冬至了，而且，這段時間大家家裏都屯着丸子，丸子這一塊就賺不了什麽錢了。再者，湯圓粽子什麽的，明天更是不好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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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怕什麽？等我們的工廠建好之後，全國各地都能吃上我們的肉丸，到時，何愁生意不好？”風清清笑道。
李小路拿塑料圈将錢一捆一捆給紮好，頭也不擡，說：“等整個s市都吃上我們的丸子再說全國人民吧？！”
“這丸子不好保鮮，也只能冬天賺些錢了。等到了夏天，就算是有心想要賣去外地，也沒有那個條件。”風霖清非常冷靜地說道。
他是局外人，看的比較清。
風瑞清收拾錢的手一下子就僵硬在原地，他的表情立馬就垮下來，說：“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當初聽到辦廠賺錢，他腦袋也沒有多想，就想辦一個肉丸廠，連渠道什麽都想好的了，卻是沒有想到這方面的東西。
“大哥說的不對。夏天我們也是能賣肉丸的，雖然現在國內的冷凍運輸技術并不發達，但是我們還是可以在大夏天将肉丸運送到全國地去賣的。”風清清想了想，說着。
她前世的時候，也曾經想做過這生意，後來覺得太過麻煩，而且，還要去找渠道，所以，一直沒有将鹵味店給擴大，後來，用鹵味店賺到開餐廳的錢之後，她轉頭就開起了餐廳，這個念頭也就淡了起來。
“妹妹，有什麽辦法？”風瑞清屏住呼吸，兩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風清清，好像要把風清清給盯出一個洞來。
如果不能做的話，那他這段時間的努力就要白費了。
“是真空包裝。”風清清也不賣弄關子了，直接就說了出來。
“真空包裝？那是什麽？”風霖清疑惑不解地問道。
“前些日子，我班裏的一個同學拿了一個燒鴨過來給我吃，說是從京城那邊買的。這個了包裝跟平常的沒有多大的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包裝袋裏面沒有空氣。我聽我們班的那個同學說，這樣子包裝食品，可以延長食品的保質期，開袋就立即可以吃。”風清清說道。
真空包裝技術是在這時候剛發展起來的，在90年代初期開始少量使用，不過，這時候應該已經有了真空包裝的技術了。
風霖清若有所思地看着風清清。風清清覺得自己在自家大哥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不過，一想到這時候已經有了包裝技術，只是很少人知道，而且，就算她重生了一回，她還是風家人，并沒有欺騙爸媽和二哥，想到這，風清清理直氣壯起來。
“清清，那能不能詳細地說說那個真空包裝是怎麽樣的？怎麽會沒有空氣？”陳江皺緊眉頭想了想，問道。
“其實我也不太了解，不過，我看到我們班那個同學拿出那只燒鴨的時候，那只燒鴨外面那一層包裝袋緊緊地貼在燒鴨上面，而袋子裏一點空氣也沒有。将包裝袋撕開，就能直接吃到那裏的東西了。我同學說，這樣子包裝燒鴨，燒鴨可以存放很久。”心情調整好之後，風清清不再心虛，聲音也變的不急不緩地說着。
“有這樣子的技術嗎？”李天龍問着，他沒有讀多少書，沒有什麽文化，平常只會跟着老大出去收保護費，倒是不知道還有這技術。
“有的。回頭我再去問問我同學，或者去找老師問問。高老師的老公是搞科研的，見我識廣，肯定會知道哪裏有賣這機器。”風清清說道。
“有就好。那我們的工廠就可以開下去了。”風建設擦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說道。
他都急出汗來了。
這擺攤雖然賺錢，但是累，而且，還不怎麽體面，若是能開工廠的話，錢沒有少掙不說，還不用那麽累。
而且，開了工廠之後，清清也不用每天早上起來幫着他們做肉丸或者磨米漿。
“那行。清清，等明天你去學校的時候，幫我打聽一下。若是實在不行，我們再另想辦法。”風瑞清說道。
若是讓他放棄這肉丸不做，他的心肯定會滴血。但是如果實在是做不了，他也不會強求，早早幹別的行業。
他算是看清楚了，在這個時候，擺個小攤都賺錢，別提開工廠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好。”風清清應了下來。
風建設将錢放到一個鐵箱裏放好，将鑰匙給風瑞清拿着，讓他明天和陳江将錢拿去銀行存着。那麽多錢，放在家裏，也實在不安全。
數完錢之後，衆人這才開始聊了起來。
李小路更是拉着風霖清的手問上問下。
風霖清很有耐心地回答了。
“哥，你現在做什麽工作？軍銜是什麽？”風清清假裝好奇地問道。這一輩子，她想弄清楚風霖清是如何受傷的，想盡力避免風霖清受傷，讓他的人生沒有遺憾。
風霖清卻別有意味地看了風清清一眼，但是接觸到的是妹妹那清澈的眼神，他心頭一松，暗暗地責備自己，這是他的家，不是那些地方，不必如此防備，他說：“在部隊裏做事，現在已經做到了排長了。軍銜也由列兵升到了少尉。”
事實上，他的軍銜并不是這個，他也不是做排長，但是他做的事情需要保密，不能随便透露，所以，他就捏造一個假信息。
反正他的家人不會去調查，也調查不到。
風清清卻是不信，若是真的只是一個排長的話，她家大哥身上不會有那麽重的匪氣。而且，當初得到退役的錢也不會那麽多。
所以，她一點也不相信大哥此刻說的，只不過，她是無法從她大哥嘴裏知道消息了。
她轉移了這個話題。
快到十點的時候，風家人送走李天龍，約定明天休息一天，這才開始洗澡休息。
風霖清好不容易回一次家，他們自然是要陪伴一下風霖清的，帶他去看看s市的風景。
第二天，風清清照常去學校，眼下，沒有幾個月就到高考了，就算她想要偷懶，李小路也不會讓她偷懶。
風建設對此無奈，他雖然寵愛女兒，卻不會溺愛，而且，跟風清清相比，他更加聽李小路的話。
風清清只能去學校。
一去到學校，她就收到了兩份禮物，一份是餘敏瑾送的，是一個真空包裝好的烤鴨。
這真是太驚喜了！昨天晚上才說到這個烤鴨，今天餘敏瑾就送了她這個！
真是及時雨，有了這個事物，可比她憑空說起的更讓人相信了。
“這是京城有名的烤鴨，用這個真空包裝袋裝的，一撕開包裝，就直接可以吃了。”餘敏瑾怕風清清不知道怎麽吃這個，趕緊解釋道。
“真空包裝？”風清清假裝不懂，問道。
“真空包裝就是減壓包裝，将裏面的氧氣全排出去了，既能包裝裏面的食品不變質，還能延長保質期呢。”餘敏瑾解釋道，“這是我哥從京城帶回來的。我拿給你和陳橙嘗嘗鮮。”
陳橙則是送了一根火腿，很大一根，用黑色的塑料袋包着，她拿出來的時候，風清清吓了一跳。
“這是我哥單位發的，發了好幾條呢，我嘗着覺得不錯，給你和敏瑾嘗嘗鮮。”陳橙壓低聲音說道。
“火腿？”風清清語氣不穩地問道。
陳橙點點頭，以為風清清不明白，解釋了一下：“這個是用豬腳風幹做成的，用來炒菜或是做湯，都別有一番滋味。這火腿有些重，我今天可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将它們從校門口裏進教室的，你可別推辭呀，要不然，我會不高興了。”
風清清笑了笑，她自然是不會将好友的心意給推出去，她收下火腿，真誠地道謝。上輩子忙于做生意，為生活奔波，倒是沒有交到幾個好朋友，卻是沒有想到，重活一世，竟然一下子就交到了倆。
陳橙和餘敏瑾見風清清都收下了她們的禮物，這才滿意了。
下午的時候，風清清跟高老師請假，理由是哥哥難得回來一次，請一下假陪一下大哥。
高老師也不是那等不講情裏的人，大手一揮，就批了假條。
下午，風清清将那一只烤鴨和那一條金華火腿給扛回去了。好在，重在回來，天天幹活，力氣比重生前大了不少，扛這些東西也不費什麽力氣。
一回到家，發現家人竟然都在家。
不是說今天去逛逛s市嗎？
“清清，你回來了？快，快，将書包放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李小路招呼道。
風清清環視一下，發現李天龍竟然也在。
風瑞清看到自己妹妹手上拿着東西，趕緊過來幫忙拿着。
“媽，你們今天不是逛s市了嗎？”風清清将手中的東西遞給風瑞清，問着。
“早上去了，只是這附近也沒有什麽看頭，逛街你大哥又不樂意，所以，我們早早就回來了。”李小路有些埋怨地說道。
她原本是想逛街給大兒子買幾件衣服的，省得他穿來穿去都是軍裝，而且，那麽冷的天，竟然只穿兩件衣服。
但是大兒不願意，他們只得怏怏回家。
風霖清只是坐在沙發上喝着茶，一聲也沒有說。
李小路一陣氣悶，轉頭準備回廚房忙活去了。
“啊？！”風清清訝異道，“我今天下午請了假，想好好地陪陪大哥呢。”
“不是讓你不要請假了嗎？都快高考了，你這樣子偷懶，怎麽能行？！”李小路一聽，怒了，猛然回頭，剛邁出的腳步也縮了回來，轉了一個方向，就想朝風清清這邊跑過來。
風清清趕緊轉移話題，拿起餘敏瑾給的一個烤鴨，興奮地說：“爸媽，大哥二哥，阿江哥，阿龍哥，我拿到那個真空包裝的食品了，你們看一下。”
風清清這話一出，整個客廳靜寂了一會兒，而後，風瑞清快速地跑到風清清面前，拿起那個黑色塑料袋。
他将那個黑色塑料袋給拿開，露出裏面那一只真空包裝的烤鴨。
那外面的包裝果然像風清清說的那樣，全部都貼在那包裝的食品裏，裏頭沒有一絲空氣。
風瑞清翻來覆去地看着這一只烤鴨，甚至用手戳一戳，捏了捏，陳江也快步走過來，拿過那一只烤鴨看了起來。
這一看，露出了驚奇的神色。
“清清，這一只烤鴨真的可以延長保質期？裏面的味道還不變？也不會變質？”風建設不怎麽相信地問道。
“嗯。可以的。我同學都說可以的。不信，你們看看那保質期。那包裝袋應該寫有保質期的。”風清清說道。
風霖清急忙将鴨子翻過來，看了起來。
果然，那一面真的寫有保質期，上面标注着保質期為六個月。
“真的有？真的可以哇。那我們的豬肉丸和牛肉丸不用愁賣不到全國各地去了。沒有冰箱也一樣能賣。”風瑞清這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氣，笑道。
“這味道真的沒有變化嗎？”陳江卻不像風瑞清那麽樂觀，他保持着懷疑的态度。
“肯定是會有一些變化的，不過，變化應該不大。我們那丸子可不同這烤鴨，就算是有一些變化，做成菜，就嘗不出來了。只要不是變質就好。”風清清回答道。
“那我們去哪裏弄這機器？這機器貴不貴？”風霖清冷靜地說道。
“這個我還沒有打聽到。不過，竟然有這真空包裝的技術，還有人将成品給做出來的，那機器肯定是有賣的。就是可能價格得貴上一些。”風清清搖頭說道。
“貴一些不是問題，這可是好東西呀。”風瑞清感慨地說道。有了這個好東西，他的丸子鐵定能賣到全國各地。
“那我們得好好幹活。不僅要賺到開工廠的錢，還要賺到買機器設備的錢。”李天龍興奮地說道。
“嗯。”風瑞清贊同地點點頭。
“瑞清，你們還差多少錢才夠開工廠？”風霖清問道。
風瑞清不知所以，但是這不是不能說的事情，他說：“還差兩萬多吧。開個廠，至少也要二三萬。”
雖然他們很努力了，但是這腸米分什麽的畢竟是小本生意，賣的也不貴，利潤也不高，生意雖好，可是不怎麽賺錢。
“你們開了廠之後，打算怎麽管理？”風霖清又問道。
這話無疑像是一盆冷水就潑到了風瑞清他們的頭上。
風瑞清被問住了，久久不語。
陳江說：“就是那樣子管理。我們現在這個攤子那麽多人，還開的好好的，開個廠，怎麽就不會管理了？”
李天龍卻是有些急，他什麽也不懂，在遇到風瑞清他們之前，他只會收保護費，現在，則是會做肉丸，但是怎麽管理好一個廠，他卻是什麽也不懂。
“那大哥有什麽建議？”風瑞清啞着嗓子問道。
雖然是被波了一盆冷水，但是卻是點醒了他，先前他只顧着開廠賺大錢了，實際上很多事情都沒有真正考慮到。
包括怎麽運輸那些東西，包括怎麽管理工人，還包括怎麽開廠等等。
大哥的話讓他正發熱的頭腦一下子就清醒起來。
風清清卻是有些急，開廠管理廠子就跟公司基本差不多，她原本打算先讓二哥和阿江哥練練手，自己在從旁邊指點一下，肯定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這也是她一開始沒有反對的原因。
只是，這當口，她不能直接說她會，她松開抓緊的拳頭，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這東西沒有人一出生就會的。不會的話，我們可以去學。二哥和阿江哥先學着，若是實在是不行，我們重頭再來過就成了。”
橫豎只是費些時間，費些金錢就是了。
“重頭來過太花費時間了。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好！”風霖清冷冽地說道。
這一刻，風清清感覺風霖清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像是一個身處高位的人，又像是一個經歷世事的人。
“那霖清哥你說，我們現在要怎麽做？”陳江一咬牙，問道。霖清哥說的對，他們不能這樣子浪費時間，要麽不做，要做就要做好。
“我的建議是，你們這段時間分批進廠裏，最好是進食品加工廠，當然，我不是讓你們進廠去打工賺錢，而是去學習。”風霖清說道。
“學習？”風瑞清咀嚼着這一句話，似有所悟。
“是的。學習。像上學那樣去學習。去學習他的流程，學習他的管理，甚至是去學習工人的排班等等。先學幾個月，不說完全會了再來開廠，至于是略懂才成。那樣，總比一頭霧水要好的多。”風霖清點點頭，說道。
“老大說的對。老二，我們的确要學學才成。”風建設贊同地說道。
“那好，過了年，等廠子招人的時候，我們再進廠。”風瑞清咬咬牙，說道。
那他們的廠子明年春天是開不成了，至少要等到明天秋天才能開得成。
“那我怎麽辦？”李天龍說着，他小學畢業，什麽也不懂，若是風瑞清和陳江都去廠裏學習的話，那他依舊在這邊幹活？
“自然也是要去廠裏學習的。廠子也有你的一份，你忘記了？你的分紅還沒有發呢，等着投資建廠呢，既然有你的一份，你自然也去學學，該怎麽管理廠子。”陳江白了他一眼，說道。
要他說，這個李天龍什麽都好，就是太小心了一些。
“嗯嗯。我會好好地學的。”李天龍眼角含淚，說道。
“好了好了，等會再說吧。先過來吃飯。”李小路招呼道。
風清清等人洗手，坐到了飯桌前。
風清清拿剪刀剪開一個口子，将烤鴨給盛出來，而後撕下來一只鴨腿，放到風霖清的碗裏，嘴裏甜甜說：“大哥，你吃。嘗一嘗這京城烤鴨的味道。”
風霖清苦笑不得，不過，他也不好還回去，他夾起那一只鴨腿，咬了一口，慢慢地嚼着。
味道很不錯，就是比他去年吃過的要稍遜一些。
風家人也嘗了那只烤鴨，紛紛贊那只烤鴨美味。下午的時候，風清清帶着全家人去逛了s市的蓮山，然後又去逛了街，給每個人都添加了兩件衣服。
風清清非拉着風霖清，也給他買了兩件，一件大衣，一件棉襖。風霖清推辭不得，只得受了。
第三天，風霖清就出發去部隊，風建設和李小路送他到車站。臨上車之前，風霖清将早就準備好的信封給風建設和李小路，說這是他這幾個月的工資，讓他們二老拿着，以備萬一。
他的态度很堅決，風建設和李小路只得拿着。
風霖清之後，風家人的情緒很是低落了一陣，不過，又有一單生意上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