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高三時候的杜九臻, 很讨人喜歡。
她性格活潑開朗，和同學們處的來, 關系都不錯。
再加上她長得漂亮, 是整個學校女神一樣的存在。
喜歡她的男孩子有很多。
只是杜九臻都看不上。
雖然學校裏的人并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可明眼人看着這樣一個姑娘，吃穿用度，行為舉止, 也能知道家裏一定不簡單。
有好幾個大膽的也向她表白，都沒什麽結果。
謝朝那時候和杜九臻一個班，他是班長, 還和她坐過一小段時間的同桌。
謝朝地理成績好，恰恰杜九臻這門課底子弱。
于是少不了找他幫忙。
一來二去兩人很熟了。
謝朝表白的那天, 正好出了月考成績。
杜九臻地理考的很好，頭一次拿那麽高的分數。
她很高興，于是放學的時候，請謝朝在校門口吃了點東西。
除開自己努力外，多少也有點他的功勞。
謝朝頭腦一熱,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就告白了。
霍珩年在後邊聽了全程。
兩句沒過，他氣得面色鐵青，直接把杜九臻扛走, 扔在了車裏。
在那之前, 霍珩年和杜九臻, 是兄妹一樣的關系。
可他抱着她在腿上狠狠的親, 警告她不準再和謝朝見面的時候，他們之間，就徹底轉變了。
霍珩年年少掌事，對任何事情都是絕對的占有，他向來要什麽，就一定要得到什麽。
是他的東西，也絕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杜九臻是他的私人占有。
其它人不容許對她有半分肖想。
他壓着她在床上一口一個“小九”喊着的時候，這種占有欲，達到了頂峰。
而此時的陳恒，一臉怒氣的把杜九臻拉走，一舉一動，眉眼之間，和當年的場景一模一樣。
只是時間在他的眸底留下了更深的狠厲和隐忍克制。
兩種情緒，在激烈的碰撞。
“上午的事情我已經很生氣了，你現在又當着我的面，和他說的那麽開心。”
陳恒拉着她到了沒人的地方，他停下腳步回頭，一手扣住了她的後脖頸。
“杜九臻，你真以為我就不能對你幹什麽是吧？”
這三年，陳恒的脾氣一直壓抑的很好，幾乎沒有外露過。
更別提爆發了。
可一遇上杜九臻，所有理智都化為了泡影。
即使他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冷靜下來，依舊沒有辦法。
“幹什麽？”杜九臻故意裝不知道，疑問了一句後，她又笑了起來。
“我？”
笑容明媚，話中卻別有深意。
笑得肆意又媚惑。
“你是真的不怕死。”陳恒靠近了她些，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
“你真難受的哭都哭不出來的時候，千萬不要找我求饒。”
很多時候他都顧着她來。
大小姐對人脾氣冷清了點，但也是嬌嬌的很，他初初熱烈的喜歡上一個人，願意包容她的一切，當然也願意寵着哄着她。
就連那些動作他都克制着。
杜九臻看着他，往後退了一小步。
暗色裏，她的臉龐映着昏暗的路燈，卻也顯得十分明亮。
而後她慢慢的笑了起來。
“你知道嗎……”杜九臻聲音軟着，眼睛裏盛着化不開的笑意，一字一句的說。
“我喜歡你。”
她看着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是明明白白的深情，沒有一絲作假。
上午他說要給他一個解釋。
這就是杜九臻給他最好的解釋。
不管以前如何，不管她接近他如何，所有的目的和所有不純的動機——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現在是她喜歡的人。
陳恒本來很惱火。
但那瞬間聽到這四個字，他所有的火氣熄湮下來。
連最後的一絲火苗都被壓死。
喜歡就夠了。
足以把所有的不滿和裂痕都掩蓋。
也不需要有更多的解釋。
有時候一些東西，不點破不說出來，就讓它随着時間逝去，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誰叫他就是喜歡這個女人呢。
喜歡的要死。
哪怕她真的是把他當做了另外一個人，那他也要把她死死的抓在掌心。
不會放手。
陳恒手臂一收，攬人到懷裏，噙住她的嘴唇。
動作猛烈又具有侵犯性。
身體電流而過般酥麻起來的時候，陳恒知道——
他徹底敗下陣來。
不管她究竟怎麽想，他都認了。
陳恒動作突然停住，手指陡然握緊。
一陣頭痛欲裂，像有什麽東西源源不斷的湧進腦子，畫面一幀幀閃過，都是和杜九臻相關的。
他好像來過這個地方，好像經歷過今天發生的事。
包括抱着她在懷裏吻的感覺。
有一種最始初的悸動。
“珩哥哥——”杜九臻握住他的手，試探着在他耳邊出聲。
她這一句話，陳恒像陡然清醒過來。
“誰是你珩哥哥？”他語氣壓下，眼底深色。
想起那天晚上，她嘴裏也這麽喊。
可陳恒知道，杜九臻從不這麽喊他的。
“以後不準喊。”陳恒警告她。
杜九臻眼裏閃過一抹失望。
她垂眼，沒說話.
再回到校門口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學生們都回了教室，外頭安靜下來。
幾家小店已經在關門了。
剛剛好吃的就沒吃完，就動了那麽幾口。
杜九臻肚子餓着。
“怎麽辦？”她看着陳恒，眨了眨眼睛，唇角微抿，怪委屈的樣子。
“我還是餓。”
這些普通的小店大小姐不喜歡，統共就看上那麽一家，結果就走這一趟的時候，人家關門了。
他也真是難做。
“回去給你做吧。”陳恒提議:“那邊好像有超市。”
杜九臻立馬搖了搖頭。
“我真的餓了。”她強調:“我晚上必須要吃東西。”
她現在要是和陳恒回家，讓他做東西吃，那鐵定她晚上吃不上飯了。
陳恒會只顧着讓自己“吃飽”。
上次就是這樣。
而且他剛剛明明已經有反應了。
杜九臻和陳恒往前走，準備去前面商場裏逛逛。
前頭有幾個學生圍在一起。
幾個男生看起來纨绔子弟的模樣，圍着個女孩在說話。
那女孩低着頭，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
杜九臻掃了一眼，目光收入這場景，也沒在意。
她和陳恒從旁邊走過去。
杜九臻剛想要開口說話，遠遠的，聽見有個男生的聲音傳出來。
“你看着吧，這回就咱們家那大小姐，絕對讨不到什麽好處。”
“這些年，她拿了多少走，通通都得交出來。”
杜九臻腳步頓了下，下意識又聽那邊繼續往下說。
“我他娘的早憋屈夠了。”那男生罵道:“憑什麽我們姓霍的，要讓她一個姓杜的女人來管。”
“你小聲點。”旁邊女孩子的聲音傳出來，提醒他:“她畢竟還暫代家主位置。”
“我不怕她。”男生挺要面子，聲音瞬間還大了不少:“她就算是現在出現在我面前，也分分鐘剛給她看。”
話音剛落——
杜九臻回頭看向了他。
暗色裏，女人漂亮的臉蛋卻十分清晰，眼角微挑，眼底一片清色，靜靜地看着他。
杜九臻在想，她不記得這個人是誰。
聽語氣是霍家的人。
霍家底下小輩很多，不是家族裏那幾支重要的人，杜九臻也不一定會認得。
男生的尾音瞬間梗在了喉嚨裏。
他當然認得杜九臻。
這個女人這幾年在霍家出沒頻繁，他怎麽可能不認得。
只是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男生面色僵住，當即露出一個笑容，朝着杜九臻點頭，聲音還頗有氣勢:“大小姐好！”
男生小白臉上透了紅意。
這是怕的。
他剛剛說那話就是逞強說說。
現在整個霍家都遍布着這樣的言論，說大小姐不姓霍，不配當家主。
霍家人遲早要把自己的權力拿回來。
他年紀小，聽這樣的話聽多了，也就跟着人家這樣說。
實際上他還是慫。
畢竟不管之後怎麽樣，她杜九臻現在還是霍家老大。
一只手就能把他這只小蝼蟻給掐死。
“叫什麽名字？”杜九臻問他，唇角似乎還帶着點似有若無的笑容。
看似溫和，卻最為冷意刺人。
男生當時就吓得咽了口口水。
“這……這就不用了吧……”
“回去想送你點禮物。”杜九臻語氣淡淡，看了他一眼，說:“不告訴我名字，怎麽送給你？”
“大小姐，不、不用了。”男生連連搖頭，小小往後推了一步，吓得臉更白了。
杜九臻看向他旁邊的女生，詢問:“他叫什麽名字？”
女生嬌嬌小小的樣子，被杜九臻一問話都不太敢看她，抿了抿嘴唇，也害怕。
男生這時候倒是有勇氣了。
他攔在女生面前，脫口而出:“我叫霍林言。”
“剛剛那些話，都是聽誰說的？”杜九臻唇角冷了幾分。
見霍林言不回答，杜九臻又說:“你怕什麽，反正我馬上管不了你們霍家了。”
“誰說的。”霍林言睜着眼睛反駁，把自己剛剛說的話都否定的一幹二淨。
“大小姐你英明神武，我們霍家永遠以你，馬首是瞻。”
杜九臻看着他。
意思是拍馬屁也沒用，還是得說。
霍林言一咬牙，說道:“就我上次回老宅，霍二叔他們幾個都這麽說的，而且這話也不止我說，他們都說我才跟着的。”
接着他聽到杜九臻冷笑了一聲。
“這麽晚了，不用去上晚自習嗎？”
“去、去，馬上去。”霍林言一聽，如釋重負，拉起女孩的手，馬上往學校裏跑。
“就個小屁孩，你吓他幹什麽？”陳恒覺得那個叫霍林言的還挺好玩。
“我這本來名聲也不好，現在又這麽傳，我更完蛋了。”
從內部開始瓦解，先把杜九臻的威望徹底敗掉。
而這時候，霍林言進了校門，緩過來一些，突然想到什麽。
剛剛大小姐旁邊那個男人……長得有點眼熟。
霍林言記性不太好，認人臉不行，有些人他長時間不見就忘了。
可剛剛那個男人真的眼熟。
他努力的想想起來，但腦子迷迷糊糊，打了結一樣。
絞盡腦汁的往回想，霍林言腦子裏漸漸浮現出一張臉——
家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