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葉含玉病重
江家女眷只是擡袖遮臉,倒也并沒有怎麽害怕,不像葉含玉。
戲園裏安靜了。
老夫人何氏随即下令:“都散了吧,月兒今個兒好好休息。”
于是全部起了身,相繼散去。
葉含玉是一臉懵的回到世安居,腦子裏總是出現那些戲子們在臺上時笑時哭的樣子,他們唱的很好聽,雖然她沒有聽懂,可是前一刻活蹦亂跳的人,轉眼就死在了刀下,而江家人卻無人阻止,她忽然覺得江家人都很冷血,視人命如草芥。
江臨城去了書房,獨留葉含玉呆在床上胡思亂想,她抱着自己的雙膝,将頭埋在膝頭,腦中又莫名湧出前一世她上大學時的情景,簡單又快樂,每日為了生活費奔波,做了兼職,她很幸福也很簡單。
而此時世安居的書房內,江家兄弟二人坐在裏頭。
江臨月從懷裏拿出父親的信交給兄長。
江臨城不知為何,最近他只要看到父親的信,心情就會莫名的不好,甚至有些冷漠。
此時接過弟弟手中的信,看完後,他将信燒了。
“大哥,葉楚非并非傳言中的草包,就像長樂公主一樣,這只不過是皇室的一種手段,父親的意思是,咱們還是要動手殺了葉楚非。”
江臨城看向弟弟,“你的意思是潛入京城?”
江臨月搖頭,“我聽說葉楚非已經來了吳郡。”
“不可能。”
江臨城很肯定,吳郡是他的地盤,他竟是不知。
江臨月卻說道:“我聽說上一次你帶着公主游河,看到了宋志。”
江臨城點頭。
“宋志是葉楚非的狗,有他在的地方,就可知葉楚非的去向。”
江臨月語氣很肯定,“兄長何不查上一查,若是發現葉楚非的下落,兄長就得聽父親的安排。”
江臨城沒有說話。
兄弟二人聊到了深夜。
葉含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昨個兒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她有些不記得了,不過她下意識的摸向床沿邊,被窩是冷的,江臨城要麽一夜未歸,要麽大清早又走了。
葉含玉将知秋和杏梅叫了進來,問昨個兒夜裏驸馬可回來。
知秋和杏梅輪着守夜,自是知道,昨個兒夜裏驸馬根本沒有回來。
葉含玉聽着有些失落,不自覺的為他開脫,他弟弟回來了,自然是有事情處理的,她不能小見多怪。
從屋裏出來,吃了個早飯,在小花園裏走了走,消消食,偶遇上江臨月。
江臨月一身紫衣袍服,與江臨城給人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他愛笑,一笑兩頰還有酒窩,很是令人親近。
“見過嫂子。”
葉含玉也福了一禮。
江臨月卻是拿出一串珠子,很獨特的珠子,不知什麽材質做成的,江臨月含笑道:“嫂子來吳郡時,我就出了遠門,沒來得及給嫂子請安,這一次回來,從燕北帶來了一些小玩意兒,家中弟妹皆有,這裏還有一串是給嫂子的。”
那一串珠子的确好看,葉含玉很喜歡,于是接了珠子帶在了手腕上,江臨月笑了笑,“自打嫂子來了吳郡,我就覺得我兄長帶着人情味兒了,以前可是不好親近呢。”
葉含玉有這種感覺,以前的江臨城的确不好親近,原來不只她有這種感覺,于是與江臨月說起江臨城的事,江臨月話多,說起兄長小時候的一些事,葉含玉聽得津津有味,對這個弟弟,也有了好感,想必整個江府中,也只有這個二弟是接受她的,真心實意的叫她一聲嫂子。
午飯時分,江臨月卻是要走了,他不願意留下,說是還有要事在身。
将人送走,葉含玉要去書房,沒想紀海将她攔下,紀海竟然沒有出門,葉含玉開心的問道:“可是臨城在書房?”
紀海恭敬的答道:“公子大清早就出門辦事了,不在府上。”
葉含玉白高興了一場,倒也沒有再去書房的想法。
接連三日,葉含玉都不曾等來江臨城,不知他去哪兒辦事兒了,只是葉含玉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不過三日光景,她竟然一覺醒來下不了床。
她靠在床榻上,喝着大夫開的苦藥,又催着知秋去找紀海問問,江臨城什麽時候回來。
仍舊是那句,江臨城出門了,還沒有回來,辦完事那自然就回來了。
葉含玉喝完藥,感覺嘴中苦不堪言,穿越到這個時代,她從來不曾生過病,這一次得了重感冒,雖沒有起燒,可整個人都不舒服。
若不是府中還有一個弟弟在,她怕是出門請大夫都不方便。
江臨月對她也極為關照,不僅幫她請來大夫,又時不時過來虛寒問暖的,還買了不少街頭的零嘴吃食給她送了來。
葉含玉心裏記挂着江臨城,尤其是在她病了的時候,越發的想他,他出門竟然也不告訴她,她有時候是氣他的,但氣歸氣又會莫名的原諒他,只要他能回來,她就不生氣了,她說到做到。
又過了五日,葉含玉感覺自己的病情加重,躺在床上根本無法下床,自打減肥以來,她都均速帶着健康的往下瘦,這一次卻是幾天瘦了下去,瘦成皮包骨的樣子,知秋和杏梅見了都心疼的要命。
這日葉含玉喝下湯藥,知秋叫杏梅守在門口,她卻來到葉含玉的身邊,小聲說道:“公主,我現在就出去找一個大夫入府給你把脈。”
“為何?”
葉含玉有些沒搞明白。
知秋支吾着,有些說不出話來。
葉含玉卻是安慰她,“不必擔心,可能中醫湯藥見效慢,我這病來得這麽兇猛,有可能是流感,我還怕傳染給你們兩呢。”
知秋卻是着急的不行,“公主,你就不覺得奇怪麽?為何這麽巧?”
葉含玉奇怪的看着她,“知秋,你要說什麽?”
“驸馬出門辦事,你得了重病,是不是……是不是江家人要害你。”
知秋焦急的看着葉含玉,葉含玉卻是擺手,“不可能的,我是公主,他們怎麽可能敢害我,再說我相信江臨城,他能安心的将我放在這世安居,他就知道這兒安全。”
“再說害死我也沒有什麽好處,我一個公主死了,他們江家沒法交代,若只是因為驸馬的身份,不應該是和離麽,而且一但我死了,驸馬這身份是一輩子的烙印,依着慣例,驸馬還不得另娶。”
所以在葉含玉看來,自己的死,對江府百害而無一益,而她與江家也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她最近也沒有怎麽江家。
知秋被葉含玉勸了下去,葉含玉卻是接着躺在床上想着江臨城,他什麽時候能回來啊。
一日夜裏,葉含玉被自己的咳嗽聲驚醒,她撐着身子起來,伸手去拿桌幾上的茶杯,卻怎麽也夠不着,她完全可以叫醒睡在外間的杏梅幫忙,可她并沒有,最近自己病了,兩丫頭守着她,也都瘦了。
葉含玉一點一點的往桌幾前挪,才拿到茶杯,卻因為沒力氣,茶杯半空中摔落,這一下好了,沒水喝了。
葉含玉又咳嗽數聲,忽然屋裏的光線暗了下來,一個人影站在床邊,葉含玉正驚訝間,江臨城手一揮,桌上的油燈亮了。
葉含玉終于看到了床邊的人,只見江臨城一身铠甲,瞧着灰頭土臉的,像是走了好多的路回來的。
事實上江臨城本要兩日後才回到吳郡的,但他卻在今晚匆匆趕了回來,铠甲下的衣裳已經沒有一根幹紗,他原本只是想入屋看媳婦一眼,沒想看到的媳婦卻是病殃殃的模樣,臉色蒼白,唇瓣沒有血色,看着極其虛弱,他暗自心驚。
“玉兒。”
江臨城立即上前一步,将她扶起。
葉含玉的眼淚卻是止不住,她撲入江臨城的懷中,那堅硬的铠甲擱得她生痛,她卻沒有理會。
江臨城很是心疼,氣憤的問道:“你怎麽病了?”
葉含玉不想說話,她做了決定的,只要江臨城能回來,她就不生氣了,果然,在看到江臨城的這一刻,她一點兒也不生氣了。
江臨城将她強行拉開,不想冷硬的铠甲擱着她不舒服,她太瘦了,身子這麽單薄,感覺他一個手就能将她折斷似的。
“玉兒,你怎麽不好好照顧自己,怎麽就病了呢?”
夫妻二人借着那微弱的燈火看着彼此,葉含玉卻是笑了,“臨城,你終于回來了,只要你回來,我就不生氣,我說的是真的。”
江臨城有些愧疚,他将葉含玉扶着靠在軟枕中,随即倒了溫茶水喂給她喝。
葉含玉順了氣,好了不少。
江臨城忽然看到她手上的珠子,疑惑的問道:“這珠子哪兒來的?我以前不曾見過。”
葉含玉便将珠子的來歷說了,江臨城臉色微變,他上前将她手上的珠子取下,叮囑道:“以後你身上不能帶別的男人的飾物,你只屬于我。”
葉含玉看着一臉吃醋的江臨城,只好無奈的應下,心裏卻是甜甜的。
江臨城不動聲色的将珠子收了起來。
這一夜,江臨城親自守護着她,天亮時,葉含玉醒來,就見床邊坐着一位大夫,這人面生,并不是先前給她看病的大夫,她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