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被你愛上的人很幸運.
【太過早熟的你,太過理智的你,又有多快樂呢?】
程阿姨和落晖在這裏沒待多久便回去了,惜白一直窩在沙發角落裏,盤着腿,頭垂得很低,看不清眼裏的神色,一聲不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把惜白的被子抱到沙發上,給他蓋上,自己則坐在沙發另一頭看電視。當然,同一個沙發上,被子又那麽大,我哪有不蓋的道理。
我和惜白各坐沙發上的一端,蓋着同一個被子,他沉默不語,我随着劇情淺淺微笑。
這就是我和惜白的相處模式,別人眼裏,我們站在一起,彼此心裏,卻隔着一段距離。
幾個小時過去了,惜白仍是默默地窩在沙發被子裏,一句話都沒說。我實在忍不住了,開始沒話找話:“惜白,你覺得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嗎?”
惜白緩緩開口,聲音慵懶低沉:“有。”
“是嗎……”我幽幽地說。
男女之間有純友誼,但是不多,尤其是兩者都是單身,其中一方的長相還特別好看,就算現在沒感覺,以前應該也有過。反正,我和顧惜白之間已經不存在純友誼了,小學六年級情窦初開時對他有好感,現在喜歡他,只是他對我的感覺,我卻始終不知道。
于是,我開口問道:“惜白,你覺得我們之間是純友誼嗎?”
惜白緩緩擡起頭,深邃漂亮的眼眸看着我,薄唇微抿,然後又垂下頭,修長幹淨的手輕輕擡起,撫着額頭,不語。
我心裏五味陳雜,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望。
于是,我換了個話題:“惜白,你覺得溫公子長得好看嗎?”
惜白一愣,淡淡開口:“當然。”
我扯嘴一笑:“惜白,你說為什麽同是一個父母生的,卻一點都不像呢?以前在淺草市的時候接觸并不多,初中後搬到這裏,才發現我們之間的差距。他比我優秀,長得比我好看,最可惡的是,他一男生皮膚還比我白,睫毛比我還長!”
“你嫉妒?”他淡淡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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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我有溫公子那完美的長相,追我的男生能從暮光高中排到淺草高中!”
惜白突然擡起頭,說道:“易唯,如果你想讓別人都愛你,那就要變得優秀。那些擁有美好愛情讓你羨慕嫉妒恨的人,不是他們運氣好,也不是他們終于等來了或者找到了你所謂的對的人,而是他們足夠優秀。就像你哥,他有足夠的理由讓身邊的人喜愛。”
“易唯,今年過完生日你就十八了,你早就過了幻想的年紀。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孩兒才會幻想自己的王子駕着直升飛機,降落在學校的操場,你在周圍人羨慕的眼神中嬌羞地把手放在他向你伸出來的手裏。對于你來說,概率比較大的未來,則是你的七大姑八大姨托他們的七大姑八大姨到處網羅各式各樣、形形□□的男人。他們絕不會溫柔多金、不管你多老多醜多沒用都死心塌地只是愛你。他們有的歪瓜裂棗,有的一事無成,你們也永遠不可能看月亮看星星,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你們探讨的永遠只是房子財産家庭背景。”
“收起一錢不值的眼淚,閉上整天找人訴說的嘴,停止終有一天會有一個王子帶你離開水深火熱,從此過着公主一樣生活的幻想,像個男人一樣去奮鬥,他不會因為你有多愛他就同樣的愛你,同樣的這個世界并不會因為你有多慘就對你仁慈,生活也不會因為你踩了8厘米的高跟鞋就對你要求降低,更不會因為你是姑娘就對你笑臉相待。易唯,你憑什麽不奮鬥?”
惜白的話一針見血,把我戳得體無完膚。
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少年!我一臉崇拜地做抱拳狀說:“惜白兄所言極是,在下感悟甚深,以後定按惜白兄所說的做。”不過,我沒穿高跟鞋……
惜白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不語了。
我抱着被子蹭到他面前,笑眯眯地說:“惜白,你這段話說的真好。”
惜白伸手推開我快湊到他臉上的腦袋,淡淡地解釋:“那不是我說的,是我前幾天碰巧在網上看到的。”
“……”
我又笑眯眯地湊過去,問道:“惜白,你覺得我漂亮嗎?”
惜白的唇角輕揚,“漂亮,誰有易唯漂亮。”
“喂,顧惜白,你這語氣也太敷衍了吧。”我抱怨道。
惜白說:“真的,我們班一男生還說你是校花呢。”
我興奮了:“誰這麽有眼光?”
惜白臉上帶着高深莫測的笑,緩緩道:“張博文。”
我的笑容僵了。呵呵……張博文……我們班那個長相一般,身材瘦瘦小小,喜歡我的眼睛男?
嗷~情人眼裏出西施,他當然覺得我漂亮啦!一點都不客觀!
于是,我轉移話題:“惜白,既然你說我長得漂亮,那你喜歡我嗎?”
惜白微微一愣,笑道:“喜歡。”
聽後,我心花怒放,滿面桃花開,忍住朝他撲過去的沖動,矜持地笑着說:“惜白,既然你這麽喜歡我,就追我吧。”
其實我知道,惜白說的喜歡,只是朋友之間的喜歡罷了。
惜白好笑地問:“是不是我要給你買了999朵玫瑰,跪在你家門口三個小時,每隔半個小時喊一聲"易唯我愛你"?”
“呃……”
惜白笑笑,“好了,不鬧了。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不能只看長相的。”
我的笑容瞬間消失,揚起下巴問道:“那宇佐美賴子呢?聽說她只是長的很可愛,脾氣傲的很,還總是無理取鬧,你又為什麽喜歡她呢?”
惜白的眼睛微微眯起,緩緩地問:“你怎麽知道她?”
“我們的小學同學,有和在你一個初中吧,我為什麽不能問呢?聽說你除了畢業時不願意等她之外,平時都很寵她。”我苦苦地一笑,“我實在很難想象,那時叛逆的顧惜白,是如何寵愛一個女生的。”
他垂着眼睑,不語。
我接着說:“顧惜白,如果當初她沒有出國,你們會不會還在一起?”
惜白擡起眼睑看了我一眼,緩緩道:“易唯,我從不做不可能的假設。”
我苦澀地一笑:“顧惜白,被你愛上的很幸運。但愛上你的人,或許很不幸。”
說完,我便從沙發上下來,穿上鞋便離開了。
顧惜白坐在沙發上,沉默着,最終勾起唇角,苦澀地笑了。
“易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