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回淺草市.
【我多麽想對你笑,抱着你撒嬌,可你卻一直站在我夠不到的地方,可望不可即.】
對于學生來說,什麽是最開心的事?自然是放假!當放學鈴聲響起時,全校轟動了,因為——寒假來了!
我在宿舍裏收拾着東西,本來是想讓惜白送我回家的,結果那家夥很淡然地來了句:“我下午要打工。”
老媽打來電話,讓我給哥哥說一聲,今天放學後就回家。
我收拾好東西,伸手摸了摸戴在我脖子上的項鏈,才慢悠悠地向高三教室走去。高三比我們多節課,我到了他們班時,正好放學。
學長學姐們一個接一個的出來,一少年突然在我面前停下,語氣漠然:“易唯?”
我擡起頭,菀尓一笑:“初年學長好。”
“嗯。”他微微點頭,問道:“等人?”
“嗯,等我哥。”
“哦,那我先走了。”
“學長再見。”
不管怎麽樣,冰冷的斐初年能這樣跟我寒暄兩句,也是托了伊藍和溫辰亦的福。
我站在門口,輕喊了聲:“哥。”
那少年站在窗前,身體颀長,穿着白色的外套,慢慢轉過身來,幽深漂亮的眼眸看着我。他的五官精致到完美,膚色白皙到近透明,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和溫柔,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高貴雅致,纖塵不染。
溫公子,溫辰亦,我的哥哥,同父同母的親生哥哥。他随爸爸的姓,我随媽媽的姓,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我和他都沒有一絲的可比性,任誰見了我們也不會聯想到兄妹這層關系。
從小時候起,與哥哥親近就是我的奢望。我記得我剛搬到暮光市時,他站在家門口,淡淡地對着我笑,說:“小唯,還記得我嗎?我是哥哥。”…………我還記得我初二時蹭到他面前,撒嬌讓他親我一下,他卻不着痕跡地推開我,笑着說:“小唯別鬧,哥哥很忙。”從那以後,我也不敢再親近他。…………我記得我十六歲生日時在淺草市過的,而他沒有來,只是發了個短信:“對不起小唯,哥哥今天有學校的英文演講,脫不開身,有空哥哥帶你去游樂園。”可最終他也沒帶我去。…………我還記得今年我過十七歲生日時,他送了我一條水晶項鏈,我一直戴着,很美,卻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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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哥哥,我其實是很喜歡很喜歡的,可他似乎和我不在一個世界,好像遠在天邊的星星,可望不可即。他比惜白,更讓我琢磨不透。
他沒有向其他哥哥那樣笑着走到我面前,揉揉我的頭發,而是站在原地,不溫不火地問:“小唯,找我有事嗎?”
瞧吧,這就是我易唯的哥哥,一個長相、氣質、成績都堪稱完美的少年,對待自己的妹妹就好像陌生人一般,在他心裏,非得有事才能來找他嗎?我壓住心底的酸澀,說:“哥,老媽說讓你今天放學後就回家吃飯。”
他長如羽翼的睫毛輕輕撲閃了下,淡淡地開口:“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我剛剛轉身,就聽見他輕柔的聲音響起:“等會兒一起回去吧,你行李也挺多的。”
我的腳步頓住,鼻子酸了起來,悶悶地應了聲,“嗯。”
我和溫辰亦收拾好東西,上了出租車後,氣氛頓時尴尬起來。溫辰亦本就是淡漠寡言的人,我雖然活潑,愛笑,但在他面前,根本high不起來。
到家後,老媽就撲了過來,在我臉上親了一下,“哇~小唯~媽媽好想你哦!”我也笑,“溫太太,你的口水啊……”
老媽笑着松開我,然後轉身撲向溫公子,也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哈哈~小亦,有沒有想媽媽?你已經三個星期沒回家了!”
溫公子淺淺一笑,“當然想。”
“來來來,小唯,你們快進來吧,今天媽媽特意給你哥哥做了營養湯,高三的壓力那麽大,一定得好好補補。”老媽又樂呵呵地跑向了廚房。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默默地瞟了眼笑容有些僵的溫辰亦,咳了兩聲,開口道:“溫公子,你好自為之吧,溫太太做的飯……”說到這,我也不說了,拉着皮箱回屋了,反正他也明白我要說的話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老媽,做飯自然是……難吃的很。
溫先生做的晚飯,我吃得很開心,溫辰亦則拿着湯勺,慢悠悠地喝着溫太太熬的湯,面無表情,但臉色卻越來越差,終于,在溫太太吃完飯後和溫先生一起出去散步時,再也忍不住去了洗手間吐了出來。
我站在門口,倚着門框,看着一向優雅淡然的溫公子吐的昏天黑地,心裏差點笑抽。
溫辰亦漱了漱口,轉過身,正好看見我,眼裏閃過一絲驚訝,然後不溫不淡地說:“見笑了。”
我聳聳肩,不以為然地笑笑,然後回屋了。
第二天,惜白打電話說他和惜言打算去淺草市玩一天,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我自然是同意了,又打電話問伊藍要不要一起,誰知那丫頭春心蕩漾地說她約了斐初年,不去。唉~還好意思說我,她不也是見色輕友。
我迅速換好衣服,然後去餐桌上吃飯,卻看見那裏已經坐着一個少年,慢慢地吃着。
我的腳步一僵,不知道是過去還是轉身離開。
溫辰亦微擡眼眸,緩緩開口:“小唯,過來吃飯吧。”
“呃……好。”我尴尬地走過去坐在了他對面,然後兩人都默默地吃飯。最後,我實在受不了這尴尬的氣氛,便開口道:“那個……溫公子,老爸老媽呢?”
他依舊垂着眼眸,淡淡地說:“半個小時前出去了,至于去了哪裏,我不清楚。”
“哦。對了,我吃過飯後準備和朋友一起去淺草市玩一天。”
他的表情不溫不火,問道:“和顧惜白?”
我一愣,點了點頭,“嗯,我和惜白還有他弟弟一起去,你知道,我們從小認識,不用擔心。”
“嗯,那你們玩的時候小心點。”
“……我知道了。”
吃完飯,我興致勃勃地背着背包跑到了惜白家。他和惜言正坐在餐桌前一邊喝着豆漿一邊吃着包子。看到我來,惜言趕緊笑眯眯地招呼我,“小唯嫂子,要不要一起吃?”
“呵呵……我吃過飯了。”我尴尬地笑笑,“惜言呀,以後別喊我小唯嫂子,我和你哥比小蔥拌豆腐還一清二白呢。”
惜白喝了口豆漿,白皙幹淨的臉上是似笑非笑,淡淡地開口:“惜言,我和易唯怎樣你心裏清楚,別整天起哄。”
惜言聳聳肩,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埋頭喝豆漿。
然後,我們三人一起踏上了去淺草市的路。
剛下火車,惜言就興奮地這兒看看那兒看看。我就納悶了,他不過四年沒回來而已,有必要像第一次來一樣麽。
惜白似乎昨晚又沒睡好,一路上一邊走着一邊用修長幹淨的手捂着嘴打哈欠,什麽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全毀在他的哈欠上了。就這樣,旁邊兩個女生還偷偷指着他讨論:“诶,那個男生長得好漂亮呀。”
我不由得汗了。漂亮?要是惜白聽見,一定會黑了臉吧。不過也是,惜白長得确實很帥,而且,屬于很精致漂亮的那種。我記得他生日時還告訴我,因為他的漂亮還導致被人群毆了。看來,人長得太好看也不是什麽好事。
惜白說,先帶我們去他以前的學校轉轉,惜言一撇嘴,不樂意了,抛下一句“吃午飯時給我打電話”,然後潇灑地奔向電玩城了。
我和惜白便一起去了淺草高中。校園裏的環境很美,甚至比暮光高中更勝一籌。
惜白突然想到什麽,然後帶我去了一個偏僻的教學樓後面,那裏有一個破舊的公告欄,挺大的,學校應該是不要了,便沒有管過,于是,那便成了學生們的天地。
公告欄上貼着好多照片,好像是淺草上一屆和這一屆的十大校草,上一屆裏,貼的有惜白的照片。
我調侃道:“哎呦,顧惜白,不錯啊,長得還挺受歡迎。”
惜白淡淡地笑,然後指着那兩屆的第一張照片,說:“看見沒,都是南宮透,前面的光榮榜上階段第一的照片也都是他的。”
我也笑,“那可不是,人家長得比你好看多了,也比你優秀多了。”
惜白又笑笑,然後帶我去其他地方了,那照片的事,我也沒放在心上。長得好看不好看又怎樣呢,像南宮那般優秀的少年,感覺太遙遠,讓人可望不可即。惜白這樣,夠好了。
我和惜白去了淺草市的游樂園裏,小道上看不到一個人,冬天微弱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惜白走在我的左邊,突然說:“易唯,你還記得這裏的占蔔屋嗎?”
我愣了愣,眼睛看着上方回憶了一下,說:“是我們小時候去過的那個嗎?”淺草市游樂園的樹林裏有個神秘的占蔔屋,只有有緣的人才能找到它,占蔔屋裏有個魔女,占蔔很準。我和惜白在七八歲的時候就偶然找到了,不過當時讓她占的什麽我都忘了。
“你說這次我們還能找到不?”惜白突然淡淡地笑起來。
我挑眉,奇怪地看着他,“你好像很希望能找到。”
惜白微微垂着頭,依舊笑着,“是啊。”
我看着他,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顧惜白,老實交代吧,你這麽想找到占蔔屋幹嘛,不會是愛上那個魔女了吧?”
惜白地身體不經意地顫了下,一頭黑線,“易唯,你想太多了……”
我和惜白在樹林裏轉悠着,本來我是抱着随便轉轉的心态,誰知卻真讓我們找到了占蔔屋。
看到那個破舊的小房子,我的嘴角抽搐了下。這屋子,比十年前破多了。
惜白卻是一臉高興,快步地走了過去,把破舊的門推開,我聳聳肩,跟了過去。屋裏面沒有太多的光線,有一種陰森的感覺。
“你們來了。”房間裏突然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有些空靈,而屋裏的燈也瞬間亮了起來。
我被這突然的聲音吓了一跳,然後看到一個大概二十歲出頭的女生坐在不遠處的桌子前,她有些一頭烏黑的卷發,精致的面容,略顯蒼白的皮膚,還有一雙讓人猜不透的深邃眼睛。
她看着我們,詭異地一笑,“我是這兒的主人,夏娜伊塞安,歡迎你們……再次來到占蔔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