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忤逆
3月5號,驚蟄。
汪澤所飾演的莊承澤少帥,這位如驚鴻一般,桀骜不馴的美男子,帶着他的愛國之心,悲壯的走到了他生命最後一刻。
最後一場戲裏,他手舉佩劍,與敵人的少佐刀劍争鋒,身中多槍之後,睜着一雙血紅的眼睛,口中默念着‘我華國少年,與國無疆’,而後與一群侵略者小鬼子同歸于盡。
戰争結束,匆匆趕來的雙主角,只來得及看到冰冷,血腥的戰場上,以及冷卻的硝煙。那位傳說中,在戰場上浴血的修羅,永遠消失在他們的世界裏。
一下地鐵,汪澤就在人群潮湧動中看了熟悉的身影。今日的徐少潤穿了一件中長的深棕色大衣,整個人看起來溫文爾雅,慵懶閑适。比之寒假之前,身上似乎多了一些東西,似一分沉穩,一分自信以及一分貴族馴養出來的高傲。
汪澤不知道,他這氣勢是哪裏來的,但直覺告訴他,這樣的徐少潤,怕是更不好對付。
汪澤現在一點不想和這個人繼續糾纏不清,更何況是讓對方在公衆場合來迎接自己,但是對方的霸道糾纏,并不是他一句分手和強硬拒絕就能完事的,無奈之下只能告訴了對方自己的歸校時間。
如今看來,也只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
汪澤稍微調整了下情緒,大步向那人走去。
“哇啊!少潤”響亮清脆的嗓音帶着莫大的興奮驟然響起,幾乎蓋過地鐵站裏的喧鬧,在汪澤反應過來的時候,随行六保镖的單大少已經小鳥一般,歡快的撲進了徐少潤的懷裏。
一瞬間,周圍的氣氛都變得歡樂了起來。
尤其是,兩人還都是穿着打扮都極其有品位的帥哥,站在地鐵站裏摟摟抱抱,一點不會引起別人的反感,反而讓不少看到這一幕的人會心一笑。
單未央嬌憨天真的模樣,更是被偶爾路過的幾個女孩子驚為‘天生一對的可愛受和精英攻’。
“少潤,我們真是心有靈犀,你怎麽知道我要坐地鐵?不不不,是不是爸爸告訴你的?怪不得那臭老頭一定要小爺跟那些又臭又髒的民工一起擠地鐵。”單未央嬌嗔的埋怨,因為地鐵裏的吵雜,并未有幾人聽見,“他還說什麽春節期間路上車多,容易出事!哼!明明就是他舍不得他身邊那幾個保镖?不過,有了你這驚喜,我覺得我所有的委屈都不算什麽了。”
徐少潤:……
汪澤看着兩個抱在一起,大庭廣衆之下久久不松開的兩人,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人家徐大少可能就是打電話逗逗自己,正事應該是眼前這一幕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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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他笑了笑,收回看向那一對‘偶像劇’演員的目光,果斷的轉身,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腳步輕快的向出站口走去。
另一邊徐少潤美人在懷之餘,還不忘記注意自己的目标。見汪澤要走,立刻跟懷中的單未央說明了他在地鐵站的原因。
單大少聽說自己的男朋友之所以在這裏,居然是因為前男友。心裏別提多麽的陰雲密布了。可想到對方說的,京城四少還等着某人去赴宴呢。十分懂事的隐忍住心中的不快。
待看到汪澤居然無視他們直接走人了,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難以形容的恥辱。示意保镖去把人攔住,自己則拉着男朋友跟上。
六名保镖雖然膽顫汪澤的實力,但到底靠山牛逼,只需要想一想自己的背景,便能瞬間膽粗十分。
“汪同學,請留步。”六名保镖一字排開,擋住了汪澤的去路。“我們大少找你有事。”
汪澤:……
“汪澤,你跑什麽?”徐少潤追上來質問,本想用他高傲的眼神俯瞰眼前的人,然後驚訝的發現,一個寒假而已,眼前這個本來就‘公子如玉’的人,整個人的氣質似乎又上升了。
那烏黑亮麗的碎發,柔軟的仿佛黑色的段子;那氤氲的眉下,一雙眸子燦若星河,膚色嬌嫩的仿佛是剝殼的雞蛋。相比之下,剛剛因為家族有人被內定提升,好不容易有了幾分自信的他,就好像暴發戶家的土包子纨绔。
“你耳朵聾了是不是?我們喊你半天,你跑什麽?有鬼追你啊?還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單未央上下打量汪澤,越看心裏越煩躁。這個人真得是無時無刻不在挑戰他的神經。明明就是一個孤兒,為什麽總是比他更有氣質,比他看上起來更像世家公子。
“……”汪澤淡淡的看過去,心道:這兩人其實還蠻配的,都是一樣的自以為是。
“說話啊。你又不是啞巴了?”徐少潤蹙眉,汪澤此刻的表現,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跳梁小醜一般。
“呵!要我說什麽。”汪澤輕笑。
徐少潤頓了下,蹙眉:“你,你是什麽意思?我來接你,你把我當什麽了?空氣?”
“噗,呵呵……”汪澤覺得,臉頰有些熱,之前他剛說這位成熟了,沒想到下一秒這位就犯了中二病。
“你笑什麽?”徐少潤面色難看。
“徐大少,你管天管地,還要管人笑不笑嗎?”
“你,你再給我說一次?”單未央不爽了。
“說你心虛?!”汪澤只看徐少潤,懶得理會旁邊那位。如果之前他還不知道,對方為何死纏爛打的非要與他見面,那麽現在他覺得他明白了。這個人賣他一次不行,這還準備賣他第二次呢。
“徐少潤,大家心知肚明,就別玩了。你賣一次,難道還想賣第二次,那麽告訴我,你以什麽身份,如此的理直氣壯?”
“我……”
“啪——”兩個巴掌對接在一起,響聲驚動了不少來去匆匆的乘客。但見這邊六個保镖虎視眈眈,不少人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自動散去。只有少數人偷偷摸摸的拿着手機拍攝。
“你……”單未央偷襲的一巴掌失敗,手腕還感覺差點沒斷掉,頓時咬牙切齒,一張臉都要扭曲了。
汪澤收回手掌,面色平靜道:“單大少,我和你無怨無仇的,就算你是富二代,也不能随便打人吧?”
“打你還需要理由?”
“你爸是李綱?”
“你……”
“既然不是。大庭廣衆之下,咱們還是把素質挂起來營業的好。”
單未央哪裏受到過如此屈辱,當即一揮手就要讓保镖上手:“你們……”
“未央。”徐少潤一把抓住,“制怒。”
“他忤逆你。”
忤逆?當自己是皇帝,還是老佛爺?汪澤冷笑:當年的皇帝和太後也沒你這樣的。
徐少潤大約也聽出了不對,嘴角有些抽搐,語重心長道:“這裏人多,有人在拍照。”
“我……”單未央想說:難道我怕他們?
可随即想到現在的網絡暴力,捏了捏手掌,只能按捺下來,對照汪澤道:“你給我等着。”
徐少潤看向汪澤,良久道:“今日來找你,其實是想邀請你參加我的生日宴會。在未央之前,你應該知道我的情況,所以,我以為我有邀請你的理由。”
汪澤聽着說得隐晦的徐少潤,心中真得是一言難盡,他交友之前只想着,找個會玩的人,好見識見識這個世界的繁華,也更好更快的融入這個世界。
只是現在看來,他這是給自己找了一塊砸自己腳的石頭。
更讓人無語的是這徐少潤,居然可以如此毀三觀的,用腳踏幾條船的‘正當理由’來威脅他。
“那晚,你的機會就用完了。”汪澤一字一頓。
徐少潤眼神一眯,似在隐忍。
單未央在一邊道:“汪澤,少潤可是好心邀請你。你最好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否則,咱們學院都要容不下你了。”
“不要将自己的三觀一降再降。那樣縱然你贏了,也會很難看。”汪澤看了一眼徐少潤,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