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部手機滑出口袋,啪噠掉了下來
們不需要保镖吧,我可不想保護軟腳蝦。”
毫無疑問,大部分人都是這麽想。
端坐在正中央沙發的比楊德舉起酒杯,“各位!”
所有人擡頭。
“這次旅途即将拉開序幕,在座的,還有在外面努力的每一個人,都具備了應對未知殘酷環境所具備的特殊技能。不管遇到什麽情況,我們都能游刃有餘地解決。”比楊德嘴角上翹,從額角斜拉到嘴部的十字刀疤越發猙獰,“為成功提前歡呼吧!”
吉吉舉起果汁,環視四周,發現不少人臉上都出現了動容,看向新人的眼神也緩和了不少。
比楊德這家夥,和尼特羅越來越像了。
那個老家夥應該很高興吧。
啧。
宴會散場。
“這已經是第二個被發現的儲藏室,從發現的情況來看,V5應該沒有獲得地獄鈴聲。”等比楊德和帕裏斯通一齊趕赴卡金皇室的邀請,胖子終于把資料整理完,分享給吉吉看。
不過後者顯然有點不滿。
兩個人争執了會,那個眉目陰沉的新人猶豫了一下,插話道:“還有沒有種可能,是他們沒辦法保存。”
胖子輕嗤了聲,吉吉卻示意他繼續。
“地獄鈴聲已經傳播了幾百年,就像金銀錠被改成貧者的薔薇,鈴聲是不是也可能變成了別的東西。”新人頓了頓,“我有一個情報,不過收價五億。”
這下不止吉吉和胖子,附近所有旁聽讨論的人都露出詫異。老實說,比楊德出的1億雇傭費根本沒幾個人在意,團隊所有人之所以會加入進來,全是因為對黑暗大陸的興趣以及挑戰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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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出現一個真為錢來的,倒顯得像個異類。
不過吉吉有的是錢。
“現金還是轉賬?”
“轉賬就好。”
對方确定了錢已入賬,根本不管胖子微妙的表情,冷淡的繼續道:“音樂獵人旋律,她正在尋找黑暗鳴奏曲。那曲子傳說一聽就會讓人步入死亡,也是太古時期就有的,傳說由魔王制作的珍貴寶物,我認為它和地獄鈴聲有關。”
胖子聽完,對吉吉露出一個輕慢的笑,“你與其期待那種傳說中的玩意,還不如和這位新人多交流,到時候前往黑暗大陸,憑他的想象力,說不定你馬上就能認祖歸宗。”
“認祖歸宗個鬼,我是人類。”吉吉冷笑。
“行,行,你是人類。”胖子嘴上應付,一副你開心就好的表情。他剛才打岔,顯然刻意無視了新人,不相信他的推斷。
“我想去會會那個音樂獵人。”吉吉和他想的不一樣,顯得很有興趣。
胖子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露出受不了的表情。
一旁的傭兵隊長扔開游戲手柄,不顧手下說自己馬上就要贏了的哀嚎,正色道:“要幫忙嗎?3千萬就行,我們在這都快生鏽了。”
“不必。”吉吉伸手點了點唇,“人太多不好,而且,我也沒說現在就去。”
她才剛說完,帕裏斯通就已經打電話過來。
“走吧,狂歡開始啦?”
卡金從三月開始,高層官員不斷被暗殺,對方的目标顯然很有針對性,以至于不久前才興起的以反王室獨權為方針的政黨,一時間風聲鶴唳。
尼克搜集幻影旅團資料依舊一無所獲,這個盜賊團夥作案時間毫無規律,而且人數不定,兩年來還沒有全員到齊過一次。他頹廢的抵住鍵盤,手啪啪拍着桌子,直到小傑的電話打來才停止自虐。
“唔,GI嗎?”
尼克查完資料,面色踟蹰,“恩,除了友客鑫九月的拍賣會,不管是黑市還是網絡交易都沒有流通。恩,是嗎?那我們八月底見。”
“真沒想到,尼克會答應來呢。”
小傑撓了撓頭,此時已經是友客鑫九月一日拍賣會開始的當天。比起他和奇犽的輕裝上陣,尼克來時卻拖着一個28寸的巨大行李箱,而且一到酒店就開始組裝電腦,顯得十分忙碌。
“恩,其實是我用老大的身份證號碼查到她預定了到友克鑫的機票。”尼克顯得有些羞愧,“我想假裝和你們約好一起行動,再和她偶遇,千萬別說漏嘴了。”
“什麽,那個女人也要來!”奇犽馬上炸裂。
小傑側頭,一腦門問號:“奇犽為什麽讨厭她?”
“唔,感覺吧……就像鯨魚島又多了只公狐熊,那傑太會做什麽。”奇犽捂嘴,半天想到一個奇怪的比喻。
小傑毫不猶豫,“殺掉他。”
“所以嘛……”奇犽十分自然地笑起來,“我讨厭她啊。”
“原來如此。”小傑也笑得一臉爽朗。
尼克盯着他們兩個臉上幾乎快具現化的貓臉和狗臉,露出冷汗。
二十四小時前,友客鑫郊外的林宮機場。
天空之下,吉吉仰頭,盯着逐漸落下的諾斯拉家族私人飛艇,把亂飛的頭發撩到腦後,嘴角上翹。
狩獵要開始了~??
☆、死得快五
? 飛艇入港,一群人浩浩蕩蕩向地下停車場走去。穿着長裙,綁着天使翅膀發帶的大小姐妮翁走在中間,兩側依次是保镖、獵犬、雇傭獵人,牢牢将她護在中心。
還沒走兩步,八條狗不約而同停下來,沖一個方向狂吠。酷拉皮卡和另外兩個人若有所感,先後擡起頭。
離大小姐最近的保镖隊長馬上攬住大小姐的肩,肌肉繃緊,喝道:“史庫瓦拉,怎麽回事!”
“報告達佐孽隊長,它們聞到了陌生人的味道。”被點名的男人四處轉頭,“奇怪,我怎麽沒看到?”
“因為你沒有使用圓。”
吉吉不再使用絕,從出口通道的二樓跳下來,面對衆人戒備的目光,微微一笑,“別緊張,我沒惡意。”
酷拉皮卡摸着手上的鎖鏈,他記憶不差,自然認出這是獵人考試時遇到的那個女人。
可惡!
達佐孽面色難看,一邊看向二樓,搜尋吉吉還可能有的同夥,一邊暗想到底是哪一步出錯,才暴露了大小姐的行蹤。
“都說了別緊張,你們這樣……”吉吉笑眼微眯,就在那一瞬間,就像兇獸沖獵物露出獠牙,“我也會緊張呢。”
那危險至極的感覺,讓大部分人下意識舉起槍,唯獨大小姐用感興趣的目光繼續打量着她。
被如此敵視,吉吉聳聳肩,收起了那副危險的模樣,徑直走向隊伍最邊緣。沖那個最矮也是最醜,禿頭龅牙還滿臉皺紋的女人,親切地遞上一張名片。
“初次見面,旋律小姐。”
吉吉彎下腰,湊到僵硬的她耳邊低聲笑道:“有空給我一個電話,關于黑暗鳴奏曲,千萬不要拒絕。”
話音剛落,旋律面前只剩一個殘影。
達佐孽先是瞪了她一眼,皺眉沖衆人喊道:“走吧,別再耽誤時間。”
旋律在原地愣了幾秒,直到酷拉皮卡回頭給了她一個擔憂的眼神,才慢吞吞跟上隊伍。剛才那個人的心跳……激烈、無序,明明她的表現那麽正常,為什麽心音卻像沒有任何理智,比她所有見過的人都要瘋狂。
總覺得,很危險。
諾斯拉家族的專車從林宮機場出來,在光禿禿的沙漠路上呼嘯而過,根本沒留意路上的四個人影。
飛坦拉上面罩,為車隊帶起的沙塵微微眯起了眼。
瑪琪視線跟着車走遠了一點才拉回來,神情帶着疑惑,沖他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
直到他們走進友客鑫邊緣的爛尾樓盤,先來的芬克斯看到飛坦,也提出和瑪琪一樣的問題,“阿飛,誰又惹你啦?”
對于搭檔壞笑着問出的話,飛坦只回以一個冷淡的眼神。信長沒看到窩金,回頭瞄到飛坦的表情,表示他這樣子說不出的欠揍。
瑪琪理了理手套上的針線盒,忽然問道:“因為上次電話裏的女人?”
“什麽女人!”芬克斯眼神一亮,但很快反應過來她指的是誰,馬上露出無趣的表情,“吉吉啊。”
信長扳着自己的下巴,也想聽點八卦,“吉吉是誰?”
“閉嘴。”飛坦瞪住芬克斯。
這個話題很快就被打住,唯獨被飛坦拜托過的俠客,臉上還挂着意味深長的笑。飛坦這幾個月發狠似的找人,如果不是團長要求全員集合,他這次估計都不會來。
工作時間還是要專心一點。
那麽,等這次活動結束,再告訴他吉吉就在友客鑫好啦。
“人都到齊啦?”
衆人猛地轉頭,表情的輕松度一下拉低了三成。飛坦盯住掩牌低笑的西索,眼睛危險的眯起來。
吉吉遞上名片後,就安安心心的在友客鑫亂轉,根本不擔心旋律會不聯系自己。第二天,就在她盯住巧克力專櫃,糾結是買松露還是草莓夾心的時候,對方終于打來了電話。
旋律的聲音正如她的名字,音色清冽,語調溫柔,玩網游不露臉絕對會被追着喊女神的那種。隔着電話,吉吉聽着她說話,感覺心情都好了起來。
“我不方便離開雇主身邊,能麻煩你到我這邊來嗎?”
“當然,沒問題。”吉吉挂斷電話,哼着調子,把松露和草莓夾心的巧克力一齊掃進購物車。
“任何東西都會增值的地下室,将會成為你安眠的床。不可在樓梯之下與人做數字的競争,除非不請自來的客人分享她的榮耀。”
達佐孽拿着大小姐寫下一沓預言詩,向老板報告,“這是最前面的四行,另外兩首詩的引言都跟這首一樣。”
老板沉吟,“也就是說,4位客戶出現相同的占蔔結果。”
“而且這4位客戶,都要參加今年的地下拍賣會。”達佐孽顯得十分慎重。
“唔,這表示參加地下拍賣會,就有生命危險?”
“是的。”
達佐孽接着道:“根據以往的資料,與睡眠有關的字,都暗示了疾病或死亡。是的,好的,我知道了……”
得到老板阻止大小姐參加拍賣會的命令,達佐孽招齊所有人,“今晚九點,柯爾柯公主的木乃伊會在色梅塔利大樓拍賣。在這之前,你們好好休息。”
散會後,達佐孽召來酷拉皮卡,“先要麻煩你了,守在酒店,看有沒有陌生女人進出。”
“?”
“總之你守着就是了。”達佐孽拍拍他的肩膀,“這很重要。”
尼克從主機拔出自己獵人證,一直緊繃的神情終于舒展,“我查到老大的入住登記了。”
小傑和奇犽湊近他的屏幕,獵人網站上的賓館簡介顯得很高級,光是網頁最頂端就是一群美女服務生站在亮閃閃大廳裏的照片。
小傑瞄了眼尼克現在就開始因忐忑而發抖的手,笑道:“我們一起去找她吧。”
“謝謝你,小傑……”尼克啞聲。
“不用謝!”雷歐力擠過來握住他的手,眼睛還盯住屏幕裏的美女不放,“放心帶上我們吧。”
奇犽舔着棒棒糖,斜了雷歐力一眼,“居心不良哦大叔。”
“閉嘴臭小鬼!”
尼克面無表情看着傻笑的小傑,“……那就麻煩你了。”
旋律再度接到吉吉電話的時候,先和自己一起守衛的同伴道了聲歉,才坐電梯,到了一樓,卻看到了倚在牆角的酷拉皮卡。
他問:“你要去哪?”
“就在門口。”旋律笑笑,其實她很喜歡酷拉皮卡的心音,沉穩,冷靜,卻不冷酷。
當透過玻璃大門,看到提着一大堆零食過來的吉吉,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酷拉皮卡站了出來。
“別緊張,我們只是聊聊。”吉吉沖他揮了揮手,對上他警惕地眼神,無所謂地勾起嘴角,“不用這麽戒備吧。”
旋律嘆了口氣。
最後三人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旋律先開口,“你之前說的……”
“黑暗鳴奏曲?”
吉吉毫不避諱,她捧着熱騰騰的奶茶,忍不住為滾燙的熱度所喟嘆,“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彈給我聽一次。”
“不可以!”旋律緊張起來,眼睛更加外凸,像金魚脫水而猙獰的模樣,“那是災難。”
“別緊張嘛,但只要你彈一次,我就讓你身體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吉吉盯着她右手臂一下鼓起的黑氣,愉悅地眯起眼。沒錯,她找到了啊,這就是災難的味道。
“不行。”
“咦?”吉吉一愣,終于正視旋律那張恐怖的臉。
“雖然很想恢複容貌。”對方連抿嘴都做不到,兩顆大板牙只比下巴短了幾厘米,卻露出一個笑容,“但我答應過別人,不會再讓曲子現世,它會給別人也帶來災難。”
那笑容,非常的耀眼。
吉吉咬着吸管,一言不發。
“我還會在友克鑫待一天,你改變主意就告訴我。”
臨走之際,她不甘心地又看了眼旋律,卻和酷拉皮卡探究的目光撞上。
真可惜,吉吉想,這家夥為什麽沒有變成怪物。
明明他的族人也都死掉了,屍體也被惡心的賞玩展覽,他為什麽還這麽正常,還沒有為了複仇而爛掉。
這家夥……吉吉勾起唇,好惡心。
酷拉皮卡眼睛瞬間變紅。
沖天的殺氣之後,他僵在原地,看着吉吉一步步離開。為什麽,她念裏的恨意,比自己對幻影旅團的執念還要強烈。
直覺上,酷拉皮卡不想再見到她。然而眼看八點要過,進入酒店的陌生女人卻只有吉吉一個。
酷拉皮卡如實報告。
“今年才拿證的獵人嗎,好的,我知道了。”
達佐孽向大小姐的預言客戶報告時,還是把吉吉可能是預言裏客人的猜測加了進去。但不到十分鐘,他就得到一個警告。
“你別打那個女人的主意。”那位公認勢力僅在十老頭之下的客戶,聲音裏充滿了忌憚。
吉吉撕開松露巧克力的包裝袋,正要吃着走進入住的酒店,但自動門打開的瞬間,她就擡起了頭。
太過安靜了。
一排黑西裝堵在她面前,吉吉回頭,門口的車依次沖出武裝部隊,手裏拿着她深痛惡覺的膠水槍。
雖然殺傷性低到不會觸發三月詛咒,但黏黏的超惡心,射多了還會把她淋成膠人,動都動不了。
“我投降。”
吉吉舉起雙手,零食啪嗒落到地上。
黑西裝走上來,用特質膠帶綁住她的雙手,這才壓着人往車那邊走。吉吉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很順從,一擡頭,才看到僵在門外的尼克。
以及他旁邊的三個小家夥。
小傑攔住黑西裝,“你們要帶她去哪?”
那群人面容冷峻,根本不理會他。每個人手裏都拿着槍,氣勢淩厲,總之一看就是無可挑剔的精英派頭。
“喲。”
吉吉沖小傑眨了眨眼,根本不管一旁尼克快哭出來的表情,笑着道:“草莓夾心的巧克力挺好吃的,待會試試吧。”
離她最近的黑西裝皺眉,“吉吉小姐。”
“好啦。”吉吉敷衍着,越過一動不動的尼克,壓低聲音還在笑,“好好享受拍賣會吧。”
黑西裝們無視尼克,把人押上車,絕塵而去。
尼克站在原地,腿還在抖,嘴唇卻已經被他狠狠咬出血。奇犽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走吧,膽小鬼。”
“放心。”小傑也過來,拍了拍尼克的手臂,“她一點都不害怕,沒事的。”
雷歐力撓了撓頭,也說:“看她那麽輕松,說不定很快就回來了。”但實際上,他心裏很清楚,不管怎麽勸慰,尼克也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不會原諒自己剛才被吓到動彈不得的模樣。
尼克低着頭,半天才“恩”了一聲。?
☆、死得快六
? 陰暗的爛尾樓裏,幻影旅團十三只蜘蛛行動前奏。
“這次要偷什麽?”
庫洛洛聽到團員的詢問,站在最高處,居高臨下又帶着理所當然的态度,“全部。”
“把地下拍賣會的寶物,全部搶走。”
窩金握緊拳,面容興奮到扭曲,“團長,你是說真的嗎?如果我們出手,等于跟全世界的黑道為敵啊!團長!”
“你怕了嗎?”
“不,我高興極了!請命令我們吧,團長。馬上下令!”
不僅是窩金,庫洛洛環視四周,在所有團員臉上都看了讓他滿意的答案。
“我現在下令,殺了他們。”
“好啊!”窩金歡呼,然後被信長用刀柄擠到一邊。蜘蛛陸陸續續離開臨時據點,飛坦壓在最後,幾月來陰晴不定的臉,終于挂上鋒利的笑意。
擋我路者,格殺勿論。
與此同時,吉吉被人押下車。
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樣,每個黑西裝都站得老遠,根本不給三月詛咒任何受傷害觸發的機會。他們用特制膠帶,如同牽着一條狗,把吉吉一路帶到色梅塔利大樓頂層。
這裏恐怕是友克鑫現在最安全的地方,全世界都知道地下拍賣會即将在它的地下室舉行,黑幫為了維持安全,嚴格限制來客攜帶武器。一旦誰敢在這動手,馬上就會被所有黑幫通緝,水陸空三面封鎖,再厲害都不能從這個城市逃掉。
巨大的落地窗之下,友克鑫璀璨的夜景盡收眼底。吉吉坦然走上前,站在窗邊,一身白西裝的男人回頭,藏在眼鏡後面的眼角微彎,“歡迎回來。”
“莫裏斯,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吉吉擡起手,露出上面纏得緊極了的膠帶,“別忘了,我現在歸獵人協會,你再也不能使用我。”
“不,我只是有點想你了。”
吉吉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不過後者卻絲毫沒受打擊,笑着繼續道:“既然最後的收養人不是尼特羅,你受了那麽大的委屈,為什麽之前那些小麻煩,寧肯求帕裏斯通,都不願意來找我。”
面對他的步步緊逼,吉吉想後退,卻一下被按住按住肩膀。
那力道很輕,她随随便便就能掙脫,但那萦繞鼻尖的惡心藥味,卻讓她僵在原地。
莫裏斯很高,當他半蹲下來的時候,依然可以從容不迫地用白手套捧住吉吉的臉,“真好,這麽久,你還是一點沒變。”
“你也是。”吉吉扯起一抹冷笑,“還是這麽變态。”
“噓,不要這麽說。我只是愛着你,也愛着你的父親,你們兩個的特性多麽讓人着迷。”
“夠了。”
吉吉別過頭,璀璨的燈光進入她的眼睛也變得漆黑寡淡,正如她此時的聲音那般冰冷,“我可是在罐子裏被你觀察了幾年,有話直說,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父親的病竈擴大了。”
吉吉瞳孔猛地一縮,“什麽時候?”
“3月2日。”莫裏斯輕笑着,注視她的反應,如同在鑒賞一件珍貴的藝術品,“現在我們連接觸他都做不到,只能把人隔離進無菌環境,做一點簡單的‘觀察’。”
吉吉也跟着冷笑,“怎麽,還沒死心,又想把我抓進去?”
“不,怎麽會。”
莫裏斯顯然很喜歡她現在的表情,指尖從吉吉的嘴唇逐漸上升,最後停在那雙鮮活的眼睛之下,“會思考的你,才是永恒的美麗。”
“說重點。”吉吉曲起膝蓋,撞向他的小腹。
莫裏斯悶哼一聲,單手壓住痛處,居然低低笑起來。等吉吉頭皮都要炸了,他才繼續道:“比楊德那邊是不是準備好了,随時可以前往黑暗大陸。”
“憑什麽告訴你。”
“乖,我的佐巴艾,我并不需要你告密,只是把大家遲早都會知道消息先說出來而已。”莫裏斯視線下移,盯着吉吉光滑而又彈性的小腿,嘴角的弧度加深,“那樣我才有籌碼和上面的人交易,陪你一起出海。”
“不幹。”吉吉後退,竭力忍住想踹莫裏斯的想法。她生怕又和上次一樣,給他身上留一個腳印,這家夥就能把印子掃描成圖案,印在每一件衣服上。
不過要是踩在他臉上呢。
吉吉默默打住這個有點危險的想法。
莫裏斯遺憾的站起來,“那要是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接觸父親呢?”
吉吉擡頭。
正當她臉上露出猶豫,樓下卻傳來劇烈的槍擊聲。
莫裏斯不悅地看向領頭的黑西裝“怎麽回事?”
“地下拍賣會出意外,全場所有客人都不見了,拍賣品也是,十老頭正在懸賞把人和東西都載走的飛艇。”黑西裝放下對講機,如實回答。
莫裏斯皺眉道:“愚蠢,就知道十老頭靠不住,知道預言都不加強戒備。懸賞有什麽用,烏合之衆争功,整個城市都要亂,帶上佐巴艾,我們走。”
“我不走。”吉吉拒絕。
莫裏斯這次臉上真出現了火氣,“佐巴艾!”
“事我答應了。”吉吉擡起手,示意他趕快給自己解開束縛,“我準備好了會去找你。”
“好吧。”
莫裏斯神情放軟,彎下腰,在解膠繩的同時給她側臉落下一個淺吻,“我等着你。”
吉吉就跟背後有惡鬼似的沖了出去。
她沒走樓梯,怕撞上黑幫的人,直接翻窗往下爬。沒過多久,她就看到一大隊黑幫分子沖出底樓,朝天上的一個熱氣球追去。
吉吉跟着望天,不是說綁匪用的飛艇麽?熱氣球那麽小怎麽裝的了幾百號人。不管怎樣,還是要感謝他們,她為此才沒有在莫裏斯面前破功,沒有破壞帕裏斯通的計劃。
幾小時後。
“窩金當時因為中毒無法動彈,水蛭也還在他體內。”信長手揣在袖子裏,努力向庫洛洛回憶。
小滴戳着他們捆回來的陰獸成員,接話道:“一條鏈子突然捆住他的身體…然後忘記了。”
“沒辦法,我們這就去救他好啦。”俠客甩着自己的獵人證,查到是哪個黑幫家族抓到窩金後,他的表情越發輕松。
飛坦給了俠客一個冷飕飕的眼神。
“既然鎖鏈手都能通過獵人網站查到。”飛坦明确記得,吉吉每次出門都會用身份證,“你會查不到另外一個。”
俠客心虛地轉過頭。
飛坦冷笑一聲,算了,獵人證那種東西,他之前就搶到過一張。上趟獵人網站的事,出去再找個人幫他付錢買情報就好。
庫洛洛打開一罐俠客搶回來的啤酒,側頭問:“飛坦,有事要解決嗎?”
飛坦看了眼被燭光包圍,手裏和腳邊都一堆書的團長,聲音悶悶的說道:“出去給你搶蠟燭。”
“那明天下午六點前回來就好。”
西索站起來,“那麽我也~?”
“你在打什麽壞主意,西索。”庫洛洛語調冷淡了些。
“真過分,明明對飛坦那麽溫柔。”
西索眼珠變成危險的眼色,繼續回答他的問題,“當然。?”正打的你主意呢。
芬克斯視線從庫洛洛移到西索身上,眼神狐疑,不過派克諾坦和庫哔都還留在基地,西索也不能真對團長做什麽。他看着飛坦自顧自離開的身影,終于受不了地吼出聲:“真是的,黑道正在通緝我們哎,好歹把我帶上啊!”
吉吉抱着重買的零食,走回入住酒店所在的那條街,就看到蹲在路邊,頭埋在膝蓋裏的尼克。
“……”小胖子最近減肥有成效嘛,這種姿勢都做得到。
真麻煩,她這樣想,笑眯眯地在他旁邊蹲下,“怎麽啦?”
“老、老大!”
尼克猛地擡頭,一時激動打了個嗝,臉爆紅,顯得更加局促,“你回來了。”
“你蹲在這,是在等我嗎?”吉吉從自己兜裏拿出一包松露巧克力,發現不是自己最喜歡的原味,這才放到尼克頭頂,聲音非常溫柔,“給乖孩子的獎勵。”
“老大,對不起……”
吉吉微笑的弧度不變。
“我當時是真的被吓到了,明明小傑還不如我和你熟,他卻比我有勇氣,對不起……我真的很沒用。”
聽完他的忏悔,吉吉嘴角終于拉下了些,“恩,的确沒用。”
這句話讓尼克眼圈更紅,但他的淚水都流完了,眼眶幹澀澀的痛。
然後一顆巧克力塞進了他的嘴裏。
吉吉收回手,“但怕才是正常的啊,你以前生長在正常社會,和平,穩定,唯一的錯誤就是參加了獵人測試。相信我,你沒直接逃跑,假裝不認識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巧克力入口即化,尼克混着心底的酸水,覺得吃到的,是這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
“別和富力士比,他和他爸都是怪物。”吉吉蹲在尼克旁邊,幾顆幾顆巧克力不住往自己嘴裏塞,“還有,良心給你一個建議。”
“什麽?”
“以後不要再靠近我了。”
吉吉把最後一顆巧克力丢進嘴裏,揉扁包裝袋,說出那句她對很多人都說過的警告,“會死的。”
尤其是尼克本身資質不高,又不像飛坦背後有個睚眦必報的幻影旅團,再主動往她跟前湊,那幾個控制欲爆棚的家夥,不管哪個都能玩死他。
尼克這次嗓子幹澀到像是啞了,吉吉無視他,站起來走進酒店,根本不管被自己丢下的人是什麽表情。走樓梯上三樓她回到入住房間,剛進門,就看到倚在陰影裏的飛坦。
吉吉馬上轉身開跑。
飛坦一愣,馬上追了上去。
吉吉深知,飛坦的速度比自己快很多,沖出房門根本不管背後,毫不猶豫沖向走廊盡頭的玻璃窗。
“嘩啦啦!”
吉吉剛剛落地,擡頭,就看到彎腰沖自己微笑的芬克斯。
“喲。”
☆、死得快七
? 此時已是深夜,酒店外的路燈散着淺光,把芬克斯的影子拖得老長。
前有狼,後有虎——吉吉呼吸下意識放輕,腳尖徐徐點地。她的視線沒離開芬克斯,身體重心挪向後腳,然後試探性的,擡腳向前走了一小步。
芬克斯沒有管她,還有閑心沖站在三樓窗邊的飛坦招了招手,嘴上挂着嘲笑。
在他背後,飛蟲圍繞在路燈旁,愛慕那迷人的光。
吉吉眼珠微轉。
飛蟲貼上滾燙的燈罩,癡迷地在光間舞動,直到翅膀成為焦炭,無力而僵硬地落下。
“噼啪!”
吉吉快速轉身,沖向自己背後。
芬克斯吹了聲口哨,根本不去追。下一秒,飛坦就已經攔在了吉吉面前。
他拿着傘,抵住吉吉的喉嚨,聲音喑啞,像是領地被侵犯的野獸,強壓着暴怒,不想兩敗俱傷而發出最後的警告,“你在躲我。”
“為什麽?”
吉吉沉默,伸出左手,抓住那尖銳的傘頭更加用力地逼近自己。
她喉部立即滲出血來,因為飛坦及時收回了手,沒有一下刺進軟骨。
吉吉擡頭,飛坦在等她的答案,但她卻說不出什麽。他們就這麽對視着,吉吉頸部的傷口被冷風一吹,變成讓她更加沉醉的疼痛,也讓她的腦袋變得更加冷靜。
“為什麽?沒有為什麽。”
吉吉含住自己的指尖,舔着上面的血漬,嘴角緩緩上翹,露出足夠輕慢的笑,“我并沒有躲,只是不想玩了。”
她玩不起了。
飛坦聽到芬克斯輕輕的嘆氣聲,盯住吉吉,他都驚訝自己并沒有暴怒,只是納罕地上下打量面前這個女人,再一把掐住了她的手。
“能決定游戲結束的只有我。”
飛坦不曾偏頭,只是拽着她往前走,臉上露出一個近乎冷漠的笑容,“你還沒有資格。”能複活又怎樣,打斷腿關起來就好。
“現在帶我走,你會後悔的。”吉吉掙紮不開,語氣變得無奈。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但她上次死亡是六月二日,要不是為了見旋律順便完成帕裏斯通的任務,她根本不會湊友克鑫的九月拍賣會這個熱鬧。
三月詛咒很快就會發作。
“閉嘴!”
芬克斯跟在後面,看着飛坦加快的腳步無奈地搖搖頭。
尼克還沒走。
本來只是想靜靜目送老大上樓,看到她房間的燈熄滅再走,沒想到又目睹她今晚第二次被帶走。
然而這次,敵人更強。
雖然他已經成功打開精孔,短短兩個月就學會了纏和凝,資質好到被老師誇獎萬中無一,但眼前這兩個男人,給他的感覺非常恐怖。
就像一只待宰的肉豬躺在案板,眼睜睜看着兩把鋒利的菜刀逼近,明明九月的友客鑫并不冷,尼克卻忍不住一直哆嗦。
正如吉吉所說,他只是一個在正常社會長大的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将目光停在這群敏感的兇獸身上,會造成什麽後果。
芬克斯看了過來。
明明只是輕飄飄一個眼神,卻讓他瞬間置身冰天雪地,冷汗浸濕全身。
“是你認識的人嗎?”芬克斯上前,與飛坦和吉吉并肩。
吉吉感受着猛地被捏緊的手腕,逃又逃不掉,懶得掙紮,只能面無表情的回答:“揍敵客家小鬼的朋友,搞情報的。”
芬克斯扯了扯嘴角,根本不敢當着飛坦的面繼續問,一個搞情報的為什麽搞到你住的門口。不過,揍敵客啊……芬克斯握成拳的手松開,蓄勢待發的念消掉,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尼克,“喂,小哥,知不知道一個用鎖鏈的念能力者。”
“不、不知道。”尼克聲音發抖,看他的表現光恐懼都不夠,根本不可能撒謊。
“呿,也不怎麽嘛。”
這一問一答,飛坦和吉吉已經走到芬克斯百米之外,飛坦站在街角回頭,聲音冷淡的說:“走了。”
“好啦,就來。”
芬克斯還沒玩夠欺負小朋友的游戲,擡腳要走,又突然彎腰,自以為親切的向尼克說道:“小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