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商儀洗了澡出來時消息剛發出,陸吟遲還捏着珍珠白手機沒放下,被當事人捉個正着。
商儀只覺腦中電光火石一閃,忽然憶起她跟展文敏還在聊天,剛聊到讓人羞羞的話題,羞羞的話題也就罷了,最上面還有她內心的小秘密。
真可謂是尴了個大尬。
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貓,一溜煙跑過來奪走手機,在不确定陸吟遲有沒有看聊天記錄以及看了多少聊天記錄的情況下,眯起眼審視:“你又窺探別人隐私!所以現在我該怎麽教你才好呢。”
陸吟遲沉靜地目光從微濕的發梢移動到精致紅唇,緩慢往上,對上能捏出水的潋滟水光的眼眸,似嬌嗔似薄怒,撩撥人心。
如此對峙一分鐘之久,他一本正經道:“我沒故意窺探,手機一直響打擾到我工作,你怎麽沒靜音。”
不等商儀再說什麽,他開始從科學的角度講道理——
“至于聊天內容,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是字未經允許先闖入我眼睛,大腦皮層接受到信號,處理中心下意識做出反饋處理。”
“……”
商儀沒立即搭話,此刻的她心虛大于隐私被窺探,氣呼呼的狀态不過是因為理不直氣不壯而采取的一種極端方式喧賓奪主。
就在這時手機嗡嗡嗡接連響起。
展文敏:【發生了什麽事?】
展文敏:【不好意思被盜號了(群發)】
商儀一頭霧水。
再往上,終于看見陸吟遲編輯的那條消息,腦子亂哄哄差點爆炸,一時間血氣上湧!
“你不覺得自己這麽做很冒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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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做,下次見面簡直讓別人無法直視你!”
陸吟遲轉過眼看她,“當你在閨蜜面前說自己老公q大活/好的時候,就該想到下次見面能否相互直視的問題……況且我覺得真正被冒犯的是我,無論從……”
他竟然還低頭看了看被浴袍遮擋的那處,波瀾不驚的看了眼,“……無論從這兒,還是從內心深處,都讓我頗有壓力。”
商儀:這話讓她不知道怎麽反駁。
寂靜深夜,風冷飕飕的沁人心脾,陸吟遲的嗓音低沉輕緩,也冷飕飕的沁人心脾,“不過,盡管被你冒犯,傳出去也可能被不相幹的人想入非非,但看在你誇人的方式雖另類卻也別具一格的份兒上,我不計較。”
“不過你記着,我這人略保守,你如果滿意直接向我表達就好,別再四處宣揚了,喝醉酒也不行。”
說罷完全忽略商儀的驚訝,坐到電腦旁,點開屏幕再一次兢兢業業處理公務。
“……”
陸吟遲說這話讓商儀覺得真是特別欠,就差一頓教育熊孩子似的嚴刑拷打,但又不得不承認他說這話的口吻,特別像小時候很崇拜的那位“普渡衆生”的觀世音菩薩。
—
展文敏那廂顯然也受到不小驚吓,随機應變能力還算不錯,反應的靈敏度也極高,但蹩腳的下三濫理由卻莫名的老套,掩耳盜鈴自己騙自己罷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如此尴尬場面,相比這一次,上次視頻電話讨論陸吟遲的時候被抓包已經實在太“小兒科”。
自己有必要再裝鴕鳥“假死”幾天,遠離商儀這個警惕心永遠不在服務區的奇葩。
于是當商儀拿着手機無論再怎麽私戳展文敏,死活收不到回複。
——
陸吟遲跟商儀這場戲劇性的場面最終結束在周公對商儀的召喚中,她實在沒精力再繼續尴尬下去,帶着幹發帽沒心情地往沙發上一趟,不知何時就睡着了。
淩晨兩點多鐘,廊城進入這個季節一天中氣溫最低時刻,陸吟遲結束工作合上電腦,活動着筋骨進行全身心放松,仰起頭,不經意看見沙發上卷縮着身體的她。
身穿寬大的淺粉色浴袍,睡姿迷之複雜,以至于交叉的下擺遮掩不住細長雙腿,也不知是否因為他不回卧室,她膽子小選擇睡在這。
陸吟遲彎腰抱起她,最近大約輕了幾斤,低頭看看她,想起商儀前幾天一直念叨着要控制飲食少吃碳水,低了聲自言自語:“……我不是說過,并不喜歡太骨感的女人……”
商儀困倦的不行,被抱起時雖然意識模糊但還曉得配合,随手攬住他的脖子,腦袋磨蹭來磨蹭去終于尋找到一個還算舒适的姿勢。
陸吟遲把她抱進卧室正要放下時,商儀不知道腦袋瓜子在做什麽夢,摟着他脖子的手腕緊了緊,陸吟遲被拉低,微微皺眉。
她睜開眼,恍惚地看看他,“我要買車的話你出多少錢?”
陸吟遲還以為她這是徹底醒了,沉默了下,“你看上了哪輛車?”
商儀忽然嘟起嘴,毫無征兆的碰了碰陸吟遲的嘴唇。
他稍怔,緩緩眯起眼。
就在這時她頭一偏繼續睡,嘴裏還嘟嘟哝哝:“這個世界……沒有我一個吻解決不了的問題……”
“……”
—
天色微光,東邊泛起魚肚白,商儀翻了個身,長腿磨蹭涼涼的薄被,幾秒後才忽然意識到這是在出差期間,今天宣講會開場,不能遲到。
她掀被子猛然坐起,陸吟遲果然不負衆望再次消失,還真是讓人不能有一丁點期待。
她打開套房卧室門,這次候着的不是周穆然,換成了李秘書,她不知道陸吟遲給這些人灌了什麽迷魂藥,每日這麽使喚人都不帶辭職的。
李秘書站起來,笑吟吟說:“因為這次大會特殊所以陸總走的早,提前去做準備了。”
商儀心想我這次參加的大會也很特殊,能拿到邀請函有資格去聽一聽都能算得上業界有點造詣的人物,當然她主要是夠幸運,沾了公司的光。
商儀是個低調的人,不像陸吟遲那樣愛吹噓愛顯擺。于是沉默寡言吃了早餐,跟小新還有蘇冉約了碰面的地方,李秘書負責開車送過去。
挂上藍色出入牌才順利進入大禮堂,禮堂內布置奢華,座椅款式偏歐式宮廷風,她們四人到場有些晚,最後在左後方角落找到位置。
前排坐着的不是精英就是大佬,商儀一眼望過去全是腦袋,有亞洲血統的黑發,也有歐美血統的金發、褐發。
開講以前會場輕微擾亂,她起身去後面拿了一小瓶飲用水,蘇冉低着頭在翻邀請函,指着上面一排大佬的名字,自以為很專業地介紹:“Abner Smith這個名字好耳熟,沒記錯的話我在一篇國外財經雜志上見過本人照片,目測五十多歲,有點像美國演員帕帕……Jerome Lu從名字看貌似是位華裔,我剛才進門的時候聽旁邊人說是青年新貴企業家,一向低調又神秘……”
小新欲言又止,等商儀坐下才偷偷問:“誰是帕帕?”
“帕帕你都不知道,就那個被編劇犧牲,關鍵時刻非常戲劇性的用拳頭把滅霸一拳打醒的缺貨。”
商儀吞了口水,眼珠轉向她那邊,“你不應該對Jerome Lu更感興趣?”
小新笑說:“聽介紹挺讓人激情澎湃,只是後來失望的次數多了,就知道一個人長殘很容易,長不殘很難。”
商儀回想大學生涯,長的抱歉的男生還真猶如過江之鲫,數到手殘都數不完,最主要她在理工院校,男生要麽醉心科研要麽醉心游戲,夏天為了舒适海灘褲加大拖鞋……
這麽一想,後來忙忙人海中能遇到陸吟遲這樣內外兼修的人,真比看見彗星還幸運。
等等!
陸吟遲內外兼修?
最近真是控制不住自己任何場合都能誇一誇陸吟遲??但怎麽能把這麽高級的詞用他身上……她恨不得瘋狂搖醒自己……
她恍惚這半晌主持人已經進行開場白環節,在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中緩緩走出一行西裝革履的男人。
商儀順着衆人的目光望過去,狠狠嗆了一口水,目瞪口呆看着陸吟遲走到“Jerome Lu”指定的位置上坐定,視線往臺下烏泱泱的人群掃視一圈,毫無焦點的略作停留,随即轉過去頭,優雅笑了,用流利的英文跟一旁Abner Smith淺談。
當然談了什麽商儀就不得而知了。
同樣目瞪口呆的還有蘇冉跟小新,她們雖就見過陸吟遲一面,但長得好看的男人一向能夠調動起女人最佳的記憶力。
小新默然片刻,忽然想明白商儀為什麽方才問她不應該對Jerome Lu更感興趣。
于是乎壓低聲音,盡量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交流:“商儀姐,原來Jerome Lu就是你老公啊,你一路上可真低調,也沒告訴我們一聲,我剛才說的那番話可真沒有冒犯的意思。”
商儀總不能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陸吟遲英文名叫Jerome Lu,她怎麽隐約記得叫史蒂文呢。
當然她心中這麽想卻不能這麽說,只好撩了一把秀發,擠眉弄眼說:“我老公喜歡低調,我也喜歡低調,所以……”
小新用力點點頭:“我理解我理解,之所以沒說是不想引人注目,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商儀笑笑,露出一副“果然你最懂我”的神情。
不過蘇冉的助理顯然還在狀況在,此刻坐在觀衆席,三人最外側,用力握了握拳頭,臉頰微紅地盯着貴賓席,“快看快看,Jerome Lu是個帥哥……”
并且不論何時何地都不忘溜須拍馬,“他在看我們這邊呢,蘇姐你擡擡頭,我覺得他在看你呢!”
商儀:“……”
蘇冉:“……”
小新:“……”
作者有話要說: 二非:昨天說錯了,是今天二更,不是三號二更哈哈哈,文章被s了,已經改了,我估計放假期間會很慢才能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