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水蜜桃汁
池望安冷笑一聲,“蛙泳是相對簡單基礎的游泳姿勢,主要技巧是兩臂在胸前直臂側下屈劃水,兩腿對稱屈伸蹬夾水。還讓我記了一個沒什麽用的口訣:蛙泳配合需注意,腿臂呼吸要适宜;兩臂劃水……”
雲晚瞪大了眼睛,舉起手做了一個stop的動作,“停停停!行,行!我知道,你會了,你是真記住了。”
池望安嘲諷一笑,“還考嗎?”
雲晚乖乖搖搖頭,急忙擺擺手:“不考,不考了。”
雲晚老實之後,只能接受被提問單詞的命運。
不過算他聽話,池望安留完作業,他就乖乖背了。考的結果還算不錯,只錯了十個,這已經是他最好戰績了,比他上次足足少了八個。
池望安和雲晚家都住在別墅區,這裏經過的人少環境又十分幽靜。兩個人不說話的時候,只能聽見玉蘭樹搖曳的聲音。
這裏街道不像學校附近,沒有那麽多小吃店鋪和街頭叫賣,高級飯店倒是不少。
雲晚又被考了一邊錯詞,才看到一個自動販賣機。
他跑到自動販賣機前站定,拽着池望安的袖子,希望通過賄賂打斷考試。
“我請你喝飲料吧。”
池望安早就看透了他的小心思,他踩癟了旁邊的一只易拉罐,又踢了一腳,“不喝。”
雲晚一到這種時候腦筋就格外靈活了,他又搖了搖池望安的胳膊,“那你請我喝叭。”
池望安被他擺了一道,只能瞪了他一眼,往自動販賣機裏投了一張20塊錢,煩躁地指了指,“自己挑。”
雲晚笑眯眯地按了水蜜桃味道的果汁,回頭殷勤地問他:“你喝什麽呀?”
“黑咖。”
雲晚吐了吐舌頭,“多苦呀,虧你喝的了。”
飲料哐地一聲砸了下來,雲晚剛彎腰打算去拿,池望安卻快他一步,把兩罐飲料都拿了出來。
雲晚站在一旁乖乖地等待他的水蜜桃果汁,結果池望安卻把黑咖啡遞了過來。
雲晚指了指他手上的飲料,“那個,那個是我的,你給錯了。”
池望安往後退了一步,把水蜜桃果汁藏到身後,“沒給錯,我又沒說是我喝黑咖啡。”
“你,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那你要是想喝水蜜桃味的,我們就要兩個嘛,幹嘛搶我的呀?”
他試圖左右突襲搶回那罐飲料,卻完全被池望安身高壓制,怎麽也夠不到他的手。
雲晚自暴自棄地一下抱住池望安,把他整個人都抱在自己懷裏,“你完蛋了,我喝不到水蜜桃汁,你也別想喝!”
池望安輕松地把兩只手抽出來,拉開拉環,當着雲晚的面喝了一口。
本來雲晚是把池望安的雙手都鉗在自己懷裏的,這下池望安把手一抽走,徹底變成了他抱着池望安的腰。
雲晚被這份奪汁之恨沖昏了頭腦,他氣呼呼地以頭當錘砸到池望安的胸口上。這下可更像是他撲進池望安的懷裏,摟住人家一樣,而且還把頭都埋在人家懷裏了。
池望安又喝了一口,“你要抱到什麽時候?”
雲晚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姿勢有多暧昧,趕快松開手,他紅着臉道:“你你你搶我飲料你還有理了!”
池望安把那罐飲料遞到雲晚面前,“想喝,也不是不可以。”
他又在雲晚面前晃了晃那罐飲料,水滴撞擊鋁制的杯壁發出清涼的聲音,在有些悶熱的下午顯得格外動聽。
池望安像是逗弄自己的小狗一樣,“想喝嗎?”
雲晚可憐巴巴點頭,“想喝,想喝。”
“想喝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雲晚戒備地瞪了瞪他,“書桌裏巧克力牛奶是我的,牛肉幹也是我的,你帶的芒果幹也說了給我了,垃圾說好了要輪流扔的。”
說完,他又翻了翻口袋,“我兜裏一共17塊錢,多了可沒有了。”
為了顯示自己的貧窮,他還特意把紙幣拿在手上,把兩只褲兜都掏了出來,裏面空空如也。
池望安挑了挑眉,“你書包裏不是還有錢包嗎?那裏我記得好幾張卡呢。”
雲晚沒想到自己的計謀這麽快被打破,“池望安!這也在你的算計之中嗎!”[1]
池望安彈了他腦門一下,“少在那兒裝傻!”
雲晚撇撇嘴,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那你說嘛,要我做什麽啊?我可跟你說,校園霸淩要不得,池望安你不要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
池望安踢了旁邊的垃圾桶一下,“咱倆誰霸淩誰?垃圾輪流過嗎?不都是我扔的?”
雲晚點點頭,“這你說的也是,所以到底要幹嘛?”
池望安皺着眉頭,似是不知如何開口,停頓了少時才說道:“你期中考完試,幫我個忙,陪我去買個東西,我想挑個生日禮物。”
雲晚倒是來了好奇心,池望安除了自己,在學校沒什麽朋友,和彭澎話說不到三句兩個人就要動手。
其他同學開學的時候,無論是觊觎他的臉的,還是羨慕他的腦子的,這一個月以來都被他的臭脾氣吓跑了。
他們親眼見證了:校花程思凝被罵哭,第100封情書被當面扔進了垃圾桶;程思凝的追求者打抱不平圍堵池望安,卻被他把胳膊踢折了;全校第七的同學去問問題借筆記,池望安不僅不給講,還說人家是豬腦子,不要浪費自己時間。
這樣的第一,真的是除了成績,哪兒哪兒讓人頭疼,連許老師也不再把“向池望安學習”挂在嘴邊了。
所以,雲晚十分好奇,這樣的池望安竟然還能給別人挑生日禮物?
雲晚立刻答應下來,“行啊行啊,這有什麽嘛,我還以為你要我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兒呢?”
池望安滿意地點點頭,把水蜜桃果汁遞了過去,“那給你。”
雲晚興高采烈地接過飲料,心滿意足地喝了好大一口,“嗚哇真好喝啊!”
池望安眼睛一直盯着被他喝過的地方,當雲晚的嘴唇碰到那裏的時候,他的耳朵沒來由的紅了起來。
天氣還沒徹底涼下去,慶州的秋老虎餘威尚在。
随着他們走的越久,冰涼的果汁罐外壁慢慢聚集了好多水珠,潤濕了雲晚的手。小水珠順着手心流到他的手腕,冰的他直哎呦了一下。
池望安抽出紙巾給他擦手,“像什麽樣子。”
雲晚嘻嘻笑着也不當回事兒,還把水蜜桃果汁舉到池望安面前,“還有一口,給你喝,給你喝!”
池望安微微舉了一下自己的黑咖啡,“我有,你喝吧。”
雲晚非得把果汁送過去,開口地方直直碰上池望安的嘴唇,“可甜了,你不要總喝苦的,有我在,我給你喝甜的。”
對上雲晚亮晶晶的眸子,還有嘴唇邊冰涼的觸感,池望安鬼使神差地接過了那罐甜的過分的水蜜桃果汁,把最後一口喝掉了。
雲晚像獻寶似的,得意洋洋地笑着,“是不是好喝?”
池望安看了看易拉罐上畫技拙劣的水蜜桃,還是點了點頭,“嗯,好喝。”
池望安的腿長,有時雲晚要小跑兩步,才能跟上他,于是池望安便放慢了腳步。
雲晚也發現了,他仰着頭笑眯眯地對池望安道:“我覺得你真的是特別的好。”
池望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我看你腦子是真不好,所有人都對我敬而遠之,你倒好,怎麽都罵不跑,都沒見你生氣過。”
雲晚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我沒什麽生氣的呀,我覺得所有人都很好呀,每個人都有缺點,我也有,那我怎麽可以嚴格要求別人呀?”
雲晚轉過身,面對着池望安,倒着走路,“他們都覺得你脾氣不好,我不覺得,你再怎麽兇我,都會認真給我講題呀,還給我做筆記了。”
池望安沒接話,反而訓他:“你好好走路。”
雲晚吐吐舌頭,“嘿嘿你幫我看着就好啦。而且程思凝哭那件事,我都看到了,她在假哭,根本沒流淚,是她騙人呀。當然,你扔她的情書,還是有點不對。但是她不是真心喜歡你,那可以抵消一點點。”
“還有啊,那些神經病想打你,卻受傷了,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啊!他們是打抱不平嗎?他們根本把自己求而不得的憤怒發洩在你身上罷了,有別的女生受欺負的時候,他們怎麽沒站出來?”
“還有胡景純,咱倆都聽見他是和別人罵完你,又來問你題,你不高興拒絕幫忙,你也有錯嗎?他以為在樓梯間裏別人不知道,正好趕上咱們下樓,那能怪誰?”
池望安一直沉默地看着雲晚,雲晚越說自己還越生氣,小臉都紅紅的。
說了這麽多話怪渴的,他搶過池望安的黑咖啡,猛地往嘴裏一灌,繼而味蕾被苦到了,他又皺着鼻子怪咖啡太苦:“這玩意兒可真苦,虧你能喝下去。”
夕陽照的兩個人影子長長的,晚陽橘色的光照在雲晚的臉上,顯得他更加暖洋洋。
雲晚在自己耳邊聒噪地說個不停,池望安卻一點也不煩。
他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一個人,可是如果給他的人生附加一個名額,他好想給面前這個人。
想和他在一起,好久好久。
備注:[1]此處Neta《JOJO的奇妙冒險》第二部 卡茲的經典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