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這樣的選擇讓你現在就這樣選出來也太無情了，所以我決定讓你思考一天吧。”
奎厄特在留下本身就很惡劣的話語之後就消失了，只留下我一個人木愣的看着梅菲斯特，他比之前的樣子要更加的像是塊石頭了：“怎麽了，難道那些選擇對于你來說還有疑問麽？”估計不管是在現在的他看來還是以前的他看來，這三個選項該選的都是最後一個，永遠的安寧。
真是個蠢貨……
雖然我一直不喜歡聽見別人用任何方式形式去诋毀梅菲斯特，但是……可以的話我希望他能夠自私一點，可能對他來說我只是他的妹妹一樣的角色，而蒂利亞和伊榭爾可能是幫手之類的，比我要更加實用的存在。
但是對我來說梅菲斯特是特別的，
更加坦白的說的話，我現在甚至認為應該選的是讓梅菲斯特回到原來的樣子，我不希望在這之後看見缺少一部分意識的梅菲斯特被任何一種東西反噬。
然後最後的最後我不得不看着他被消除掉，蒂利亞已經是我能承受的極限了，如果沒有其他任何差錯，我的生命是無限的，一想到在這之後會沒有梅菲斯特在我身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梅菲斯特的替代品。
我就覺得我要吐出來了，并不是覺得惡心，而是覺得恐懼。
而在這兩個極端的選項中間又夾雜着一個看似是讓我緩解良心的選項，能夠讓死去的人們再次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但這個也是所有選項之中我最無法選擇下去的，因為這對于伊榭爾，和任何一個死去的騎士都是侮辱。
“柯利亞，不要猶豫了。”梅菲斯特的綠眼睛之中沒有其他的感情，他只是在催促我“這樣就可以了，從這以後你就再也沒有需要擔心的東西。”
……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伸手啪的一下打了梅菲斯特的脖子：“我會擔心你啊？！我知道該怎麽樣做是的對的，可是這之後我該怎麽辦！？”
梅菲斯特木愣愣的捂住脖子：“我不會離開的你。”
“你會，你肯定會，你會被反噬，然後像是蒂利亞和艾麗那樣一下子消失在空氣裏面，完全的消失，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麽你們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開始語無倫次的說話了，可能在他看來我只是不占理在取鬧的傻瓜小孩“你為什麽就是要這樣做呢！”
“以前，你也是突然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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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了嘴
空氣之中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對不起……”氣在被抓住痛腳之後一瞬間消了下去“我只是……我只是……”
“我沒有在怪你，你覺得正确的決定，那就是我的決定，所以我現在也只是想讓你尊重我之前的決定而已。”梅菲斯特平靜的說“這次你不論選什麽都無所謂，但我想讓你知道因為你的決定，就會有無關的人受苦。”
……
所以不管怎麽樣，梅菲斯特的意思，就是要選第三個，完全的和平……可是完全的和平到底是什麽，真的就是如同我想象中的那樣麽？也許還會更加的不一樣一些，畢竟我認為奎厄特對一切事物的理解和其他的人都不一樣。
和平這個終歸來說是非常有歧義的東西，它會随着不同的狀态，時間，甚至是最細微的一些事情改變，對一部分人來說天氣熱一些是好事，但是對另一些人來說卻是災難，這是非常難平衡的事情。
除非所有的東西都是假的，沒有感官和思想的東西，那麽這大概的還可能算是絕對的和平……
奎厄特難道就是想要這樣麽？在我選過之後讓這個世界徹底的消失，那麽對于他來說，答應我的事情也做到了，赫斯特被封印到了安全的地方去，奎厄特就少了個爛攤子。
“陛下……如果我不選的話，也不是很好麽？”我這樣說，但是梅菲斯特聽到之後搖了搖頭：“你選不選，赫斯特最後都會因為一些什麽原因被解開封印，所以一定要選擇一個。”
一定要……
梅菲斯特最想要我選的是第三個，而這個時候他說一定要……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選第三個麽？我不相信梅菲斯特會比我更不了解奎厄特，上面的事情他一定都是想到了的，那為什麽就算是這樣也要不管不顧的選擇和平？
我能想到的也只是梅菲斯特可能是覺得疲憊了，他想要休息換下一任統治者上位了。
這之後我們兩個就沒有再說過話了，我和他坐在神殿之後，那個孤獨漂浮在鏡子一般的湖中央的島上，這裏的這把長椅還是一如既往的破破爛爛。
我看着神殿的背面，無論是哪一個時期，只要坐在這裏就會覺得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我還是那個應該和蒂利亞一起在花園玩耍的小女孩，而梅菲斯特只要過幾個月就會從地宮出來。
會很僵硬的給我念故事聽。
“哥哥，我是不是一開始就對自己産生了什麽認知上的錯誤。”我偏頭看向梅菲斯特，他正面無表情的看着湖面，好像什麽都沒有在想一樣，直到我對他說話他才眨了眨眼睛：“為什麽要這樣說。”
“因為我和蒂利亞和你都不太一樣。”
“那不是很自然的事情麽，沒有東西會是一樣的。”
他說的是很有道理沒有錯……可是我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那個啊，就是……我感覺好像不應該是上界的人，我不該是神族。”
“可是你就是，你讨厭這個身份麽？”他又疑惑了“這不對，你以前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的。”
果然不管有沒有失去意識這個人都是這樣子……我嘆了口氣，“算了，就當我剛剛什麽都沒有說好不好。”我偏頭靠在梅菲斯特身上“剛剛對你發火了對不起，是我太不識趣了。”
梅菲斯特和蒂利亞從來都沒有覺得我是其他的東西，反而我這樣認為實在是太傻了，我應該負起責來像他們一樣考慮事情的，不該太過于自我才對，不然我的做法就會如同梅菲斯特所說的，給其他人帶去災難。
“你對我發火了麽？”
“……算了。”
也不能再說什麽了，再繞下去只會讓我更加的頭暈而已。
梅菲斯特依舊盯着我在看，過了一會兒他才說：“不管是缺少了那一部分的現在還是之前，我都是認為只要你安全，就是最好的情況，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負擔。”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是想說希望能和梅菲斯特一直在一起，可是我也最沒資格再對他提這種要求了，一開始放棄他的人就是我，被奎厄特誘惑的也是我“但是如果是你希望的事情，我會去做。”
“謝謝。”他笑了一下，和他以前的笑容一樣，感覺有些違和，但是對我來說是最好看的笑容。
在這種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當我和梅菲斯特回到神殿的時候，就看見奎厄特又重新的出現在了大廳之中，這次他坐在王座之上，翹着腿看着我：“決定了麽？珂利亞大人？”
一瞬間我竟然覺得他是傑克。
“……”下意識的我就想說能不能再給我一些時間，可是明明剛剛已經決定好了，我站在梅菲斯特的旁邊看着奎厄特沒有說話“決定是決定了……”
“噢是麽，是你自己的決定？”奎厄特突然打了個響指，周圍的場景就突然變了。
梅菲斯特不見了，而我和奎厄特站在我出生的神壇旁邊，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很高興你沒有再三的向我要求延後時間，畢竟我也算是個挺忙的人。”奎厄特坐在了神壇上面，然後拍了拍旁邊的地方，要我坐到他的旁邊。
我沒有理他：“我如果問你選擇了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你也是不會告訴我的對吧。”“那是當然的，這是個驚喜，你知道驚喜是什麽意思麽？”
驚喜真是讨厭啊。
“驚喜才不讨厭呢，那是世界上最好玩的東西，我是這樣想的，你也應該這樣想才對。”奎厄特的手收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你覺得我真的是個混蛋對吧。”
“我……”
“對沒錯，我就是個混蛋。”
“……”
我的頭開始痛了：“永遠的安寧，我選這個。”
奎厄特笑的更開心了：“覺得特別無奈對吧寶貝，你和梅菲斯特都知道我就是讓你們選這個的對吧。”
“因為梅菲斯特希望我能夠選這個，所以我才選的。”
“他是個好孩子，梅菲斯特是個好孩子。”奎厄特像是得病了一樣點着頭“特別特別的聽見，但是他總是在一件事情上會非常的固執你知道麽？就是你的事情。”
我看着奎厄特沒有說話。
“在這之前，我一直和梅菲斯特保持着之前和你一樣的聯系，他希望我能夠讓這個世界消失掉，因為他發現了，這個世界和其他的世界非常的不一樣。”
“你應該也知道吧？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是按照我決定下來的身份片面而辛苦的活着，這是不正确的，而我這樣做的目的也只有一個而已，我需要研究一些事情，具體是什麽事情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但是對于你，他希望我能把你帶到其他地方去，這也是為什麽我讓傑克過來的第二個原因，你會被他帶去他所在的世界。”
我終于坐在了奎厄特的旁邊，我覺得自己手腳都好像沒有力氣了：“你說的這些，和安寧大概都沒有什麽關系吧？”
奎厄特笑了笑：“你這麽聰明，不是早就想到了麽？對我來說的安寧就是什麽都沒有，只有空無一物的地方才會有絕對的安寧。”
“那赫斯特呢……”
“赫斯特的事情不是現在的你該擔心的吧？按理說不該是特別擔心你最最喜歡的哥哥麽？”
我……我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思考才好了，雖然多多少少可能的心裏有一些想到到最後事情會變成這樣，但是親身經歷總會覺得有什麽地方完全的不一樣：“你就不能……不能放過我們麽……？”
“放過你們什麽？我從來就沒有捉住過你們呀，這就是你對我的誤會了。”奎厄特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你該感到高興的，有這麽一個愛你的哥哥，多好啊是不是。”
接着他的手遮在了我的眼睛上面：“你也會忘記的，在另一個世界你會過得很好，放心吧。”
我不要……！
“不要也晚了，要學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哦，珂利亞。”
但是那之後奎厄特并沒有再做什麽其他的事情，他把手又放了下來：“你知道麽，我其實真的沒有想過要那樣做。”
“……什麽？”
他看着我依舊是那副笑容：“讓所有東西消失啊，什麽的，說傑克過來的第二個目的是帶走你啊之類的。”
“其實剛好相反，傑克過來只是為了替代赫斯特的位置而已，讓你做這個選項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變成了什麽樣子而已，現在看來果然還是變成了這種無聊的樣子。”他嘆了口氣站起來“不應該更有趣一點麽？珂利亞。”
“這個世界是你們的東西了，赫斯特我會帶他去他該去的地方。”我看見奎厄特好像從衣服裏面掏出了什麽東西看了看“你就回去吧，和你那個蠢貨哥哥待在一起。”
眼前瞬間有耀眼的白光炸裂開來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對澄澈的淺綠色眼睛，那雙眼睛之中倒映着我的樣子，不可思議的是我竟然能夠隔着這個距離完全的看清楚那個倒映裏面的樣子。
那個人有着漂亮的白色長發，面容漂亮到讓我幾乎無法直視他。
那雙綠色的眼睛正看着我，過了一會兒他朝我伸出了雙手：“需要我抱你起來麽。”這個聲音熟悉到讓我有些眩暈。
看我很久都沒有反應，他走到了神壇的旁邊單膝跪下将我抱進了懷裏。
“我的名字是梅菲斯特。”
熟悉的溫暖的懷抱，散發着一股清冽的香味，梅菲斯特的手在我頭上輕輕摸了幾下：“很高興見到你。”
在那一瞬間我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算努力了眼淚還是不聽使喚的朝外掉落出來：“很、我也……我也很高興見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