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我心目中的靖柳

第15章 ☆、番外一

? 天家小七，林家小殊，一時雙驕。

很多年以後，北境寒風凜冽，濃密的雪花覆滿整個戰場，蕭景琰站在烽火臺上，依然會回想起那般明媚燦爛的年少時光，以及，那充滿無助的一年。

空曠的朝堂因為自己的一句“怎不見祁王兄和林帥”陷入死寂，長期在戰場上鍛煉出的敏銳嗅覺，讓蕭景琰在東海看到夏秋的一剎那心裏就隐隐不安。

夏秋說，大渝戰敗。

夏秋說，聖上有旨，請殿下班師回朝，不必北上。

既然是這樣，那自己回來怎麽沒有看到林帥？林帥受傷了嗎？

怎麽皇長兄也不在？離京辦差了嗎？

“蕭景禹謀反。”

“七萬赤焰軍于梅嶺負隅頑抗，被夏首尊和寧國侯全數絞殺，無一生還。”

“庶人蕭景禹賜死。”

“林家滿門斬殺。”

“凡為蕭景禹及赤焰軍喊冤者，一律誅殺。”

不可能！他們怎麽可能謀逆！

蕭景琰當時幾乎是想都不想就反駁了回去，他極力申辯，得到了什麽，父皇龍顏大怒，群臣看過來的眼光充滿了同情、嘲笑。

他瘋也似的沖出宮牆來到祁王府，映入眼簾的只有滿目瘡痍和遍地鮮血；他又來到赤焰帥府，映入眼簾的是同樣的景象。

梅嶺，去梅嶺。

他當時只有這樣一個念頭。

城門口毫無例外地見到了蒙摯和他身後數百的禁軍。

“蒙大哥，你也要攔我？”

“殿下！”

蕭景琰低低一笑，“蒙統領，你真的以為，大梁境內，沒有人是你的對手嗎？”

蒙摯出身少林，後在赤焰門下，他是林殊和蕭景琰的武學老師。無論是兵法還是武學，小殊從來都是天賦異禀、聰慧異常，只是旁人不知道，他蕭景琰的功夫從來不出其右。平時有小殊護着，誰敢跟他動手？就算是跟小殊的對打，為了讓他高興，從來就只有一個結果。

金陵城沒能困住蕭景琰，一匹黑馬，向梅嶺奔去。

蕭景琰其實已經做好了準備，全軍覆沒是嗎？他見慣了多少全軍覆沒的場面，多少慘烈異常的戰場他都見過。然而，剛到山谷口，擡眼望去，蕭景琰還是猝不及防地跌下馬。

大雪覆蓋着整個梅嶺，依稀能夠看到不計其數的屍體，整個梅嶺淪為地獄。

他撥開雪，屍體被燒焦，面目都看不出來，他一具又一具尋找，翻找了赤焰軍手上的赤焰手環。熟悉的，不熟悉的，地獄似乎沒有白天黑夜之分，蕭景琰也不知道翻找了多久，雙手凍得通紅，麻木到沒有直覺，但他依然沒有停下動作。

終于，他見到了他熟悉的東西——小殊的朱弓。

以及，一個被大雪層層覆蓋的手環，而四周，布滿了殘肢斷骸。

蕭景琰終于還是被懸鏡司的人帶回了金陵。

牢獄之災、皮肉之苦，一切的一切不如他心裏來的痛。

“沒了，都沒了，所有人都沒了，太奶奶，我好痛……”

懸鏡司的刑罰，蕭景琰哼都沒哼一聲；父皇的責難和謾罵，他始終不發一詞。跑遍了金陵城所有官吏的府邸，都吃了閉門羹，在禦書房外跪了那麽久，也沒人搭理他。

蕭景琰在見到太奶奶慈愛的臉時，最終像個孩子一般哭了。

“小琰，即便是為了你母親，也該好好活着……更何況，他們都在看着你呢……”

“……好。”

十八歲的蕭景琰還未到及冠之時，但卻一下子長大了。

疾風将軍聶鋒墳前，他束起了頭發。

“永保大梁不失一土，我會成為大梁的守護神，聶大哥，再等等，你們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