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顧姚青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走在前面帶着路, 官阮則安靜的跟在後面不作聲。
倆人一前一後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程溢畫本想一道, 卻被官阮給好言婉拒了。無奈, 只好先去車裏等着。
官阮的衣服被弄髒了, 程溢畫也沒心情繼續待在這兒。
“就是這兒了。”顧姚青停在了洗手間門口, 轉身看向官阮,擡手指了指關着的門。
“這門是鎖着的嗎?”官阮一步上前,指尖搭在門把手上,背對着顧姚青問道。
“不可能呀!”顧姚青毫不客氣地一把推開官阮, 伸手扭動着門把手。
洗手間的門輕易便被顧姚青給打開了, 絲毫沒多廢力氣, 因為根本就沒上鎖。
“這門哪裏.......”顧姚青有些微惱,嘴裏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突如其來一道重力,自己被人給一把推進了洗手間。
随着“砰”的一聲,門被人給關上了。
毫無防備的顧姚青被人這樣用力一推, 又因穿着高跟鞋的緣故, 直接崴腳跌坐在了地上。
“啊!”顧姚青失聲叫了出來, 一邊揉着腳踝, 一邊指着官阮大罵道, “你TM神經病呀你!你推我做什麽?!”
官阮背對着顧姚青, 不緊不慢的将門從裏面給反鎖好,這才轉過身來。
“這話應該我問你。”官阮不緊不慢地走到顧瑤青的面前, 居高臨下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女人,“你剛才為什麽要潑我果汁?”
“我......我那是......”顧姚青不甘示弱,從小被嬌慣了的性子跋扈張揚, 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
“為了好玩嗎?”官阮淡漠着反問一句。
“玩你又能怎麽樣!”顧姚青瞪一眼官阮。一雙刷着睫毛膏的大眼睛宛若銅鈴般,口氣極為不屑。
“我和你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你為什麽這麽不待見我?”官阮不解的看着顧姚青,疑惑着問道。
“呵,為什麽?!”顧姚青單手撐着冰涼的瓷磚,忍着腳踝處傳來的陣陣刺痛感,緩緩站起身來,“你說為什麽?”
“因為溢畫嗎?”官阮憑着女人的直覺大膽猜測。
當看到對方細微的面部表情變化後,官阮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可她是你的表姐。”官阮對着顧姚青強調一句。
“對呀!她是我表姐。”顧姚青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道,“像我表姐這麽優秀的女人,你這樣小門小戶的出身能配得上她嗎?!”
“.........”官阮雙手垂在腿側,十指逐漸收緊,那修剪的光滑的指甲幾乎都要陷進了肉裏。
“不就是仗着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蛋罷了,你憑什麽讓我表姐這麽喜歡你!”顧姚青見對方不作聲,氣焰更加嚣張了。
“還有......你竟然敢推我。”顧姚青擡起下巴,作勢要推開擋着道兒的官阮,“我現在就去告訴我表姐,揭發你這朵白蓮花!”
“先別急着走。”官阮一把捏住了顧姚青的手腕,語氣徒然變得冰冷,“我話還沒說完。”
“嗷......疼!”顧姚青萬萬沒想到,這個表面看着文文靜靜的女孩手勁兒竟然這麽大,“你快給我放手!”
“別嚷得這麽大聲,被人聽到了不好。”官阮微擰起好看的眉宇。
“哼!怎麽着,是怕被我表姐看穿你的真面目吧?”顧姚青陰陽怪氣着道,努力想掙脫開被對方禁锢住的手腕,卻徒勞無功。
“你這個白切黑!”顧姚青脫口大罵,“在我表姐面前裝着一副弱不禁風的柔弱樣兒,背地裏卻這樣兇悍,簡直就是一朵白蓮花!”
“我剛才這樣做是為了不讓溢畫擔心,不想破壞你們之間的親情。”官阮面無表情的平視着前方,說道,“你說我白切黑也好,白蓮花也罷,我都無所謂。”
“我想告訴你的是。”官阮緩緩側過臉來,一雙冷冽的鳳眼盯着顧姚青,一字一句着道,“配不配的上溢畫不是你說了算。”
“我不僅有你比不過的皮囊,還有你這一輩子都無法超越的雙商。”官阮沖着顧姚青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一個用力,再一次将顧姚青給推倒在地。
“啊!”顧姚青猝不及防地再次被官阮推倒在地,腳傷更加嚴重了,疼得顧姚青只掉眼淚珠子,“你.....你這個瘋子!”
“噓。”官阮一步上前,俯身湊近顧姚青,豎起食指做了一個禁音的動作。
“........”官阮湊上來的一瞬間,顧姚青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心跳也跟着驟然加快。
“顧小姐,你不說我是白蓮花嘛。”官阮偏頭看向顧姚青,微勾起狹長的鳳眼眼尾,不緊不慢着道,“小心我在你表姐面前告你一狀,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官阮斂起唇邊的淺笑,緩緩直起身子,一個轉身,大步離開了洗手間。
下了一整天的小雨,空氣變得異常濕潤,仿佛鼻尖都能嗅到露珠的滋味。
道路兩旁的梧桐時不時飄零下一兩片樹葉,被風一卷,在空中打着轉兒,最後掉落在寬大的柏油馬路上。
豪車裏,程溢畫安靜的等待着官阮從洋樓出來。将車窗搖到最底,目光一直看向大門口的方向。
骨戒分明的手指輕搭在方向盤上,修長的指尖時不時有節奏的輕點着方向盤,還不時低頭看一眼手腕上的腕表,好看的眉宇微擰着。
大約一刻鐘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後走了出來,徑直朝着路邊停着的豪車走去。
程溢畫見官阮總算是出來了,趕緊打開了車門。不忘随手一把拿起座椅上的外套,彎腰下了車。
“小阮,你沒事兒吧?”程溢畫疾步朝着官阮走去,待近了,趕緊将外套披在了官阮的身上。
“溢畫姐姐這是怎麽了?”官阮對着程溢畫露出一個使人安心的淺笑,反問道,“我能有什麽事?”
其實程溢畫不太相信顧姚青剛才說的話,可連官阮也這樣說了,程溢畫也就打消了顧慮。只是有些話仿佛卡在了喉嚨裏一樣,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裏離郊區有些遠,我們今晚就暫住酒店吧。”程溢畫很是自然的牽起了官阮的手,握在手心裏,“小阮餓了吧?”
“嗯,有點。”官阮微微點了點下巴,和程溢畫并肩朝着豪車走去。
“那我們先回酒店換身衣服,再叫客房服務吧。”
“嗯。”
“小阮想吃什麽?”
“牛扒吧。”
“沒問題,還想吃什麽?”
“我還想吃水果沙拉。”
“再來點紅酒怎麽樣?暖暖胃。”
“好。”
附近有家五星級酒店,好在離得不算太遠,車程也就二十幾分鐘的樣子。
洗完澡,倆人紛紛換上酒店的白色浴袍,再點了兩人份的燭光晚餐。
官阮端坐在餐桌的對面,披散着一頭散發着清新香洗發水香氣的長發,與程溢畫相對而坐。
白色餐桌正中央立着一盞複古歐式燭臺,燭臺上點着九根白色蠟燭,灼灼的燭光映在彼此的臉上。
倆人面前各自擺着一人份的晚餐:七分熟的安格斯牛扒,一份色澤鮮豔的水果沙拉,一碗巴黎洋蔥湯。
造型獨特的酒架上放着一瓶拉菲紅酒,紅酒旁放着一束嬌豔欲滴的紅玫瑰。
“溢畫姐姐,這玫瑰花是?”官阮目光落在玫瑰花束上,開口問道。
“酒店送的。”程溢畫單手托腮看着官阮,伸手摘掉了一片玫瑰花瓣,夾在指尖,“小阮喜歡玫瑰嗎?”
“溢畫姐姐送的才喜歡。”官阮拿起擱在盤子邊上的刀叉,低頭切着牛扒。
“.........”程溢畫一聽,指尖輕微蜷曲了一下,夾在指尖的花瓣飄落在了餐桌上。
“喝點酒吧。”程溢畫起身,取過酒架上的紅酒,用開瓶器打開了紅酒。
“溢畫姐姐喝嗎?”說話間,官阮将自己這份切好的牛扒與程溢畫的牛扒進行了對換。
“我只喝一口就好。”程溢畫雙手握着酒瓶,将瓶口對準高腳杯,沿着杯壁“咕咚咕咚”倒着紅酒。
待兩支高腳杯各自盛滿三分之二的紅酒後,程溢畫将其中一杯遞給了官阮,自己留了一杯。
“小阮,我以後不會再帶你參加這樣的聚會了。”程溢畫對着官阮舉杯,鄭重着道。
“沒關系的。”官阮也跟着端起自己面前盛滿紅酒的高腳杯,說道,“我既然是你的女朋友,就要學會融入你的生活。”
“.........”程溢畫握着高腳杯的指尖徒然收緊,不曾料到官阮會說出這樣的話。
垂眸的一瞬間,瞥見了自己面前切好的牛扒,心裏徒增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