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咖啡廳附近的這家酒店剛好也是程氏集團旗下的産業,整個C市的酒店有一半都是程家的。
站在落地窗往外望去,整個C市的夜景盡收眼底,霓虹宛如一顆顆耀眼的星辰,将整個C市點亮,卻又被濃厚的雨霧掩去了光芒。
程溢畫洗完澡,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背靠在床頭,将筆記本連上酒店的Wifi,目光落在筆記本的屏幕上。
一頭茶色的大卷發披散在後背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銀絲框的平光眼鏡。由于長期面對電腦的緣故,程溢畫會在用電腦的時候戴上平光眼鏡,用來保護視力。
程溢畫轉頭望了一眼窗外,大雨依舊下個不停。豆大的雨點從漆黑的夜空中傾瀉而下,打在了已起霧的玻璃窗上,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
程溢畫起身走到窗前,将厚重的窗簾全部拉了起來,将城市的喧嚣隔絕在窗外。整個房間瞬間變得暗了下來,獨留床頭那盞琥珀色的柔和壁燈。
浴室裏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水聲,攪得程溢畫根本無法安心處理工作。“啪”的一聲,程溢畫将筆記本給合上,雙手環在胸前,好看的眉宇微微擰起。
水聲突然戛然而止,程溢畫摘掉鼻梁上的眼鏡。微擡起眼皮,便看到一身白色浴袍的官阮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浴袍剛好到膝蓋的位置,露出筆直修長的小腿,白皙的臉頰被浴室的氤氲霧氣蒸得泛起了一抹淺粉紅暈。長發被打濕了少許。
“過來。”程溢畫将大腿上的筆記本擱在了床頭櫃上,對着官阮勾了勾手指,語氣雖溫柔,卻帶着不可抗拒的口吻。
“.......”官阮赤腳站在原地,清晰的感受着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跳,一動不動。
“你頭發濕了,我給你吹幹。”程溢畫見官阮仍站在原地,補充道。
“嗯。”官阮垂下腦袋,難為情的輕咬着下唇,用鼻音應了一聲。
官阮盤腿坐在床上,背對着程溢畫,半濕的長發披散在後背上,發尖滴着水珠。
程溢畫手裏拿着吹風機,連上插座,将風速調到了最小檔,耐心又溫柔的替官阮吹着長發。
白皙修長的手指穿過官阮柔軟的發絲,挑起一縷濕涼的發絲輕繞在了指尖,溫熱舒适的風從吹風口徐徐吹出,落在長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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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溢畫從未對任何人有過這般耐心。
一刻鐘後,程溢畫關掉吹風機的開關,彎腰将吹風機放進了床頭櫃的抽屜裏。
“時候不早了,你早點睡吧。”程溢畫的目光落在官阮的脊背上,柔和的背部線條,充滿着青春的氣息。
“溢畫姐姐,那你......”官阮轉身,擡眸看了看程溢畫,又迅速收回了目光,終究還是将嘴裏的話給咽了回去。
“有話想對我說?”程溢畫俯身,整個人湊近了官阮,一雙桃花眼泛着盈盈動人的水波,聲音慵懶入骨。
彼此鼻息相對,近得都可以聽到對方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沒。”官阮雙手反撐在床上,微微往後仰了仰身子,趕緊側過臉去,齒間溢出一個字。
“小阮,晚安。”程溢畫強烈克制着內心的沖動,緩緩坐直了身子。
“晚安,溢畫姐姐。”
官阮也跟着道了一聲晚安,整個人背對着程溢畫,側卧在大床上,繃直着線條優美的脊背,一頭長發散落在枕間。
大約十秒後,耳側響起一陣腳步聲,腳步聲愈漸愈遠,待周遭一切都安靜下來後。官阮這才緩緩坐起身來,探着身子看向客廳。
套房的客廳只開了一盞光線較暗的琥珀色壁燈,程溢畫安靜的坐在書桌前。
昏黃的燈光灑在程溢畫的長發和側臉上,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銀絲框眼鏡,好看的眉宇不時微微擰起,似在思考什麽東西。
官阮的目光一直落在程溢畫的身上,看了許久才想起還沒給衛辰汐“報備”今晚又不回宿舍的事情。于是翻出包裏的手機,給衛辰汐發了一條微信過去。
【辰汐,我晚上不回來了,記得關好門。】
發完微信後,官阮的目光不經意的落在了程溢畫的微信頭像上。程溢畫的微信頭像不是本人,而是一只很肥的橘貓。
倆人加了微信後,還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好奇心驅使着官阮點開了程溢畫的朋友圈,結果對方的朋友圈只有幾條動态,還都是去前年的,而且清一色都是頭像那只橘貓的照片。
官阮逐一點開,将程溢畫共計不過五條朋友圈的內容都翻了個遍,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這才收起了手機,準備睡覺了。
明天學校雖只有兩節課,可自己家教的課卻排得很滿。
躺下之前,官阮再次探着身子望了一眼客廳。
只見程溢畫依然端坐在書桌前,全神貫注的盯着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微弱的光線灑在程溢畫深邃精致的五官上,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或許是有些累了,程溢畫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鏡,阖上雙眸,擡手捏了捏晴明穴,起身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官阮見狀,連忙重新躺回了床上,伸手拉過了一旁的被子蓋在身上,整個人往裏挪動了一下。
程溢畫先去上了一個廁所,再重新回到了床邊,站在床前猶豫了許久。伴随着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程溢畫終究還是上了床。
“啪”的一聲,程溢畫擡手關掉了床頭燈,整個卧室瞬間徹底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程溢畫背靠在床頭,偏頭看着躺在身側的官阮,就這樣靜靜的看了許久。然後才平躺到了床上,雙手交疊平放在小腹處,緩緩阖上了一雙已有些充血的雙眸。
官阮僵直了脊背,輕咬着下唇,渾身不自在的側躺在床上,好在黑暗将自己的情緒掩飾得很好。官阮本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也鮮有情緒受影響而波動的時候,可偏偏在這人面前會變得局促不安。
畢竟是自己暗戀了兩年的人。
今天一整天,官阮都過得很恍惚,不敢相信自己暗戀的人恰巧也喜歡着自己,這簡直比小說電影還來得湊巧。因為整整兩年以來,倆人沒有任何交集,合計也只見過兩次面而已。
第一次見面是在自己表姐家,算是初相識。當時倆人只簡單的互相打了一下招呼,并沒有什麽交流。官阮吃了晚飯便離開了,并沒有在表姐家多待。
第二次見面,便是昨晚的那場慈善宴會。
這人應該也是喜歡自己的吧,不然也不會設下這麽一個拙劣的計謀。
可官阮心裏有太多的顧慮和不安,外界對程溢畫的評價一直是官阮不敢靠近這人的最大原因。
再加上自己家庭的原因,以及未婚夫的存在,更是讓官阮将自己對程溢畫的感情深埋于心。從不敢奢望有一天,倆人會如此這般親密的躺在一張床上。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在自己還沒弄清楚狀況之前,不到明确程溢畫對自己的感情到底用了幾分真幾分假,又或許只是一時興起之前,官阮都不敢掉以輕心,怕一步錯便會滿盤皆輸。
窗外的夜雨勢愈下愈大,豆大的雨滴不時打在玻璃窗上,發出“滴嗒”的清脆雨聲,聲聲入耳。
伴随着窗外的雨聲和枕邊人均勻的呼吸聲,官阮小心翼翼的側過身去,朝着程溢畫那邊稍微靠近了些,輕輕阖上了雙眸。
翌日清晨,八點。
不等手機的鬧鈴響起,官阮自己就醒了。睜開略顯倦意的雙眸,下意識的偏頭看向了枕邊。
枕邊人已不見,枕頭上殘留着些許陷下去的痕跡,提醒着昨晚确實有人與自己同床共枕過。
“醒了,餓了吧?”正當官阮走神的時候,從客廳裏傳來程溢畫好聽的聲音。
官阮順着聲音望向了客廳,只見程溢畫已穿戴整齊,腳上踩着一雙墨綠色的羊皮高跟鞋,正緩步朝着自己走來。
一頭大卷長發挽在了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臉上只擦了一層薄薄的粉底液,口紅選了一款貼合唇色的豆沙紅。
二十七的年紀說大不大,可也不算小。程溢畫很注重保養,護膚品一直都是用的NLAB家的私人定制系列。皮膚的底子本就很好,加上在昂貴護膚品的保養之下,皮膚仍雪白細膩,宛若嬰兒肌一般吹彈可破。
一身量身體裁的杏色小西服使整個人看上去精明能幹,禦姐氣場十足。修身剪裁的褲腿,将本就修長的雙腿襯得更加筆直修長。
無論是從穿着打扮亦或是談吐來看,程溢畫都完美的诠釋了何為優雅得體。因生得一副好皮囊的緣故,又将美豔禦姐的氣質演繹得淋漓盡致。卻因那雙勾人的桃花眼的緣故,那掩不去的妩媚之态,倒是像極了一只狐貍。
“早上好,溢畫姐姐。”官阮坐直了身子,對着程溢畫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小阮,早上好。”程溢畫說着已經走到了官阮的面前,“我叫了客房服務,你先去洗漱吧,我等你一起用早餐。”
“好。”官阮應了一聲,低頭系好自己有些松開的浴袍腰帶,這才起身往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天空已放晴,被雨水洗淨後的天空格外蔚藍高遠,金燦燦的晨曦穿破雲層,普灑蒼穹萬物。
厚重的歐式刺繡窗簾被拉了起來,幾淨的落地窗上還殘留着一些未蒸發掉的水珠。修生養息了一整夜,C市又再次恢複了如常的繁榮景象,車水馬龍,人群穿梭不斷。
倆人靠窗相對而坐,安靜的用着早餐,彼此都沒有說話。
官阮依舊穿着睡袍,低垂着腦袋端坐在餐桌前,細嚼慢咽的吃着一片現烤的吐司。
大約一刻鐘後,程溢畫将手中的刀叉擱在了盤子邊上,拿過一旁的紙巾擦了一下嘴角。擡眼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官阮,想了想開口道,“小阮,我另外給你準備了一條裙子。”
“..........”官阮一聽,放下手中的熱牛奶,擡眼看着程溢畫。
“我見你裙子有些皺了,就送去洗了。”程溢畫解釋道,“裙子是按照你的尺寸買的,你一會兒試試,看看合不合身。”
“謝謝。”程溢畫想了半天,不知說什麽好,只吐出了兩個字。
“一會兒是直接回學校嗎?”
“嗯。”
“我送你。”
“謝謝溢畫姐姐。”
“你我之間不用這麽客氣。”程溢畫勾了勾唇角,單手托腮看着官阮,桃花眼裏充滿了暧昧之色。
官阮也剛好與程溢畫對視,心虛的垂下眼眸,端起一旁的熱牛奶趕緊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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