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輕啄一吻
濮陽思明披了外衣,側身挨着江沉瓷坐下,坐在燈火通明的桌前,笑眯眯的看着抓耳撓腮的江沉瓷。
“廢話!和看天書一樣。”怎麽不識字,她是穿越來的嘛!怎麽會認識古代的字,就算她是真的江沉瓷也是不會認識字的,江沉瓷像養貓養猴一樣,養大的這個女兒,整日關在後院裏,怎麽會請先生教她識文斷字。
“我來教你。”濮陽思明不惱也不怒,溫溫和和一笑,和眼前燭火相輝映,暖心的笑容令人心頭一暖,他的修養着實是不錯,比起野蠻的江沉瓷要好的太多。
他倒是也不嫌江沉瓷沒禮貌聒噪,反倒覺得挺可愛的,至少自己在她面前可以稍微卸下緊張的神經,輕松的說話做事,這些日子他早就看透江沉瓷是個怎樣的人。不甚複雜,心直口快,偶爾毒舌,喜歡胡鬧,凡事都沒個正行,但真的遇到不可推脫的事情也會偶爾認真起來,挺可愛。
“你少來,你要真想幫我,怎麽不幫我推了這倒黴差事?”江沉瓷明知推不掉的,還是忍不住要抱怨一二。想這濮陽思明覺得她可愛,絕對是眼睛上糊了眼屎,模糊了雙眼,情人眼裏出西施,才會越看越覺得一個吊炸天的野蠻人可愛。
“推不掉的。”耐心一笑,執筆開始幫着江沉瓷替他三弟挑選大婚用的東西,先是打開他六弟一應用具的花名冊,再是一一對比,一一挑選。
紫玉本是要過來幫忙的,偏生庫房那邊有點小問題要她去處理,她便只得放了這頭,讓江沉瓷先比對着花樣挑選些,就算不識字,總是會看圖的吧,選些花樣總是不成問題的,價格方面又都是有順序的,越是放在前面的越貴,紫玉也便放手走了。
翠珠和其他兩大金剛到現在都沒過來,想是各自絆住了。
可憐江沉瓷一個人在這撓頭,她親自從陪嫁裏選的那兩個也是指不上的,也是不認字的,紫玉略教了些,但是學會的也不多,派不上大用場的。
“哎~這個不錯!”江沉瓷指着一個描金刻花的樟木箱子,準備搶過濮陽思明的筆準備勾選,卻不想光剛顧着看冊子,沒看毛筆的位置,竟一把握在濮陽思明的手上,感受着對方指節分明修長的大手,江沉瓷閉眼沉沉的嘆了口氣,準備縮回自己這個不長眼的爪子。
濮陽思明笑笑,反手握住江沉瓷的手,将毛筆塞到江沉瓷的手心裏,大手握着小手,緩緩滑過冊子,在描金的雪鳳寒梅樟木箱子名稱上,畫了一個修長的圈。
墨跡點點,燭火映着牆上的影子,江沉瓷腦海略白,只是任由對方覆着她的手,在畫冊上随筆鋒游走,手上被對方握着,竟使不出力氣,有些軟軟的感覺,這感覺好像還不錯。
回眸側首,四目相對,濮陽思明淺笑的面龐看着猶為的溫柔和煦,好想親一口。
江沉瓷吞吞口水,咽咽吐沫,舔舔嘴唇,蠢萌如她,演戲的時候,親人不含糊,生活裏還沒主動上過嘴。腦袋一抽,丢下毛筆,反手向上,扣住濮陽思明的手腕,抓過來,直接來了個吻手禮,啵啵兩下,驚住了自己也驚住了濮陽思明。
濮陽思明先是愣了三秒,接着噗嗤一下樂了出來,“本世子的手好吃嗎?”略帶調侃的語氣,讓江沉瓷輕松的接了招。
“不好吃,有點鹹!”
“那嘴呢?”語氣輕輕,卻側頭上前,濮陽思明蜻蜓點水的一啄,讓江沉瓷有點懵,撩撥出事了。愛情的火花四濺啊!
吻過一吻,還有一吻,濮陽思明側頭,大手扶着江沉瓷的後腦脖頸,這一吻愛意滿滿,久久不散。
氣氛朦胧溫馨,燈火明滅之間很是溫暖柔和,江沉瓷終于知道為什麽情侶之間喜歡吃燭光晚餐了,這絕對能把七分的愛意推到十分,烘托氣氛什麽的最适合不過了。
“你……”愛意朦胧的氣氛,讓江沉瓷有點尴尬,接下來該辦正事了。
咳咳,別想多了,該繼續為三公子的新房挑選擺件用品了。
濮陽思明笑笑眼似彎月,拉拉肩上的外衣,繼續為他三弟選辦喜事的用品。知道這丫頭是害羞了,也就轉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好打破這尴尬的氣氛,讓這羞紅臉的小妮子,不那麽局促不安。
濮陽思明指着圖樣上的一柄玉如意和一尊白玉送子觀音道,“我看這兩個不錯,給三弟置辦這兩個擺件,一來庶母喜歡禮佛,她雖不缺觀音像,但是這尊她肯定喜歡,三弟得了必定會送去庶母那裏表孝心。至于六弟那裏,雖是先前都備齊了,但你做大嫂的也不好什麽都不準備,也該酌情再添置些,就這個黑白玉石山,和一對大金步搖。十七姨娘那裏面子給足,自是也不會再挑剔什麽。”
“好啊!”江沉瓷還在琢磨剛才的火花,一時還醒不過神來,真是自己都難以相信自己是演員出身,竟是被一個吻給啄懵了,這也太不科學了。
“那就這樣!先畫起來,接下來……”濮陽思明說歸說,這手卻不甚老實,選東西就選呗,畫就畫呗,卻非得捉着江沉瓷的手來畫。低頭一捉,精準的抓住江沉瓷的手掌,右邊的大手一覆,左手迅速将毛筆蘸墨塞到江沉瓷的手裏,捉着江沉瓷的手開始畫圈。
江沉瓷沒好氣的白了濮陽思明一眼,暗自小聲叨叨道:“越來越厚臉皮了。”
江沉瓷認為是很小聲,只有她自己能夠聽到,但是怎麽能夠逃出濮陽思明的耳朵。濮陽思明聞言挑眉一笑,俊臉的笑容有如朗月清風,甚為豪爽澄明,“哈哈……有嗎?我不覺得。”
“就是因為不覺得所以才厚面皮啊,要是覺得自己厚臉皮那是知羞,自是不那麽厚臉皮了。”
“說繞口令呢你?看來,你這張嘴還得封住才行。”濮陽思明松開江沉瓷的左手,側身面向江沉瓷,揚起右手,食指劃過江沉瓷的鼻梁鼻尖,輕輕的劃了一下。劃過對方的鼻梁的鼻梁之後,又覺得自己的手無處安放,正好離江沉瓷的下巴很近,索幸上手捏上江沉瓷的下巴,輕微控力,挑的江沉瓷臉龐微微上揚。
他則緩緩湊臉上前,江沉瓷皺眉癟嘴,一臉的嫌棄,上手拍濮陽思明的手掌,濮陽思明卻半點沒有退縮的意思,笑意盈盈的盯着江沉瓷和她癟着的嘴巴。
“咳咳,大哥,大嫂。叨擾了,對不住,打擾二位的雅興了。”話說的很有禮貌,這行徑可是不大又有禮貌,雖然不是很晚了,還未及深夜,但就這麽闖入大哥大嫂的閨房,想必只有一個人才做得出來——濮陽思溫。
濮陽思明忙丢了手,與江沉瓷是夫唱婦随,默契十足的一起望向門外,此刻濮陽思溫正挑了簾子,一臉酷死人的高冷模樣,靠在門外,勝雪白衣在月光的清晖下,格外的氣質非凡,這位神仙哥哥心情應該不大好。
其實江沉瓷不大分得清這位神仙哥哥,什麽時候心情好,什麽時候心情不好,因為他每天都是這個樣子,板着一張臉,人人欠他八百貫。
前些日子還覺得人家冷如霜雪,今個怎麽覺得人家一臉債主相,滿臉的階級鬥争了呢?看來這眼裏算是容不下別人了,江沉瓷現在這心裏是小鹿亂撞,戀愛中的少女,無論對方是男是女,全都排斥了。要說戀愛排他,排斥靠近戀人的女子那是因為吃錯,怎麽江沉瓷連男人都排斥了?
總結到最後,老天爺認為江沉瓷是有異性沒人性。無論男女,現在在她眼裏都是一坨翔,除了怎麽看怎麽喜歡的濮陽思明,濮陽思明的主動一吻,讓江沉瓷心花怒放,然後她看着門外交談的兩人。
猛然想起,她還要靠債主臉替她恢複美貌呢!這樣和濮陽思明站在一起才更登對,雖然濮陽思明不是膚淺的人,但是她是呀!她就是個俗人,還是女俗人,有美貌當然還是要美貌,不然要什麽?她早就受夠了這副鬼哭狼嚎的長相,早就受夠了鍋蓋頭和它下面的大蝴蝶胎記。她要美貌,她要漂亮。
江沉瓷擡眼望去,脖子都快抻長了也聽不見這兄弟兩個在說什麽。蹑手蹑腳的,偷偷摸摸的,像做賊一樣滴~,默默爬到靠的近一點的地方,躲在他們看不見的牆角,聽聽這倆說什麽呢?
神仙哥哥可不能自尋短見吶,她還指望他為自己解毒,恢複驚世美貌呢。
他可不能死呀!雖然讓他娶沈欺霜那個嚣張跋扈沒有腦子,還一天到晚嚷嚷着要給她戴綠帽子的女人,真是難為他了,但是他也不能死呀。學學濮陽思明,娶她這樣的都沒有想不開,反倒是一心一意發掘她的優點。
想到這,江沉瓷是感動的眼淚汪汪的,她真是太有魅力了,憑借這副長相也能讓濮陽思明愛上她。殊不知,是人家濮陽思明性子好,心裏承受能力強,最重要的是——他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