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面對美男,坐懷不亂
? 全身都輕飄飄的,亦不曉得是在雲上,在水上,還是底下墊着我少不更事時最愛吃的棉花酥糖?
我試着伸手去,眼前一片模糊,瀚海裏綴着微弱的星光,有素色紗衫的女子,立在空寂開敞的露臺上,拖着粉腮沉凝不語。風吹仙袂飄飖舉,花冠不整,雲鬓微亂,露臺下雲蒸霞蔚,氤氲間模糊了那女子的容顏。
只是那一舉手一擡足之間的雍容華貴與天生自稱的不食人間煙火氣兒如此矛盾又相和,威儀裏含着欲引人一探究竟的三分傾城顏色。
我覺得這個女子有種驚心動魄的美,卻不曉得我從小到大究竟做了多少次這樣不屬于我的幻夢了,更不明悉這夢境中的男女與我究竟有何牽連。
我只能遠遠地遙望她,卻仿佛永生永世也不可能靠近。人影渺小得一掌可盈,無上仙姿卻并不因此損了半分。
她渺遠的一聲嘆息,隔着星河裏纏綿缥缈的長風順進我的耳,雖則若在平日裏我覺得隔着這老遠還能聽見這般細微的聲音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我此刻,我曉得我是在夢中,夢境中的一切自然另當別論。
我聽見她說:“師尊,我的心意,你到底何時才能明白?真要我再等上另一個十萬年麽?”
漫漫銀河似水如練,疏淡的星子也只是黯然無魂,她輕巧地一仰頭,素色的廣袖拂起,這動作甚是随意,随意且漫不經心,只是這衣袖拂過,立時星河都升騰了起來。
人道撥雲見月,如今這景象卻是撥雲見星,原本寥落的星河一時璀璨分明了起來,看似星羅棋布卻又毫無規律,如一彎娥眉月迤逦長空的麟尾,漾着細碎的珠玉光華。
這……這女子竟能掌控萬裏長空上的星宿!而且那樣随意,仿佛那對她而言,只是啃饅頭喝稀飯一樣的尋常事!
可擁有着這般神力的女子,卻落寞地、憂愁地嘆息着。我心裏有個聲音在叫嚣:你落寞憂愁個鬼,本星曙大人盼都盼不來這等力量,真個有了,那還不四海遨游,看觑個浮雲滄海、吞吐個詩酒山河?
漸漸地,那女子身後有人靠近,是那個曾醉卧花海的清俊男子,星藍色的衣袍,濃黑色的墨發,只于發尾處随意結了個髻,看着甚是清爽又潇灑,在她惆悵的哀怨裏,低聲道了一句:“星曙,我們……是師徒,一生縱是有億萬載,也終歸只能是師徒。”
星曙!我悚然一驚,卻不料這個夢境結得甚淺,只是手足這般抖了一下,卻一下從夢境裏摔醒了。
意識尚有些模糊,我一伸手,面前是某樣光滑潤澤又緊致結實的東西,觸感十分的好,我順着手多摸了幾遍,唔,這個手感确然不錯,好幾塊凸起的跟饅頭一般的東西……
眼前傳來一道男子勾引般的笑聲:“星曙這是要摸我摸到幾時?”
這聲音,不是夢境中那男子了……我不禁有些失望,卻恍然又是一驚,這、這不是遲長初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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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什麽?我摸他?我什麽時候摸他了?
等等,我手下的這個東西,是個什麽東西?我試着往下探了一探,正撫得某樣堅硬的物事,我好奇地捏了捏,猛然一個沉悶隐忍地“唔”聲,我羞惱地收手,我……
一睜眼,他正惱羞成怒地盯着我。我環顧四周,皆是紗幔低垂、湘簾半卷,只有這個我們遲長初置身的浴池,甚是寬敞,原來我和他是半裸地待在這個溫水池裏!
他只輕飄飄地披着件猩紅外衣,裏頭結實滑膩的胸膛輪廓都隐約可見,我亦比他好不了多少,只穿了緋色中衣,勉強算是遮住了關鍵部位。
與他一個對視,他卻仍然火氣沉沉地怒視着我。我心下訝然,待順着之前的殘覺往他身上探看去……本、本星曙大人剛剛到底是碰到了什麽?!
“臭流氓!”我嘩啦一甩手,将水花攪得四濺,潑了他一頭一臉。
他未束的長發滴着水,這番風情很是惑人,只是那微眯的鳳眸氣勢迫人,且沉沉的帶點愠怒,不躲不避地受了我一擊,卻終是無奈地搖頭,退了開去。
“遲長初,你……你對我做了什麽,我又怎麽會在這裏?”我抱着手臂,盡量遮掩住了自己水面上的關鍵部位,惱恨地怒瞪着他。
他皺起了眉,“你的身體你不知道麽?”
我……我的身體?我無邊氣苦起來,怎的竟無知無覺地被這厮奪去了清白,我拍着水花,聲嘶力竭地吼道:“遲長初你混蛋!”
話音一落,卻跌入了一個溫實的懷抱,他的聲音十分的隐忍沙啞,“星曙,你明不知道我舍不得亵渎你,卻又與我生的什麽氣?”
我安靜了。這厮抱着我靠在池子的岩壁上,下身某樣硬邦邦的物事抵着我抵得很是難受,我不安分地扭了扭,卻被他按得更緊了,那聲音也更沙啞了,“星曙,別動,我就抱抱你,一會兒就好了。”我不解,他又道,“這一夜,我過得好折磨。”
粗喘聲在我耳畔一遭一遭地回蕩着,我便是再不解風情,也明白眼下是個什麽情況,可是我舍不得推開他。我知道,只要這麽做了,他會很難過,我舍不得他難過。
“遲遲,很難受麽?”天曉得這個時候我竟還能保持這等理智,果然是個坐懷不亂的修仙好材料。
“嗯。”他的回應裏帶着濃厚的鼻音,嗓子也啞成了煙嗓,“但是一會兒就好了,你讓我抱抱,別走。”
我苦笑,“我們怎麽會成了現下這等情況?”
他低低的聲音如一絲宮音,弦聲屬引未絕:“你剛承受了雪霁天心之力,凡人之軀自然無法完整地接洽融彙這股力量,只有男子純陽之力方才能替你導氣歸元……溫水池是上上之選,若非如此,我怕你要睡上一個月,屆時宰相大人恐會憂心。”
我笑他:“你怎麽不叫我阿爹岳父了?”
他一愣,終于松開了我,眼底的狂潮也悉數退了去,“三顆雪霁天心已得其一,你自然看不上我了。”
鳳眸暗下少許,我待要去安慰他一番,我并非什麽得隴望蜀、沒有原則之人,但是“雪霁天心”四字,卻讓我突然想到,我昏迷前的事情來了。
霎時間胸腔裏血氣翻湧,我壓抑着這股子躁動的氣息,皺眉問她:“灼華呢?”
他有些沉默,并不看我。
我追問,“灼華呢,你告訴我,她怎麽了?”
“我……”他遲疑,側過身,浮于水面上的紅衣如一攤刺目的血,“星曙,她不在了。”
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