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由于之前失血過多,小黑蛇的法力大打折扣,無法變回到人的形态,于是,阿惠和他的第一次,是在男方半人半蛇的情況下完成的。
擔心在地上做會着涼,阿惠牽着他的手去了床上。兩人面對面躺下,像初出茅廬的新手一樣,笨拙而認真地彼此試探着,親吻、擁抱、摩擦……當一切都水到渠成,只剩下最後的階段時,小蛇卻突然停了下來。
“左……左邊和右邊……你喜歡哪個?”
他從阿惠腿間擡起頭,舔舔唇邊沾着的水漬,烏黑的眼睛忽閃忽閃,一本正經地向她詢問。
“左……嗯……右……”
接連刺激下,阿惠的大腦早已停止運行,聽到小黑蛇的追問,她費解地蹙緊眉尖,把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又是左,又是右……是兩邊都喜歡嗎?”
誤解了阿惠的意思,小黑蛇自以為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一咬牙,拿手将左右兩根掰在一處,完全沒做任何潤滑,對準了地方,細腰一挺,就這樣一股腦撞了進去。
“啊——!”
撕裂般的劇痛從腿間傳來,阿惠身體猛地一顫,尖叫一聲,飛起一腳踢開了身上的少年。
因為阿惠的掙紮,一根粉色美味棒滑了出去,可憐兮兮地被撇在了一邊。
擠擠挨挨的走廊驟然多了一半空間,一下子變得寬敞不少,剩下的美味棒借助潤滑長驅直入,一股腦卡了進去。
“嗯……姐姐、不行了……”
小蛇用手緊緊摟住阿惠,發出一聲難耐的呻吟。察覺到仍留在體內的東西滑動幾下後便開始抽搐顫動,越漲越大,阿惠眼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剛要說話,小黑蛇已經嗚咽一聲,無措地低泣着在她體內發洩了出來。
“……”
居、居然是秒……秒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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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惠完全沒有料到,雖然小蛇一直一副很懂的樣子,但做起來竟完全是個生手,以至于她還根本沒有享受到,他就已經提前交代了。
獨屬于雄蛇的特殊生/殖構造讓光滑的莖身在阿惠體內如花般裂開,翻出內部密密麻麻的棘刺,将阿惠與小蛇的下半身暫時卡在了一起。冰涼的液體大股大股進入腹腔,阿惠的肚子裏又是酸脹,又是冰涼,十分難受。
短時間內無法退出阿惠,又沒能帶給她應有愉悅,從高♂潮的顫栗中抽身後,小蛇如同做了錯事一般把臉埋進阿惠胸前,低聲道歉。
“對……對不起……因為太舒服了,所以……”
“唔嗯,沒事。”
阿惠伸手攬住他的肩膀,一側身,讓兩人面對面側躺在了床上。
“你還是第一次嗎?第一次的話……都是這樣的呢。”
她一邊說,一邊撫摸少年柔順的黑發,臉上浮現出溫柔的表情。
如果可以的話,她其實并不希望這是小蛇的第一次。彼此誰都不是初次,那也就兩不相欠,要斷也能斷得幹脆利落。可是……或許是她自私了吧,看到小蛇如此青澀的反應,她竟覺得如此滿足。
滿足到,哪怕從這場性事中得到的只有疼痛與忍耐,她也甘之如饴。
“是……這樣嗎?那以後……”小蛇從她懷裏擡頭,試探着問。
“以後的話,多試幾次,你一定會很厲害的。”
“是嗎?……嗯!阿惠你等着,再來幾次的話,我一定會讓你也舒服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小蛇立刻開心了起來。他把臉湊近阿惠,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視線一轉,移向了阿惠微微鼓起的小腹。
“那阿惠……這裏可以摸摸嗎?”
“嗯……可以是可以,怎麽了?”
阿惠緊跟着把目光鎖定在自己的腹部。因為出口被阻塞,大量的液體被困在了裏面,平坦的腹部因而被撐出了微小的弧度,看起來就像是吃得太好,發胖了一樣。
得到了阿惠首肯,小蛇小心翼翼地把手掌貼到阿惠肚子上,來回撫摸,烏黑的眸子裏發出亮閃閃的光彩。
“以後……這裏會有蛋,我們的。”
他直視着阿惠,向她宣告,口吻裏滿是興奮與憧憬。
“诶?”
阿惠并沒想到他會提到這件事,先是一驚,轉而又是啼笑皆非。
“哪有這麽簡單呢。”她親昵地捏捏小蛇秀氣的鼻尖,語氣帶笑,“生孩子的話,需要緣分哦,而且你說蛋……”
人的孩子哪有從蛋裏出來的——她想這樣反駁,但一轉念想起自己身上的鱗片,這理由突然有些站不住腳。
也許,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她和小蛇真的會有個從蛋裏跑出來的孩子?
真是個奇怪的想法,不過居然一點也不讨厭。
她默默想着,張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大概是蛇血的作用,醒來到現在還沒過多久,她竟感到困了。
剛好小蛇也有些倦意,一人一蛇就這樣互相擁抱着,很快進入了夢鄉。
…………
………
……
接下來的一整個冬天,阿惠和小蛇就一直膩在床上或是浴桶中,很少再做別的事情。
蛇血徹底地改造了她的身體,讓阿惠食欲大減,經常幾天才需要吃一頓飯。
對食物的需求小了,平時要做的事情一下子減少了一大半。早上起床後,發現不再需要忍着嚴寒爬起來煮飯燒水,阿惠頗有些不習慣。但小蛇一直是欲/望勃發的,他早就已經辟谷,每天除了睡覺就是拉着阿惠一起享樂,幾天下來,阿惠竟也食髓知味,跟着他一起完全堕落了下去。
日子就這樣悠悠閑閑甜甜蜜蜜地進行着。有時候,阿惠會突然疑惑,此刻的自己是不是太過幸福,會擔心這一切只是場幻夢,夢境醒來,她還是那個可憐的寡婦,一個人在死水般的生活裏掙紮着,看不到希望,也無法徹底絕望。
事實證明,這些只不過是女人過分幸福時的一點小小妄想而已。即使冬去春來,天氣變暖,小蛇依舊順理成章賴在她家裏,不提要走,也根本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姐姐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哦~”
面對阿惠的旁敲側擊,早已能夠變成人形的他晃着嫩藕般的雙腿,依戀地摟住阿惠的手臂,一點也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于是阿惠便也權當忘記了之前有過的約定,在小黑蛇的陪伴下幸福并且性福地度過着每一天。
開春以後,農事漸多,為了采購生活物資,阿惠開始需要時不時地出門。
小蛇因為這事生了好幾天悶氣,後來實在拗不過,才勉強教了她一句口訣,能暫時掩蓋掉鱗片的存在。
有了口訣的幫助,阿惠的外出方便了許多。只是小黑蛇粘她粘得緊,哪怕出去串個門都必須變作小蛇纏在她身上,讓阿惠又是煩惱又是甜蜜。
幸運的是,因為年輕喪夫,又生得漂亮,阿惠在村裏的名聲并不好聽,平時也沒人對她有過多的關注,以至于她家憑白多了個俊美的小少年,竟也一直沒人發現。
在小蛇的幫助下,阿惠貧窮落後的生活漸入正軌,田地在一夜之間耕種完畢,破爛漏雨的雜物間整修一新,空空如也的院子裏多了雞鴨吱吱嘎嘎的動靜,難得吃一頓食物,也皆是昏素搭配,色香味俱美。
手中有了餘錢,阿惠開始給小蛇購買布料制作衣服。幾套春裝做完,還餘下來不少邊角料,阿惠想着它們剛好能拿來給小蛇做個容身的小袋子,便喚小蛇變回蛇身,想給他量量身長。
這一量,阿惠總覺得小蛇的身形與記憶中有些出入。為了确定這一點,她取來了當初給他做的小褂,在小蛇身邊比了比。
“哎,你最近是不是長胖了?”
發現蛇身比小褂足足長了半截指頭,阿惠拿兩指捏着他脖子,将小蛇放在膝頭,翻來覆去的看。
他最近精神比較萎靡,做那檔事的興致也不是特別高。阿惠以為那是春困,也沒多在意,但今天把這蛇拿在手裏一劃拉,她忽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烏黑的眼睛外面,赫然遮上了一層白翳。
“天吶!你這是怎麽了,生病了嗎?”
阿惠對養蛇沒有一點經驗,看到這情況,一心以為他這是得了眼病,一個沒忍住,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小蛇見阿惠哭得傷心,趕緊變回了人形安慰她,說這只是修煉到位,要蛻皮了而已。
“對我們蛇類而言,每一次蛻皮,都意味着一次大成長。你還記得去年冬天,你在雪地裏撿到我嗎,當時我是時機未到就強行突破,不小心受了內傷。現在我傷養好了,修煉也已經到位,萬事俱備,這一次的蛻皮我足足等了上百年,阿惠你應該感到高興呢!”
他壓着阿惠,濕漉漉的舌頭大狗一樣舔着她脖子上漂亮的紅鱗。沒多久,兩人就都動了情,自然而然又來了一發_(:з)∠)_
待雲消雨歇,阿惠摟着懶洋洋的小蛇,摸摸他漸漸有了小塊肌肉的胸腹,戳戳結實有力的腰腿,好奇又不無擔心地問他,在蛻皮的時候需要注意些什麽,她又有什麽事可以幫上忙。
小蛇搖了搖頭。
“對我而言,那是和靈狐的天劫一樣,必須自己一個人克服的障礙。過幾天,我就會一個人離開,找一個适合的山洞等待蛻皮,我不在的時候,阿惠你只要乖乖的,保護自己,不要亂跑,等着我回來找你就好了……對了,千萬不要因為寂寞就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哦,我可不允許呢!”
“……你想多了。”
阿惠有點無語,又感到稍許不被信任的不悅,便擡起手,用力捏了一下少年的臉頰。
“你再這樣說我可要生氣了哦……這世上的男人,除了你,我誰也不想要。”
“阿惠……我、我也是哦!”
小蛇聞言激動得眼泛淚光,一個虎撲就再一次把她壓在了床上。
“不是阿惠的話,我誰也不想要。所以阿惠,你一定要等我回來,一定哦~”
“嗯,當然。”
阿惠微笑,眼中是十足的認真與眷戀。
【她和他永遠在一起了】
自從知道小蛇會因為蛻皮離開一段時間後,阿惠對他更是依戀了幾分,對小黑蛇簡直是有求必應。
入夏以後,天氣漸熱。許是身體不适應逐步攀升的熱度,阿惠接連幾日感到四肢發軟,困倦乏力,一沾枕頭人就懶得動彈,便幹脆就此閉門不出,抓緊剩下的最後一點時間,整日裏和小黑蛇懶懶地抱成一團膩在一起,渾似兩條交頸而卧的蛇。
她倆就這樣共同度過了最後一段甜蜜時光。
這日,雷雨過後,在阿惠懷中閉目養神的小少年突然睜眼,面露痛苦的神色。
“阿……阿惠……”
他從緊咬的牙關裏蹦出幾個字,光潔的額頭上因為忍耐開始冒出冷汗。
“嗯……我在!你怎麽了?”
阿惠即使在淺眠中也不忘時刻注意着小蛇的動靜,聽到他的聲音,她立刻睜開眼,憂慮地看向懷中的少年。
“我……我快堅持不住了。時間寶貴,你聽我說……”
小黑蛇強忍着體內四處亂竄的強大力量,一把握住了阿惠的手,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我馬上就必須離……開了……我走以後、你……你要保、保重,等……等我……唔呃……”
又一股力量自丹田湧出,沖擊着體內脆弱的能量循環。自覺已忍耐至極限,小黑蛇不由加大了手上的力量,死死盯着阿惠的臉,一遍遍渴慕地描摹她熟悉的眉眼。
“嗯……我會好好的,等你回來,你也要保重!”
意識到即将到來的分離,阿惠不顧手上傳來的疼痛,反手握緊了小黑蛇,淚流滿面。
得到了阿惠的保證,小黑蛇終于放下了最後的顧慮,安心地閉上了眼睛。阿惠只覺得掌心一空,一眨眼的工夫,懷中的少年已經變回了蛇形,落在了她膝蓋上。
“咝咝……咝……”
全身泛白的黑蛇依依不舍地圍着阿惠爬行了兩圈,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指,然後一擺尾巴,迅速游下床鋪,消失在門縫下。
被留下的阿惠默默坐在原地,看着他離開的方向,感到心口好似被挖去了一塊一般,痛入骨髓。
小黑蛇無法确定這次蛻皮他要離開多久。接下來的日子,她需要獨自一個人,面對無盡的等待與擔憂……
…………
……
另一方面。
小黑蛇離開阿惠後,立刻馬不停蹄趕往了事先勘測好的洞穴。
他們一族的蛻皮,其實并沒有他向阿惠說的那麽簡單。從幼童到少年,從少年到青年,從青年到壯年,每一次有所成長,都必須有成百上千年的功力做保障,否則便很容易陷入九死一生的絕境。
之前,要不是遇到了勁敵,他也萬萬不會冒險突破,最終導致自己元氣大傷。如果沒有阿惠剛好撿到他,說不定當時的他早已凍死在了雪地裏。
這一次,受損的元氣還未完全恢複,命定的時刻卻不期而至。就連小黑蛇自己也不清楚這次蛻皮是否能夠成功。因此,臨走時,他只好欺騙阿惠,讓她等自己回去。
有個念想的話,人至少不會輕易絕望,否則……憑她的性子,說不定會自我了結吧。
他在尖銳的岩石上剮蹭着身體,劇痛中,眼前不期然浮現出阿惠獨坐垂淚的場景。一想到她長久的等待,想到她身處的一點也不友好的環境,想到她此時的孤獨與痛苦,愧疚與心疼齊齊湧來,讓他心口如同壓了一塊巨石一般,沉甸甸的。
可他現在卻什麽也不能做,只能化思念為力量,瘋了一般在岩壁上撞擊摩擦,努力讓自己從緊繃的陳舊皮囊中掙脫。
一下,一下,又一下……
包裹在脆弱蛇身外的這層蛇皮曾是少年的他最引以為傲的堅硬護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而當他的身心都成長成熟,想要脫離當前的狀态時,這張死板的蛇皮又反過來成為了他成長路上最大的阻礙。
沒有什麽捷徑,也完全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化身為蛇的他,只能一次次将身體砸在堅硬的石塊上,努力将蛇皮從頭頂開始,一點點褪下。這樣的過程一旦開始,直到成功或是失敗死去之前,便不再有停下的間隙。
小黑蛇夜以繼日地在深不見底的洞窟中撞擊着身體,洞窟內龐大的岩山在巨力的碰撞下,開始發出搖搖欲墜的松動聲。洞外的天色暗了又亮,亮了又暗,洞窟內卻始終是沒有盡頭的黑暗。說不清多久以後,終于有一天,在次數多到麻木的撞擊中,小黑蛇感覺到頭頂一松,箍在他頭頂的蛇皮終于松動,被向後揭了上去。
這是蛻皮過程中最難的一關。意識到離成功不遠,小蛇心中一喜,越發用力地向岩石上剮蹭過去,一點點,一分分……又是很久的努力後,他總算搶在力量用盡前,把一整張蛇皮從蛇身上分離了下來。
在蛇皮脫落的一瞬間,他只覺得渾身一輕,整條蛇都被包裹在了一股充沛的暖流中,龐大而勃發的生機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噴湧而出,令小黑蛇在難以言喻的快樂中無法控制地昂首長嘯,甩動他粗壯有力的長尾。
一瞬間,連群山都為這位新誕生的霸主震顫。
成功蛻皮後,小黑蛇一舉成長為了身長近三米的黑色巨蟒。略微熟悉了一下新身體後,他銜着褪下來的蛇皮,晃晃悠悠從黑暗的山洞中爬出,一擡眼,眼前是一派春暖花開的熱鬧景象。
他在洞裏……竟呆了将近一年?
意識到這一點,小黑蛇分開面前攔路的荒草,甩動長尾,迅速向阿惠的家趕去。
等了這麽久,她一定等急了吧。他得趕緊回去,告訴她他沒事,然後用新的身體親親她,抱抱她,讓她安心,讓她不再流淚。
阿惠,阿惠,阿惠……現在你在幹什麽呢?是在屋裏一邊做針線活一邊等我嗎?還是在院子裏曬床單晾衣裳?又過了一個冬天,屋頂是不是依然堅固,冬天你有凍着嗎?
一個又一個問題在腦中閃過,小蛇迫不及待要見到闊別已久的愛人,便再次加快了速度,向村莊游去。
遠遠的,視線裏出現了村莊的輪廓。考慮到自己如今的身形非常容易被發現,小蛇在樹叢中停下,化作一名相貌堂堂身姿逸挺的青年,再一揮手将蛇皮化作外衣,穿在身上,确保自己看起來與常人一般無二後,才強壓着興奮的心情,施施然從林中走出,向村頭阿惠家走去。
小村莊總是排外的。一路走來,在田裏耕作的村民紛紛擡起頭,向小蛇的方向張望,竊竊私語。
小黑蛇雖覺不悅,卻也不想在阿惠住的地方掀起風浪,便任由他們火辣的眼神盯着,向阿惠家走去。
越走近,不妙的感覺越是強烈。直到破舊倒塌的院牆與荒蕪的房屋完全呈現在眼前,小黑蛇才慌亂無措地發現,這整間屋子,竟是很久沒人居住的模樣。
“阿惠!阿惠!你在嗎?”
他啞着嗓子,向屋裏喊道。
不出所料,空蕩蕩的屋子裏并沒有穿出朝思暮想的聲音。
小黑蛇頭腦中那根緊繃的弦一下子斷了。再顧不得會不會給阿惠增添麻煩,他向四周張望一番,一轉身便沖進了遠處圍觀的人群裏,從裏面随手揪出了一個婦人。
“告訴我,這裏發生了什麽事,原先住着的女人去哪裏了?”
被小黑蛇單手拎起,那婦人起先并不合作。但在青年壓力十足的逼視下,她本能地感受到了恐懼,沒能抵抗多久,便哆嗦着身體,結結巴巴給出了回應。
“阿惠她……她死了。”
“你說什麽,開什麽玩笑!”
小黑蛇聞言心狠狠一抽,整個人如遭雷擊,呆愣當場。
“不不不!壯士,我說的都是真的啊!阿惠她……她守了寡卻不安分,背着大家夥偷漢子,連肚子都搞大了,卻死活不肯說奸/夫是誰。後來……後來族長強灌了她一碗堕胎藥,想把她在祠堂關個幾天,以示警戒,誰知道當晚她就被打下來一個……一個外面還沾着血絲的蛋!隔壁村的神婆說她這是妖孽附身,要除妖就要用火、火燒……于是……”
那婦人生怕青年不信自己的話,颠三倒四絮絮叨叨講述着小黑蛇離開後阿惠的遭遇。
辛辛苦苦闖過劫難,滿心歡喜地回來尋找過去的戀人,卻得知如此噩耗。小黑蛇只覺得一股滔天的怒焰自心頭燃起,整個冰冷的身體都不可遏制地燃燒了起來。
阿惠,阿惠,他的阿惠……他恨不得揉到心裏去的阿惠,就在他離開的時候,被這群愚昧無知的家夥因為可笑的失貞理由,強喂了堕胎藥,關進了冰冷黑暗的祠堂。
那枚蛋……那是他的孩子吧。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原來,竟有這樣一瞬間,他成為了一名父親?
可是……可是!他的孩子,他的戀人,他所有珍視的一切,就因為他短暫的缺席,被眼前這些人殘酷而冷漠地付之一炬!大火燒起來的時候,阿惠她一定很痛苦吧。被人戳着脊梁骨咒罵,被強迫堕下了腹中的孩子,被人一把火活生生燒死,他卻始終不在,她等待的人始終不在,甚至連她所承受的痛苦都一點也不知道!
恨!好恨啊!他的阿惠,他的孩子,他對這世間所有的迷戀,全部都不在了!
眼前感到一陣暈眩,小黑蛇丢下那猶自喋喋不休的婦人,膝蓋一軟,面對着阿惠的家直直跪倒在地。
阿惠,阿惠……我不在,在黃泉路上,你和孩子會不會很冷,很寂寞?
你們一定等了很久了對不對?……但是,先別急,等我把所有欺負你們的人,一個個,一個個,全部,捏成碎片,剁成肉泥,當作花肥灑進山裏,等我把這世界清掃得幹幹淨淨,到時候我再來找你們,和你們團聚。
在這之前,請再等一會兒,等一會兒……別怕,這一次,真的只要一會兒了……
他在心裏默默起誓,再度擡起頭時,三千青絲一瞬轉白,鮮紅的眼中滲出了血淚。
“準備好了嗎?膽敢舉報作者的魚唇人類喲……”
他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邪邪勾唇,一收掌,指間掐起一訣烈焰。
“接受來自作者菌的懲罰吧!看招,邪王炎殺大報社波!”
轟隆——!
一瞬間,整個村莊連着周邊城鎮,在一日之內被夷為平地。
就此,作者的憤怒在讀者一衆懵逼臉的包圍下,得到了平息_(:з)∠)_
作者有話要說: 顆顆顆……可感受到我的憤怒了?
我告你,我這人平時是很沒攻擊性也很慫的,但還請不要惹我,我生起氣來連自己都打!
☆、【輪回】
大火過後,留下了滿地瘡痍。一片焦黑的廢墟中央,沙土下面,突然有東西動了一動。
“沙沙……沙沙……”
窸窸窣窣的土層翻動聲越來越清晰,未幾,一條黑色的蛇尾從滿地焦土中翻出,緩緩晃掉蓋在身上的黑色土壤,将整個蛇身一點點顯露在陽光下。
“真是鬧出了很大動靜呢。”
一個人影停在了黑蛇的面前,輕聲嘆道。
“咝……咝咝……”
黑蛇見到來人,極富攻擊性地昂起頭,露出口中白森森的尖牙,威脅地發出低低的嘶吼。
“安心吧,這次只有本王一人。”
來人仿佛不曾見到巨蟒口中閃着寒光的銳齒,繼續站在離他一米開外的地方,面色如常。
得到這樣的回應,巨蟒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緊接着,他身形一變,化作俊朗的青年模樣,皺着眉頭費解地看向對面的男人。
“你有什麽目的?是還沒放棄我的血嗎?”
回想起一年前那場激烈的戰鬥,黑蛇嘲諷一笑,向對方伸出自己的手臂,“當初為了不被捉住,我寧可拼着性命強行突破,重傷而逃……如今卻是無妨,阿惠不在,我再茍活也無意義,你想要什麽盡可以自取。”
“不,那個我已經不需要了。”
“啊……”
他聞言一愣,然後慢慢反應過來,面上顯露出深刻的悲痛:“這麽說,你失去她了?”
“對,她已經不在了。”
“那你來找我還有什麽意義?”
“交易。”
“交易?”
“對,交易……你滿足我的一個要求,作為交換,我将滿足你的一個願望。”
……………
………
…
一年前。
冬日,大雪封山。阿惠出門拾柴禾,撿到了一條首尾相銜凍得硬梆梆的蛇。
阿惠以為蛇已經凍死,便把它放進兜裏,背着柴禾,一腳深一腳淺走回了家。
到得家中,她放下柴禾,取出蛇來,想剝了皮腌漬一番,未料想只是一眨眼的時間,那小蛇竟搖身一變,變作了一個光裸小少年,一下子撲進了阿惠懷裏。
“阿惠!”
“诶……哎?”
阿惠下意識地抱住縮在懷裏的冰冷身體,還沒來得及為眼前的大變活人感到驚訝,眼角已經滴下一滴滾燙的熱淚。
重新開啓的,是新一場的輪回。
作者有話要說: 連載過程中遭遇鎖章讓我心情很糟糕,原本想好的HE在這種心情下怎麽也寫不出來,抱歉。
解釋一下,這篇是行商人外傳,看不懂可以無視。銜尾蛇在此處預示着輪回與重生,黑蛇替行商人打開“門”,行商人讓他回到過去,其他不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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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心情暴躁,本文完結後目前連載中的文都暫停,我想小小的休息一下,順便整理一下情緒。只是突然就累了,不用在意,在這裏跟等更新的親說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