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本江昭烈和秦窈該在十天以後才返程回來的, 但公司臨時出了點變故,所以兩個人當場定了下午最快的航班趕回來。在回公司的路上,江昭烈想餘歲安想念得緊, 所以用了“自己有東西留在餘歲安那裏忘了拿回來”的借口,成功讓司機調轉車頭來了影視城這邊。
江昭烈的借口還是一如既往的拙劣,但秦窈并沒有拆穿她。
她不僅沒有拆穿,還在江昭烈下車以後,同一時間打開車門随她下來。秦窈并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麽要跟着她, 但江昭烈腦補了一頓,覺得秦窈應該是因為不滿意自己和餘歲安接觸, 所以便想要監視自己,不讓自己和餘歲安接觸得太久。
于是兩個人一前一後,并肩來到了劇組休息的酒店。
江昭烈問到了餘歲安的房號,敲了半天的門沒人應, 只好改道來許純這裏碰碰運氣, 看餘歲安是不是在跟許純聊劇本。哪裏知道,原來餘歲安真的在許純這處。
不過……江昭烈走近後注意到許純身上雪白的浴袍, 又注意到抱着胳膊沒什麽表情的姜半夏, 最後遲疑的眼才看向餘歲安, 不确定地問:“你們這是……在讨論劇本?”
不回房間, 而是三個人大搖大擺地站在門口, 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許純目光往秦窈身上掃了眼,然後縮了縮脖子,沒好氣地問江昭烈:“你來這裏幹什麽。”她這本來就一團亂了, 她那邊的事情還沒顧完又要顧這邊, 許純只是想想就心力交瘁。
“我找歲歲。”對于許純不歡迎她的态度, 江昭烈倒沒什麽感覺, 畢竟許純一直以來都沒給過她什麽好臉色。江昭烈走向餘歲安,“歲歲,你現在有時間嗎?”
她期待地盯着對方,可對方卻并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樣興高采烈,歡迎自己的到來,而是弧度很小地蹙了一下眉尖,似乎是對自己不打招呼就出現擾亂她計劃和時間安排的行為感到不滿,“我現在在和姐姐讨論劇情。”
餘歲安如實說,語氣平平淡淡,聽不出一點雀躍的意味。
江昭烈一顆滿是期盼的心頓時墜入冰窖,寒意從手腳四處升起,将她整個人都凍住。江昭烈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自己究竟又有哪兒做錯了惹她不高興了。
她正反思期間,許純卻不客氣地趕人了,目光轉向餘歲安,她不輕不慢地說:“既然你還有事的話,劇本的事就明天再說吧。”
許純巴不得江昭烈領着餘歲安趕緊離開,然後自己抓緊時間和秦窈培養感情,哪知道餘歲安厚着臉皮,一副為難的樣子,“可是……”她小聲說:“這場戲我明天早上五點鐘就要開始拍了。”
姜半夏最是見不得餘歲安這副故作柔弱的模樣,她眼皮冷冷地斜看她,“你怎麽不來問我?正好我有時間,我給你講啊。”
“半夏。”江昭烈忍不住叫她,有些不滿,“你一個從來沒有演過戲,上過演技課的人懂什麽?”
姜半夏聞言撩了撩眼皮,“那你就讓她倆待着,讓許純親力親為、無微不至地教她怎麽演戲吧。”
那怎麽行?江昭烈下意識就想拒絕,可是現在又只有許純能幫餘歲安,江昭烈略微思索了片刻,“她教歲歲的時候,我們在旁邊看着就行了。”
許純:“???”
她當場就想把江昭烈一腳踹飛。
許純面無表情地盯了江昭烈片刻,然後從倚靠的門框上站好,停頓,最後蝴蝶一般“咻——”的一下撲向秦窈,“姐姐你看她!有她這麽厚顏無恥強闖民宅的嗎?!”
“我還穿着睡衣,一點都沒有收拾打扮呢!”許純正大光明地給江昭烈上眼藥,“我房間裏都還沒有收拾,衣服褲子扔了一地,還有一些不能洩露的劇本內容,全都毫無防備地放在了顯眼的地方……”
她話還沒說完,江昭烈就已經感覺到秦窈鋒利的眼轉過來,帶着犀利的審視。江昭烈莫名失語,媽她怎麽又偏着許純啊?不是自己才是她的親女兒嗎?
江昭烈心裏有股說不出來的難受,秦窈開口打斷她的思緒,嗓音平淡:“趕緊把東西拿了走了。”垂頭看了眼手腕鐘表上的時間,“你還有五分鐘。”
秦窈給的時間卡得很緊,江昭烈開始着急,她也顧不上餘歲安的想法和意見,拉住她的手腕就往她自己的房間走,“歲歲,我有話要跟你說。”
餘歲安掙紮片刻沒有掙紮開以後,将懷裏的禮盒強行塞給許純,“姐姐,這糕點你留下吧,你要是不收下的話,我會很難過的。”
說完,她也不管許純樂不樂意,将東西扔到她懷裏就不管了。姜半夏冷冰冰的眼再次落在她懷中的禮盒上,大有一副若非這等行為不太禮貌,她就要當場奪過來将餘歲安送的東西當場扔進垃圾桶似的。
許純捧着禮盒只覺得自己像是捧了兩個燙手的山芋,她收下也不是扔掉也不是,最後直到餘歲安被江昭烈帶走了,都還沒有決定好到底要怎麽處理這份東西。
不過秦窈難得露面,許純頓時想起自己的打算,她急忙熱情地邀請對方,“姐姐,先到我房間坐坐,休息一下吧。”說完,她看着姜半夏像臺空調一般渾身上下散發着冷氣,動了動嘴唇,“你也進來坐坐?”
姜半夏不跟她客氣,右腳一擡,就走了進去。
許純看向秦窈,秦窈颔首,“好。”說完這句話後,秦窈從包裏掏出一個首飾盒,遞給許純,“送你的。”
啊?
許純愣愣地盯着秦窈白皙掌心淺綠色的梵克雅寶首飾盒,一時沒接,“這個太貴重了,姐姐。”
秦窈會送她禮物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在許純的印象裏,秦窈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要處理的公務也很多,而且現在不過年也不是什麽特殊節日,對方沒必要給自己帶一份禮物,最主要的是:嚴格意義上說起來,她倆其實并不算熟。
但對方并沒有解釋,只是說:“等你這邊忙完後,我和你爺爺約個時間,關于退婚的事,我們雙方坐下來聊聊。”
前方的姜半夏聞言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秦窈,随後落在許純臉上的目光多了兩分晦澀不明。
兩家都同意退婚了?
紅潤的唇角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姜半夏腳下的步伐都似乎變得輕快了些。
許純的房間确實還沒怎麽收拾,将客廳的東西簡單整理了一下,她去冰箱給兩人拿了瓶水,然後回房間換了身寬松的衣服。她倒是想穿家居服,但仔細考慮了片刻覺得有點不妥,最終放棄了。
在她關着門整理自己時,姜半夏和秦窈對視一眼,她主動開口,“秦總,好久不見。”她和秦窈見過幾面,那時候自己還小,初見秦窈時只覺得這個姐姐美豔絕倫,好看到讓人失語,說不出話來。後來再見秦窈,她還是同樣的感覺,美得讓從小到大都被人誇贊的她,在面對秦窈時總會生出一種無形的自慚形穢的感覺。
如今姜半夏對秦窈的印象還是沒有變,只不過相比幼時記憶中那抹膚白勝雪,塗着濃烈紅唇張揚無比的人比起來,如今的秦窈內斂得多,也優雅得多,宛若盧浮宮裏的珠寶,矜貴不可估量。
秦窈回以長輩溫和的笑,“你長大了。”她表情相比先前要親切許多,“和小時候比起來也更漂亮了。”
姜半夏難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心情很是不錯,“秦總在我的心裏才是無人超越的。”
兩個人有的沒的拉着家常,而這邊的江昭烈在拉着餘歲安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掌心裏的手忽然用力地抽離。她錯愕地停下腳步,“怎麽了?”
她不明所以,還以為是自己把她捏疼了,心疼地想要上前查看,卻被餘歲安躲開。餘歲安擡起眼眸,清亮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江昭烈,“昭烈,我現在要拍戲。”她聲音情不自禁透露出一絲隐隐的煩躁和失望,“我很累。”
她臉上的疲憊做不得假,江昭烈頓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哄她開心,“不然我們先回房間休息。”江昭烈試圖再次牽起她的手,“你不是說你明天早上四五點鐘就要起來拍戲了嗎……”
伸出去的那只手再次落了個空,江昭烈愣愣地,眼睛裏滿是茫然,“歲歲?”
“我原本準備和姐姐聊聊劇本,對對戲。”餘歲安深呼吸一口氣,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顯得太激動,“你知道姐姐平時躲着我,我向她請教一下到底有多困難嗎?”
“剛剛我好不容易才抓住機會,可是……”餘歲安倏地收聲,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抱歉,我現在有些情緒失控。”
江昭烈本就跌入冰窖的心再次跌入谷底,良久的沉默後,她啞聲開口,“抱歉。”她輕聲說:“我不該沒有提前跟你說一聲就過來找你,抱歉。”
“我以後不會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她帶着祈求地問,然而回應她的卻是餘歲安的沉默。
江昭烈眼中的光頓時暗下去,就在兩個人僵持時,餘歲安忽然開口,“其實姐姐她很脆弱,以後你再見到她的時候。”餘歲安語氣不明,“不要再惹她生氣了。”
江昭烈低落的情緒頓時化為滿臉問號:“?”什麽意思?
現在不僅連媽偏向許純,連餘歲安也跟許純站在同一條戰線了?在自己沒注意到時候,許純到底對媽和餘歲安使了什麽手段?
她上輩子是什麽跟自己有仇的狐貍精嗎?專門迷惑自己身邊的人,勾引她們的心。
江昭烈頓時覺得胸口有一口氣不上不下,憋得她難受。
餘歲安淺淺警告完江昭烈就走了,離開的方向正是許純的房間,想必是還想回去繼續和她讨論劇本。江昭烈手指下意識捏成拳,在短暫的猶豫過後,也擡腳跟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許純到底是如何使的手段勾引歲歲和媽。
許純不過換了件衣服出來就發現原本只有兩個人的客廳忽然變成了四個人的客廳,而且她一出現,頓時四雙眼睛八只眼睛齊齊向她看過來,那畫面有多驚悚有多驚悚。她條件反射地往屋裏一退,然後把門一關,等到片刻之後,才重新将門打開,結果客廳的人一點都沒有變少,她甚至還從秦窈的眼神裏看到了一點疑惑不解。
許純:“……”
人都在外面等着,她只好硬着頭皮走出去,扯起一個幹巴巴的笑容問江昭烈:“你們怎麽又回來了?”求求你們做個人幹點人事吧!
她這裏已經夠修羅場的了。
江昭烈一雙眼死死盯着許純,說:“秦總還在這裏,我回來等她。”
許純無言以對,好吧,這個理由……很無懈可擊。她又看向餘歲安,餘歲安淺淺一笑,“我還是想等姐姐你忙完以後抽空指導我一下。”
眼皮狠狠地跳了兩下,許純恨不得自己是個演技毒.瘤。不過,反正事情的發展已經脫.肛,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來吧。待會兒我,你還有半夏我們仨一起好好地讨論讨論。”
或許是江昭烈的錯覺,她感覺許純最後那幾個字咬得特別重,頗有一種想把人扒皮抽筋吸她血的意味。
秦窈看她暗暗咬牙切齒的模樣唇邊勾起的弧度略微加深了些,江昭烈已經回來,她便起身,“我們先走了。”
許純立刻昂起頭,眼巴巴地望着她,“這麽快啊?”她都還沒有跟秦窈說幾句話呢。
“公司還有事。”秦窈颔首,掐死了許純的最後一絲希望。看到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秦窈想了想,“等過兩天忙完以後再來看你吧。”
許純渾身突然就有了力氣,她幹勁滿滿,氣壯山河,“好的!”
姜半夏不禁眯了眯眼,視線在許純身上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遍。許純縮了縮脖子,在送走秦窈和江昭烈後,她趕緊轉移話題,“先看看明天要拍的戲吧。”
姜半夏将她看穿,但沒拆穿,她漫不經心地支着頭,一雙帶着些嬌蠻精致的桃花眼施施落在餘歲安身上,帶着些許的敵意和壓迫。餘歲安不甘示弱,白皙清瘦的臉龐含着淺笑,不卑不亢地迎視回去,對姜半夏的威脅毫無懼怕之意。
唇邊的笑意逐漸變深,可姜半夏眼底的溫度卻越發冰冷,“你很不錯。”她緩緩開口,“但也僅此而已。”
餘歲安垂眸淺淺一笑,“多謝誇獎。”
姜半夏微微眯了眯眼,一雙勾人的眼滿是意味不明的笑。
許純左看看這個右看看那個,最後裝傻充愣地翻開劇本,“別聊了,早點弄完我早點休息。”說完,她一言難盡地轉向餘歲安,躲避的态度很明顯,“以後你有什麽問題的話多向劇組裏的其他老師請教吧。”
她不客氣地說:“平時我也要研究我的角色,恐怕沒什麽多餘的時間。況且,劇組裏的那些老師閱歷豐富,演過的戲比我這輩子吃過的飯都還要多,你與其找我教你,不如勤快點多找他們聊聊,他們能帶給你的幫助比我能帶給你的多多了。”
許純這番話并不委婉,餘歲安在短暫的愣神過後,安靜地垂下了眼眸,好半晌才回道:“我知道了,很抱歉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
對方的模樣很是失落和傷心,但許純也不知道她是真不開心還是假不開心,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是很在意,便自然地略過這個話題拿起了劇本。
姜半夏眯着眼看了餘歲安老半天,忽然一下燦爛笑開,原來如此。
許純注意到姜半夏笑起來,但她不明白對方在笑什麽,索性也懶得追問。大約兩個時辰後,許純滿身瘡痍地把姜半夏和餘歲安送走,開始盤算自己是不是要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換一間房。
只是她這算盤到最後也沒能實現。
在劇組裏待着仿佛沒有時間概念一般。這段時間是許純難得享受的無比平靜的一段時光,自那天以後,餘歲安很少再來纏着自己讓自己給她講戲,姜半夏私底下也不知道在忙什麽,除了她需要出境的時間,從早到晚一天下來都幾乎看不見人。
網上也風平浪靜,沒有劇組演員相關的大新聞,甚至于連江昭烈似乎都忙得抽不開身,很少來找許純的麻煩。
許純和編劇、原作者讨論完最後的劇情後,回到了自己的保姆車裏。如今戲已經拍了大半,若是按照現在的進度,預計還有四個月左右就能殺青完工。
擡手撓了撓眉毛,許純正在看經紀人的消息。
前段時間經紀人給她接了個新綜藝,是與職場相關的,導演還是上回戀綜的郭導,因此也是采用同樣二十四小時直播的模式。在接下綜藝之前,許純再三向經紀人确認,“這回沒有餘歲安了吧?”
“沒有。”經紀人也不知道在拍戲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能夠使得許純一朝轉性對餘歲安如此避之不及,不過這是好事,所以她回答時嗓音帶上了幾分笑,“因為上次的事,餘歲安丢了好幾個代言,她的經紀人怒不可遏,到處發瘋找人幹架,其中就得罪了郭導,所以郭導明确表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餘歲安合作。”
“而且我聽說餘歲安本人的意願是繼續拍戲,後面的話她應該不怎麽會上綜藝了。”
許純點了點頭,這倒是挺符合原劇情的。餘歲安确實很少上戀綜,她之前會上戀綜,完全是想借直播節目的手讓許純徹底身敗名裂,翻不了身,然後主動退出娛樂圈,消減她對自己的威脅。
在餘歲安的計劃裏,多接與她形象氣質相符的小甜餅影視劇才能更快地穩固她的地位,後面才能轉型進電影圈,挑戰一些具有突破性的角色贏得口碑,一步一步走到頂流的位置。
想到餘歲安的職業規劃和自己确實不重合之後,許純欣然應下。
今天就是簽新綜藝合同的時間,經紀人特意開車過來将她接她,直到她簽完名後才問起她最感興趣的一個問題:“你最近和餘歲安吵架了?”
“沒有啊。”許純不解,“為什麽這麽問?”
經紀人笑了笑沒說話,許純丈二摸不着頭腦,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經紀人送她回去的路上,她忽然收到江昭烈的消息:【歲歲她……怎麽怎麽樣?】
說完還十分自覺的發了一個紅包過來。
許純頓時來了精神,【挺好的,每天都在很認真的拍戲,我聽劇組裏的老師說,她勤奮好學、刻苦上進,演技進步得非常快,大家都對她贊口不絕。】
這是好事,可是江昭烈的心裏卻格外失落。
最近這幾個月,餘歲安一次都沒有主動聯系過自己,而自己又忙,天天被秦窈注視着,完全抽不開身去劇組探班。每天深夜忙完工作時,她拿着手機無數次地想要給餘歲安發消息,可是怕她又已經睡着了,手機的動靜會吵醒她,最終作罷。
她知道餘歲安這段時間很累,很忙,可是江昭烈不明白,難道她一點也不喜歡自己嗎?
明明之前她們的感情那麽好,她每次見到自己時,平靜的眼眸總會亮起微微的光亮,攝人心魄,觸動靈魂。
這幾個月是江昭烈最為煎熬的一段時間,她的腦海仿佛分為了兩個陣營:一個讓她遵循自己的本心,主動給餘歲安發消息,一個又警告她不要失去自我和尊嚴,上趕着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
江昭烈就在這樣的糾結中猶豫了好幾個月,直到今天再也憋不住,內心痛苦地來許純這邊打探消息。
許純也有很久沒有和江昭烈聯系了,她支着頭思考了一下江昭烈的目的,然後揚了揚眉梢,【你想餘歲安了?】
心思被拆穿江昭烈也不否認,大方地承認了。江昭烈原以為許純也察覺到餘歲安的不對勁,打算安慰可憐的自己兩句,哪知道她眼睛一眨,再一低頭,看到屏幕上許純新發過來的消息差點沒被她當場氣走:【不守婦道!】
【你別忘了我們還沒有徹底解除婚約!你有婚約在身還當着我的面想其他的女人,我要跟姐姐告你!】
江昭烈:“…………”
【不過我本是個心善的人,只要你現在……】許純一句話還沒打完,就收到了江昭烈的大紅包。她心滿意足地眯眼笑了笑,【我想了想,姐姐那麽忙,我還是不要拿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去打擾她了。】
江昭烈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因為餘歲安而産生的那些患得患失的低落情緒也消失了一大半。
被許純氣了一頓以後,江昭烈忽然有些想不明白——許純為什麽總是時時刻刻都這麽跳脫,好像世間沒有什麽事情值得她煩惱一樣。
自己當衆跟她退婚讓她難堪,她沒有打罵過自己半分,沈疏桐發微博诋毀她抹黑她,她也沒有生氣,而是利落地報了警,将球踢給警察去處理,以及後來的種種,許純在她的記憶裏,總是情緒穩定,即便不開心了,也只是狠狠地敲詐勒索自己一頓,然後事情就算了結了。
不像餘歲安……
一顆心宛若海底針,猜不透,摸不着,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肯和自己說,而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承受,然後讓雙方都胡思亂想腦補些有的沒的。最重要的是,自己主動找她,她也顯得興致缺缺,對自己不鹹不淡,愛搭不理。
因為工作的原因,江昭烈最近心力交瘁,身心俱疲,她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有很多的時間去找她,哄她開心了。
江昭烈想象的愛情是:對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可以給自己提供不要求很多,但是能讓她覺得舒服和放松的一點情緒價值,那便夠了。
她不奢求其他的,她只想在工作結束後,與那個人待在一起時,對方能夠讓她覺得輕松,不用再絞盡腦汁地去思考工作上的事情,僅此而已。
可即便如此,她的願望也沒能成真。
餘歲安忽冷忽熱的态度讓江昭烈無比心累。她不自覺地想,難道對方已經不喜歡自己了嗎?還是說真的只是因為拍戲太忙,所以才沒有時間理會自己?
許純不知道兩個女主之間的感情已經出現了裂痕,她高高興興地拿着江昭烈發的紅包請了劇組人喝奶茶,然後又在網上定了一束花給秦窈送過去,同時沒忘特意叮囑店家手寫了一張卡片——“給最漂亮人最好的秦姐姐”。
秦窈收到花的時候江昭烈也在,江昭烈正納悶好端端的媽怎麽會有追求者送花,結果等她走過去定眼一看,落款許純,頓時一口郁氣堵在胸口。
又拿自己的錢借花獻佛來哄媽開心了是吧?!
自己就是給她的紅包發得太多了!
一天天的不好好拍戲,淨盯着自己的親媽肖想。江昭烈面無表情地想,她是不是還想着哪天憋個大招狠狠地報複自己?
她一個沒忍住,就給許純發了條消息:【你又給我媽送花了?】
手機一震,許純低頭看到江昭烈的追責,猶豫了半晌後問:【……那我幫你給餘歲安也送一束?】
江昭烈:【???】
好家夥,你這是嫌媽一個不夠還要同時肖想兩個啊!
作者有話說:
ATM·江:親媽胳膊肘往外拐,暧昧對象對我忽冷忽熱,我無數次的忍耐與沉默換來的只有變本加厲,忍無可忍就無需再忍,給我留言評論加澆灌營養液,聆聽我的複仇計劃(狗頭
感謝在2022-10-03 20:29:17~2022-10-04 19:27: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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