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這樣的猜測讓江舟的心情莫名沉重起來。
感情的事最是麻煩,為情所困,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好像也沒什麽太大的影響,因為現在的她,至少可以确定對那個叫虞眠的女子并無心動。
這樣一想,失憶倒也沒那麽糟糕了。
遠離宮門,走進禦街深處,路上行人稀少。
江舟信步回到酒樓,走過隔壁的房間,小二正端着酒水送進去,眼角的餘光讓她瞥到了房間裏相對而坐的兩個人。
是虞眠和狀元郎胡言州。
江舟眼神一頓,腳步不停回了房,坐到桌前,她不自覺地豎起耳朵想聽一下隔壁的動靜。
随後又無聲笑笑,非禮勿聽,更何況根本不可能聽到。
嗯?
江舟皺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因為隔壁那突然傳過來的對話聲,清晰可聞。
難道自己還是個天賦異禀的順風耳?
她不敢置信地凝了凝神,試着去聽樓下大堂裏的動靜,原本有些吵嚷且不甚清楚的對話,瞬間不再嘈雜,不同的聲音個個清晰入耳,如在眼前。
江舟愣住,摸着耳朵的手緊了緊,下意識地去聽隔壁的聲音。
隔壁雅間裏,虞眠眼眶泛紅:“阿州,那日你約我前來,為何不在?”
路上,她在進酒樓前被行人撞了一下,神智便開始恍惚,身體也無端地起了一些羞恥的渴望。
Advertisement
她強撐着精神,來尋自己的青梅竹馬,卻發現裏面空無一人,便以為走錯了房間,迷迷糊糊中敲開了隔壁的門。
并且鬼使神差的把隔壁的那個人當作了胡言州,一夜荒唐。
胡言州眼神不自然地閃了閃,他看着虞眠,開口答道:“我臨時有些急事,回來見你不在以為你沒來赴約,你那晚最後去了哪裏?”
中了那種藥,到底去了哪裏,便宜了哪個狗男人。
都怪娘親,非要他回去一趟,說是提前打聽到了殿試的結果。
他得知自己拔得頭籌是狀元,一路欣喜若狂趕回來,卻沒見到本該等在房裏的人。
狀元名頭忽然就沒那麽令人開心了。
房間裏霎時一靜。
隔壁的江舟揚了揚唇,有意思,這位狀元郎看似解釋了自己為何沒有來,最後卻着眼于虞眠那晚去了哪裏。
見人不在,當然是回府了,為何會問那一晚去了哪裏?
除非胡言州确信虞眠沒有回府,甚至于無法回府。
江舟握住茶杯,小口喝着,心道也不知所謂的京城第一美人有沒有腦子,能不能反應過來。
下一瞬,便聽到虞眠啞聲問:“我當然是回府了,你覺得我會去哪裏?”
“我聽傳言說你…”
“傳言不可盡信,我并沒有被人擄走。”沒等胡言州把話說完,虞眠打斷了他的話,神情黯然。
她看着胡言州有些閃躲的眼神,想起自己那一晚的失控,心底冰涼。
胡言州神色一僵,起身想摟住她,虞眠仍舊如往日那般,輕輕躲開。
他心頭驟然一怒,卻還是耐着性子道:“虞眠,今晚不回去了吧。”
溫文儒雅的少年,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小聲哄着。
虞眠心底卻隐隐作痛,因為自己方才那一閃而過的猜測。
她攥了攥手指,低聲道:“對不起。”
一聲似是而非的拒絕,讓胡言州臉色難看起來。
他眼底閃過一絲陰鸷,語氣哀傷道:“往日你總說不可逾矩,總是恪守禮節,我都答應你,可是你也答應了殿試之後便于我修百年之好,虞眠,你到現在還不願意嗎?”
他們兩家是鄰居,胡父是戶部侍郎,而虞父是戶部尚書,有着近水樓臺之便,胡言州早早便對虞眠起了心思,這麽多年一直謹慎應對,才哄得人一心相許,如今卻不知便宜了哪個狗男人,虞眠還是拒絕他。
這怎能讓他不氣。
虞眠聽了他這話,臉色駭然慘白,她閉了一下眼睛,幽幽道:“我是答應了,但那是答應在你提親之後,在我們成親之後,那一晚,你知情對嗎?阿州,你為何要那麽做。”
為何對她使下那種手段。
如胡言州了解她一般,虞眠對胡言州一樣了解。
只是一些眼神閃躲,神情片刻僵硬,就能堪破掩藏在暗處的真相。
他們明明都走到這一步了,為何就等不及…
胡言州見虞眠語氣篤定,苦笑一聲沒有再否認:“為何那麽做,虞伯父一心想送你進宮服侍聖上,這些年我爹爹多次提親都被拒絕,哪怕是虞伯父知道我成了狀元,還是不答應,我能怎麽辦,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虞尚書一心想把傾城之姿的女兒送進宮,根本看不上他們胡家,虞眠又總守着規矩,不肯讓他碰一下。
他只能出此下策,想着等生米煮成熟飯,虞尚書就別無選擇了。
沒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惦記了這麽些年的虞眠卻便宜了別人,他好恨啊。
虞眠擡眸看向他:“果然是你,我如今已委身他人,我們緣盡于此吧。”
她落寞起身,比起自己迫不得已失//身,更難過的是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自己的青梅竹馬。
“虞眠,我不嫌棄你,我都不在意,我可以再去提親,娶你做正夫人,你只要跟虞伯父說那晚是跟我…”
胡言州心裏一慌,抓住了虞眠的胳膊。
“我在意,我嫌棄,嫌棄這樣的你,嫌棄關系走到這一步的我們。”虞眠紅着眼眶,聲音決絕。
她嫌棄胡言州對自己使出那樣的手段,哪怕是為了他們能在一起,她也嫌棄。
冰涼帶着愠怒的語調,讓胡言州忍不住嗤笑出聲:“你嫌棄我?虞眠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你已經不潔,憑什麽嫌棄我。”
說着,他手上用力,想把人扯進懷裏。
“放手。”
“虞眠,你這輩子只能是我胡言州的妻子,你怎能嫌棄我。”
“胡言州,放開,你不要逼我。”
虞眠掙紮,胡言州卻仗着力氣大,直接拖着她往床上去。
隔壁房間裏,江舟握緊手裏的杯子,緩緩起身。
“胡兄,胡兄在嗎?”
敲門聲急急響起,打斷了胡言州的動作,虞眠趁他愣神的瞬間,猛地一推,快步跑到門前。
房門打開,兩人相視一眼,江舟默默讓開身子。
虞眠抿了抿唇,擦了一下眼角的淚光,轉身離開。
胡言州被壞了好事,神情有些惱怒:“你是何人?”
他當然認出了江舟是何人,不就是那個面如冠玉的探花郎嗎,一個寒門子弟罷了。
此刻被江舟一打岔,他根本沒有好臉色。
江舟拱手笑笑:“方才在大堂瞧着就像,沒想到真的是狀元郎,在下不才,是本科探花江舟,沒想到如此有緣能在此處碰到胡兄,就想着來打個招呼。”
胡言州沉吸一口氣,P的有緣。
他怒瞪了江舟一眼:“閣下認錯人了。”
說罷,便大步離開,去追虞眠。
房門依舊開着,留下江舟一個人站在門前。
她望着胡言州的背影,神情微凜。
求而不得便想用強,甚至對女子使出那種手段,這種行為,令人不恥,她這叫路見不平事,拔刀相助。
看來那個虞眠還不傻,沒有被這個男人哄騙。
兩日後,狀元游街。
虞府,丫鬟小橘子滿眼期待道:“小姐,咱們今天去看狀元游街嗎?”
虞眠一怔,沉沉閉了一下眼睛,緩緩點頭。
小橘子便滿臉歡喜地張羅起來,定了朱雀街上位置最好的秦家酒閣,是二樓臨街的一個雅間。
陽春三月,日光和暖,照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照着打馬而來的狀元郎。
虞眠看着意氣風發的胡言州,心頭卻只有寒涼很快随着三匹高頭大馬走近,她的注意力便被突然響起的一陣尖叫聲分去。
“啊,探花要命啊,唇紅齒白比女人都好看。”
“啊,探花郎跟畫上的公子似的,我要嫁他。”
“啊,我要給探花郎傳宗接代,都別攔着我。”
虞眠看向衆人口中的探花郎江舟,瘦削又筆挺的身材,雌雄莫辨的好相貌,身為男子有如此出人之姿,确實引人注目。
可那晚坦誠相見的記憶告訴她,江舟不是什麽探花郎,而是個女探花。
丫鬟小橘子也兩眼放光:“小姐,探花郎長得太俊了,奴婢也想給他傳宗接代。”
虞眠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此人分明是女扮男裝,這些人注定是空想。
不過,百钺朝明明允許女子讀書考科舉,此人為何要掩藏身份,冒着欺君之罪來考取功名,讓人想不通。
她微微蹙眉,盯着面色冷淡、目不斜視的江舟,心生疑惑。
江舟似有所感,忽地偏頭朝着這個方向看過來,兩個人的視線遙遙撞在一起。
虞眠不自禁地退後幾步,避開了視線裏的人。
“小姐,怎麽了?”小橘子不解,趕緊過來扶住虞眠。
虞眠本想說無事,腹中卻突然一陣不适,心口升起一股幹嘔的感覺。
她深吸一口氣,蹙眉道:“扶我回府,不,先去醫館。”
似是感受到了什麽召喚一般,腹中的不适越發嚴重,一下下鈍痛着,敲打着她的心神。
幹嘔的感覺也更強烈了些。
作者有話說:
看着評論區,受寵若驚,無以為報,唯有加更~
【之後的更新時間暫定為每天晚上八點左右,明天不見不散】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八歸、無、路漫漫、比個小心心、我飲烈酒點孤燈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SkyCrumble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聽海year 5個;雙更嗎大大、`閉眼聽風的大貓、不吃蔥、顧海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婳 68瓶;Dione 41瓶;無名 23瓶;風起愛意湧、SkyCrumble、甫一 20瓶;杭寧 15瓶;狼仔 14瓶;待初遇再一起 11瓶;笨小孩 10瓶;Dr. 6瓶;聽海year 5瓶;衍、時雲起 3瓶;nirvana、貓老闆 2瓶;白裳輕衣、開_、淺夏淡殇、重來、Y.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