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強
就是因為被你說了“有你在,我才是最強的”這樣的話。
我希望自己可以變得更強。
烏野祭的班級經營活動已經結束了。換言之,那個人……理惠她很快就會出現在這裏。一想到這件事,早川一輝就覺得自己的手指越發不聽使喚。喂喂,這裏的人該不會都聽到他的心跳聲了吧?尤其是一直瞪得他後背發痛的影山。
“早川!又是你!失誤很多啊,從剛才開始。”魔鬼指揮火大地挨着鋼琴,瞪他。
他無奈地聳肩:“雖然還不是樂團的正式練習,但能不能讓影山先離開。”
“我不要。”同樣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坐在牆角緊盯着鋼琴手的影山飛雄拒絕道,“我是為了防止早川前輩逃跑而留在這裏的。”完全就是一副能夠守護世界和平的氣勢。
在場的人卻認為,大魔王繼續留在這裏才會把他們的鋼琴手吓跑。
“啊,要是逃了,正好呢。”拉開門走進來的青年高高興興地鼓掌,“盡管不知道算不算是初次見面,嘛,我是四宮飛呂,應邀出席後夜祭的鋼琴手候補,請多指教。”
琴房內的幾個樂手紛紛嘩然。怎、怎麽回事,找這個傳奇的天才來坐他們樂團的板凳嗎?
自認為帶來超大驚喜的黑島社長,跟在青年身後,擺着一副“就是那麽回事”的得意表情。當然,馬上就被某個完全不把前輩放在眼裏的魔鬼指揮揪去角落裏算賬了:“黑島你這個白癡!好歹先通知我一聲啊!誰讓你把四宮這個家夥找來的!蠢得無藥可救!”
四宮飛呂對于她的不友好不歡迎倒是完全不在意:“說的也是呢,收到邀請的時候,我也覺得很意外。畢竟,好久不見了,今井的伴奏者。”他微笑着招招手,“還有,這孩子也是。”
他一邊說,一邊走了過去。身穿白襯衫的英俊青年,把手臂随意地枕在鋼琴上,微微彎下腰,按響琴鍵。鋼琴仿佛因為看見他溫柔專注的眉眼而害羞,發出了非常可愛的聲音。
坐在一旁的樂手們開始揉着耳朵嘀咕:所謂的天才,是手指擁有魔力的人嗎?
“我知道,我也很想你哦。”四宮飛呂輕輕地拍了拍鋼琴,像是在撫摸戀人的頭發。他的興致來了,突然很想和這位老朋友即興演奏一曲,卻被在場的另一位鋼琴手強硬地攔住了。
“四宮前輩,請你也不要太過任意妄為了。”
喲,有進步嘛。當年,這個小可憐只會哀怨地目送今井和他走上臺,什麽都不敢說。四宮飛呂抿出一個獵人的微笑:“抱歉啊,我就是這麽任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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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年前的音樂節之後,理惠曾把一模一樣的話轉告他。那時候的感受,不只是無奈、憤怒、懊惱、怨恨、嫉妒,更多的,是恐慌與自卑。一直以來,都是理惠拉着他跌跌撞撞地踏上音樂的旅途,要是哪一天,她松開了手,自己也沒什麽好說的。
不,他偏偏想要說點什麽,想要坦率地告訴她,光是聽她的琴音,光是被她引導着,還不夠,不夠的。如果只是依靠她的幫助,那麽,兩個人都将無法繼續前進。
“再怎麽任性,四宮前輩也必須知道,我才是這個樂團的鋼琴手,我才是坐在這裏的人。”
終于擁有了能把這句話說出來的自信與實力。早川一輝默默地松了一口氣,卻不免還是有點後悔。要是三年前……不,四年前的夏天,就能說出來,而不是由理惠先說出“我是首席,聽我的”,負面的情緒會不會就此煙消雲散?
“這樣啊,請吧。”捕捉到自己想要的獵物後,四宮飛呂二話不說就離開鋼琴椅,“另外,那位用視線凍得我脊背發涼的後輩,”指着牆邊的影山飛雄,“你也是今井的伴奏者嗎?”
大魔王習慣性并且不自覺地黑着臉,站起來,正要解釋,作為關鍵人物被争來搶去的紅發少女恰好莽莽撞撞地跑進門:“對不起!我又遲到了……呃,請問,為什麽要盯着我看?”
*****
通常來說,樂團排練期間,外人是不被允許入內打擾的。因此,影山和黑島,理所當然地被指揮模式一旦開啓就火力十足的森永由美趕了出去。
沒能像四宮一樣死皮賴臉地留下來,這種局外人的感覺令身為社長的黑島非常不自在,總想多說些話來發洩:“影山,關于古典音樂社的輝煌歷史,我之前說到哪了?”
“抱歉,黑島前輩。我有些事情需要馬上去做。”
盡管說出了這樣的話,影山飛雄卻漫無目的地游走在校道上。
過去并沒有這種想法,可剛才見到了四宮前輩和早川前輩之後,他開始覺得,只是坐在那裏等待理惠練習結束,是不行的。除了坐在臺下為她鼓掌之外,肯定還有什麽他可以做的事情。
影山飛雄一邊打量着道路兩旁已經挂起彩燈的小吃店,思考着,不小心和抱着一堆道具的後勤組人員撞在一起。他連忙道歉,把散落一地的東西收拾起來,交還給對方。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聽到對方的疑問,影山飛雄也皺起眉思考。這個人看起來确實有點面熟啊……
“雜物室!”不約而同地說出了關鍵詞。
想起眼前這個高大的男孩子可能也清楚自己的糗事,西賀空咬了咬嘴唇,不着痕跡地瞟了一眼他背後那條道路通往的某個地方,問:“今井呢?她不是經常跟你在一起嗎?”
這位……好像是叫西賀前輩?怎麽總是說出一些令人聽了就郁悶的話。影山飛雄側過身,望向自己剛才走過來的地方:“她正在為今晚的樂團演出努力練習。”
哦,那個小丫頭也擺脫了幽靈鋼琴的詛咒嗎?西賀空撇撇嘴,看了一眼根本不會聊天的木頭少年:“我、我也只是有一點點好奇,你不回答我也沒關系。咳,那個,海報裏提到的空降鋼琴手,是……是不是四宮前輩?”
“不是,但,四宮前輩也來了。”影山飛雄說完,看着這位脾氣不太好的前輩別扭地應了一聲,捧着一堆道具站在原地不動,又說,“前輩問這樣的問題,不就是想去找四宮前輩嗎?他就在練習室……”
“你你你胡說!”女孩子忽然提高聲音的尖叫,頓時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影山飛雄被四周的視線壓得有些惱火,先是退後幾步保持安全距離,再說:“難道不是這樣?如果不是在意四宮前輩,西賀前輩為什麽還要向我打聽他的消息?”
西賀空眯起眼,将手上的東西放在地上,這才撸起袖子,怒極反笑地步步逼近這個情商低還性子直的後輩:“是呢,我确實非常在意他。像是我和四宮、今井的父母,小提琴和鋼琴伴奏之間有着別人難以介入的深厚羁絆,你認為今井和早川又是怎樣的呢?”
“???”影山飛雄認真地想了想,“打快攻的組合?上場就能得分的人?”
她抽了一下嘴角,對付這種笨蛋果然要單刀直入:“早川他可是喜歡今井的!”
哦,這個啊,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有什麽問題???
總覺得這個單細胞比四宮那個性格惡劣的混蛋更加讓人無從下手。而且……瞧他毫不動搖的樣子,西賀空多多少少就有些羨慕對方的一根筋。她嘆了口氣,認輸:“當我什麽都沒說吧。”
自己如果也能如此堅定的話……算了,好難啊。
*****
從練習室走出來,理惠習慣地掃了一眼,沒找到影山,便轉頭去問又跟森永吵起來……單方面發起火的黑島,得到的回答是影山離開前的原話。需要馬上去做的事情……是什麽呢?在這個應該去填飽肚子的時間裏?
婉拒了搭檔的“理惠一起去吃你喜歡的鐵板燒”,今井理惠憑着直覺,咽着口水穿過仍在熱鬧地擺賣小吃的攤位,果真,在雜物室的窗外,見到一手提着食物一手拎着飲料的影山飛雄,站在樹下,仰起頭賞花。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啊,影山?”
又是這個問題……诶,又?少年也是一頭霧水:“我買飲料剛好路過?啊,沒想到這棵樹的花還是那麽臭。”他擡起手,突然反應過來,“糟糕,章魚燒要冷掉了。理惠,快過來一起吃掉。”
他說話的聲音真的很好聽。理惠耳朵紅紅地跟着他坐下,打開盒子,見到章魚燒上淋了一圈又一圈的美乃滋,眨眨眼,提醒:“原來飛雄也是美乃滋派。今晚和排球部的前輩們一起去看演出的時候,可別向東峰前輩說起這個話題。他會傷心的。”
影山飛雄原本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反應過來她對自己的稱呼後,喝牛奶嗆到了。今井理惠這個笨蛋!笨蛋!瞪着身邊這個吃章魚燒也吃得很開心的女孩子,影山飛雄想起她曾經說過“只要不是咖喱,什麽都可以”,還真的就是這麽一回事,平時吃他的便當也是從來都不挑。
“給,飛雄,你也吃啊。”
正在胡思亂想的影山飛雄聽到她的聲音,又見到她的笑容,迷迷糊糊就把送到自己嘴邊的章魚燒咬下去。嚼着嚼着,他才後知後覺地鼓起臉頰瞪圓眼睛,卻拿對方滿臉“有什麽問題嗎”的無辜沒轍。
……好像被她耍了。算了,如果是她的話,就沒關系。
*****
“我、我坐在這裏真的沒關系嗎?”道宮結往後排的一年級組看了看,有點臉紅地低頭。
“啊,當然可以。”澤村大地根本沒察覺少女的心事。雖說本來的決定是,排球部全體參加後夜祭,但結果卻是,每個人都帶上家屬。例如,就在他的右手邊,西谷和白川由于班級活動而累得靠在各自的戀人肩膀打呼嚕。真拿他們沒辦法,澤村大地心想。
不,真正拿你沒辦法的人在這裏。看穿一切的菅原孝支沖道宮結安撫地笑了笑。
她感激地對了對手指:“對了,淺倉呢?為什麽沒有見到她?”
“她們棒球部在那邊呢。”菅原的呆毛朝那個方向歪去,“好像也要集體行動。”
只不過,相比之下,他們排球部這邊,簡直就是歡樂的聯誼。菅原和道宮同時想到了聚會的發起人:“說起來,大地為什麽會和今井有這樣的約定?”
仔細想想,或許我和影山曾經在走廊上無數次擦肩而過,但是,如果我沒有去看過大家的比賽,如果我沒有記住那個明明應該是指揮卻像鋼琴一樣的9號,可能永遠都不會有認識彼此的機會。所以,感謝你們讓我看到了那麽精彩的比賽。
“今井的說法,就是這樣。”澤村大地聳聳肩,“但是,應該還有更重要的理由。”
三個人一起回頭盯着安安靜靜地坐在後排的影山飛雄。
*****
“我們的團服……印的是螢火蟲?為什麽不是知了?”
“就是啊!跟夏天有關系的話,當然是知了!哪個笨蛋分不清知了和螢火蟲?”
“閉嘴!你才是那個不明白螢火蟲有何等意義的笨蛋!”
“前天晚上,從Cantabile 回家的路上,我們看見的是螢火蟲,沒錯吧!”
“點燃我們的團魂,可就是螢火蟲!”
吵死了,這群家夥。由指揮、首席與鋼琴伴奏構成的冷靜三人組站在一旁圍觀。
早川回想起以前:“只要是玩樂團的時候,都會像這樣吵吵鬧鬧的。”
理惠也想起來了:“因為哪個樂團都有我們三人組,所以才總會遇上那樣的人吧。”
第三人,森永由美,卻沒有适時地說幾句感慨萬千的話,靠着牆閉目養神了。
準備上臺報幕的主持人,對着這個不靠譜的樂團搖搖頭。然而,等他們再次回到後臺,輪到那群人演出的時候,吵得幾乎要打起來的笨蛋們難得靜下來,井然有序地踏上臺階。只有從這一刻開始,才讓人意識到,他們确實就是來自烏野高中古典音樂社的優秀樂手。
“我說,你們要演出的曲目與‘夏天’有關。那麽,你們心目中的‘夏天’又是什麽?”
那天,在Cantabile ,酒吧的主人搖着酒杯,笑眯眯地問。
大家的答案是五花八樣的。體育大會、音樂節、海灘、夏日祭、合宿……又為了這個問題,吵了起來。罪魁禍首卻還是笑眯眯的:“每個人的答案不同,這樣才好。蟲子的叫聲也是各有不同,把各自的想法展現出來,就是你們的‘蟲鳴’。”
懶洋洋地靠着椅背的森永由美被他這個說法吓得彈起身:“全都按照自己的喜愛,就不是具有欣賞性的‘蟲鳴交響曲’,變成‘亂叫一通’了。”
“所以,要如何讓‘蟲鳴’融為‘交響曲’,像各自發光的星星連結成宇宙,就拜托你這個指揮了。”
聽起來真讓人興奮,可是,垂在大腿旁的手緊張得發抖了。森永由美深呼吸,捏緊指揮棒,望向早川一輝。坐在鋼琴前的少年努力地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點頭示意。
喂喂喂,你是緊張過頭了吧?給我稍微放松一點!
她又望向今井理惠。歪頭夾着小提琴的紅發少女開心地眨眨眼。
這孩子倒是過分放松了,真是如她所說的“吃了飛雄的章魚燒連不安都會被消化”。
——總之,我們正站在同一個舞臺上呢。
*****
“那麽,你們心目中的‘夏天’又是什麽?”
當今井的父親說出這個問題時,影山的回答是“體育大會”。如今,坐在臺下,真正聽到樂團的《仲夏之夜蟲鳴交響曲》,他再一次确定了這個答案,與排球部的大家一起。
從IH預選賽的第一場開始,被嘲笑為“古豪”的烏鴉展翅複活,飛過阻擋在眼前的鐵壁,沖向看似非常遙遠的青空。離憧憬許久的藍天只差一步了,充滿無限可能性的風景近在眼前了,然後……
再也沒有然後。輸掉了一次比賽,我們的夏天,就到此結束。
不,要是在這裏一蹶不振,我們的夏天,才真的是結束了。如果有機會,能讓我們的夏天延續下去,一定就是現在。那個機會來臨的時刻,必須牢牢抓住它,沿着東京遠征的路,走下去,去遇見更多、更多的強勁對手。
這是,夏天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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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的時候,影山飛雄擠開人群,在大門遇到及川徹與跡部透。跡部同學給了正在對他做鬼臉的及川前輩一個手刀,說:“既然碰見了,就來做個跟蹤報道吧。影山同學,已經得出那個問題的答案了嗎?”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在流浪貓出沒的街道,在飄出美妙琴音的雜物室窗外,在晝之星閃耀的天臺上,在人來人往的五班走廊,在五彩斑斓的海底隧道裏,在熒光火柴人群舞的空地,在她的家門前,在這個舞臺下。
因為,因為,想見到她,想要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想要見到今井理惠。
影山飛雄的腳步越來越急。他捂着砰通砰通的胸口,以及,珍藏在那個口袋裏的照片。
原來我是如此喜歡你的。
*****
現在,他最喜歡的音樂和女孩子,都在他的身邊。
早川一輝感覺踩在地上仍不踏實,輕飄飄的,仿佛在做夢。他盯着顫抖的手掌,順着手腕慢慢往下看,終于想起,在某個夏天,被自己強行扯斷的手鏈,在過去的四年裏,被他當作守護神去親吻的手鏈。
“那個啊,撿起來了。只是少了幾顆珠子,已經不能繼續戴在手上啦。”她無所謂地笑着擺擺手,完全不在意搭檔毀壞了自己送出的生日禮物,“而且,現在的一輝,也不需要了。”
确實如此。可突然意識到手腕上缺失那一丁點熟悉的重量,心裏也空落落的。
“現在的一輝,已經意識到了吧?”她望着不知又為哪件小事吵起來的樂團,“有我在,你才是最強的;有你在,我也會是最強的。我們,要一起站在同一個舞臺上。”
她笑着對自己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和以前是一樣的。不,聽到外面傳來什麽聲響後,那個甜笑就有了變化:“啊,這兩句話,還是影山教我的呢。”
剛剛爬上臺階的少年喘了喘氣,丢給她一個“為什麽又從‘飛雄’變成‘影山’了”的瞪眼。她笑得好開心,牽着他走到鋼琴旁邊,挽着他的手臂,說:“這是我的男友,影山飛雄。”
早川一輝沉默地看着面相兇惡身材高大的少年被她的話逗得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羨慕,也有懊惱。那個站在她身邊的人,那個讓她露出這種笑容的人,并不是自己。
“你不打算告白?”四宮飛呂走過來,和早川一輝一起目送那對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裏,“我都聽出來了。你在彈琴的時候,心裏想着的是你們相遇的夏天吧?哎哎,每一個琴音都在傾訴着‘我喜歡你’。”
早川一輝完全不想搭理這個性格惡劣的天才,默不作聲地走向吵鬧的樂團。
說起來,理惠的演奏習慣還是老樣子。“聽我的琴音就行了。”這一次,還是沒有認真聽一聽他的琴音吧?這樣就是最好的。因為他是不可能有勇氣把自己的感情說給她聽的,只要鋼琴知道,就足夠了。
*****
影山飛雄和今井理惠,牽着手,慢慢地走向朋友們所在的篝火晚會。
“飛雄聽到的‘夏天’,一定是排球賽吧?啊,我一點都不意外。”
聽到自己的名字,少年還是有些羞赧地擋了一下發燙的臉。理惠……她想要演奏的“夏天”,應該是不一樣的吧。說什麽“每一位觀衆能從音樂裏獲得的東西或許和演奏者的想法完全不同”的。
“是……放暑假之前的期末考試哦。”
這個想法,也差得太多了吧?不,如果是理惠的話,也沒什麽奇怪的。畢竟她也說過,自己的小提琴把父母的朋友感動哭了的那一次,其實她在演奏時一直想着接下來還要繼續吃的咖喱。
“唉,我的意思呢,是這個。”理惠拿出今天和他在變裝照相館拍攝的照片。
“???”猜不透女孩子心思的影山只好把自己手上的照片也拿出來。
一張是企鵝先生與兔子小姐的合照;另一張是西裝與婚紗。
“理惠。”剛才一路跑過來,就是想對她說這句話,“以後努力把這張照片變成現實吧。”
“好啊!是說企鵝先生和兔子小姐的故事嗎?”
“你這個笨蛋!明明知道我說的是這張!變、變成真正的婚紗照!笨蛋!”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當然會對飛雄今後的人生負責啊!”
我以後還會變得更強。
那麽,還得繼續請你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