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六、答應幫你，我是真心的
林立醫院頂層，林洄辦公室。
程雪萊與林洄面對面而坐，在他們旁邊的桌子上擺着一份合同，馮晉依然站在林洄的身後。
程雪萊低頭看着面前的合同，封皮上“私人醫生合約”幾個字，看得她直發蒙，半天她才擡起頭用不解的眼神看向林洄。
“怎麽樣，想好沒有？”林洄見她看向自己，便問道。
馮晉配合的上前把合約書翻到最後簽字的那一頁，又拿出一支筆放到旁邊。
“你還沒說這是什麽？”程雪萊表情嚴肅，她不懂林洄究竟想搞什麽鬼。
“這封皮上的字寫得還不夠清楚嗎？”林洄反問。
“你難道不知道，我對于劉瑞德是開關一樣的存在嗎？放我在你身邊你就不怕他随時會跳出來？”
林洄譏笑了一下，“當然怕，就是因為怕才把你放在身邊。與其像上次倉庫那樣被他知道了消息再冒險去救你，倒不如把你放在我身邊，至少你跟着我不會天天碰到殺人犯。”林洄話裏有話，說得程雪萊嘴角一抖。
“況且，你難道沒聽說過父債子還麽？你父親犯下了錯，你就有責任去彌補。”林洄将身子靠在靠背上，拿眼神睨着程雪萊。
“我只是個心理醫生，我沒有那個能力治好你，我想你應該去找段博士。”程雪萊說。
“這個我知道，我也沒想過你能殺掉他們。你的工作很簡單，就是應對那些不該出來的東西，他們出來時讓他們安安靜靜的呆着，做到不要讓別人知道有那些東西的存在，甚至阻止他們出來，當然能消滅他們的就更好了。”林洄語氣裏盡是對他自身其他人格的不屑，根本連提都不願意提起。
程雪萊聽完他的話不由得擰緊眉頭，林洄對待自己身體裏其他人格的态度讓她感到不爽。
“還有簽了這份合同，你家剩下的25萬債就一筆勾銷。”林洄接着補充道。
“那如果我不簽呢？”程雪萊坐的筆直，看着他。
林洄不耐煩的從一旁拿起自己的手機，一邊翻看着什麽一邊說道：“K市，星香園小區，2號樓，4門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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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林洄這麽流利的報出自己家的地址，程雪萊一愣，林洄随即将手機推到她的面前，上面是一個號碼，“怎麽樣要我現在給上次去你家的那批人打電話嗎？”
該死的林洄，還能在卑鄙一點麽？！
程雪萊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在往頭頂上湧，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沖過去給他兩拳。但她還是咬緊了牙齒，負氣的一把抄起旁邊的簽字筆，熟練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這種形勢下她只能低頭。
見程雪萊簽了合同，林洄滿意的往上翹了一下嘴角，示意馮晉收起合同，“你放心，我也不會虧待你，除了這25萬，你每個月還會有一萬塊的工資，彙進你的賬戶。”
“什麽？”程雪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每次見自己都抱着不榨幹她不罷休的林洄，竟然會主動給她錢。
林洄真想無視她的反應，“就在你剛才簽字的時候，馮室長已經把這個月的錢彙到了你賬戶上，不信你可以看看。”
程雪萊看了看馮晉，只見馮晉笑着對她點了點頭，她才半信半疑的拿出手機，果然有一條銀行發來的短信，打開一看，即便剛才林洄已經告訴過她，可面對屏幕上的四個零，想到以後每個月都可以有這四個零的收入，她還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算什麽，封口費嗎？”
林洄微微笑了一下，“算是吧，你現在也算是知道了林氏企業的的機密，這個新聞對于媒體确實很有價值。”
程雪萊突然想起上次她被醫院開除還跟韓長明抱怨，沒有給封口的錢，于是也下意識的笑了一下，然後她便站起身來：“那我先回家準備一下，明天還在這裏報道？”
林洄挑了挑眉，“你剛才沒有看合約麽？還是你不懂什麽叫私人醫生。”程雪萊一臉的茫然，林洄擺了一下手，“馮室長，你來說明一下。”
馮晉點頭：“合約上明确規定，程醫生您屬于24小時随護醫生，也就是說你必須随時同林總呆在一起，才能24小時随時防止突然情況的發生。”
“你的意思是，我要和他住在一起？！”程雪萊睜大了眼睛。
“是的，準确地說是您要搬到林總的別墅裏。”馮晉面帶微笑。
“不，”程雪萊驚恐的搖搖頭，“我的內心是拒絕的。”
“可你的行動已經接受了。”林洄拿眼神瞟了瞟桌上的合同。
“難道說現在就要去？”
“您沒有看到合約裏寫的嗎？”馮晉問道，“上面寫着簽字起，即時生效。”
程雪萊攥緊了拳頭，心裏暗罵：你們剛才給我半秒鐘的時間看合約了嗎？
“那我也得回去收拾東西啊？”程雪萊依然不死心，或許回家還有轉機，找到辦法逃跑也說不定，她絕對不要和這個自私的奇葩男住一起。
“考慮到我現在放你走，你可能不回會來，我已經叫馮室長把你放在T市醫院宿舍的東西送到我的別墅了。”林洄一副早就猜透程雪萊心思的表情。
他這是防賊呢嗎，處處算計。雖然她剛才真的想逃走來着。見沒有再轉還的餘地，程雪萊認命的說道：“即便這樣我還是得見一個人一面，非見不可。”
林洄心裏仿佛已經隐隐的有了個人名，“是誰？”
“我表弟，”程雪萊說道，“韓長明。”
…………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程雪萊把所有的經過都和韓長明仔仔細細的講了一遍。當然除了顧木白的事，她沒有說，“爸媽那邊你先替我瞞着，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的。”
“你以為我就會同意麽，你瘋了嗎？”要不是程雪萊現在說話還挺正常的，他差點以為是程雪萊才是得了精神病的人，“你要住在這，還是和林洄那小子？！”韓長明邊說便激動地站起來，指着這間屋子。
這是林洄給程雪萊在他的別墅二樓安排的屋子，看得出林洄真的很有錢，這一間卧室差不多有她家一多半那麽大，不但向陽，而且從窗子向外望去，可以看到附近別墅區所有的夜景。
“你小點聲音！”程雪萊也跟着站起來拉住他，“林洄就在樓下呢！”
韓長明攥住她的手腕就把她往門外拖，“跟我走姐，不就25萬嗎？大不了我把房子賣了。”
“我看是你瘋了吧，那房子可是你爸你媽留給你唯一的念想了！”程雪萊甩開韓長明的手，“你怎麽就不明白，現在的問題不在于那25萬，而是在于林洄想怎麽做，只要他選擇繼續，即便沒了那筆債，他照樣可以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讓我們無法安靜生活！”
一樓大廳的吧臺前，林洄晃着玻璃杯裏的酒，二樓的争吵聲音一字不差的傳到他的耳朵裏。
馮晉生怕會惹怒林洄，趕緊說道：“林總，很晚了，要不您先休息？”
“馮室長，”林洄面無表情，又拿了一個杯子倒上酒，“坐下來陪我喝兩杯吧。”
馮晉一愣，但也無法拒絕，“呃……好。”
樓上程雪萊還在說着：“現在，好歹他還願意向我提條件，況且這又是我本來的工作，也沒什麽不好的。”
韓長明依然搖頭，“不會那麽簡單的，你也不想想你們之間的恩怨，他怎麽會讓你這麽輕松？我絕對不能同意。”
“長明，”程雪萊的眸子突然暗了一下，幹脆坐了下來，“其實我也是真的想幫他。”
“什麽？”韓長明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樓下林洄手裏的杯子也是一頓。
看着一旁的合約，程雪萊慢慢地說道：“與其說林洄在用這份合約難為我，甚至是……報複我，我更願意相信他這是真的需要有人來幫幫他。”她頓了一頓，“長明，你知道林洄在剛剛得知自己患有DID的時候是什麽反應嗎？”
韓長明沒有說話，他在等程雪萊繼續說下去。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無助，不是害怕，也不是傷心，更不是急着找治病的方法，而是要我和段博士替他保守秘密，他擔心會影響公司的股價。”程雪萊的眼裏漸漸染上了一絲韓長明沒有見過的情緒。
“那就更加證明了他是個冷血無情的人。”韓長明蔑視道。
程雪萊搖搖頭，“十幾年前的那次綁架案，讓我失去了父親，讓林洄丢失了他原本的性格，我相信沒有一個人生下來就是冷血的。但我比他幸運的是我被爸媽收養了，還和你一起長大，雖然不比林洄生活的有質量，但至少我是被愛包圍長大的，我難過傷心時有爸媽安慰，有你逗我開心，但他沒有。如果有，他的PTSD（創後應激障礙）不會發展成現在的DID。”
韓長明沉默了，他的心裏漸漸地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在生成。
“而且，我得讓他明白，他體內的人格不是一件東西，而是實實在在的人，他們會哭會笑，也有自己的想法。”程雪萊接着說，“如果他一直以現在這種觀念下去，我真的擔心他會做出什麽傷害劉瑞德的事情來。”
聽到這，林洄突然站了起來：說來說去原來是為了劉瑞德。他冷笑了一下，頭也不回的進了自己的卧室。留下一臉茫然地馮晉。
“要知道他傷害劉瑞德就等于是傷害自己。”程雪萊終于說完了自己的所有想法，擡頭看着韓長明的反應。
“姐，”韓長明眯着眼睛，“程雪萊，你說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林洄了。”
程雪萊一怔，然後站起來，拿腳狠狠踢了一下韓長明的屁股，“你小子，我說了半天都白說了是不是？”
“啊！”韓長明叫着跳開，“姐你輕點！”
…………
這是什麽地方，怎麽這麽黑，這麽冷？林洄使勁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他這是在哪。這是個倉庫嗎？
他剛想仔細看看周圍，突然聽到倉庫外面傳來一陣孩子的哭聲和敲門聲，好像是從門口傳來的，林洄循聲往倉庫門口看去。只見一個人影從門口的陰影處慢慢走了出來。
林洄感到恐怖的感覺逐漸在他身體裏蔓延，甚至他整個人都開始發抖，“叔叔，我錯了，叔叔，您就放了我吧。”他不自覺地叫出了這句話。
門外那個孩子的哭聲更大了，仿佛是被困在了門裏面。
那人越走越近，林洄慢慢看清他手裏還拿着一根木棍，但他始終在陰影裏，林洄看不清他的臉。終于那人走出了陰影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是顧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