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愛情是我喜歡你的時候你也喜歡我(13)
第一封信她寫得很委婉，只是表達了對許默謙的那種生活方式的向往，沒有表達個人意願。寫第二封信的時候，她先給許默謙打了個電話，确定第一封信收到了，才開始寫第二封。只是電話裏的許默謙有些冷，只是說有機會再手談幾局，沒提其他，顯得非常客套。
李麥讨了個沒趣，但并不灰心，還是一如既往地寫着自己的生活瑣事。大約過了一個月，在信封上寫地址的時候被同桌看見，問了她一句：“大理的許默謙，是那個書法家嗎？”
“什麽書法家？”
“你不知道嗎？網上最近傳得蠻兇的，說是著名美女作家俨如心因為和許默謙搞婚外戀，被夫家淨身出戶了，你上網百度下就知道了。”
李麥心裏一涼，冥冥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但放學後還是去了趟網吧。家裏有電腦但是沒有聯網，網吧的氣氛李麥很不喜歡，所以一直以來她很少接觸網絡這東西。
進了網吧她按同桌說的去搜了許默謙、俨如心和畫餅充饑客棧，一大堆消息撲面而來，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可能永遠也不會屬于自己的。
她原先以為許默謙這塊寶生活在那麽出世的地方，應該是鮮為人知的，被她發現了，那以後就一定是她的了。卻沒想到許默謙是躲在那裏的。
網上把許默謙的資料曝光得無比清楚，出生日期、出生地，連開畫餅充饑書店的緣由也能查到，竟是被父母逼婚，不得已才逃去的大理。
至于同桌說的和俨如心的戀情，倒沒那麽确定，因為俨如心已經去了國外。如果兩人真有貓膩，那她應該是去大理和許默謙一起啊。
但就算沒有俨如心，許默謙這樣的人，也不會看上自己的吧，僅僅是在下棋上能和他對等而已，其他方面都是天壤之別。李麥有種知道真相之後眼淚掉下來的感覺。
當晚，她給許默謙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客棧前臺的姑娘，她告訴了李麥一個很讓人絕望的消息，那就是許默謙出國了，要過幾個月才回來。
06大膽表白
父母出事就在許默謙出國的那幾個月，李麥找不到可以說心裏話的人，就一封一封地給許默謙寫信，知道彼此可能永遠無法在一起了，她心裏反倒放下了包袱。愛他只是她的事情，不一定非要讓他為她的愛困惑。
這樣的生活大概過了兩年，她一直寫信，從不打電話。兩年之後的一天，已經讀大三的李麥收到一條短信，內容是：“你的信我都看了，你現在在讀大三了吧，學業要緊，不要再分心給我寫信了，你若考了好成績，我可以去看你。和你再大戰一場，也是我一直期待的事。”
李麥好想問他結婚了沒有，和那個俨如心的事情怎麽樣了，但是那些話打出了又删掉，發出的時候，只有四個字——我知道了。
李麥依舊寫信，但不再寄出，都存在家裏放茶葉的盒子裏了。盒子很大，但是兩年過去，茶葉已經被喝完了。她曾經想過再讓他寄茶葉給她，但是想了還是忍住了。她想等信把盒子裝滿了，再也塞不下了，她就把盒子快遞給許默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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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開始想那時候可能已經大學畢業了，或者可以考到雲南的大學讀研究生，那樣就不用快遞，自己捧着盒子親手交給他。但是時間過得很慢，盒子塞滿了，大學最後一年才過去一半。而且學習壓力越來越大，她可以騰出的心思越來越少。為了能順利去雲南讀研，她不得不咬牙去學那些她并不喜歡的科目。
她想，只要他還沒有結婚，她就還有機會。只要她足夠努力，幸運之神遲早會眷顧她的。她在床頭刻了一句話——許默謙，你一定要等我長大！
信不再寫了，但是想他的時候，還是會做一些關于他的事情，比如看那幅畫，比如研究象棋，甚至她還幹出了織圍巾這種她以前覺得只有很俗氣的女生才會做的事。
做了這些俗事之後，時間便稍顯過得快些。畢業過後，她跟外婆請了長假，打着外出散心的幌子去大理看他。他依舊是老樣子，看書、下棋、泛舟海上，才不過二十多歲，卻過得像個百歲開外的世外高人。
她依舊住過去的房間，不過守前臺的姑娘已經換了，看着她對許默謙太熱絡，那姑娘眼睛裏便有了幾分敵意，擺明了也是喜歡許默謙的。
兩個人見面後二話不說，擺上棋就開始下，其間喊前臺的姑娘泡茶，那姑娘磨磨蹭蹭，老大不情願，最後泡了兩壺茶，一壺是許默謙喝慣了的自己烘焙的茶，一壺是招待游客用的粗茶。
李麥也不計較，拿起來就喝。兩個人一下又到了半夜，一旁當電燈泡的姑娘受不住，先去睡了。趁着沒人，李麥鼓起勇氣說了句：“我想留在你身邊。”
“留在我身邊幹什麽？”許默謙裝作不在意，繼續下棋。
“做什麽都行。你看那前臺姑娘能做的事，我都能做的。”
“前臺姑娘一年換一個，你願意幹一年就走嗎？”
李麥沉默了，他知道她要的是一生一世，卻還拿這樣的話問她，分明是想她知難而退，可是她怎麽會甘心呢。她覺得就是磨，也要磨下去，反正這裏房費也不貴，她就住上一個夏天，看他動不動心。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喝了口茶之後，他接着說道：“你其實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值得，畢竟我們年齡相差太遠，就算我讓你留在我身邊，也不是長久的事。而且真正可貴的感情，也不是一生一世。”
“那是什麽？”
“是因為對方，而變成了更好的人。”
“若變得更好了，對方卻不在了，那變得再好又有什麽意義呢？”
“你太聰明了。”
“聰明不好嗎？”
“聰明用在下棋上是好的，但若要是相處，還是傻一點好。”
聽了這話，李麥心裏稍稍安穩了一些，既然他都提到相處了，那說明自己也算沒有白來。只要在雲南讀研究生，經常來找他玩，就算他不承認也喜歡自己，又有什麽關系。反正相戀的最終目的也不過就是日日相處，若能時常見到他，她的目的便也算是達到了。
07一局終了
考研的事情順利落成，但去畫餅充饑客棧做前臺的提議，許默謙并不同意。拒絕的理由是，真工作了，他就不能随時要求她陪他下棋了。
伴随新學校到來的還有許默謙送她的禮物，和那次臨別的禮物一樣，還是一盒茶。和上一次的區別是，他拗不過她的軟磨硬泡，帶她去見了那住在蒼山上的釀茶人。
讓她意外的是，那居然是個氣質超凡的美女，不是她想象中的中年大叔。而且棋藝不在她之下。她第一次見到許默謙那天，就是許默謙約釀茶人在洱海下棋的日子。
許默謙和釀茶人之間的對弈比和李麥下棋有趣多了，他們常常會小賭一把，賭注是字和茶。這兩種東西都是無價之寶，拿到俗世可以換到不少寶貝。
看着他們對弈，李麥第一次心生自卑。上一次看到俨如心和許默謙的緋聞的時候，李麥還有那麽一絲不甘，她覺得自己比俨如心年輕漂亮，更重要的是她和許默謙志同道合，能陪他下棋，還能欣賞他的字。
可是如今遇到了這個釀茶的姑娘，她算是明白了什麽叫絕望。和人家兩個人的郎才女貌比起來，自己活像個小醜。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李麥就萌生了退意，可是許默謙和釀茶人的棋只下了一半，李麥的任性讓許默謙有些掃興。
當天回到客棧，她留了一封長信給許默謙，信上的言辭幽怨無比，但最終是以祝他和釀茶的姑娘百年好合收尾。
許默謙看了她的信之後，和以前一樣，丢進了床頭櫃裏，那裏已經丢了滿滿一櫃子李麥寫的信。但是丢進去之後，許默謙第一次，拿出紙筆，給李麥回信。
想了很久，寫下的卻只有一段話：
愛一個人未必非要求個結局，就像我喜歡她，你喜歡我，都不會有結局。她也有她喜歡的人，環環相扣，誰也離不開誰，誰也成就不了誰。有一天你也會遇上像你喜歡我一樣喜歡你的人，你也會面臨是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還是喜歡自己的這樣的難題。我想以你的性格，多半也會選擇前者，那就會和現在的我一樣。其實這樣也沒有什麽不好。上次和她沒下完的那半局棋，等你回來了，我接着和你下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