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選妃
? 李钊蠟燭了卿雲帆,看見卿雲帆仍舊是沉默不作聲,他低聲說道:“微臣有一個辦法,可以讓這件事情毫無風險,你哥哥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卿雲帆擡起頭來,将手抽出,“是嗎?
李钊微微向卿雲帆靠近,低聲說道:“六日之後的宴會,我們可以……”
聽着李钊的計劃,卿雲帆原本低沉的情緒突然肆虐的笑了一下,眼中隐隐露出了狠絕……
卿雲帆今日直視選了一件很簡單的青白色長衫,配着一件白色大絨,配飾也沒有過分的繁重,反倒是顯得人精神了不少。
正如李钊所說,今日她不過是充當媒婆的角色,她到那不過只是壓壓廠子的。
更何況今日可是看她長大的歲安王選妻,更珍惜這獨有的親情,所以平日裏卿雲帆唯獨就聽她哥哥的話。
“歲安王”卿雲帆随着李钊才剛踏入,便被這皇姑皇嫂們給圍堵了一個水洩不通,平日裏最不待見卿雲帆如今倒成了大家的掌中寶了。
“歲網,聽說您平日裏最愛詩詞歌賦,我家女兒平日裏什麽本事都不會,一天到晚窩在房內讀書。”
歲安王身旁的侍從清水微微扯了扯嘴角,他們倒是一個個都記着把女兒嫁出去。
今天,除了這些嫔妃的女兒,也會有一些商女,今日可謂是百花齊放,就只為了歲安王,而且,誰都知道,今日的主動權,可是掌握在歲安王的手上的。
歲安王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嘴角也忍不住的輕抽了一下,沒想到卿妹妹竟然會來這一招,不得不說,她這一招着實是厲害,也許是因為太過在意,竟然絲毫不覺得生氣。
一衆人走來,其中最為出挑的女子正是福倫王的女兒,這衣服不虧是出自皇家繡娘之手,那曼妙的身材,粉黛稍施,着實稱得上是一位美人。
衆人都還沉寂在卿明月的美貌中,福海王家的大夫人便牽着卿明月的手,一邊還笑着說道:“丫頭現在可是有心上人了?”
卿明月唇禁閉,那雙眼眉卻盯着歲安王看去。
這一眼,卻讓大家都明白了。
卿明月自小就相戀歲安王,眼裏和心裏的唯一心上人也都只有歲安王,這也的确證明她十分癡迷歲安王。
歲安王微微掃了卿明月一眼,很客氣的點了點頭,卿明月對她的心意,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一心一意的只想要嫁給他。
看到歲安王的眼神望向自己,卿明月手上捏着的帕子越發緊了,神情也緊張起來,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歲安王的一舉一動,銳氣也不自覺的慢慢變得柔軟起來。
歲安王撇過眼去,不再與她四目相望,卿明月低頭說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沒有。”聲音很無力,顯然說的不是真心話。
衆人原以為卿明月會說實話,可是她竟然說沒有心上人,可是她剛剛看歲安王的眼神,分明絕對不可能出錯,福海王的大夫人見侄女如此害羞,一雙眸子更是笑的眯成了一條縫,女孩子說沒有,那邊就是有了。
随着一聲,女皇駕到,在這冬日暖陽下,卿雲帆超裏頭走來,步步生威,着實霸氣得很,目光掃射在衆人的身上,最後落定在了歲安王和卿明月的身上。
衆人恭敬的跪在地上,不敢有一絲逾越,道:“女皇萬福金安,女皇萬歲萬萬歲。”就只有卿明月一人站在那裏格外的醒目。
原本卿雲帆今日還想展現一下女皇的仁慈,可是卿明月如此一鬧,倒顯得尴尬了幾分,她可不知,這樣的舉動,要在歲安王面前大打多少折扣。
卿雲帆倒也沒有介意,幾個輕巧的小步子,邁着甜美的笑容就拉着歲安王的說笑臉嘻嘻的說道:“哥哥!”
“還有沒有個女皇像了?”一聲哥哥就足以暖化歲安王的心,完全就像是父親見到了孩子一樣,寵溺的不顧及旁人。
衆人表情也有些呆滞,剛剛歲安王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怎麽女皇一樣,态度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了。
卿雲帆原本也不想裝作如此,可是在卿明月面前,讓她多吃醋最好,剛好順了她的意願,“哥哥,你娶妻之後是待本王比較好,還是待嫂嫂比較好。”
歲安王捏了捏卿雲帆的臉頰,“傻瓜,當然是你啦!”
“哥哥就知道騙本王,以後有了嫂嫂,只怕日日跟着嫂嫂,就沒有本王的份兒了。”卿雲帆佯怒,眼神時不時的盯着卿明月,那副美人臉扭曲的不成樣子,臉色也是鐵青的很,卿雲帆沒有忍住的輕聲一笑,在心上人面前,再驕縱的姑娘都得乖乖聽話。
今日這鬥詩會是卿雲帆為了歲安王特意發起的,來此赴宴的女子皆是德容兼備,琴棋書畫無不樣樣精通,更何況今日選妃之人是歲安王,這鬥詩會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歲安王雖說只是一個王爺,可是單憑相貌學識就是衆女追捧的對象,外加上如今他和卿雲帆二人如親兄妹一般,若是能夠與歲安王接親,自然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今日衆人巴結的對象其中之一就是卿明月。雖說她刁蠻無理,可是在詩詞歌賦上卻是無可挑剔的天賦,更何況她爹是當今的太師爺,女皇的皇叔,這關系自然是最合适不過了。
不遠處幾位小姐正盯着歲安王看,歲安王朝他們瞅一眼,她們便激動的小鹿亂撞,說出來的話想來也是想不了臺面的。
“妹妹,你與方君王二人的婚事,又是如何看待?”二人落座,将熱茶遞給卿雲帆,動作一氣呵成,彬彬有禮。
“哥哥怎麽說起方君王了。”
一想到那個變态,卿雲帆就氣不打一出來,竟然大半夜偷偷摸摸到她房間裏來,還睡在她床上,要是等下次再見到他,非得搬個床砸死他不可。
見卿雲帆眼神中有異色飄過,歲安王就放心了許多,這說明方君王與其他男子在卿雲帆的心目中是不同的,卿雲帆年歲尚小,還未到婚配年紀,等到了之後,也總算是能夠安定下來了。
“我覺得他,是一個好君王。”
卿雲帆不得不承認在統治國家上,方成歌是一個好君主,可是在做事作風上,他卻是一個十足的無賴,她要是有一天和方君王成了夫妻,遲早有一天非得逼得她親手手刃了方君王不可。
緊接着,各色小姐貴女也都趕到了,為了今日能夠鶴立雞群,倒也是卯足了不少功夫,頭上也配着厚重的頭飾,身上蓋着的绫羅綢緞,也不怕壓壞了身子,看起來父母也都對他們寄予厚望。
這裏地處皇宮的北面,四面環人工湖,在皇家內,還是第一次有這麽大的人工湖,環境卻是極好的,這偌大的庭房就建立在這湖中間,各位小姐夫人也都安排到了各自的房內去梳洗準備。
眼瞅着距離開始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這接受到邀請的貴女小姐悉數登場了,想必這應該是除了選妃之外最熱鬧的大事了吧。
二夫人倒是先找上門來了,領着卿明月二人,便來叩見卿雲帆,這會誰不想與女皇攀上關系,多親近親近,好讓自己家閨女能夠多點機會。
“女皇大人萬福金安,今個我還和福倫王談起您,說您小時候和我家閨女玩的可好了,這不一眨眼功夫,都這麽大了。”
卿雲帆托腮,望着一個人唱獨角戲的二夫人,再看看旁側一言不語的明月,說起來她也真有點搞不懂明月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如此這樣驕縱,竟真就倔強的不肯服輸。
二夫人用力的掐了一下卿明月,瞪了瞪卿明月。
“女皇,平日裏是我太過放肆了,還望女皇不要責罰。”
卿雲帆眯着眼點頭,繼續在搖椅上搖啊搖啊搖,眼底裏收斂的竟是對這二人的不屑,古往今來,這攀關系的技能可是從未停歇過,與她父親倒不是如出一轍,他爹純粹是頑劣,而她則還透露出了骨氣。
這卿明月太過有骨氣不知道還會樹立多少敵人,得虧她是福倫王的女兒,要換做事別人,只怕她也活不到今日了。
“你二人快些去吧,詩會瞅着要開始了。”卿雲帆也不想再多看這母女二人。
待到一高一低兩個身影慢慢離開之後,黑夜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女皇您讓我吩咐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這樣一來,接下來有的是好戲可以看了。”
“剛剛瞅見那一對母女出去,微臣定然知道他們是來找女皇您的。”
卿雲帆一邊慢悠悠的爬起來,一邊看着眼前一身白袍,配着玉佩的男子,與上日穿着軟甲的将軍相差勝遠,打趣的說道,“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哥,細瞧竟然是李将軍,這身打扮要去見相好?”
李钊的樣貌本就生的不差,與歲安王相比絲毫不差,兩個人的個性也是對調的,一個濡染如不沾染凡塵的仙子,一個是骁勇善戰的不敗将軍。
“自從上次女皇您暈馬之後,白鴿說您再也沒有坐過任何與馬有關的交通工具了。”
卿雲帆赤紅臉,這樣丢人的事情怎麽怎麽可以再議論呢,“李将軍還是給本王留些臉面吧。”
李钊從袖口中抽出了一只馬的吊墜,“這也是前幾日在集市看到的,不是什麽貴重首飾,只不過,這上面剛好雕着一只馬,女皇如果不介意,微臣替你帶上。”
如今李钊對卿雲帆的這副模樣,再尋常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情侶醫院,可是卿雲帆又下意識的告訴自己他們不過只是朋友和下屬關系,輕輕的撩開頭發,露出雪白的脖子,冰涼的吊墜挂在脖子上,不貴重不妖氣,恰到好處的适合卿雲帆這個年齡。
眼底略過一絲溫暖,卻又一下子飄散開來,卿雲帆說道:“李将軍,走吧。”
……
衆位千金小姐也都早已摩拳擦掌,卿雲帆李钊和歲安王等人被安排到了上座,而其餘下面的一些則是分了幾十張椅子,上頭再擺了一個高臺。
衆位小姐不是為了情郎而來,也都是為了能夠在皇宮內一鳴驚人,以後有了一個好名聲,更何況是今日的頭三魁,這榮耀更是不用細說。
“這女皇倒是很有花頭,不過這下長安城內的小姐們都擠破了頭,就為了今天。”
今日風口浪尖的除了卿明月之外,還有丞相之女柳嫒蓮,柳嫒蓮是長安城賢良淑德,溫文爾雅的代表,其才學不在卿明月之下,更何況他們都有一個好爹。
臺下柳嫒蓮正巧是站在卿明月的身旁,今日詩會,雖說她們兩位勝負最大,可是結果還沒有出來,這件事情就還不能那麽快的放輕松。
二人也從未有過交集,不過都因為父親的關系,都是目中無人的那種。
柳嫒蓮從袖中抽出了一塊玉佩,揚了揚,雙手遞給卿明月,逗弄的說道:“妹妹,姐姐對皇宮也不熟悉,還得妹妹多介紹。”
這玉佩的成色着實是不簡單,晶瑩剔透,上面也沒有一絲瑕疵,看樣子應該是上上品的和田玉了,這下柳嫒蓮算是徹底打開了話匣子,“妹妹,在姐姐的影響裏,貌似妹妹從小就見過歲安王了。”
卿明月一副很驕傲的模樣,畢竟從小到大唯一喜歡過的男生就是歲安王,又因為父親的關系,能夠與他接近。
“今日這詩會也是女皇大人特意為了歲安王特意舉辦的,我也是讓父親擠破了頭才進來的,我有好多姐妹都沒有機會露臉。”
卿明月與柳嫒蓮二人侃侃而談,前方詩會正在宣布題目,這次來參賽得選手,一律都是不能夠知道題目,題目也都是女皇親自出的,用特殊的宣紙封好,只要有人一拆封過,比啊能夠被看出來。
所有人都不假思索得抽出了座位上的宣紙,打開之後,微微愣住了。
“長安。”
女皇竟然會出一個這麽簡單得題目,這些小姐一個個偷笑,尤其是卿明月,論說畫畫技巧,這些小姐可不是他們的對手,這究竟是女皇在放水,還是另有玄機。
臺下的各位夫人老爺也都竊竊私語,眼底下浮現出了一絲詫異,雖說這樣的題目很簡單,可是卻也正是考驗真正的技術的時候到了,卿雲帆望着底下的人,微微勾了勾嘴角:“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長安,就看哪個人的長安更真實了。”
如果說這是一場詩會,倒不如說更像是一次對這群富人小姐內心的考驗,長安,恨之人恨之入骨,愛之人,愛之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