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渣也有青澀時代
非常直接的一個問題。
真的能夠做到“一拍兩散，各自歡喜”嗎？
淺淺想，她是做不到的。
重生後，她能夠那麽決裂地跟謝宣朗劃清界限，說到底，是因為她清楚謝宣朗這個人，她明白，謝宣朗不會愛上任何人，他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可是……現在。
淺淺心裏堵的慌，事情發生了變化，謝宣朗不再是前生那個不會愛上任何人的人，那麽，淺淺捏緊了手，指甲陷入手心，帶來了一陣陣疼痛，淺淺想，她真的能夠做到，若是有一天，謝宣朗寵溺地抱着別的女人，親吻別的女人……愛上別的人，她能夠做到含笑祝福嗎？
如果她跟謝宣朗繼續在一起呢？
蘇淺淺看着有點破敗的花園，冷風中，淺淺突然有些恐慌，又壓抑又害怕，仿佛她的未來也是這樣，破敗，看不到一點希望。
她不會刻意去回憶那些令人絕望的事情，這并不代表她已經忘記了。
愛一個人有時候真的會低到塵埃裏。哪怕內心已經破敗荒蕪，依舊無法停止去愛。
這個時候，手被一點一點地掰開，淺淺回過神就看到近在眼前的男人。
前生，她對這個人，死心塌地到心灰意冷。
今生，她依舊對這個人，難以忘卻，無法割舍。
“如果，不願意，就，算了。”
淺淺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是卻能聽到這句冰冷的話。
她一直都不想要謝宣朗開口。因為前生，這個人八年都沒有暴露這個問題，想必他內心非常介意，所以才會回避這個問題，從來沒有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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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收回自己的手，那裏，指甲留下的月牙印清晰可見。
自由和愛情，如果她愛上的是其他人，那麽可以同時擁有，偏偏這個人是謝宣朗，她只能選擇一個。
“我喜歡自由。”淺淺半響終于開口了，“人生這麽短，我還是把生命用在更加有意義的事情上。”
如果這輩子，謝宣朗真的學會了如何去愛一個人，那麽也是那個女孩子的幸運。
比之于她，實在是太幸運了。
“所以，你面對一個陌生人，說話有問題并不是什麽大事，不用在意這種小細節。”淺淺接着說道，“大獎的事情，獎金我願意給你分一半。以後也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了，很抱歉那段時間打擾了。”
這輩子，努力不因為前生的事情去遷怒，但是還是一拍兩散得好，至于能不能各自歡喜，那都是自己的選擇。
人嘛，總要做點理智的選擇，一輩子被感情綁架，那麽也就活該一輩子過得毫無自我。
自從發現蘇淺淺的不對勁以後，謝宣朗就更加關注蘇淺淺了，盡管蘇淺淺每一句話都力圖讓自己看上去輕松而愉快，對，輕松而愉快地捅刀子，但是，謝宣朗卻能感覺到對方刮骨療傷的痛苦。
痛苦？
謝宣朗能夠聽出來那話裏的決裂，臉上一片蒼白，往日裏帶着寒冰的眸子，透着一絲謝宣朗自己都無法察覺到的傷痛。
“為什麽？”謝宣朗死死盯着蘇淺淺的眸子，嗓音嘶啞哽咽，讓人覺得用情至深，卻帶着幾分不可忽視的隐忍，輕聲問道。
為什麽？！
淺淺鼻子一酸，她能說，她這輩子都不會接受自己被愛人囚于方寸之地，永不得自由嗎？
她前生，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到最後，連在網上認識的人都是謝宣朗。
她愛謝宣朗，她明白，為什麽她就是死不了心。
因為，從頭到尾，哪怕是前生關系最冷的時候，謝宣朗也沒有對她實質性的傷害過。
所以，她的愛，怎麽都死不了。
可是，這并不代表，愛上了這個人就活該被一輩子失去自由，失去自我，變成這個人的附屬。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抛！
“我這段時間準備考研，可能沒有那麽多的時間來做這個事情，所以，沒有辦法。”說清楚了以後，淺淺突然輕松了不少，臉色好了不少，但是卻不敢去看謝宣朗的眼睛，而是說道，“大概就是這樣了，剩下的事情，我們後面再聯系，我先走了。”
“……”
謝宣朗并沒有再說話，淺淺心驚膽戰地走了出去。
直到坐上出租車，回學校，淺淺這才松了一口氣。
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到此結束。
她認認真真備考，然後考研讀博，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淺淺回到寝室，立馬又一頭紮進了微積分題海，那股氣勢，恨不得把自己每一個細胞都塞進微積分裏面，不給其他的思想留一點空間。
這樣的日子，一直過到了除夕，潇潇打電話說是第二天就過來。
家裏那邊的人并沒有打電話過來，謝宣朗也一樣，并沒有打電話或者說發短信。淺淺也沒有覺得失落，別說這輩子了，就是上輩子，謝宣朗也不是一個主動的人，而且，她已經決定了，她選擇自由，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至于謝宣朗，留在記憶裏，以後進敬老院的時候，有孩子過來做義工，在太陽下，坐在揚椅，拿出來回憶回憶。
淺淺按照計劃背了兩章馬原，放下書的時候，發現居然才19多一點。
既然是除夕，淺淺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己出去買一點湯圓回來吃。
淺淺穿好大衣，就帶夠了錢就出去了。
因為是除夕，學校周圍的超市都關門了，淺淺越想越想吃湯圓，然後想了想，她記得過兩個站就是一個高中，那邊好像有一個大超市來着，那種大超市應該不會關門。
淺淺倒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安全的，畢竟過年這段時間，這邊都沒有幾個人，哪裏會有什麽危險。
淺淺走了兩站，果然，大超市沒有關門，淺淺以最快的速度買了湯圓，準備回去煮着吃。
提着速凍湯圓往回走的時候，淺淺突然聽到那邊的巷子傳來的咒罵聲。
淺淺第一反應就是拔腿快走！光是聽這聲音就知道不是好人。
然後就聽到幾聲悶哼，大概是有人被打了。
淺淺拿出手機，想要報警，結果卻發現……
尼瑪！手機關機了！
剛才過來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看到，她現在要去找人就得又跑到大超市那邊，兩個站，回來的時候，被打的人還活着沒都不一定！
淺淺咬了咬牙，尼瑪！管它呢！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自己這輩子反正就是撿來的，圖的就是一個随心所欲！又不是沒有幹過架！怕啥？！
淺淺一把丢開自己手裏提的塑料袋，然後撿了一個旁邊的垃圾堆裏鋼管。
提着鋼管就沖了進去。
一進去，淺淺就看到，一個瘦弱的男生被壓在地上，看不清楚臉，而這個時候，其中一個男的手裏拿着刀，罵罵咧咧的，“你不是有錢嗎？你不是叼嗎？你不是要泡我的妞嗎？你說，我把你變成太監了，你能不能靠錢泡我的妞？”
作為一個不善言辭的人，淺淺二話不說，直接開始戳，對，沒錯，就是戳，用鋼管快速地戳！
好在，淺淺是一個前生游戲少婦，其他的不行，手的速度絕對沒有問題的，再加上鋼管本來就有一定的長度，淺淺又是直接一下子就沖進來的，所以，幾個人一時不妨，全部被淺淺戳了一遍。
疼得哇哇叫。
盡管沒有外挂，但是憑借手速以及完全不存在的羞恥心，打架鬥毆要什麽羞恥心，淺淺完勝幾個人。
淺淺趁着三個壞人捂着下身的時候，趕緊把地上的男生扶了起來。
看到臉那刻，淺淺直接把人丢了下去，特別想對幾個罵罵咧咧恨不得殺了她的男人說，額，你們繼續，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沒有救人渣的愛好。
然而，這個時候，剛才打人的三個男人帶頭的那個，已經趁着蘇淺淺出神的當頭，搶過了鋼管。
淺淺幹笑，“不好意思，我跑錯片場了……”
潇潇救我！
然後接着就看到那帶頭的男人面目猙獰，直接一鋼管打了過來。
淺淺想躲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就在這個時候，年前擋了一個人，額……準确的說，是一人渣。
淺淺愣了一下，然後就聽到對方的聲音，“打女人算什麽男人！”
淺淺心情略複雜，人渣，你當初倒是沒有打女人，但是，你開車撞死了一個女人，一次沒死，還來了第二遍來着。
“不好意思說，我剛才看錯了，我以為是有黑社會欺負乖乖學生，所以挺身而出了，完全不知道這裏是有人見義勇為，為社會除害！”淺淺立馬表明自己的清白，如果知道是這個人，她一定會走的遠遠的。
剛替淺淺挨了一下的于攀傑：“……”
幾個憤怒中的黑社會：“……”
“呵呵……”那個老大愣了幾秒，然後開始直接用鋼管拍了拍淺淺的臉，“小妞腦袋還靈活。”
淺淺：“……”這輩子都不吃湯圓了！泥煤！
就在這個時候，于攀傑一下子抓住鋼管，“有事沖我來！”
淺淺心裏估摸了一下，人渣這幅學生模樣，應該是高中生，而旁邊這群，很明顯也不是啥好人，算了，先摒棄舊恨，把這群人解決了再說。
雖然前兩次打架都是開着外挂打贏的，但是，勝在蘇淺淺她不要命啊！
你打她一下，她完全不躲，反正也躲不開了，但是一定要打回來！不行，咬死對方也要贏，不能吃虧！尼瑪！咬死人渣！
警察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個打紅了眼的人，關鍵是這兩個打紅了眼的人看上去更像好孩子，乖學生。
好幾個警察才把這幾個人分開。
警察局裏，淺淺這才全身都開始疼了起來。
跟前一次開着外挂打架，完全不是一個性質！
淺淺疼得龇牙咧嘴的，然後就看到自己旁邊的人渣跟自己也是一樣一樣的。
整張臉都看不清原本的樣子。
好吧，這幅鬼樣子順眼多了。
“你有人保釋嗎？”淺淺聽到對方小心翼翼地問道。
“額……”
“我保釋的人馬上就來了我讓他把你也保釋了好嗎？”語氣依舊是小心翼翼地，有種……
淺淺也說不清楚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明明記得這個人……目中無人，草菅人命……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于攀傑眼睛亮亮的，“你好，我叫于攀傑。”
于盼姐？？人渣的名字太有個性了吧？！
她以前只聽說過，盼弟，招弟，招男，第一次聽到盼姐！等一下，按理說，不應該盼妹嗎？
于攀傑很明顯看出來了蘇淺淺驚訝的目光，笑得苦澀，“我出生的時候，我姐姐走丢了，所以那個時候就直接給我取了盼姐，後來我姐姐回來了，我就讓我媽改成攀傑了。”
淺淺正準備說話，然後就聽到一個略熟悉的聲音，“攀傑居然跟人打架了，哦，對了，你應該還記得攀傑吧？于璐的弟弟。”
嚴峰跟謝宣朗遇到的時候，剛好于攀傑給嚴峰打電話，讓他到派出所來撈一下自己，嚴峰想到了于璐，于是就死皮賴臉把謝宣朗也拖來了。
然後，淺淺就看到了明顯吓了一跳的謝宣朗。
額……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謝宣朗這個表情，真是……
等一下！現在是不是湊齊了前生的團滅三人組了？
人渣滅了自己，謝宣朗滅了人渣，然後自己陰差陽錯滅了謝宣朗。
現在居然同聚一堂，派出所這個神奇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