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活着不好嗎？

第28章 為什麽兩股難舍難分？

千代的家人很特別，性格也很鮮明。經過短暫的相處，太宰和中也多少對這一家子有了一定的了解，首先是那個喜歡說話底氣十足，年紀大卻硬朗無比的爺爺，那直話直說的性格看上去應該會開罪不少人，但和沉悶的千代卻意外得相處得很和諧。

“哐當哐當——”庭院外響起刺耳的噪音。

千代、爺爺、太宰、中也四人在露天下圍桌而坐，大眼瞪小眼，誰也沒說話，氣氛一度很緊張。

按道理來說沉默的千代應該不會喜歡和話多的人待在一塊，而事實卻恰恰相反，這爺孫倆的相處一上來就令人大跌眼鏡，就拿打牌這件事情來說，因為熱衷于賭博，千代的爺爺便纏着千代要一起打麻将，而千代也爽快答應了，很多時候千代對傲嬌任性的爺爺都是持有一種放任的态度的。

之後又加上太宰的自告奮勇，于是本來置身事外的中也被卷了進來，于是一場為老不尊（耍無賴）的四人麻将賽就開始了。此外，因為家裏小放不下麻将桌，他們只好把桌子移到中庭去，這場露天麻将大賽就在焦灼的氣氛中正式開幕了。

“中也，放輕松，小賭怡情。”看中也緊張，千代好心地勸慰着。

“總感覺心情很複雜。”這種像是上了年紀的歐巴桑圍桌打麻将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哦豁，我就說小千你果然比較中意紅發這小子，老頭子我也是。”千代的爺爺爽朗地笑着，“男人果然還是得看人品，以我玄三活這麽久的閱歷來看，紅發小子你的人品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要疼老婆，以後結婚了也絕對要打不還手知道嗎？那樣我才可以放心地把小千交到你手裏哈哈哈哈哈……”

“等、等等……我和那家夥、不，我和宇野不是那種關系！”中也心一慌，下意識就要反駁，老人那直言不諱讓他羞得滿面通紅了，再說了他也沒确定自己的心意，哪有人會在明面上說這種讓人容易誤會的話啊真是的！

再說了，結婚什麽的，他可是從來沒想過啊！

中也的心髒狂跳，可心底裏卻是高興的，就連自己也沒察覺到。

“就是啊，爺爺你也真是的，怎麽可以在其他人面前說這種話呢？”千代的母親端着飲料走了過來，皺眉道，“不過既然人家已經否認了，那您就不要再提這件事了，要我說最适合千代的還是這邊的這位呢。”

“給，冰的橙汁喜歡嗎？”千代的母親笑着把橙汁遞給了太宰，滿臉的歡喜。

“呀，我最喜歡冰橙汁了，謝謝~”太宰乖巧地喊道，“辛苦了哦，媽媽~”

“阿拉，真是懂事的孩子，叫我媽媽什麽的，真會讨人歡喜。”千代的母親伸手撫向因為激動而紅了的臉頰，同時又朝一邊面無表情的千代擠了擠眼，比了個GOOD的收拾。

“哼！口蜜腹劍，膚淺！”爺爺擺明了就是看太宰不爽。

千代：我佛了.jpg

之後麻将局開始，四人各懷心事，但都深藏不露，但打下來每個人的心思都顯而易見了——

“八萬。”皺眉，千代看上去很是嚴肅。

“八萬~哎呀，又一樣呢，小千代真是和我心意相通哦！”太宰笑着打了張牌出來。

“喂，怎麽看你都是故意的，笨蛋。”中也怎麽看太宰怎麽不爽。

“小子，你也争氣點！別讓那滑頭的家夥纏着我孫女啊！”老人暴喝，牌幾乎是摔出去的。

“糊了。”千代聲音很輕卻很有力量，緊接着把手伸了出去，面無表情道，“給錢。”

“啊！！！老夫又輸了啊！！！小千你是不是出老千了！”老人接受不了現實。

“是爺爺自己太菜怪不得我，還有，我要出千的話，會更快結束，別廢話，都給錢。”

千代面前，沒有狡辯。

“明明那麽有錢卻還是那麽摳門……”中也認命地掏起了錢包，一邊抱怨道。

這時太宰反手握住千代那柔弱無骨的手，抛了個媚眼，帥氣滿分道：“可以賒賬嗎，小千代？若是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用另外的方式來補償你的哦~”

“沒有人能賒我的賬，你這是在玩火。”千代毫不留情地抽出牌來甩向太宰。

“要是一輩子都不給的話，那小千代是不是就會記挂我一輩子呢？”太宰躲過攻擊。

“不存在一輩子的說法。”說完，千代搬起了椅子。

“那就兩輩子？三輩子？光是想想就好刺激呢。”太宰笑得更加放蕩了。

“紅頭發的小子！你他媽給老子争氣一點啊，再晚點就什麽都不剩了喂！”老人暴怒。

中也：？？？？？

……

一局牌打下來，可以說千代不管做什麽都很認真，摸到牌的同時就像是被附身了一樣，整個人精神高度集中，完全沒有病人該有的樣子，就算和老人打牌也絲毫不放水，打得那是一個犀利，因此她幾乎把把都贏，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勝利至上主義者。

反觀一邊的太宰看上去很軟柿子很好拿捏，但事實上他在一直都很擅長這類牌類競技，打起來可謂是一點也不馬虎也不水，可他一點也不在意輸贏得失。對于他來說更有意思的莫過于去關注場上其他三人的表現，因此他一路劃水，不輸太多也不贏太多，更多的時候他在用自己的牌去推敲其他人的想法，然後做一系列讓人摸不着頭腦的事來——比如不斷送牌給爺爺，爆倉壓着中也打，和千代打情侶牌秀中也和爺爺，說白了他就是來攪局的。

而中也則是很謹慎，雖然才接觸麻将，但也已經打得很不錯了，即便時不時有太宰的故意搗亂，他還是憑本事贏了幾把，樂在其中的他同時也忘記了自己一開始吐槽的“大媽打麻将”的事了。

至于千代的爺爺，不僅牌運差，牌品也差，幾把下來把帶的錢都輸得差不多了，這會一邊咆哮着要再戰個三百回合，鄰居也忍受不了他的聒噪而跑過來投訴，這桌麻将才不了了之。

在吃過午飯以後，中也終于忍不住，找到了機會和千代獨處了。

他現在滿肚子疑問，不吐不快。

“你的家裏人實在是……”中也也不知道從哪裏說起好了。

“抱歉，有什麽麻煩的還請你多擔待，我家裏人對我的事情都不知情。”千代阖眼鞠了個躬，中也有些緊張還想去扶，但她又已經坐直了，只聽得她又說，“大概這次住院他們也只以為我生了點小病而已。”

這家人的心是有多大？中也汗顏。

一方面他看着她，總感覺她比之前看上去要虛弱了不少，面色也一直很難看，讓他有些擔心和擔心，畢竟她會變成這樣也都是因為他。

“身體……沒關系了嗎？”中也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千代微愣，然後點點頭，摸了摸腹部的位置，又道：“你應該也聽說了吧，我沒有自己內髒的事。”

“到底是怎麽回事？”中也回想前幾日，當時醫生都下達病危通知書了，可就在那樣情況危急的時刻，那個黑西服的男人出現以後她卻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我想你應該也見過我們組織裏的術士了，”千代指的是庫洛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之前內髒盡失的時候也是多虧了當時隸屬于彭格列的霧之守護者六道骸為她制作了內髒她才得以茍活至今，“如你所見，我是個不得不依靠別人的幻術才得以茍活的……不完整的人，你可以這麽理解。”

聞言，中也驚愕地睜大眼，看着面前面色蒼白瘦弱的千代，心髒漏跳了半拍。

以前的時候他根本想不到這麽多，但這幾日相處下來他也隐約察覺她很不簡單，至少背後所牽涉的複雜背景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窺探的，他從未想過她會有這樣的經歷，甚至心底裏萌生了最為純粹的……憐惜。

沒有內髒……她一直以來都是這麽生活的嗎？

中也錯愕地看着她，從上至下，第一次好好地審視着面前這瘦弱不堪的她，也因此他看到了她那清瘦的身子、瘦小的手臂，憔悴蒼白的小臉。他還記得那天她傷重倒在他懷裏的時候她就像一張紙一樣，要是他不抓牢的話仿佛她就會被吹走，他才意識到即便是她外表看上去那麽堅強幹練，可也改變不改她脆弱的本質。

“你別在意，我這麽說不是要你同情的意思。”千代無謂地攤攤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不過了，能活多久我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倒是我家裏人……”

千代忽然偏頭看向客廳，嚴肅的父親在喝茶，弟弟勸着鬧騰的爺爺，哥哥在角落裏怨念畫圈圈，媽媽和師奶殺手·太宰則是一邊吃着仙貝一邊悠閑地讨論着電視劇的狗血劇情。

“你應該會好奇他們為什麽不等傷好就把我從醫院裏接出來對吧？”千代回過頭來，看着中也又道，“雖然我沒有直接告訴他們我在做什麽，但我想他們多多少少都會有所察覺。”

“我想你也應該能夠理解我不想把他們卷入到那個世界的心情，”千代微微低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麽，語氣倒是毫無波瀾，“你調查過我，應該知道我在還很小的時候就加入了黑手黨，和中也你現在在的組織不一樣，那個組織是沒有道義可言的，而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因此我也不會特意為了和他們搞好關系而親近他們。”

“他們也不會在明面上和我交心，但日子一樣要繼續，這就是我的家庭。”提到家人，千代那原本冷淡而生硬的輪廓都緩和了些，嘴角甚至有着淺淺的弧度，“雖然一起生活的時間不長，但看到他們生活得愉快我也就滿足了。”

中也看着她露出那樣傷感的表情，不知怎麽的，一陣揪心，甚至有想要把面前這個看上去不再強硬的她攏入懷中，告訴她不要這麽悲傷。這樣的想法一出現他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再看着恬靜優雅的她，呼吸顯得有些紊亂了，同時也為自己那沖動的想法而蒙羞。

“當然他們應該也想不到我的身份，大概會誤以為我是政府的機要工作人員之類的。”千代深思，而後若有所思道，“之前的時候我也提出過換大房子，但他們死活不肯，說是怕我還不上房貸壓力大會去自殺什麽的，嘛，這件事情也就這麽擱置了，畢竟我說什麽他們都不相信。”

所以說是有錢到家裏人都不相信的地步了嗎？

果然這家人都不太正常，中也默默地想着。

“那你就沒想過讓自己活下去嗎？辦法，辦法總會有的吧？”中也壓低帽子，表情有些不自在，“別這麽容易就放棄了啊，笨蛋。”

“我不會輕易妥協的，至少在我還能行動之前我都不會放棄搜查線索的。”說到這，千代下意識咬了咬牙，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堪回想的記憶。

“要是，要是有什麽我能夠……幫上忙的話，”中也又一次壓了壓帽子，想要掩飾住自己的真實情感，“盡管說好了，我不讨厭你這個人，就當做是之前你請我喝酒的謝禮了。”

“原來如此，那這個人情我就記下了。”千代阖眼，心情看上去不錯，“若是你答應來彭格列我會更開心的。”

“啊，那種事就給我忘記吧！”怎麽她一直念念不忘的？

“總而言之就放心住下吧，晚上的時候多注意一下那家夥就好了。”千代指了指裏屋內角落裏的那個被黑色氣場給包圍住的人，然後起身，拉攏了身上的披肩，平靜道，“下午的時候我還有工作要處理，別太吵了。”

“謝謝，中也。”她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落入他耳裏。

說完，千代也不等中也回話，直接上樓去了。

中也愣了一下，剛想吐槽她工作狂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兩股深切的注視和淡淡的殺氣。

敏感如他，回過頭去，就見千代的哥哥滿臉憤慨地咬着布，那表情像是要将他咬得稀巴爛似的，中也被他吓到，心裏更加覺得這個人不正常了，加上千代又特別囑咐過，他當即也留了個心眼。另外一道注視，不用說他也知道是太宰的。

壓下心裏那股不适，中也回到內室，找了個不惹眼的位置坐下，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邊又開始思考起剛才千代說的話，說實話他是想幫忙的，但也不知道怎麽做比較好。

“我說你小子和我家小千嘀嘀咕咕地在讨論什麽？商量什麽時候結婚？那可不行啊，我這個一家之主都還沒來得及了解你的情況，這事我可是不會随随便便答應的哦。”老人擠了擠眼，“我老頭子這麽說你應該不會不明白的吧？”

從剛剛開始，千代的爺爺就一直明裏暗裏在提醒着他什麽，中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偏偏老人又是個固執到家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和千代的關系比較好。

“嗯嗯嗯，我明白哦，爺爺。”太宰這時候竄了出來，然後把中也給一屁股擠到了角落裏去，“那麽關于給小千代選丈夫的話，您有什麽要求呢？我保證我能給她這個世界上最多的愛哦~”

“你這個油腔滑調的小子，老頭子我才不信你說的話，看你這樣沒準就是什麽牛郎從業員之類的，專靠坑蒙拐騙女人的錢才活下來的血吸蟲，敗壞我們男人的名聲的家夥我死也不會認可他的！”千代的爺爺看到太宰那滿臉笑容的樣子就氣得不打一處來。

“阿拉，太宰君，你別放心上，他是因為老婆改嫁了這才對帥氣又體貼的男人有偏見的，明明自己一無是處卻總要挑其他人的刺，啧，為老不尊的老家夥。”女人面露嫌棄，就算是對着自家公公也毫不避諱，可以說千代家的人都是直來直去的。

“哈？你這敗家婆娘膽敢質疑我的看人的目光？竟然還拿那些成年舊事來搬弄是非！”老人氣得鼻子冒煙。

“爸爸你也知道這些是成年舊事了，那平時您就不要總在大家面前說啊，我們也會很疲憊的好不好？”女人不甘示弱，“現在的年輕人講究自由戀愛，就您那一套老掉牙的包辦婚姻，小千的未來我是怎麽都不可能由您操縱的！”

“納尼？！你這是要和我唱反調唱到底了嗎？”

“啊，沒錯，我就是看不慣您平時的肆意驕縱。”

……

中也在一邊聽得心裏發怵，這麽看起來千代雖然有時候腹黑，但大體上都是很慷慨有禮的，比起這一家子其他人，千代能保持自我真的已經很難能可貴了，有句俗話說得好，出淤泥而不染大抵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兩位請多見諒，媽媽和爺爺平時關系很不錯的，就是在千代姐姐的事情上……”辻原尴尬地摸了摸腦袋，不知道怎麽說下去了，“鄰居也會投訴，但大家好像、好像都習慣了。”

“老公兒子，你看怎麽辦？”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把鍋甩給了存在感極低、始終在一邊悠閑喝茶的一家之主——千代的父親，宇野賢作。

男人那犀利的目光掃了過來，落在了笑眯眯的太宰和如坐針氈的中也身上。

“聽說你們都對我的女兒很上心？”

男人那低沉的嗓音如同他本人一般威嚴而不可抗，光是從那攝人的氣場上來看，他都已經足夠讓人呼吸困難，更別提他那始終板着臉的嚴肅模樣。

賢作一開口，整間吵鬧的客廳瞬間安靜下來，而中也還看到始終在角落裏畫圈圈的千代她哥也因為忌憚而停止釋放怨念黑色氣場了。

這，這是何等的魄力？

在所有人呆若木雞的同時，看似城府極深的男人說出了令人震驚的話來——

“那你們兩個比試一下好了，誰贏了，就能和我女兒交往。”

作者有話要說：千代的家人，都沒有正常的，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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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衆矚目的中宰粉絲互撕的時候到了！

男人們的友誼需要依靠戰鬥來維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