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二天，衆人站在桃花林為二人送行。
“阿九此去一定要小心，殺了他之後千萬不要掉以輕心。”花潭夫人擔憂地囑咐他們。
落九點頭，她會小心的。回望一眼送行的衆人，揮揮手，和石徑山一起走出了桃花林。
途中，落九和石徑山一起講楓橋渡的地圖研究了透。那天和老翁一番交談，才知道他竟然是楓橋渡剛隐退沒多久的前總舵主，所以将楓橋渡總舵的地圖交給了他們，而且還把其中的機關也标識出來，并做了解釋。落九這才發現，這個楓橋渡雖然現在走商路了，但是之前留下的江湖底子仍是不可小觑。
“阿九，我們這一次去要殺多少人？要血洗總舵嗎？”
落九将地圖收起來，“目标只有未白而已。風江是冰吻雪的好朋友，不能把他的老巢端了。”
“阿九，你一點都不害怕嗎？”
“不怕。你應該知道，殺手榜我排第二。”
“第一是誰？”
“冰吻雪。”
“啊？她沒有你厲害啊。”
“不，她擅長計謀，在殺人上比我厲害。我有敗績，她卻沒有。”
“還有你殺不掉的人。”
“嗯。你別擔心，前輩的功力都傳給你了，有你在勝算很大，我一點也不害怕。”
石徑山聽到落九這麽說，心裏暖暖的，他将落九攬進懷裏，“嗯，我一定不會拖後腿的。”
落九閉上眼睛，事實上她沒有這麽樂觀，越靠近楓橋渡總舵，血脈裏的不安越大。師父說她不是兵人，但是她明白，他的父親要真的是兵人，那麽她血脈中一定也會存在弱點被楓橋渡掌握。好在石徑山現在的實力很不錯，前輩的功力彌補了他的很多缺陷，這段路上她一直幫着他梳理經絡，他的功力也吸收得差不多了。
他們順利到達了總舵，入住在離總舵不遠的客棧，石徑山嚴肅地說：“阿九，這一路未免太順利了。”
“正常，他們的夜行人能潛入花潭谷，自然也會探到我們要到總舵來。”
“那我們不是自投羅網了嗎？”石徑山大驚。
落九拍拍他的頭，“別擔心，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麽樣的算計都沒有用。”
石徑山被她這霸氣的神情鎮住了，點點頭，将她拉在懷裏，湊近她偷了個香吻，這麽霸氣的女人被他征服了，他也很厲害。
今天剛好遇上了城裏的燈節，街上火樹銀花，游人如織，石徑山拉着落九來閑逛。看到一個攤販賣首飾，石徑山拿起一只珠花給落九看，“阿九，你喜不喜歡？”
落九搖搖頭，珠花這種累贅，沒有買的必要。
“我還沒有送過禮物給你。”石徑山不死心，還是想送點東西給她。
“你送過啊，那支玉簪花我一直好好收着呢。”
“啊？”玉簪花？莫非是當初送她的那一支，可是不是被他扔了嗎？難不成被她偷偷撿回來啦？
落九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孔明燈上，“走了。”
石徑山放下珠花，連忙跟在她身後追問玉簪花的事情，落九卻不想輕易就告訴他了。
石徑山無奈，繼續跟在她身後追問。
落九裝作聽不見，付錢買了兩個孔明燈，拉着石徑山來到路人放燈的地方。石徑山也不追問了，反握住她的手，一起走。
點亮孔明燈，輕輕放手，燈搖晃着飄上了天空。石徑山從背後抱住他，兩人的目光一起落在孔明燈上。
石徑山感慨：“真美啊！”
落九突然聞到一股血腥味，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驀地定住了，落九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張清晰的臉，沒有任何預兆地看得清清楚楚！落九回過神來，轉頭看向石徑山，“相公，我們回客棧吧。”
“你累了？好，我們現在走。”
回去的路上，落九從那人身邊經過，只是一瞥，那面容就映在腦海裏散不去了。這究竟是為什麽？
回到客棧，落九把看清人面的事情說給石徑山聽，他也覺得奇怪，落九于是把自己的身世也告訴給他。
石徑山從來沒有聽說過兵人，聽她說完，驚訝之餘大膽猜測：“會不會他就是未白？”
落九頓時恍然大悟，“應該就是他！雖然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是他和兵人也脫不了幹系。只是他受了傷，身邊的防守肯定嚴密了許多，現在不是殺他的時機。”
“那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我自有分寸。”
落九和石徑山研究了相關戰術之後，放開性子開始閑玩起來。只是幾天之後，一起無聊了。他們都是殺手，沒有什麽娛樂活動，最後還是石徑山提議重操舊業，開始在黑市接懸賞。于是在那人養傷的這段時間裏，他們出沒于這個城鎮附近的州縣，在無數個黑市之間穿梭，意外地獲得了一些關于未白的消息。
未白求仙問藥多年，一直在暗中搜羅方士秘藥，據黑市消息，他已經獲得了長生不老的仙丹，近幾年越活越年輕，在一衆分舵主中表現不凡，兩年前坐上總舵主之位後，整個楓橋渡更加繁盛。不過最近傳言楓橋渡中還有另一顆長生不老丹，這消息一出，楓橋渡成了神偷聚集地。只是楓橋渡神秘又危險，已經有好幾個盛名的神偷失手并折損其中，如此一來，消息傳得更廣，很多渴望長生的高手也來了。
沒想到，聞訊而來的還有月沙的人，七和十三，四個人遇到的時候都很驚訝，于是約着找了個小茶館敘舊。
“你們是為了長生不老藥？”石徑山和落九是不相信這個傳言的，根據落九對冰吻雪的了解，她也不會相信這個傳言。所以暗衛會出現的這裏很奇怪。
果然，月沙的人到這裏确實和長生不老藥關系不大，但是也還是有點牽連。風江擔心他叔父的安全，冰吻雪于是派他們到楓橋渡總舵來，明面上說是保護總舵主，但是事實上，冰吻雪早就看不慣未白的行為了，七和十三要做的是在未白受困的時候補上一刀，死得更徹底，畢竟上次兵人襲擊月沙的事情冰吻雪一直記着呢。冰吻雪還交代了，要趁着□□期間，把楓橋渡的寶貝也順回來。
落九聽完，開心極了，“那你們去忙吧，我也不耽擱你們。要是遇到什麽困難，可以随時來找我。”
七和十三聽了，自然高興，有落九大人在自然萬無一失。
七和十三走後，石徑山問：“我們要主動出擊嗎？”
“不必，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可是阿九，沒有手刃仇人，不會遺憾嗎？”
“不會，可能是這一行幹久了，總覺得過程并不重要，只要結果達到了，是誰都可以。”
“可是我覺得不甘心。”
落九拍拍他的腦袋，“有什麽不甘心的。我們做殺手的，接的活全都是□□，那些人都不是手刃仇人，但是他們依舊報了仇。如果未白真的死在其他人手裏，我們相當于報仇了還不用出一分傭金，多好。”
石徑山總覺得不對勁，這樣一來，他不是毫無用武之地了嗎？他還想繼續說，落九突然湊近他，拉下他的腦袋，落下一吻，石徑山呆了呆，與她溫存起來，剛才的不甘心已經全忘在腦後了
但是回到客棧打坐修煉內功的時候，石徑山又不甘心了，不自己動手算哪門子的報仇，而且報仇最大的意義不就是要看仇人在自己面前求饒忏悔？月沙的本事，他還是相信的，既然七和十三都去了，加上他一個勝算更大不是嗎？決定了，先斬後奏！
夜裏，趁着落九熟睡，石徑山偷偷起身，從窗戶跳出，往總舵的方向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