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怎麽糊牌。當年似乎覺得時間過的真慢,現在想起來才覺得似乎那段時間真的很短。
“糊了,杠上開花,給錢。”柏樂将牌一倒,笑呵呵的看着對面臉色鐵青的三哥。
“小妹啊,你這已經糊了二十多局了,還讓不讓哥哥們混了!”三哥哀嚎道。
“妹妹下個月的生活費可就仰仗三哥了!難道三哥還想賴賬不成?”柏樂笑眯眯的說道。
“呀,二哥,樂樂剛剛打了個二筒你怎麽沒糊呢!哎呀,我怎麽這麽可憐呢!”老三看了一眼喬源的牌,悲痛的驚叫了一聲!
拜年
柏樂以為自從那天開始就再也不會遇上容榛了,但是她還是遇見了。
大年初一,外面的雪還在下,柏樂開門便看見容榛拎着年貨朝着徐伯伯的家裏在走,像是注意到了柏樂的目光一樣,容榛朝這邊看了一眼,但是很快就轉過頭去了。
柏樂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鵝毛般的大雪飄了下來,正好落在她的臉上,有一點涼,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覺得還是先去三哥和四哥家裏拜年吧。
兩家就在隔壁,半分鐘就走到了,一前一後也沒有花到半小時,她從四哥家裏走出來,看着自己手裏還剩下最後一個禮盒,哈了一口氣,朝着徐伯伯的家裏走了去。
其實她和徐家真的不是很熟,但是禮節還是不能少的,她走了兩步就到了徐家門口,她在門口跺了跺腳,按了按門鈴。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柏樂一看,開門的居然是徐玲,她忍了忍,臉上很快挂上了笑容。
“徐玲姐,我來給你們拜年啦!”柏樂将手裏的袋子遞了過去,徐玲臉上挂着笑容,将她領了進去。
柏樂剛剛進門就發現了坐在沙發上的容榛,容榛臉上的傷痕已經好了,一點都看不出來之前被喬源狠狠揍過的痕跡。
容榛看着她,什麽話都沒說,很快就轉過頭去了,要是不尴尬,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畢竟之前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柏樂心底也郁悶的慌,但是她也沒有表現在臉上,很是平靜的坐到了沙發上,徐玲坐到她的邊上和她聊了起來,具體聊了什麽柏樂也不大記得,她的腦子裏白茫茫的一片,而思緒早就已經游移到了遠處。
喬源進來的時候,柏樂已經坐了十幾分鐘了,她看了喬源一眼,又收回了視線,在桌子上的盤子裏抓了一把瓜子,一邊看着春晚的重播,一邊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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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榛和喬源的視線對上,很快就收了回來,屋子裏的氣氛異常的尴尬,唯獨只有徐玲的聲音時不時的在耳邊響起。
看得出來,徐玲很高興,但是柏樂越來越覺得壓抑的厲害,先開始一粒粒瓜子米還能完整的磕出來,而是現在一咬就碎了,她覺得有些煩,幹脆就将半把瓜子擱了回去,站了起來。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徐玲姐姐晚上記得來咱們家吃飯啊!”柏樂面帶笑容對着徐玲說道。
徐玲正樂呵呵的對喬源說些什麽,聽到柏樂的話一愣,很快就笑着應了一句:“好啊!”
柏樂也沒有再多說,拿着沙發上的外套就站了起來,從進門的那一眼之後,柏樂就沒有再看過喬源,她不敢去看他,也強迫自己不去看他,柏樂覺得自己需要靜一靜,真的該靜一靜了。
她從沙發走到門口的那幾米覺得格外的煎熬,她能夠感受到喬源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她不敢回頭。
她想起以前真的很黏喬源,五六歲的時候媽媽就讓大哥帶着她一起去拜年,那時候大哥等着壓歲錢,所以走的快,等到柏樂出門的時候,大哥都已經進了二哥家的大門,柏樂拎着兩個裝着二鍋頭的袋子站在自家的門口看着大哥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
她嘴一癟就要哭,喬源很快就會從屋子裏跑出來幫她,柏樂一直覺得兩個人心有靈犀一樣,每次只要遇上事,喬源很快就會出現在她面前。從那天開始每年拜年的時候柏樂都會跟喬源在一塊,去年的大年初一她也是跟着喬源一家家走的。
柏樂想,有些習慣似乎很難改掉,但是一旦想要改,也不是那麽困難,比如她今年沒有像往常一樣,一大早上就叫喬源來幫她拎東西,再比如說,她不再像往常一樣,黏着喬源喋喋不休。
柏樂将手捂在荷包裏,哈了兩口氣,朝前走了沒兩步就發現自己的胳膊被拉住了,那一瞬間她覺得胸口有些熱,她緩緩的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人,但是很快,那心底的熱度又冷卻了下來。
“容總還有什麽事情嗎?”柏樂淡淡的開口,吐出來的熱氣形成一小片的白霧。
“我覺得我們可以試一試。”容榛開口,柏樂看着他的眼,很黑,很深邃。
“我以為我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柏樂面無表情的說着,可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容榛就再次開口打斷了他。
“我是認真的,我為之前的事情道歉,但是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容榛的聲音很柔和,很陌生,讓柏樂感到害怕,她不想回答,轉了一個身想要繼續朝前走。
“柏樂,我知道你不是那麽狠心的人!”篤定的一句讓柏樂走了兩步的腳停了下來,但是也只是一眨眼的時間。
柏樂害怕,她害怕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很脆弱,她知道自己築造起來的堅固城牆正在一點點的崩塌,她害怕容榛會動搖她。
她只能落荒而逃。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她也不想做什麽。
她以為會和喬源就那麽平平淡淡下去,但是後來才發現,都變了,她還在原地,将自己包裹起來,像一個蠶蛹一樣。
她不想去接受這些,可是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都變了。她憑什麽還是原來的那個她!憑什麽!她走了十幾步,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容榛一臉的落寞,還有他身後的那扇窗,喬源正笑着看着徐玲,兩人在說一些什麽。
柏樂收回了視線,轉過頭來,這一次走的很決然。
學校正月十五才開學,但是柏樂四號就走了。她想去一趟南方,但是并沒有,她在市中心的公寓裏窩了很久,沒過幾天,護照就下來了,等到材料準備好她就可以拿去大使館簽證了。可是她總覺得舍不得,放不下。暗紅色的小本本落在她手中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心底空的厲害,壓抑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眼瘸
柏樂剛剛走出電梯的時候就看見了喬源,穿着一身純黑的西裝靠在她家的防盜電子門上抽煙,說真的,柏樂一年都不喜歡喬源抽煙,所以喬源也很少在她的面前抽煙。
柏樂站在原地愣了兩秒,喬源像是發現了她一樣,原本低着的頭突然擡了起來與柏樂的看過去的目光對在一起,那一秒,柏樂覺得有什麽穿透了自己,像一根刺一樣。
“站着幹什麽,還不快過來。”喬源滅了煙,看着她緩緩的開口說道,他的聲音有一點沙啞,臉色倒是不錯,應該不是累的。
柏樂一言不發,緩緩的擡起了腳步,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重的她想要轉身,想要離開這裏,可是她不能,她抑制不住自己一步步走向喬源。
“二哥怎麽來了?”柏樂走到門口,一邊掏着鑰匙,一邊淡淡的問道。
這是開年以來他們的第一次對話,很平靜。平靜的讓柏樂都感到害怕了。
“你走的急,柏叔讓我給你帶了東西來。”喬源搖了搖手裏的塑料袋,細碎的響聲傳了過來,柏樂瞥了一眼,沒有再說什麽,轉了轉鑰匙,門栓打開的聲音傳了過來。
要是換做以往,她肯定會喋喋不休的對喬源說個不停,但是不知不覺的,她就覺得兩個人似乎并沒有什麽可以交流的。
以前喬源出去玩的時候,柏樂還會調侃幾句,但是很明顯,現在喬源收斂了很多,不再穿那些花花綠綠的衣裳,不再纨绔不成樣子。他越來越沉穩,就像是從往日的歲月裏走出來了一樣。
柏樂率先走了進去,換了鞋,将手提包丢在了沙發上。
“二哥要喝點什麽嗎?”她開口問道。“茶還是咖啡?”
“茶。”喬源跟在她的身後走了進來,還沒來得及換鞋子就聽見柏樂已經進了廚房。
他皺了皺眉,沒有多說什麽,換了鞋之後走到了沙發邊上,将塑料袋擱在了茶幾上,手裏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裏,屋子裏還有淡淡的煙味,他幹脆起身将窗戶打開了一點。
廚房裏傳來電水壺的聲音,他又坐到了沙發上。
外面還在下雪,陰沉沉的一片,明明只是下午三四點,天色就開始黑了起來。
喬源轉了個頭就看見了柏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