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 雨霧朦胧一片。
湛嬈知一踏出大門口, 便看到跌倒在地上的白秋冰,還有掉落在一旁的雨傘。
“你怎麽了?”
湛嬈知來不及拿傘,跑到白秋冰的身邊, 一把扶起白秋冰。
“肚子……疼……”
白秋冰捂着自己的肚子,嘴裏痛苦的小聲呻|吟道。
豆大的雨珠滴落在湛嬈知的身上, 瞬間渾身濕透了。
湛嬈知低頭看向白秋冰的肚子,視線由着肚子移動到了大腿上。
只見白秋冰雪白的大腿上, 一道刺眼的血紅液體沿着大腿一直流到了腳踝處。
湛嬈知驚恐的看着白秋冰大腿上的血跡, 手微微顫抖着掏出西裝口袋裏的手機。
奚隐正在躺在床上戴着耳塞用手機聽歌, 不想聽樓下兩人說了什麽, 雖然這房子隔音效果已經很好了。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竟然是湛嬈知給自己打的。
“喂,主人。”
奚隐帶着疑惑按下了接聽鍵。
“……”
“好, 我馬上下來!”
奚隐挂斷電話,拿上車鑰匙和錢包, 從樓上跑了下來。
大雨中, 奚隐替兩人撐着傘。湛嬈知扶着白秋冰扶上了車,向着醫院方向駛去。
急救室門口, 湛嬈知立在最前面,背影看上去很孤獨。
頭發還在滴着水珠, 西裝外套已經被淋濕透了,扔在了長椅上。身上的長裙下擺也濕透了, 貼在了大腿跟上。
秘書趕來的時候,特意細心的帶了衣服和鞋子。
“湛總,先把衣服換一下吧。”
秘書對着湛嬈知說道,“我找院長開了一間VIP病房。”
“嗯,你和奚隐先在這裏看着。”
湛嬈知應了一聲,拿過秘書手上的衣服和鞋子。
當湛嬈知換好衣服吹幹頭發,再次來到急救室門口的時候。剛好急診室的燈滅了,主治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怎麽樣了?”
湛嬈知一步上前,急切的問着醫生。
“病人的家屬在嗎?”
醫生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這個漂亮女人,問道。
“不在。”
湛嬈知直接道,“有什麽跟我說。”
“病人懷孕了。”
醫生看着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說道,“孩子才三周多大,估計連病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三人都不由驚訝的睜大了雙眼看着醫生。
“大人沒事兒吧?”
湛嬈知最為冷靜,看着醫生問道。
“大人沒事。”
醫生說,“打了一針黃丨體酮,現在已經沒有再出血了,不過還需要住院觀察。這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得看後期是否還會出血,以及出血的情況。”
“謝謝醫生。”
湛嬈知說着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秘書,“你去辦一下住院手續。”
“好的,湛總。”
秘書點頭,跟着醫生離開了。
湛嬈知想了想掏出手機給晏仲打了一個電話,畢竟這孩子是晏仲的。
打完電話後,湛嬈知看着一旁一直靜靜站着沒有作聲的奚隐,“這麽晚了,你明天還有戲,先回去休息吧。”
湛嬈知一說完,便轉過身去背對着奚隐,捂着嘴角劇烈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
奚隐皺眉站在一旁,條件反射的想要伸手替湛嬈知拍拍背,可手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來,最後無聲的垂下。
“好的,主人。”
奚隐看着湛嬈知的背影,小聲說了一句,然後轉身離開。
當湛嬈知咳夠了,轉過身來的時候,奚隐已經走遠了。
湛嬈知站在原地,看着奚隐遠去的背影,靜靜的看着,直到背影完全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這才轉身向着白秋冰的病房走去。
晏仲連夜架着私人直升機趕到橫店,風風火火的跑進醫院病房。
淩晨三點,湛嬈知正睡在陪床沙發上睡着了,身上蓋着一條薄羊毛毯子。
“孩子怎麽樣了?”
晏仲眼睛瞟了一眼病床上的白秋冰,再看了看睡着沙發上的湛嬈知。
湛嬈知的睡眠本就不好,剛才開門的那一刻,就已經被驚醒了。“小點聲,我們出去說。”
湛嬈知起身,将沙發上的外套披在身上。
兩人走出病房,站在深夜的走廊上。
“你剛才在電話裏說,秋冰她懷孕了?”
晏仲驚訝的問道,掩蓋不住的一臉的激動。
“嗯,懷孕了。”
湛嬈知淡淡道,眼神有點冷,“不小心摔了一跤,差點流産了。”
“那現在呢?孩子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晏仲繼續追問道。
“打了針保|胎針,暫時沒問題了。”
湛嬈知補充道,“剛才醫生來查了一次房,也沒有再流血。不過還要再繼續觀察。”
“那就好。”
晏仲松口氣。
“你至始至終都沒有問一句你未婚妻的情況。”
湛嬈知突然冷冷道。
晏仲無奈一笑,随即眼神變得銳利,看着湛嬈知悠然開口道,“我和她本來就是商業聯姻,根本就沒什麽感情。”
“難道還要我裝出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嘛。”
晏仲看着湛嬈知反問道,“那是在媒體面前我需要裝,在你星耀總裁面前,我覺得沒那個必要。”
“好好照顧她,我走了。”
湛嬈知此時此刻深刻的體會到,話不投機半句多的道理。
一個轉身,湛嬈知準備離開。
“她心裏一直都還有你。”
晏仲站在原地,看着湛嬈知的背影道,“你可能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吧。”
湛嬈知最近真的是特別忙,早就把什麽節日紀念日抛到了腦後。
經晏仲這麽一提醒,湛嬈知這才想起三年前的今天,是自己和白秋冰正式确定戀愛關系的日子。後來的每一年,兩人都很重視這個日子。
湛嬈知一聽便愣在了原地,不過也是稍作停留了幾秒,便又繼續走開了。
夜幕中,林景焉穿着一件白色阿迪T恤和破洞牛仔短褲,從車上跳了下來。壓低的鴨舌帽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鼻梁上還架着一副大墨鏡。
明天沒戲,趁着大家夥兒都睡着了,林景焉總算是溜出來了。
“真是點背!”
林景焉不由的罵了一句,一下車就遇上暴雨。
路上行人都被大雨給沖走了,林景焉撐着一把傘來到一家酒吧。
酒吧老板娘親自來上前熱情迎接,林景焉是這家酒吧的常客。
“林影後,來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
酒吧老板娘熱情迎道,“包廂早就給你準備好了。”
還沒等林景焉開口,酒吧突然走進來一個高挑的女人,一身黑色的吊帶裙,臉上戴着一副大墨鏡。
“老板娘,還有包廂嗎?”
“不好意思,沒有了。”
“那我怎麽剛才聽你給這人說還有包廂。”
“不好意思,那是這位小姐提前訂好的。”
“我出雙倍價格,包廂讓給我吧。”
林景焉站在一旁讪笑了一下,勾着嘴角看着這熟人,“姬小姐。”
“林影後?”
姬文澈這才将身旁這女人看仔細,雖然這人臉上戴着一副大墨鏡,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但從聲音能聽出來是林景焉。
“真是巧,不如一起吧?”
林景焉笑笑,對着姬文澈邀請道。
“好。”
姬文澈想了想,點點頭。
豪華包廂裏,姬文澈二話不說,埋頭給自己倒滿一杯又一杯的紅酒。
“姬小姐,你今天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
林景焉皺眉問道。
“沒什麽,就是想喝酒。”
姬文澈表情冷淡,說了一句又開始喝。
林景焉瞧姬文澈這架勢,是打算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不出所料,半個小時後,姬文澈徹底醉了。
開着車行駛在白油馬路上,林景焉想着這個累贅該如何解決。自己又不知道她具體住哪兒?林景焉想了想,最後決定只好弄回自己家。
被罵就被罵吧,總不能把這人扔大馬路上吧。
漆黑的客廳,林景焉沒敢開燈,扶着死沉死沉的姬文澈進了屋。
還好現在大家都睡着了,林景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姬文澈給弄到了床上。
“重死了!”
林景焉彎着腰喘着粗氣,看着床上的姬文澈罵了一句,然後自個兒轉身走進浴室去洗澡。
林景焉本不想再管姬文澈的,但是聞到姬文澈身上的一身酒味實在是受不了了,沒辦法只好打來一盆水,給姬文澈胡亂擦了擦臉和身子。當擦到胸口的時候,林景焉緊緊的閉着雙眼,在心裏默念着“非禮勿視”十二字真言。
給姬文澈收拾好,林靜焉累的癱坐到了地上。
洗完澡之後的林景焉穿着浴袍,再次來到床邊,發現此刻的姬文澈就像是一只八爪魚一樣橫在床上。
姬文澈嘴裏還在嘟囔着什麽,然後一個翻身,險些摔到床下去了。好在林景晏一個眼疾手快,将人又重新拽回到床上。
“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林景晏用腳輕輕踢了一下姬文澈腿肚子,“睡進去點,你一個人都快把床給占完了,我睡哪兒啊!”
姬文澈被踢了一腳,仍舊不為所動,呼吸均勻的躺在床上。
泡了熱水澡的林景焉此刻已經是困到不行,于是将姬文澈的雙腿往裏面挪了挪,自己委屈的睡到了床沿邊上。
剛一躺到床上,姬文澈突然伸出雙臂,将林景焉給緊緊禁锢在懷裏。
林景焉皺眉,轉頭正準備将這人的雙手從自己身上拿開。
“奚隐……我喜歡……你……”
姬文澈清晰的聲音在林景焉耳邊響起,随即一個猝不及防的吻印在了林景焉的唇角。
“流氓!”
林景焉想都沒想,起身一個巴掌就給姬文澈扇了過去。
姬文澈被一巴掌給徹底扇醒了,靜靜的盯着眼前人,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驚訝。
“林景焉?怎麽是你!”
“你以為呢?”
林景焉不削的看一眼姬文澈,使勁兒擦了擦嘴角,一副很嫌棄的模樣,“以為我是奚隐嘛。”
“我怎麽在這兒?”
“你還好意思問我?”
姬文澈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林景焉,“我剛才是不是吻你了?”
“對啊!”
姬文澈愣了一下,突然哭出聲,“我的初吻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