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天早上夏以弦正和顧忠湛站在一起刷牙，突然被一聲猛呵吓了一跳。
回頭就見顧國強拎着掃帚就殺了過來。
身邊的顧忠湛叼着牙刷就開始跑。
“……”
怎麽個情況？！
“小兔崽子，老子今天非好好教訓你！敢整老子！皮癢癢了你！”
顧忠湛一邊跑一邊喊，“爹，你給我留點面子，我媳婦還在這兒呢！”
夏以弦迅速漱漱口，擦幹淨牙膏，擋在顧忠湛身前，“爹，怎麽了？”
“都是一家人，有事咱說清楚就行了，別動手呀。”
顧國強這次也是氣的狠了，平常再怎麽着也不可能擋着兒媳婦的面揍兒子，怎麽也不能讓自家兒子沒面子吧？
只不過這混球竟然讓他喝那種湯！
直接摔了掃帚冷哼一聲轉身回了房間。
夏以弦端着搪瓷杯遞給他，“漱漱口。”
“你犯什麽錯了？爹怎麽發那麽大的火？”
顧忠湛接過去随意漱漱嘴，把牙膏抿掉，滿臉無辜，“這和我可沒關系。”
夏以弦撇撇嘴，怎麽可能沒關系，都拎掃帚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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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好啦，知道了，和你沒關系。”
顧忠湛看她哄小孩的态度，覺得自己有病，特別想讓夏以弦管着他，事無巨細的管着他。
夏以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習慣，他結了婚從來沒體會過那種被人管的滋味，就算是有啥事夏以弦也都是有商有量的，從來沒用過強硬态度。
他竟然不想要結婚男人夢寐以求的自由自在的狀态！
“以弦，你不問問是啥事嗎？”
“什麽事？”
“哥哥不告訴你。”顧忠湛賤兮兮的，“好奇不？”
“好了，別鬧了，咱們吃飯去吧。”
顧忠湛:……艹！
他平常和李根談話，出了啥事只要他不說，李根都能急得在他身邊崩一天問到底咋了。
夏以弦怎麽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還是…只對他的事沒好奇心？
想到這種可能，顧忠湛心口就悶的喘不過氣。
夏以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不開心了？
難道是因為剛剛被親爹追着打覺得自己在老婆面前丢了面子？
組織了下語言剛想安慰安慰他，誰知道正巧張愛華他們也出來吃飯了。
張愛華今天看上出春光滿面的，甚至還帶點小嬌羞。
夏以弦咽回要安慰顧忠湛的話，決定等吃完飯再說。
飯桌上氣氛沉默的詭異，雖然顧忠湛還是一直給夏以弦夾菜，但倆人之間的氣氛明顯不對。
張愛華擔心的一直看着他們，不會是昨晚喝的那碗湯的問題吧？
她還不知道那碗湯被顧國強喝了。
雖然昨晚挺激烈的。
徐虹也感受到奇怪的氛圍，不過絲毫沒受影響，她巴不得顧忠湛過地不好！
又吃了口菜，“大柱，讓嫂子用用你的自行車吧，嫂子想去縣城買點東西。”
她的雪花膏用完了，上次就買了一瓶，結果發現根本不夠用。
不僅要抹臉和手，身上也要擦，她還指望着靠這張臉吸引顧忠義！
而且顧忠義還沒碰過她，好在她重生的時候也不晚，梁華明也沒和她發生過關系。
她得趁顧忠義這次省親和他發生點啥，能有個孩子就更好了！
“不借。”顧忠湛拒絕的幹脆利落，這次連理由都沒給。
徐虹面色僵硬，有些下不來臺，“我去城裏也是想買點東西，過了個年，我好多東西都用完了。”
顧忠湛閉着嘴不說話，但态度很明确。
他對徐虹這種出了軌還想粉飾太平的女人沒一點好感，又當又立的！
顧國強看不下去了，“行了，徐虹，你就騎大柱的車去，一個破自行車一家人騎騎咋了？”
“爹……”
“謝謝爹。”顧忠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虹截了過去，并且得意的睨了他一眼。
小人得志！
當天上午徐虹還是把那輛車騎走了，走之前還特意和顧忠湛打了個招呼，顯擺了好大一圈。
你不讓我騎，我還就能騎！
顧忠湛蹲在院子裏，夏以弦陪着他蹲在他身邊戳了戳他的臉，“別生氣了，她想騎就騎呗，畢竟現在還是一家人，不至于連一輛自行車都要計較。”
“等以後你哥回來了，你告訴他徐虹的事情，讓你哥解決，你就別理徐虹了。”
“我沒生氣。”
夏以弦側頭看他的樣子，眸子裏都沒有平常蕩漾的情緒，明顯是不開心了。
顧忠湛突然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還是說了自己心裏的訴求，“你能不能管管我？”
“啊？”
“就是那種，事無巨細的管着我，讓我做啥都給你彙報的那種。”
讓他能感受到夏以弦其實是在乎他的。
夏以弦緊蹙着眉毛，這要求還真是清新脫俗！
她媽從來不管她爸，他們也從來沒有過感情矛盾，甚至結婚二十多年還如膠似漆。
她以為夫妻間都是這樣，彼此都留有足夠的私人空間，甚至…各自獨立。
“可以嗎？”
這個請求配上語氣顯的過于脆弱。
“顧忠湛。”
這是夏以弦第一次叫他這個名字，軟軟的嗓音讓他今天沉悶的心情突然就舒緩了。
“我相信你，很相信，所以才不會去管你。”
那種事無巨細的管，有很大的原因都是出于不信任。
她媽媽告訴過她，信任是建立關系的基礎。
“但是，我也會想去了解你，雖然不會事無巨細，但很多關于你的事我都想了解。”
話音剛落，蔣文聰突然進來了，就徑直走到院子裏，一眼就看到夏以弦，她待在顧忠湛身邊，似乎還在好言好語的哄着他。
蔣文聰心裏突然有些難受，他今天是特意來找夏以弦，就是想看看她嫁過去是怎麽樣的，只要她過得不好或者她有一點不開心。
他都願意帶她走！
可眼前的事實告訴他，完全不是這樣，這個姑娘心甘情願的嫁過去，還在哄一個泥腿子！
姿态放的那麽低！
夏以弦有些驚訝蔣文聰會來這裏，畢竟自從傳出來她和顧忠湛結婚的消息後，蔣文聰就沒再理過她。
可能覺得自尊心受到了傷害，畢竟她寧願選顧忠湛這個土生土長的鄉下人，也不正眼看他蔣文聰！
沒等夏以弦說話，顧忠湛就蹭的下站起來，擋在她身前，“有事？”
蔣文聰全憑良好的教養才沒有立馬轉身就走，他過來找夏以弦就像是自取其辱。
他以為夏以弦眼界高看不上顧忠湛，誰知道現實給了他響亮的一巴掌。
也沒擺出什麽好臉色，“梁華明和楊麗麗今天結婚，我想着咱們以前也在一個知青點住過，你當時又和楊麗麗關系好，就來通知你一下。”
“我知道了，謝謝你，婚禮我就不去了，祝他們新婚快樂。”
她還真沒想到楊麗麗會這麽快和梁華明結婚，畢竟在書裏徐虹上一輩子也提過和梁華明結婚，但梁華明根本沒有任何想結婚的意思。
不過這和她也沒啥關系，楊麗麗自己的選擇，結果怎麽樣只能她自己承擔。
蔣文聰等夏以弦說完連話都沒回就直接轉身走了。
剛剛顧忠湛和夏以弦站在一起，郎才女貌，他竟然覺得該死的般配！
蔣文聰前腳剛出大門，夏以弦突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騰空抱起，驚呼了一聲攬着顧忠湛的脖子尋找支撐點。
“你幹嘛呀？”
“讓你了解哥哥。”
夏以弦剛剛說關于他的事，她都想了解。
顧忠湛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小時候在吃不飽穿不暖的條件下，突然吃到了一顆糖。
從舌尖甜到心口，濃濃的難以化開。
“我說的不是這種事。”
夏以弦被他放在床上，雙手支撐在身子，剛想坐直顧忠湛就俯在她面前。
“別怕，哥哥不做那種事。”
顧忠湛眸子裏清澈的很，确實沒有那種意亂情迷的神色。
他昨晚說過不逼夏以弦了。
只是，“以後不許和蔣文聰說話。”
他看不慣蔣文聰那種自命不凡的态度，當然更看不慣的還是他看夏以弦的眼神。
就像是看私有物一樣。
夏以弦還沒說話就被親了下。
“聽到沒？”
“聽…”
又被親了下。
“我…”
又被親了下。
夏以弦小手抵着他的胸膛，勉強和他拉開了些距離，“你還讓不讓我說話？”
“不讓。”
低頭含着她的紅唇，纏纏綿綿。
“以弦，如果你只是我一個人的多好。”
“我本來就是你一個人的呀，我又不可能同時嫁兩個人。”
“你還想嫁別人？”
夏以弦連忙捂着自己嘴巴搖搖頭。
顧忠湛低頭吻了她的眼睛，“不許你和他再說話。”
“好。”
夏以弦回答的幹脆，反倒是顧忠湛有些呆愣，翻身躺在她身邊，唇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你是不是吃醋了？”
“胡說，你這輩子都非哥哥不可了，我吃哪門子的醋？”
“誰非你不可了？”
“嗯？”顧忠湛側着身子手捏着她軟乎乎的小臉，“再說一遍？”
捏的不疼，夏以弦彎彎眉眼也不回話就看着他笑，顧忠湛心裏滿滿當當的，第一次有種人生圓滿的感覺。
徐虹騎車回來的時候，走到半路，自行車突然壞了，就像是故意和她作對一樣。
恨恨的踹了兩腳，這車和它的主人一樣惡心！
推着車回到家，把車丢到門口一言不發的就進了屋。
顧忠湛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車歪歪斜斜倒在門口，心裏壓着一口氣，如果徐虹是個男的，他早就揍她了！
走過去把車扶起來，發現車竟然壞了！
夏以弦走到他身邊，“怎麽了？”
顧忠湛壓壓心中的怒火，“沒事，車壞了。”
“我幫你修吧。”
“這事讓爺們來就行，一會兒再弄髒你的手了。”
“縣城就一家賣自行車的嗎？”夏以弦坐在顧忠湛身邊看他修自行車，這自行車的裝配莫名的有些眼熟。
“就一家。”顧忠湛越弄零件越多，就快把車拆散架了，完全修不好！
“能修好嗎？”張愛華也站在旁邊滿臉關切，這個年代自行車可金貴着呢。
壞成這樣都要心疼死了，“要不找那個賣自行車的修修？”
“他不修車的，說二手車暗病多，不修，但可以以舊換新。”
顧忠湛放棄了，把工具扔到一邊，覺得今天簡直諸事不順！
夏以弦撿起他扔下來的螺絲刀，“當初怎麽不買個新的呀？”
“他們家只賣二手車。”
顧忠湛當時也想買個新車，畢竟是結婚，都是新的才好，但縣城就一家賣自行車的，還只賣二手車。
屁事還一大堆。
夏以弦算是聽明白了，怪不得敢這麽黑心，全縣就這麽一家賣自行車的，還只賣二手，找一堆廢棄的自行車重新組裝，說是二手其實都不知道轉多少手了。
這一年下來坑的不少啊。
顧忠湛看了看她，拿過她手裏的螺絲刀，“你別碰了，一會兒手再弄髒了。”
“沒事，我可以試試修修。”
“你會修車？”
顧忠湛滿臉詫異的看着夏以弦三兩下就把車修好了，然後小姑娘微微揚了揚下巴，滿臉驕傲，“這事應該讓我這種爺們來知道嗎？”
呵，他今晚就讓夏以弦知道誰是爺們！
嗯…在夢裏。
晚上睡覺的時候，夏以弦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突然靈光一現，坐起身子。
顧忠湛最近睡眠都很淺，畢竟身邊躺着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所以當夏以弦突然坐直，吓的他瞬間驚醒甚至心跳都咯噔了下。
“媳婦，你咋了？”
跟着她坐直身子，把被子上發的厚棉襖披在她身上，裹嚴。
“是不是想從了哥哥？”
“不是。”
夏以弦回答的迅速，也沒注意到顧忠湛眸子裏一瞬間暗下去的光芒，依舊興高采烈的，“我想到賺錢的辦法了！”
她要去修自行車！
拽了拽身上的寬大的棉襖分給顧忠湛一半，小腦袋在他懷裏找了個地方依靠着，耳邊是顧忠湛胸膛激烈的撞擊聲。
跳動的心髒帶着她的小心髒都不規則起來，耳尖慢慢爬上紅色。
“哥哥，我可以養你了。”
顧忠湛:……
他媳婦怎麽總想着做爺們該做的事？
“賺錢養家是爺們的事！”
夏以弦擡眸眨眨眼，學着他的語氣，“老子是爺們！”
顧忠湛:……
“老子現在就能讓你體驗什麽叫爺們。”
夏以弦嘟着嘴，小聲反駁，“爺們怎麽了，我也能在上面，有什麽區別。”
“……？！”
我他媽，他剛剛聽到了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