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美人燈籠
一旦放寬心，懷柔覺得也許逗留幾天并無大礙，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四合院的這種氣氛，像是家一般讓人安心也讓人放心，即便她不是真的是他們的親人。
“不用了，我來幫您吳嬸，您教教我怎麽做？”
說着上前從吳嬸手裏拿過木棍，桶裏一片白花花的面糊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吳小绮自從懷柔出門後就臉色不好，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把懷柔擠開怎麽那麽快就出來了，也不知道沈浪跟她說了什麽，但看得出來沈浪确實是很關心懷柔的。
“你會嗎？看小柔你這樣細皮嫩肉的手，不像是能幹粗活的樣子。吳嬸怎麽舍得讓你幹這個，使不得使不得。”
懷柔看着說話的吳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細細白白的倒是真不像是能幹活的手。
“小柔，我看你還是別弄這個了，去幫沈老爺子編樣式，這個太髒了。”
吳嬸看懷柔身上的衣服搖頭，想從懷柔手裏拿回來攪拌的木棍，卻被吳小绮伸手擋住了推開。
“媽，小柔姐哪像你說的那麽沒用啊。你們總是小看我們這些年輕人，小柔姐你別聽我媽的，我來教你吧！”
吳小绮的話讓懷柔一愣，剛才還對她充滿敵意的吳小绮，只是她回房間的一段功夫竟然轉變了态度？
“好好，不小看你們不小看你們！”
吳嬸被吳小绮推開，又看到自己的女兒跟懷柔相好的模樣，臉上樂呵呵的心裏也是很欣慰，年輕人能玩在一起那就是好的。
懷柔手裏的木棍被吳小绮拿走，吳小绮一臉認真地攪動着木棍解說：“你不應該那樣拿木棍，你那樣攪不開還會讓面糊的粘性減小，要這樣攪拌順時針才行，這樣不費力攪拌出來的也不會凝固。”
看着吳小绮臉上認真地表情和熱切的态度，懷柔覺得也許吳小绮真的只是小孩子脾氣，剛才的不快一掃而光點了點頭。
認認真真的跟着吳小绮的要求攪拌面糊，很快就把面水分離的面糊攪拌的粘性十足，那邊的幾個老人也已經制作好了幾個成型的燈籠，就差把紙張糊上在添加筆墨繪畫成品了。
懷柔從來沒有親自制作過燈籠，停下手裏的動作之後，就被沈叔手裏制作而成惟妙惟肖的花型燈籠吸引，忍不住上前看個仔細。
“沈叔，你做的這個是什麽花的燈籠？”
沈叔看到懷柔走到身邊來一臉感興趣的模樣，手裏的收尾動作做完才托起燈籠骨架完整的呈現在懷柔眼前，讓懷柔可以看得更加清楚和詳細。
“這個，是蓮花。還沒糊上紙張，你把那些彩色的紙張拿來。”
按照吩咐懷柔取來需要的東西，看着沈叔像是變戲法一般的把原本平整無奇的紙張糊了上去，很快水粉色的蓮花雛形就完成了，每一瓣花瓣都像是真的散發着飽滿的色澤，底托是綠色的大荷葉，沈叔還童心未泯的制作了一只小青蛙，成品展現出來的時候就像是藝術品一般。
沈浪看見懷柔略顯崇拜的目光，忍不住揚眉把手裏半成品的燈籠拿起，父親制作的燈籠是遠近聞名的，身為兒子他的手藝當然也不會差太多，不過比起父親還是差了那麽一些。
“哇，沈哥哥你做的是美人燈籠嗎？”
吳小绮發出一聲驚呼，把衆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沈浪的手裏。
懷柔也忍不住回頭去看，只見沈浪手裏拿着一個半身人形的燈籠骨架，即便是半個雛形也能看得出是古代美女的樣式，因為頭上的部位有圈起成發髻的樣式，雖然看上去比較抽象，還是能夠看得出是什麽。
燈籠竟然還能做出這種樣式的？從未見過燈籠制作的懷柔滿心的好奇和驚嘆，她所見過的燈籠只是腦海裏殘存的那種，橢圓形的糊着裏面點燃一根蠟燭，再由一根細長手柄挑着，或者是在挂在門廊上的那種大紅燈籠。
現在所見的這些完全是她沒有想象過的，原來燈籠也可以多種多樣，想到現在電器燈具繁多早已經代替了燈籠，可依舊無法影響人們對老一輩手工藝術家的崇敬，歷史民族文化不該被遺忘。
懷柔感慨的看着滿院的燈籠雛形，馬大伯和趙老伯兩人做燈籠似乎特別快，他們兩人身邊都已經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動物型燈籠，有金魚，燕子，貓狗等等樣子較小的，卻四肢惟妙體态逼真。
“馬大伯，趙老伯，你們兩個做的這些，好厲害。”
懷柔情不自禁的開口感慨，拿着一個金魚雛形燈籠，懷柔能看到做出的搖擺狀的尾巴。
“嗨呀，這算什麽，人老了閑來無事就喜歡瞎折騰。做些燈籠賣給游客，也還是能賺點錢，交交房租什麽的。我們哥倆兒這技術，那也是沈老哥教的，他才是真正厲害的高手。”
馬大伯說的謙虛，不過懷柔倒是真的相信沈叔的手工技術确實是最好的，之前還以為沈叔只是個退伍養老的老年人，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一手的絕活，讓懷柔有些刮目相看。
又想到了四合院大門外貼着的對聯，那也是出自沈叔之後，對于這樣一位多才多藝又富有俠義之心的老人，懷柔更多了幾分欽佩和崇敬。
目光轉向沈浪，後者正專心致志的制作着手裏的燈籠，那木條在沈浪手裏像是線一般柔軟，那個美人型的燈籠已經快要完成了，雖然看上去依舊是抽象多些，但大致的形态已經體現出來。
吳小绮圍在沈浪身邊左看看右看看，對于沈浪手裏那個即将完工的美人型很是好奇，當無意間注意到懷柔看來的目光後，吳小绮故意的側身擋住了她的視線。
“沈哥哥，你這是做的誰呀？是哪國哪朝的美人呀？”
沈浪手裏的木條靈活的穿越空隙成型，編織燈籠需要很大的耐心，原本他是不知道要做什麽樣的燈籠的，可是看到懷柔後他卻靈光閃現，看着手裏即将成型的燈籠模型，沈浪留出中空底托用來放置蠟燭，把木條用繩子捆牢就等着刷面糊貼紙了。
“當然是我心中的美人。”
回了吳小绮一句，沈浪的目光繞過吳小绮看向懷柔，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像是話裏有話。
懷柔被沈浪看着又聽聞沈浪的話音，臉頰忍不住有些燒紅，不是懷柔自作多情，而是沈浪的目光實在是太過直白的盯着她。
吳小绮聽着沈浪的話，順着他的目光往後正看到懷柔的模樣，原本給沈浪遞刷子的手猛地抓緊刷柄，心裏懊惱的瞪着懷柔，恨不得她馬上就消失了才好。
“小柔，麻煩你把那邊的宣紙拿來。”
本來想躲着沈浪，可偏偏他卻還要開口喊她幫忙，懷柔不情願的蹙起眉，想拒絕沈浪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謝謝了，還有桌上毛筆也一起拿來吧。”
要求還不少，懷柔心裏翻了個白眼，可東西本來就在她手邊，也就順手拿了走到沈浪旁邊給他，有些好奇沈浪會勾勒出一副什麽樣的美人圖來。
東西一到手中，沈浪就鋪開了宣紙，毛筆在硯臺裏沾滿濃墨，很快就在宣紙上揮筆繪畫勾勒出圓潤臉型和眉眼，只不過當臉部細節一筆一筆緩慢在宣紙上呈現時，懷柔的心跳就一秒一秒的加快。
吳小绮看着宣紙上出現的美人圖，眼睛都瞪得要跳出眼眶，心裏更是對懷柔的厭惡提升了一個頂點，沈浪畫的美人除了發型服飾以外，整個活脫脫的就是懷柔本人的樣貌。
“嗯，還不錯。”
沈浪滿意的放下毛筆，托起宣紙輕輕吹幹上面的墨跡，成型的美人圖頭上挽着松散的發髻，圓潤的鵝蛋臉上小鹿般的雙眸含光流露出柔情，朱紅的墨跡點在唇瓣猶如紅櫻桃誘人，身穿漢服輕飄飄的衣帶飛揚。
栩栩如生的美人躍然于紙中，讓人只覺心馳神往，賞心悅目的同時被畫上美人所吸引。
懷柔說不出自己是應該開心沈浪把她畫得如此傳神，還是應該生氣沈浪就這樣把她的樣貌畫了下來，之後還要糊在燈籠上被展示出來，不過沈浪的畫确實是讓人眼前一亮。
只是沒想到，沈浪不僅會手工也會畫畫，之前倒是自己小看了他，還以為這個男人的生活比較枯燥無味，沒想到倒是個挺有才的男人。
“漂亮嗎？等會兒做好了送你當禮物。”
沈浪笑的一派溫和的對懷柔說，可是懷柔卻想搖頭，因為她看到了吳小绮眼裏憤怒和嫉妒的光芒。
“沈哥哥！你也太偏心了吧！我不管我也要！你也要畫個跟我一模一樣的美人燈籠送我，你從來都沒送過我禮物！”
吳小绮沒想到沈浪真的把懷柔的面容畫了下來，她有些嫉妒的看着那張畫紙，拉着沈浪的手不停晃着不依不饒，沈浪手裏的畫紙差點因為吳小绮的力道而扯破。
“小绮別鬧，畫紙都要破了，松開松開。不就是禮物嗎？回頭我送你好了。”
沈浪有些心疼的托着畫紙，單手把拉着自己的吳小绮推開，好避免讓畫紙受損，語氣敷衍的搪塞吳小绮，心裏卻并不打算再做這樣的美人燈籠，他只想送給懷柔一個獨特的禮物。
“不！我就要這樣的美人燈籠！我不嘛不嘛！我就要！”
吳小绮像是化身為未成年的小孩兒，不死心的上前又拉着沈浪就是不肯放手，把沈浪的手臂晃得左右搖擺，那張宣紙被帶起的風掃下地，眼看就要掉進面糊的木桶裏。
沈浪心驚伸手就去抓，卻被吳小绮拉住無法掙脫，手指擦着宣紙而過就是沒抓住，就在這時從旁邊伸出一只手托起宣紙救起。
懷柔托着自己的畫像松口氣，在看到宣紙要掉進木桶裏時她心裏非常緊張，想到這是沈浪要送給她的禮物，就完全舍不得看着宣紙出事，這種心情來得強烈讓她根本沒來得及細想就把宣紙貼到胸前。
“還好沒事……”
吳小绮看着被救起的畫像，明明剛才就差那麽一點就能破壞掉了，還是被懷柔接住了，真是太便宜那個女人了！吳小绮恨得眼根癢癢，可是卻不能當着沈浪的面發作，畢竟要在沈浪面前保持好的形象，趕在沈浪發火之前立刻低頭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