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沒事就好
“風華!”刀疤男怒吼,可是只能看到邪氣男額頭上冒出的潺潺濃血,死不瞑目的眼神逐漸灰白。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啊!”
刀疤男的慘叫怒吼,讓沈浪太陽穴突突的疼,看到已經失去了理智的刀疤男,與懷柔對視一眼快速的側頭躲開,懷柔也已經同時扣動了扳機。
砰一槍打中刀疤男拿槍的右手,沈浪趁機一腳踢開手槍,刀疤男嘶吼一聲捂着右手跪倒在地,沈浪脫力腳下不穩的踉跄一步。
“沈浪,沒事吧?”
懷柔收起槍一把扶住沈浪,沈浪搖了搖頭,頭疼的感覺更加強烈,一陣陣的暈眩讓他只能咬牙保持清醒。
刀疤男躺在地上捂着手冷汗淋漓,卻依舊爬到了山崖邊上的邪氣男身邊,盯着邪氣男失去神采的雙眼。
“風華……”
聽到刀疤男的聲音,懷柔轉頭去看,一直是兇狠冷漠的刀疤男竟然眼角滑下一滴淚。
“他已經死了。”懷柔提醒他,端起獵槍擡起正對刀疤男的頭顱。“現在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刀疤男像是沒聽到懷柔說了什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邪氣男,從地上把邪氣男抱起來趴在胸前。
邪氣男後腦勺的槍洞連着頭皮,血漿和碎肉往下滴落,懷柔看的心裏一陣惡心,人雖然是她殺的,可是這幅畫面實在是太過真實。
“如果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保證不會殺你,但是你要去警察局自首。”
刀疤男斜眼看着懷柔,語氣冷冷的:“是你殺了風華,我早就應該聽他的殺了你,或者直接給你打一針,這樣風華也許就不會死了。”
“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你們的老板是誰!”
懷柔的手指已經扣在扳機上,獵槍黑洞洞的槍口對着刀疤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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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聽得一頭霧水,可是卻沒有插話,從地上撿起手槍,扶着疼痛的腦殼調整呼吸。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就算是我死了,也還會有其他人來,你是逃不掉的……”
刀疤男慢慢的說着,從地上扛起邪氣男,突然一手拿起邪氣男的手槍抵上額頭,刀疤男狼一般的目光盯着懷柔一字一頓的說:“你,絕對逃不掉。”
砰!刀疤男對着自己的太陽穴開了槍,身體急速向山崖下摔去,狂風呼嘯着吹起兩人的衣衫,不多時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呼嗚……狂風大作,嗚鳴的風聲淹沒一切聲響,懷柔盯着山崖下的兩具屍體有些怔愣。
寧願死,也不選擇自首,更不願說出那個人是誰,殺手的職業素養?
懷柔忍不住想到王柔那時說的話,那個人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卻不停派人來找她,騙局、陰謀、追殺一直不間斷。
不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就是知道了也不肯透露,究竟是什麽人能有這樣的能力,讓別人這樣替他賣命。
“沈浪!小柔!你們沒事吧?”
山哥的聲音拉回了懷柔飄遠的思緒,懷柔一回頭就看到山哥疾步朝着他們走來,手裏還拿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刀。
“我沒事,但是沈浪他……”懷柔說着轉頭去看沈浪,卻發現沈浪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摔在了地上。
“沈浪!”沖到沈浪身邊,只見沈浪呼吸急促的胸口起伏,眉頭皺成深川壓抑着痛苦。
“高反了?我們快下去!”山哥馬上拉起沈浪背了起來,可是腳步一歪差點摔倒,好在懷柔急忙伸手扶住了。
“嘿,看來咱們三個要在醫院待上一段日子了,這個年過的可真是驚心動魄。”
山哥看到懷柔左腿上的傷,忍不住自嘲的開玩笑。
懷柔也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山哥說的可不就是真的,之前山哥還背後和手臂各中了兩刀,她的右手和左小腿又挂了傷,現在沈浪還起了高原反應。
哎,西藏之旅還真驚險又刺激,可是懷柔心裏卻又無比的慶幸,山哥和沈浪沒有生命危險,真的是太好了。
過年之前被追殺公路逃亡,好不容易醫院裏過了個平安的大年三十和初一,初二到初三又經歷了雪山之巅的對決,初四更是又回到了醫院,連紮西都說他們是有神明庇佑才能平安無事。
索瑪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懷柔,忍不住眼眶發紅的拉着懷柔的右手,已經被重新包紮上了藥的手只能看見手指尖,左腿被捆着高高吊了起來。
旁邊的床上一邊是正狼吞虎咽吃東西的山哥,另一邊是依舊打着吊瓶昏迷的沈浪,唯獨只有懷柔還有空回答幾句警察的話。
“你說是那個有刀疤的男人帶你去了小達瓦家?之後你救了他們一家人,把那兩個男人引去了唐古拉山,在那裏為了自衛槍殺了一個人,對嗎?”
警察拿着筆記詢問,懷柔輕輕地點了點頭,可是警察卻皺起了眉頭。
“那夥人是認識你的,為什麽會追殺你?為什麽那個有刀疤的男人會把你帶去小達瓦家,你是不是跟他們有什麽關系?”
警察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懷柔啞口無言,感覺這個警察似乎是把她當做了同謀一般。
“警察同志,這兩個人跟我們可沒有關系,我們是來旅游的,這個人是我妹子。那個,那個現在還在昏迷的是我拜把子兄弟,有紮西可以作證,我們就是來玩的。誰知道會碰到這樣的事啊!”
山哥把話接了過去,手裏的糌粑也顧不得吃了,一把抓過紮西要求他來說兩句。
紮西為難的看了看山哥又看了懷柔,硬着頭皮把警察拉出去用藏語一頓交流,最後警察才面帶狐疑的離開了病房。
“柔,冊切不杜給?”
索瑪一着急漢語和藏語一起說,聽得懷柔很迷茫,但是能明白索瑪是在問她什麽。
“她問你要不要緊。”
山哥替索瑪翻譯了,又用藏語跟索瑪說了幾句,索瑪這才好像放心了似得,把倒好的茶水遞給懷柔。
“突及其。”懷柔用藏語說了謝謝,看到索瑪像是看小孩子一樣看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低頭喝水。
一間病房三張床,結果三個人全住滿了,山哥一臉感慨的看着依然昏迷的沈浪。
“咱們三個算不算是同病相憐啊?”
自嘲的看向懷柔,山哥臉上帶着無奈和搞怪的神色,倒是讓懷柔的心情又沉重了幾分。
“對不起山哥,都是我害的大家過年都……”
懷柔有些說不下去,原本好好地生活全被她攪渾了,如果不是她來西藏遇到了山哥,紮西家的帳篷也不會被毀,山哥和沈浪也不會受傷。
無論她想不想連累別人,似乎最後他們總是還會因為自己受到連累,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應該在他們身邊出現呢?
“說什麽傻話呢?什麽叫你害的?這明明就是那兩個兇手的錯,跟你有什麽關系?”
眼看懷柔垂下頭去,山哥有些心疼的反駁。
從第一面見到懷柔時只覺得這個姑娘不愛說話,得知她失憶後遭遇的事情,山哥覺得這個姑娘實在是很能忍。
再往後接觸的多了,越來越發現懷柔是個好姑娘,雖然表面上冷冷的不愛說話,可是卻沒有什麽壞心思。
梅來居客棧發生的事情後,山哥看得出來沈浪對懷柔不同尋常的感情,本來他是挺看好兩個人的,畢竟沈浪和梅子是不可能了。
作為沈浪的結拜大哥,他一心想讓沈浪從那段感情裏走出來,遇到了懷柔後山哥發現沈浪确實有了變化,但是誰知道造化弄人,到了最後這個姑娘的身份那麽複雜。
兇殺案,嫌疑犯,被追殺逃離,這些事情本不該讓一個心思單純的姑娘來面對的,卻偏偏全都發生在懷柔身上,着實是讓人心疼不已。
看着山哥一臉認真的模樣,懷柔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她在心裏怪自己為什麽沒有走遠一點,這次是幸運的下次難道會也是如此幸運嗎?
她沒忘記吳猛的死,還有那些魚狼和小達瓦一家人,在沒有知道真像以前,跟她接觸過密的人都會有危險,這點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在山哥眼裏,你永遠都是值得別人保護的,我想,沈浪跟我的想法是一樣的。山哥把你當妹子,所以你以後不要再說這些話了,否則我真的翻臉了。”
山哥看着懷柔,難得認真感性一回,講完山哥自己都覺得太過煽情,可是這些卻是他的心裏話。
“山哥……”懷柔有些感動,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麽,現在好像無論說什麽都無法表達自己的感覺。
山哥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可靠的家人一樣,就像他說的把自己當妹妹,懷柔是真的有種自己是山哥親妹妹的感覺。
“嘶……痛……”
就在兩人說話間,沈浪緩慢的清醒過來,頭疼的感覺減輕了些,卻依舊讓人無法忽視。
“小沈子你醒了?”山哥聽到沈浪說話,立刻下了床到沈浪病床前。“醫生說你得多休息,還以為你一覺要睡到下午了。”
“山哥……小柔呢?”沈浪聲音沙啞幹澀的喊了句,目光四下查看,終于看到了旁邊病床躺着的懷柔。
當看到她腿上雖然打着繃帶卻精神奕奕時,心裏的擔憂才放松下來,唇色蒼白的笑了笑。“沒事就好。”
“嗯,沒事就好。”懷柔臉上帶着淡淡安心的淺笑,聲音輕輕的重複了沈浪的話。
兩個人對視着,眼裏都帶着劫後餘生的喜悅,還有絲絲纏綿的情義彼此眼神交流着。
“你們沒事才真的好,現在安全了,終于可以好好睡個安心的覺了。”
山哥看到沈浪和懷柔對望的神情,忍不住嘴角也牽了微笑,回到病床上老老實實的躺着安歇。“大過年的,咱們三個只能好好養病,等好了之後才能走喽。”
沈浪看着懷柔放松下來,懷柔也看着沈浪緩緩躺回了床上,兩人對望着一時無話卻感覺異常的安心。
是的,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