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照片牆
“這丫頭怎麽不吭一聲就跑去拉薩,身體還沒恢複就開始亂跑,萬一碰到那些找她的人,不是去送死嗎?”
山哥無法理解的抱怨着,坐在副駕駛位上焦急的看着前方悠長的公路,只恨這車不能再快一點。
“她有事瞞着我們,不想讓我們知道,所以才故意不說一聲就離開的。”
沈浪手裏穩穩握着方向盤,語氣清冷。
“什麽事能比她的命都重要?我看她就是怕連累我們,所以才一個人走的。哎,這丫頭,也是夠倔的。”
山哥不贊同的搖搖頭,側着身子靠在椅背上,身上的傷還沒好,還要擔心那個丫頭的安危,山哥覺得自己半條老命都要被懷柔折騰完了。
沈浪沒說話,只是沉默的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唇,想到懷柔對吳猛的死那麽愧疚,就像山哥說的那樣是怕連累他們才離開。
連累?她都不想想,自己和山哥是那種怕被人連累的人嗎?
寬敞的道路,寒風吹過窗外,一片凄涼之色,哪裏還有任何過年熱鬧喜慶的氣氛。
本該走一天一夜的路程被縮短,可饒是如此兩人到了大昭寺也已經接近午夜,天黑風寒又沒有人煙,只能先到附近的旅店借宿。
踏進極具藏文化風格的旅店,前臺熱情的老板招呼兩人,黝黑的面頰體魄健壯典型的藏民,藏語打過招呼後卻說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紮西德勒,兩位,要住店嗎?現在我們店裏還有房間,也可以提供飯菜和導游。”
“紮西德勒。給我們一個标準間,兩張床。晚飯都有什麽,随便來點吧。”
山哥回了禮,付了押金拿上鑰匙後跟沈浪到裏面的餐廳坐下,桌山放着民族特色的茶具,熱騰騰的酥油茶。
不一會兒,剛才的男人就端着飯菜上了桌,大概是由于過年的緣故,飯菜非常的豐盛品種也不少。
“對了老板,想跟你打聽個人。你見沒見過一個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白的姑娘,大概這麽高,長得很漂亮可是不愛笑,頭發長長的編着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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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飯菜上齊擺好後老板剛要走就被山哥拉住,連說帶比劃的形容懷柔的身高和樣貌跟老板詢問。
“這來來往往的游客多了,我哪兒記得住啊。”老板帶着笑搖頭。
“真的沒見過?她穿着黑色的羽絨服,人挺瘦的不愛笑,眼睛是紅紅的。”
山哥不死心的又多問了句,當他說完旅店的老板沉思了片刻,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麽。
“聽你這麽一說,我倒還真是有點印象,今天好像是來了個姑娘。眼睛紅紅的?那姑娘跟着一個挺吓人的男的,臉上有道刀疤,然後不是來住店也不是吃飯的,來了就往那裏面的照片牆走過去了。沒錯,應該是那個姑娘,我記得很清楚,那姑娘像是生病了似得,臉色白的吓人眼睛也是紅的。”
“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你确定沒看錯?!”
山哥吃驚的反問,懷柔怎麽可能跟那個男人在一起,難不成是被綁架了?
“那他們之後去哪兒了?”
山哥的話音剛落,沈浪就蹭的站了起來。
“這……這我哪兒知道啊。他們也沒告訴我,我就看見他們進來一會兒就走了,好像就為了來看那牆上的照片似得。”
被沈浪的動作吓了一跳,老板沒回答山哥的話,直接先回答了沈浪的問題,随後一指身後那面挺醒目的照片牆。
“我就看到他們去了那,待了一會兒後就離……”
老板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那個站起來的年輕男人,大步朝着照片牆就走了過去。
“謝謝了老板。”眼看沈浪先過去了,山哥點頭跟老板道謝。
老板也不見怪,笑容不變的說:“不用謝,你們飯菜都齊了,慢用,不夠吃了再叫我。”說完也不耽擱轉身就走了。
沈浪站在照片牆前面,眼睛從上到下從左至右仔仔細細的看着,這些照片都是一些合影,有跟這家旅店老板合影的游客,還有許多游客們的自拍,大概是自願留下來當做紀念的照片。
這些照片有什麽可看的,為什麽懷柔會來看這個,她竟然還跟那個追殺他們的刀疤男在一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原本饑餓的胃此時也全無胃口,腦海裏都是問號,可是卻找不到答案。
山哥走近看到沈浪焦躁的擰緊眉頭,臉色凝重陰沉的像是要結霜一般,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別着急,既然知道她來過這兒,那她肯定在附近,會找到她的。”
“她跟那個追殺你們的人在一起,讓我怎麽放心?”
沈浪拳頭緊握,擰緊的眉頭成了深深的川字型。
山哥知道沈浪的擔憂,他何嘗不是擔心懷柔的安危,聽到老板說懷柔跟刀疤男一起來的時候,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懷柔被綁架了,但是再想想,又覺得不像。
“聽老板說的,他們是一起來的,如果懷柔有危險或者被威脅,老板肯定看得出來。不過,他們看這些照片幹什麽?”
最讓山哥不能理解的就是他們來旅店是來看照片的,那麽這些照片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經由山哥這麽一說,沈浪擡頭更是仔細的查看起這些照片來,但是看來看去并沒有看出什麽異常。
伸手在照片牆上虛滑,指尖掃過一個個游客的臉,衣袖蹭過有張照片訂的不解釋順着牆壁飛了出去,沈浪卻沒有理會依舊仔細觀察照片。
照片飛過山哥的眼前落進了角落裏,這些照片畢竟別人留下的,山哥想了下走過去蹲在角落伸手撿了起來,拿到眼前一看卻看到了驚喜。
“小沈子!快過來看!這是小柔的照片!”
聽到山哥的呼喚,沈浪馬上走了過來搶過照片,照片上的女孩一副藏民的裝扮,可是皮膚白皙透紅,眼睛彎彎的像是月牙,标準的八顆牙微笑,像是懷柔又不像是懷柔。
不曾記得懷柔有過這樣的笑容,照片上的女孩很年輕,看個頭和樣貌大概只有十幾歲,但是眉眼輪廓卻跟懷柔一模一樣就是她本人。
怪不得他們要來這裏,原來之前懷柔是曾經在這裏居住的游客嗎?懷柔來這裏,是為了找尋記憶?
沈浪發覺,他越想知道關于懷柔的事,就越發覺懷柔似乎更加神秘,她身上到底藏着什麽樣的秘密?
一般來說秘密都是危險的,可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去查找,有關于懷柔的身世讓他好奇又讓他覺得危險。
再次喊來老板,沈浪把照片遞過去,拿着照片的老板卻陷入了沉思。
“剛才我也說了,來這兒的游客每年都有很多,這人來人往來來去去的我哪兒知道誰是誰?就算我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可你們看這照片上面的日期都看不清了,最少也拍的有幾年了,這幾年前的事情我哪兒還想起來?”
“這……你再好好想想,這小姑娘那麽漂亮可不多見,你就一點印象也沒有?”
山哥手指指着照片上的懷柔,挺出衆的小姑娘他就不信這老板能沒有一點印象。
看老板這個年齡幾年前應該也挺年輕的,正所謂是少年多情的時候,見到漂亮姑娘應該記得很清楚才對。
“我真想不起來,這小姑娘确實挺漂亮的,可那時候我也才二十幾歲吧?那麽長時間了,我哪兒記得住。兩位客人,你們就別為難我了。你們要是找人,就去派出所備個案,讓警察幫你們。”
山哥一聽這話是沒戲了,讓警察幫忙就算了,之前還因為魚狼的事情被那邊的警察懷疑過,再報警找人被警察扣個擾亂治安罪就麻煩了。
兩人面面相觑,找不到更多的線索,天色已晚只能明天出去找人,草草的吃了些飯菜就回房休息了,沈浪把那張照片放進了皮夾裏。
夜幕降臨,狂風在草原上肆虐飛舞,吹的帳篷外呼扇呼扇的響動,帳篷裏生着爐火倒也暖和。
手腳被捆的懷柔背靠床榻,不遠處坐着兩個男人正在吃飯,香噴噴的烤肉、糌粑、青稞酒和奶糕甚至還有熱騰騰的面食,看的懷柔肚子直叫撇開眼看向角落。
堆積着雜物被毯子遮蓋的帳篷角落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動了動,懷柔眯眼仔細看過去竟然看到一雙小孩兒的腳,有些吃驚的看着毯子因為裏面的掙紮滑落。
依偎着側躺在地上額頭滿是鮮血的男人和女人,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孩嘴裏塞了棉布,跟她一樣都被捆着。
眼裏帶着驚恐的小孩看到她後愣了愣,随後低頭往女人懷裏縮,可是無論女人和男人都無聲無息的躺着一動不動,懷柔無法确定那兩個人的生死,但是那個小孩額頭雖然帶着血卻應該沒有什麽大礙。
怪不得她沒看到這家的主人,原來是被刀疤男和邪氣男藏了起來,也不知道這小孩的父母有沒有事,他們連無辜的人都不放過實在是讓人無法原諒。
正當懷柔心裏替這家人哀嘆的時候,邪氣男起身走了過來,他嘴裏咬着肉塊大口咀嚼着,肉香味混合着他身上難聞的氣味飄來。
懷柔屏住呼吸不想吸進着污濁的空氣,撇開頭給邪氣男冷漠的側臉。
“餓了吧?想吃嗎?想吃的話,就求我啊!”
邪氣男的聲音沙啞,可是臉色卻帶着猙獰,可惜他一副好皮囊卻非要擺出這樣一副難看的嘴臉。
見懷柔不理他,邪氣男更是不依不饒的湊近,故意大聲嚼着嘴裏的肉,發出咔呲咔呲咀嚼肉塊的聲音。
“怎麽?你不想吃?”邪氣男說着,用受傷的無法正常使用的手捧着碗,碗裏冒着熱氣的肉湯面。
面香味勾的懷柔口腔味蕾分泌口水,餘光瞧見碗裏面絲上撒着蔥花和肉片,一層油漬飄着散發出香氣。
“咕嚕……”吞咽口水的聲音從身手傳來,伴随着掙紮唔唔的聲音。
邪氣男回頭,正看到已經清醒的小男孩,小男孩眼睛裏散發出對食物的強烈渴望,被堵住的嘴說着什麽卻只能發出唔唔聲。
“瞧,你不餓,可有人餓了。”
笑的邪氣的邪氣男起身走向小男孩,懷柔卻緊張起來,她看着邪氣男把面碗放在小男孩面前,故意的來回晃動面碗就是不讓小男孩碰到。
“唔唔唔……唔!唔唔!”
小男孩看到面碗卻吃不到,着急搖頭晃腦,哀求的神色看着邪氣男。
“對嘛。就應該是這樣的眼神才對,這才像被綁的人應該有的神情。”
邪氣男說着,目光卻是看着懷柔的,似乎是在暗示懷柔也應該這樣。
合眸微眯淡淡的目光看着那個小孩,對于邪氣男的挑釁懷柔無動于衷,饑餓對于她來說完全是可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