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喪心病狂
“老實交代，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來我們村子想幹什麽！”村長此時已經沒有了半點睡意，蒼老的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以他的閱歷自然能看得出，這些人只怕不是什麽普通地痞毛賊，瞧那一把把銀光閃閃的大刀，那一個個一臉兇悍陰狠的模樣，恐怕手上都是沾過血的。
那些人被五花大綁，卻半點不懼，仰着脖子嚣張道：“識相的快點把爺爺們給放了，不然等爺爺的兄弟們一來，殺光你們全村！”
“該不會是土匪吧！”
人群中不知誰驚呼了一聲，立即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惶恐不安的神色。
土匪可是群沒人性的，說殺光就殺光，連個孩子都不會放過的畜生！
“村長，要不然……咱們還是把他們放了吧？”有膽小的提議道。
“哈哈哈哈……聽到沒有？老不死的，還不快放……啊！”
嚣張的笑聲戛然而止，那土匪突然慘叫一聲，整個人飛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吃驚的看着那個瘦小的身影。
“看來還是沒有受夠教訓，一群階下囚而已，誰給你們的膽子這麽嚣張狂妄？”董靜姝冷笑一聲，小腳往他的胸口一踏，頓時那人臉色一變，生生噴出了一口血來。
“你覺得，就你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要來多少人才能打得過我？還想殺我們全村？不自量力！”
“你……你……”
一群土匪臉色漆黑，又怒又怕，卻沒誰敢大言不慚的反駁她的話。
“不想吃苦頭，就趕緊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半夜上我家究竟想幹什麽！”
這些土匪可不是什麽英雄好漢，有那種抵死不從的大無畏精神，他們向來奉行“識時務者為俊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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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底下踩着的那個貌似是這些人裏領頭的，董靜姝的話一出口，所有土匪都看向了他。
只見那人都沒多猶豫，直接開口道：“我要是都說了，你能放了我們？”
董靜姝不屑的嗤笑一聲，“你以為現在是什麽情形？你們還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老實點快說！”
俗話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雖然他恨不得把這丫頭給生吞活剝了，但還是暫時認命的咽下了這口氣。
“我們是黑風山上的土匪，這次來是因為前兩天有個人找上我們，說大灣村有戶人家賣人參發了大財，特地讓我們過來殺人劫財，事後他會給我們一千兩銀子。”
“嘶……殺殺殺殺殺人！”一個婦人驚恐的瞪大了眼，兩眼一翻竟然直接吓暈了過去。
其他人沒那麽膽小，但也都是一臉煞白。
“這到底是誰這麽歹毒啊！”
“不行，村長，這種毒蛇一定要把他揪出來，不然太危險了！”
“是啊村長，一定要揪出來送官府，這人的心思實在是太惡毒太殘忍了！”
大家夥兒惶恐不安的說着，七嘴八舌嘈雜得很，都在一臉激動的要村長揪出那背後的黑手，卻沒人注意到，在他們中間，有那麽一個人卻是難掩慌亂之色。
“好了，大家都先靜一靜。”村長陰沉着臉，看了董靜姝一眼，又看向她腳底下踩着的那個土匪，“那個人是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豎着耳朵期待着，柳絮兒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
誰想那土匪掀了掀眼皮子，扔出來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你們怎麽會不知道？那個人不是親自去找你們的嗎？”
“我們是知道他長什麽樣子，但是又不知道他叫什麽是什麽人。”
董靜姝雙眼微眯，“那特征呢？形容一下外貌特征，比如性別年紀身材，外貌上有沒有什麽特殊的特點，比如胎記、痣、疤什麽的。”
“三十多歲的一個中年男人，長得挺俊，身材有點發福，看起來很摳門兒一德性，為點銀子跟老子扯皮大半天。”那土匪忍不住鄙視了一番，一臉不屑，“對了，他脖子上有兩顆痣，米粒大，紅色的。”
“這聽起來咋那麽熟呢？”有村民忍不住狐疑的皺起了眉，苦思冥想。
突然，一聲驚叫響起，“那不就是方忠嗎？方忠脖子上就有兩顆米粒大的紅痣！”
這話一出來，頓時一片嘩然，可是大夥兒仔細一想，似乎還真的處處都是方忠的影子，三十多歲，長相挺俊，摳門兒……
“這……這不可能吧？栓子和圓圓可是他親生的！”有人覺得這很不可思議。
但有的人卻覺得不是不可能，“我記得就前些日子方忠才去董家要過銀子，後來被咱們幾個人罵跑了……就他那死要錢的性子，估計也不會死心吧。”
“到底是不是，讓這些土匪跟方忠面對面看一眼不就知道了！方忠呢？咦，方忠怎麽好像不在？”
“方忠不在嗎？我剛剛還看到柳絮兒了……喲，柳絮兒也不見了，該不會是回去給方忠通風報信了吧！”
嗬，這下可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村長，快讓人去把方忠帶過來吧，別讓他跑了！”
村長狀似無意的看了眼董靜姝，點點頭，“滿倉、餘糧、大力、石頭，你們四個去把方忠找來。”
很快，幾個人就帶着方忠回來了，手裏還拎着個包袱。
一看這情形，誰還有不明白的？
大半夜的收拾包袱幹啥去？跑路呗！
“你們仔細看看，那個人是不是他。”村長對土匪說道。
此時，方忠已然是汗如雨下抖如篩糠。
一撥土匪扭頭看了眼，半點猶豫都沒有，“就是他。”
村長臉黑了，“方忠，你跪下！”
“撲通”一聲，方忠兩腿一軟跪了下去。
“方忠，你可知罪？”
“我，我不知道您的意思……”方忠狠狠咽了口吐沫，顫抖道。
“哼，你還想抵賴？別人可都招了，是你找他們來，打算殺了董氏以及她的一雙兒女，竊取他們家的財物！”村長的臉色非常難看，拐杖狠狠敲在地上發出聲聲悶響，令人無端端心裏發緊。
“方忠啊方忠，你說你還是不是個人？為了銀子，你竟然敢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來？栓子和圓圓可都是你親生的！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一點人性！你簡直就是個畜生！”
“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是他們冤枉我！都是他們在說話冤枉我！”方忠連連叫冤。
“這麽多人別的誰都不冤枉，偏偏冤枉你？老頭子我還沒老糊塗！”村長氣得直喘粗氣，狠狠剜了眼方忠，扭頭看向一邊的董氏他們娘兒仨，“這件事你們是受害人，你們說想怎麽處置他？”
其實村長并不希望将方忠送官，他是厭惡痛恨極了方忠，恨不得讓他把牢底坐穿，但是他更怕一旦這件事暴露出去，會影響整個村子的名聲。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而方忠竟然為了銀子想殺掉自己的親生兒子女兒，這簡直喪心病狂駭人聽聞！
一旦真的傳了出去，以後別人會怎麽看待他們大灣村？還有誰家願意跟大灣村結親？
作為大灣村的村長，作為大灣村的一份子，他絕對不希望因為這麽一顆老鼠屎而壞了整鍋粥，不希望其他的鄉親因為方忠的過錯而受人偏見唾棄。
董氏冷冷的看着方忠，手裏緊緊抓着恨不得想撲上去吃人的兒子，淡淡道：“這一次，看在栓子和圓圓的份兒上，便不送官了。”
她不恨方忠嗎？當然恨！恨不得生吞了他！
對于一個母親來說，任何想要傷害她的孩子的人都是罪不可恕的。
但是她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無論如何，方忠都是孩子們的親生父親，即使這個父親萬般不是，但将自己的父親送進大牢，這會成為孩子們一輩子洗不去的污點，會讓他們飽受千夫所指。
所以，她只能咽下這口氣選擇妥協。
鄉親們一陣唏噓感慨，方忠放下了心來，村長也松了口氣。
若是董氏他們堅決要将人送官，他也不會阻攔，但到底他還是不想看到那種畫面。
卻在這時，一道清脆稚嫩的聲音響起。
“我有些話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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