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撕破臉皮
一道清脆冰冷的厲喝，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吳秀才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仍舊像以前一樣，瘦巴巴的，渾身幹癟得活脫脫像是個難民，身上的衣裳又破又舊，頭發枯黃像是一堆草，臉黑黃黑黃的……總而言之，醜，很醜，連跟她站在一起他都覺得丢臉。
可是他卻總覺得她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那雙黝黑的大眼睛，冷冷的，幹淨澄澈，沒有絲毫怯懦畏縮，從前那個讓他無比厭惡鄙夷的“小老鼠”不見了。
“你，你怎麽變了？”吳秀才一臉驚愕疑惑。
方靜姝冷笑一聲，“真難為你還記得我以前是什麽樣子，我還以為你的眼裏心裏都只有方清清呢。”
吳秀才臉色驟變，惱羞成怒道：“你在胡說些什麽！你……你怎麽變得這麽不可理喻！”
“敢做不敢認，你還是不是男人？”方靜姝一臉鄙視的看着他，又瞟了眼方清清，別有意味的勾起了唇角，“你說我變了，我的确是變了，無端端差點被一個賤人害死，我要再不長點兒心，可真對不起某些人呢。”
“被人害死？你在說什麽？”吳秀才皺着眉驚疑的看着她。
董氏和栓子也是一臉震驚，“圓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的意思是，上回你落水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要害你？！”
方清清那小臉一下子白了，惡狠狠的瞪着方靜姝，簡直恨不得撲上去把她的嘴撕爛。
“方靜姝你別胡扯些有的沒的！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掉進河裏的，你難道還想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不成？我知道，我喜歡上秀才哥哥是我不對，你讨厭我恨我是應該的，可是再怎麽樣你也不能冤枉我想殺你啊！殺人可是要償命的，你難道非要我死你才滿意嗎？”
“我，我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但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如果你真的那麽恨我，那就随便你怎麽報複我好了，總歸是我對不起你在先，但是我不後悔愛上秀才哥哥……”
什麽叫惡人先告狀？什麽叫以退為進？什麽叫颠倒是非黑白？
方靜姝也沒想到，方清清平時看起來挺無腦挺愚蠢的一個人，竟然突然開了竅似的，瞧瞧她這番表現，那叫一個梨花帶雨真情流露進退得當，簡直就是宅鬥小能手啊，莫非是吳秀才給了她靈感？
事實上還真跟方靜姝猜的*不離十，方清清害方靜姝的事，她并不覺得自己有錯，但是她怕吳秀才知道，怕毀了自己在他心裏單純善良的形象，于是情急之下，她開竅了，簡直是如有神助。
果然，一聽方清清的那番話，吳秀才立即“恍然大悟”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方靜姝，“原來你竟是打的這個主意，你可真是好狠的心！清清是你親妹妹，而且還這麽小，這麽單純善良，你怎麽忍心這樣陷害她？你的心莫非是黑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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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的事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今天便也索性把話說明白了，我不喜歡你，一點都不！不，應該說我很讨厭你，非常讨厭，一直都很讨厭你！我心愛的人是清清，我和她是兩情相悅的！你要恨就恨我好了，她是無辜的，你不要再傷害她了，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董氏被氣得直哆嗦，“你……你……你們……欺人太甚！”
栓子也怒極了，捏起拳頭就想沖上去揍人，不過卻被方靜姝給拽住了。
這時柳絮兒已經吐完了，匆匆擦了把臉換了身衣裳就走了出來，乍一聽到吳秀才的這番話，沒高興得意，倒是險些咬碎了自己那口牙。
“都跟門口幹什麽呢？有什麽話都給我進來說！”說着，狠狠瞪了眼自己的女兒，這沒腦子的東西，也不怕被人聽到了給傳出去！
柳絮兒又哪裏知道，方清清不是沒腦子，而是她本來就打着主意想讓別人聽到傳出去呢，正好坐實了她和吳秀才的事兒。
吳秀才和方清清被柳絮兒拉着進了院子，然後大門一關，隔絕了外面的眼睛和耳朵。
接着，柳絮兒那張狂得意的臉孔可就暴露出來了，“董小婉，該說的秀才都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了，你還是趁早讓你閨女和秀才解除了婚約吧，總不至于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想死皮賴臉的把方靜姝送給秀才吧？強扭的瓜不甜，秀才和我們清清才是兩情相悅的有情人。”
“柳姨說的沒錯，我是真心愛清清的，我的妻子也只會是她，勉強跟方靜姝在一起我們都不會幸福的，董姨，請您諒解寬恕，找我爺爺去解除了婚約吧。”吳秀才一臉真誠的懇求道。
董氏的臉都黑了，突然擡手一巴掌甩過去，直将吳秀才的頭都打偏了過去。
“秀才哥哥！”方清清一聲驚呼，看着他紅腫的臉滿臉心疼。
柳絮兒也是一驚，“董小婉你怎麽動手打人呢！”
董氏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死死瞪着吳秀才，道：“原本我以為，你是個讀書人，知書達理明辨是非，你爺爺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想必孫子也差不了，所以我才同意圓圓和你的婚事，卻沒想到你竟是這樣一個朝三暮四背信棄義之人，這麽多年的書簡直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連你爺爺的半分性情都不如，還真是好竹出歹筍，丢你祖宗的臉！”
吳秀才的臉色難看極了，莫名覺得臉上燒得慌，卻又惱怒至極。
“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找你爺爺退婚！我家圓圓不是沒人要，不會死皮賴臉倒貼你，你愛娶誰就娶誰去，現在你立刻給我滾！”
方靜姝沉默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倒不是受打擊了，只是真心替那個無辜枉死的小姑娘不值，不管她有多麽差勁，但是那顆心一直卻是那樣剔透真誠，對吳秀才，她是的的确确真心喜歡并珍惜着的，那樣小心翼翼，像是對待什麽珍寶，可是吳秀才呢？他說讨厭她，非常讨厭，一直以來都那樣憎惡她嫌棄她，對她的一顆真心棄若敝履，甚至背着她跟她的妹妹勾搭在一起，害她無辜丢了性命。
真是可恨吶。
吳秀才！方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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