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各奔東西畢業季
那條卵石鋪成的小路是否還會有人記得？缤紛的鮮花鑲邊花壇是否會有人再去觀賞？翠綠的柳絲飄拂的河邊走廊是否還會有人牽着手從中路過...多少個黎明，多少個黃昏，多少個傍晚...大家的記憶，重合在這些美麗的角落裏，重合在這一所在時會一臉嫌棄離開後又非常想念的學府裏...那時候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的太慢，你覺得畢業遙遙無期，可是轉眼就各奔東西...
學校前面有一條小河，裏面水流終年不斷，大學生活就如這流水般緩緩而又匆匆的走到了她的盡頭，留下的是無盡的回憶，美好的或者不那麽美好的，但是幾年過後再回頭去看，這些所有的不美好的東西也會慢慢變得美好起來。
嘈雜的酒桌上面觥籌交錯，整桌都喝的醉醺醺的，會抽煙的男孩子抽起了煙，缥缈的煙霧就像這即将分別的離愁，淡淡的萦繞着在座的每一位。
“小小，我敬你一杯！”虞小小班上一個男生過來敬酒。
這個孩子，從虞小小入學開始就一直對她很不錯，她和他在一起的感覺總是非常的舒服，在她遇到一些煩惱或者麻煩的時候，他就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面前，早些遇見，兩人未必不會發展成戀人。
虞小小趕緊端起杯，和對方碰了杯一口喝下。啤酒的味道對于女孩子來其實真的很難喝，黃色的液體裏稍微帶着一股酒精味，喝多了肚子還脹氣，真不如喝杯白開水。
那名男子見對方一飲而盡，喝了一聲彩，內心也是贊嘆此女子果然不是一般的豪爽，道：“小小果然有英雄之氣！”
“多謝誇獎。”虞小小禮貌的回道。
“小小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請講。”
“你不讓我說我也是要說的，要不然畢業了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其實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你了，就是你在我們班上作自我介紹的那一次，我的心從來沒有那麽激動過，所以後來知道你有男朋友以後，你永遠也不知道我那一天多麽的消沉。我聽說大學裏談戀愛的大部分都會分手，所以我一直在等你，你加入書法協會，我也随着你加入書法協會，可是我苦苦等了你兩年，兩年啊，你都沒有和他分開，直到那一天，我聽到他向你求婚，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
虞小小還沒等他說完，就一把抱住了他，這是她能給他的最多的東西了，感受着在自己懷裏的這個的心跳聲和微微有點顫抖的身軀，虞小小知道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确實，人生的路很長，餘生總會遇到很多覺得不錯的人，可是感情不是買菜，不能随便挑選，總要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她已經屬于項小宇了，很久以前便是了，她不能因為覺得另一合适就換另一個。這個男孩子一直默默的對她好，學習上還是生活上遇到困難的時候總能見到他的影子，遇到這種情況，虞小小心裏也很着急，她怕這樣下去會耽誤了他，可是他又不把喜歡表達出來，這樣子虞小小便沒有了拒絕的機會。
大二的時候，項小宇打了她一巴掌惹惱了她以後，她的心動搖過一次，那也是這個男孩子唯一的一次機會，其實當初雪景題文，表露心跡，這何嘗不是寫給他看的呢，但是沒過多久，這項小宇就組織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求婚，這直接斷送了這個男孩的一絲可能。此時，在虞小小心裏還覺得對對方有些虧欠，于是她毫不吝惜的給了他這個擁抱。
男孩準備了一堆的煽情的話還沒出口就被這個擁抱打斷，他忽然有一種被幸福擊中的感覺，在酒精的麻痹下，他也用自己的雙臂緊緊的抱住這個朝思暮想，想要擁抱的人，班上的那幾個稍微還有點意識的就在旁邊起哄，“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酒壯慫人膽”，男孩忽然雙手粗暴的抱住虞小小的頭深深的吻了下去。
虞小小躲得開的，但是她沒有躲任由對方盡情的釋放着自己的愛意，許久，他結束了這個做夢都得到的吻。
“能給你的我都給你了，你以後一定好好的生活，加油！”虞小小輕輕拍了一下男孩的肩膀，心裏卻有點發愁晚上回去怎麽和項小宇交代這件事情。
男孩也沒想到臨近畢業這幾天，會得到心中的女神的鼓勵，他的眼睛瞬間發出了更閃亮的光彩。
衆人酒足飯飽，去KTV唱歌到半夜又相互攙扶着回學校或者回在校外租的房子。
回到出租屋，項小宇班級卻早早結束聚餐，早一步先到家裏了。
“今天散夥飯，我們班上一個同學，敬完酒跟我表白了，後來又吻了我一下。”虞小小坦言道。
“那個貨我知道，每次去找你，看你的眼神跟看殺父仇人似的，他是不是幫過你幾次？”
“恩，幫過。”
項小宇輕輕打了一下虞小小的屁股然後說：“敢背着我偷男人，這是對你的懲罰，以後可不許了！”
“你不生氣啊，項哥哥。”
“傻瓜，我老婆被別人喜歡我幹嘛要生氣，而且我絕對信任你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信你心裏除了我，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你真臭美，不過你說的對！那你覺得是自己哪一點讓我離不開你了啊？”
“哪一點？現在就讓你知道！”說完就撲向虞小小。
虞小小一把推開他，嫌棄的說：“起開，先洗澡去，一身酒臭，今晚早些睡，明天還要去學校招聘會找工作，工作找不到一塊去，咱們一畢業就要異地戀！”
近幾日，在校園南操場舉辦的招聘會是唯一的幾個大型招聘會之一，學校招聘會不僅吸引省內諸多企業來招賢納士，更有不少外省企業也前來挖掘人才。
招聘會上，有的人找到自己滿意的工作很歡喜的，也有拿着自己數份簡歷都沒法出手的在暗自嘆息。
劉小備牽着京榮榮的手，穿梭在人群中。
“榮兒，你想在哪裏工作啊？你去哪裏我就跟着你去！”劉小備道。
“哪有男人跟着女人走的，你有點志氣好不好，你能不找一份好點的工作，然後我跟着你走！”京榮榮道。
“咱倆誰跟誰走不都一樣嘛！重要的是在一起！”
“恩，那也要以工作為重，先看工作再看地方吧。我倒是想回我的小縣城呢，可是小縣城哪裏來的好崗位。”
“對，大城市生活成本大一些，離家遠了一些，但是終究有更好的發展機會，我們可以先在那邊積累經驗，等經驗和金錢都累積的差不多了，那時候我們是留在大城市或者回到離家近的城市，再做選擇會容易一些。”
“恩，先看看吧！”
兩人在茫茫人海中，尋找着自己未來的生活。
翟人傑、魯小班和石頭三人也來到這個招聘會，他們在找工作的時候卻遇上張曉菲。
“你怎麽也來找工作？只要你招招手，養你的排隊估計能繞這個操場一周！”翟人傑開玩笑的說。
“話是這麽說，這也不能讓別人養一輩子啊，早晚要變老的，等到了四十來歲，誰還願意養，要不到時候翟兄你接個盤。”張曉菲笑着說。
“在下那是自己都養不起的人了，那還能養得起你，我看魯小班對感情很是執著，不若讓他試上一試。”翟人傑一臉壞笑道。
魯小班聽見不慌不忙道：“我只對柳晴晴一人幹過傻事，鬧得現在見了面還跟陌生人一樣，經過那次以後，我對感情看得是極淡的！不知道石頭兄弟有沒有接盤的想法？”
“啊，我啊，我現在有個炮友，不太想考慮別的。”
“看來你們三個還是有點嫌棄我啊，這樣推三阻四的，告訴你們，你們想老娘還不樂意呢！怎樣，我聽說你們誰想考公務員，不知道考得怎麽樣？”張曉菲道。
“我考了，面試線都沒進去！”翟人傑一臉憂傷。
“沒事你可以明年再來！”張曉菲揶揄道。
“借你吉言，我會的！”翟人傑瞪了她一眼。
“對了你們看完招聘會幹嘛去啊？”張曉菲問道。
“石頭一會約會去，我和小班沒事兒！”翟人傑道。
“晚上來我宿舍吧，我們鬥地主！宿舍裏沒人一個人怪寂寞的。”張曉菲道。
“人呢？”
“江思月和張曉婷去年就保研去了北校區，虞小小和項小宇在外面住，只剩下我了！”張曉菲嘆了口氣。
聽到江思月，魯小班好像回憶起些什麽往事，既然能去看一看江思月生活的地方，他也很樂意，就一口答應下來了。
三人逛了幾圈，沒有心儀的職位，便想着去張曉菲宿舍鬥地主，幾人買了撲克，買了些啤酒，還買了一些下酒的小菜和零食。
張曉菲的樓裏都是大四的學生，大家的東西都已經打包好了，很多宿舍裏一片狼藉，只等明日畢業證一拿便逃之夭夭，但是大部分學生都比較講究會在離開前把宿舍收拾的非常利索。
三人攝手攝腳的繞過宿管阿姨。翟人傑和魯小班此刻內心非常激動，因為這是大學四年第一回偷偷溜進女生宿舍，盡管之前無數次想要進來，可每每看到宿管阿姨那雙矍铄的大眼睛，躍躍欲試的腳步最終會停到那可望而不可進的門口，近日臨近畢業，阿姨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嚴格，才讓這倆鬼鬼祟祟的人偷偷進了去。
坐在張曉飛的宿舍，喝着酒吃着東西。兩人紛紛感嘆進這女生宿舍簡直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
“那有什麽，江思月常跟我們提起，她那時候的高中，宿舍裏的一個女孩子，到了半夜就留到男生宿舍裏去了，等第二日早晨再回來。”張曉菲不以為意的說。
“高中生活竟然這樣有趣，看來我們錯過了很多有趣的東西。”魯小班道。
“高中生活自然好，可是哪有這大學逍遙快活，聽過那個三年裏，他們沒日沒夜的上課刷題，大好的三年都浪費了！”張曉菲道。
“太殘忍了，為了考這大學，這些孩子們付出的也太多了！”翟人傑說完喝了一口酒。
“是啊，現在的孩子從有了學習的能力開始就要讀書寫字，緊接着各種輔導班，各種才藝學習接踵而至，等好不容易來到大學，以為可以解放了，可是考研，出國的壓力又不得不逼着他們繼續學習，考上研究生，碩士博士的論文又不是那麽容易過的，聽說前段時間有個研究生因為論文遲遲通不過畢不了業，跳樓自殺了！”魯小班也喝了一口啤酒。
“啊，竟然還有這事，高考壓力那麽大卻也很少聽聞有人自殺啊。反而這研究生扛不住壓力啊？”張曉菲面色陰晴不定。
“是啊，成人的世界，哪一個是簡單的啊，要不是實在是走投無路誰願意走上這條絕路呢！”翟人傑嘆息了一聲。
“不說這麽憂傷的事情了，我們鬥地主吧！都會玩吧，別四個二帶倆王一起出了啊！”魯小班喝了一口啤酒道。
“誰會那麽彪！”張曉菲笑着說又揭開一瓶啤酒。
“你還別說，真的有！”翟人傑笑着說，“咱們輸了怎麽懲罰？”
“在臉上貼紙太俗套，彈腦嘎嘣又很疼，不如誰贏了就讓對方做一件很囧的事情吧！”魯小班建議道。
衆人一致同意。
第一把魯小班地主，還輸了。
“你到窗口，朝着外面大喊一聲：“今天這屎是真好吃啊！”翟人傑谄笑道。
願賭服輸，魯小班大喊了一聲，還跟着“哈哈哈”笑了一聲，惹得那宿管阿姨出門查看是哪間宿舍混進去了男人！最後也沒找着，卻也懶得一間間的宿舍來回尋找。
第二把卻是翟人傑輸了。
“你去樓下317許靈兒宿舍門口大喊，‘許靈兒，我對不起你！’”張曉菲癡癡的笑道。
翟人傑也是不怵，蹭一下就竄了出去，一腳踢開317的宿舍門，在衆女目瞪口呆中，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淚如泉湧，大聲哭着喊：“許靈兒，我對不起你！我就是個人渣，你永遠也不用原諒我。”喊完之後轉身跑了，看得後面張曉菲和魯小班一愣一愣的！心裏想：這戲精還給自己加戲了，真棒！
下一把卻是翟人傑和張曉菲都輸了，魯小班一臉壞笑的看着兩人道：“你倆親一下。”
兩人具是一愣，喝了一點酒此時多少有點上頭，張曉菲的臉色有些發紅，翟人傑的眼神有點迷離，兩人四目相對，想到過了明日的畢業典禮，拿到畢業證書，又不知各自會奔到哪裏去，于是倆人幾乎同時吻到了一起。
這魯小班沒想到倆人是來真的，看得是呆了，只是沒呆太久，張曉菲卻是吻了過來，他機械的享受着這個吻，随後又機械的向兩人撲去...
諾大的體院館坐滿了畢業的學生，校長站在講話席上用老重沉穩的語調道：“下面我簡單的講兩句...”便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
随後優秀的學生代表發言，這學生是個長相很清秀的女孩，也是一個地道的學霸，她一上臺就引起了下面一陣小騷動，好多認識她的人在與周圍的人分享她的光輝事跡，不認識的男生就在四下打聽，有的甚至還在讨要她的電話號碼，他們大概想在這即将畢業之際找到一個優秀的人，把心裏存了四年的愛意淋漓盡致的表達出來吧。
學生代表講完，老師代表又上臺講，不過老師仿佛知道學生們的心思，他的講話很簡短。
最後主持人宣布畢業典禮結束。
畢業證是不會在典禮上發的，因為本科畢業的人數太多，一個人一個人的發，有的學校連着發上三天也是有可能的，畢業證都是典禮結束以後，班長去班級輔導員那裏直接搬回去的。
領到畢業證書的人，有的連夜離開了這個青春在此停駐了四年的地方，也有的人選擇慢慢離開，但終究的總是要離開的，就像蒲公英會離開自己的母體，就像成熟的蘋果就要被人摘下，這不是可以選擇的，這是宿命。
石頭送走了劉小備和京榮榮，送走了項小宇和虞小小，送走了去找在軍隊做了士官的關小羽的張曉菲，送走了翟人傑，送走了魯小班，而他覺得自己和這座城市有着千萬縷的聯系，所以他決定留在這座城市裏。
畢業的時候，李元芳卻沒有露過頭，想必是生意很忙，抽不開身，畢業證都是他的秘書過來拿的，還送來一句話，讓大家去他公司上班，但是沒人想畢業了不去社會闖一闖就尋求他人庇護的，最後自然沒人去他那裏。
石頭走在空曠的校園中，走過熟悉的小路，他又想起了兩年前，他是和張曉婷一起拉着手幾乎天天從這裏經過的啊，沒想到一晃兩年就這樣過去了，真是時間不等人啊。
梨花謝了春紅，歲月太匆匆。倏然己成過客，唯願總相逢。離別不是結束，而是美麗思念的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