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可沒忘記上次系統君是怎麽回答他的。
“你師姐現在怎麽樣了?”南弦輕挑琴弦,忽然問道。
“我師姐啊……心情還是不太好喽。你既然這麽關心她,那就自己去看看她嘛。”
南弦卻搖頭道:“這不是關心,只是愧疚罷了。若非兩廂情願,你這樣撮合反而是害了蘭心。”
司辰也是活了兩世的人了,強扭的瓜不甜,這點道理自然也是一點就通,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兀自聽着琴。
聽聞南弦一曲價值千金,自己這免費聽曲也算不枉此行了。只可惜自己沒什麽特別的藝術細胞,只能聽個樂罷了。他便邊聽邊詢問些琴墨閣的事,比如琴墨閣是不是也像靈歸宗這樣錢多得燒得慌,滿地撒金粉什麽的。南弦當然是矢口否認。
事實上,玄天大陸算得上有錢的門派還是靈歸宗和上元宗這樣的,琴墨閣的綜合實力遠不如三大仙門。
不知不覺間,和南弦已閑聊到了半夜,司辰怕被師姐發現說教,便和南弦告了別。
回去的路上,巡邏的弟子都撤了,整個靈歸宗靜得可怕。司辰突然想起以前在畢方見到的那些僵屍,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系統:宿主!
司辰:啥?!你別突然吓我!
系統:沒吓你,你聽,那邊有動靜!
司辰靜下心來聆聽,果然聽到前面一片黑漆漆的角落有人聲。
“你個老不死的,這會兒才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嬌嗔道。司辰捂住嘴巴,往前傾了傾。
“唉,都是霹靂子那家夥非纏着我喝酒。我這不緊趕慢趕過來找你了嗎。這麽久沒見,我可想死你了!”這是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随即還發出了一些黏黏糊糊的親熱聲。
那女子冷哼一聲,似乎不太高興,輕聲回道:“之前定的那批符咒呢?說好對折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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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帶來了,一會兒就帶你去看。”制作符咒是李中正最擅長的本事,他在門內正是負責這方面的生意。
“這還差不多,不過說好此次不要讓顧楓和慕輕岚來的,你是怎麽搞的?!”
男子的聲音有些急躁了:“我不是幫你把慕輕岚給攔住了嗎?!顧楓是大弟子,掌門當然得讓他來了。”
“廢物!”
“……”
二人的聲音越發低了,司辰再聽不到了,只是當他屏氣凝神地再向前探聽時,他竟看到了那二人的身影——
是李中正和文逸仙子!
司辰看清後吓得向後一退,竟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石階。寂靜的夜裏,這聲響便尤為引人注意,李中正和文逸立馬就意識到了有旁人在這裏。
“有人!”李中正沖另一邊喊了一聲,那邊似乎有人在接應他。
司辰轉身就跑,把當初大師兄訓練他的那些的輕功全用上了。而在他後面追着的竟是來幫自己師父把風的徐真。
所幸徐真這個關系戶平日練功也不算緊,這要是大師兄追他,他秒秒鐘就被追上了。司辰一路猛沖,只給徐真留下一個模糊的背影。
不知跑了多久,他才終于把徐真給甩開了。
無意間撞破了本門長老的秘密,司辰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他的大腦已經有點運轉不過來了。
李中正和文逸仙子私通,似乎牽扯到了兩派的利益往來,雖然後面聽不清了,但怎麽想都不可能是好事啊!
司辰:系統君,他們剛才應該沒看到我正臉吧?
系統:我可以确定的是他們肯定沒看到你正臉。
司辰:天這麽黑,我穿的又是修士最常穿的白色衣衫,應該不會認出來吧……
系統:李中正他們對你的好感度沒有降低,我認為他們沒看清楚。
聽系統君這麽一說,司辰立刻放心多了,他差點忘了還有好感度系統這回事了。好感度沒降,的确很能說明問題。
系統:宿主,先回去休息,再在這裏晃下去怕是真要被發現了!
司辰趁四下無人,趕緊聽話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現在大師兄不在,對方在門裏又如同一座大山一般,躺在床上的司辰愁得根本睡不着覺。
這種明明知道了什麽可是苦無證據又鬥不過對方的感覺實在太憋屈了!
系統:宿主,後天就是賞劍大會了,等大師兄出塔後,你就把這件事告訴他。
司辰:那師姐呢?要不先告訴她?
系統:你師姐在門裏地位遠不如大師兄,而且她現在忙着準備劍舞的事,哪有工夫操心這些門裏的瑣事呀?
司辰:說的也是,那就等賞劍大會之後吧。
随着大會時間的推進,司辰眼看着靈歸宗聚集的仙門越來越多,三教九流,什麽奇裝異服的修士都能見到。
司辰眼巴巴地盼着,終于等到了賞劍大會拉開序幕。
按照以往的規定,賞劍大會要辦上七天七夜之久,第一天是祭天儀式,有點像是開幕式的存在,各大仙門聚首,拜祭天道,蘭心和南弦将合作完成一段劍舞作為表演助興。
第二天則正式開始賞劍和尋劍,沒有本命寶劍的修士大多能夠在此有所收獲。只不過今年增添了一個請劍的儀式,要由南弦再奏一曲,為的是讓場面更莊重宏大些罷了。
靈歸宗的演奏弟子氣勢雄壯地擂起了大鼓,巨大的金色靈旗随風飄揚,上面還畫着靈歸宗的獨特徽記,一排排望去好不壯觀!
衆位賓客已然在各自的席位上落座。司辰坐在那兒盼了半天也沒把大師兄盼出來,黃文尚告訴他應該是要等請劍的時候,寧慈塔才會開放。
看來還得等到第二日才行了。
鼓聲愈來愈大,漸漸有了震耳欲聾之勢。終于在達到頂峰的時候,鼓聲戛然而止。
靈歸宗掌門已閉關多日,由代理掌門莫問長老起身致辭,歡迎諸仙門的到來。
司辰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盛會,心裏也跟着有些激動。
很快,場上的擂鼓弟子有序地撤離。忽地,一片金粉洋洋灑灑地自空中飄落下來,一段松沉而曠遠的琴聲響起,清冷、悠長,不禁讓人心生遠古之思。
随之而來的是引劍門劍歌派的三百名彩衣舞者。
手中的扇子合攏握起,似筆走游龍般,拂袖生風,合成天邊的一道道彩雲。
南弦穩坐于廣場中央,神态自若地輕佻琴弦,直至一襲素白的蘭心自靈歸宗大殿之上似羽毛般輕盈落下——
琴音轉急。
作者有話要說: 9月啦,不得已調整更新時間:每周四和周日上午10點更新,掉落章節數量不定。
這幾天或許會更新一章隔壁文大豬蹄子……我很重視評論區,所以如果大家後續有什麽期待的或者疑惑的地方都可以在評論裏提,我都會認真看和考慮噠。
第:一條發帶
舞畢。
眼前的這一切都太過和諧美好了,美好得讓坐在場下的司辰有點失真的感覺。許是因為前天晚上意外撞見李中正的秘密,導致他今天一整天都有點疑神疑鬼的,生怕哪個環節會冒出點問題。
然而一天過去,太陽都要落山了,整個賞劍大會風平浪靜,無事發生。
祭祀的大殿裏,立着數根朱紅色的巨柱,每個柱子上都刻着一條條金龍,栩栩如生,十分壯觀。
各門派的大佬們都在老老實實地行祭天禮,三拜九叩的,什麽歹人都沒有出現,就連李中正那邊也沒鬧出什麽事情來。
看來那天晚上李中正和徐真是真的沒有認出他來,司辰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當天儀式即将結束時,蘭心師姐換回了日常的衣服回來。司辰悄摸地沖她鼓鼓掌,蘭心感受到了師弟的心意,随即露出燦爛的笑容。
莫問長老又上臺總結了。司辰仰頭看着這位老者,盼着他的發言能簡短些,他坐了一天實在有點坐不住了,就連另一邊的徐真都開始不耐煩了。
他本就在為師父擔心那天夜裏的事,負責為師父把風的他不僅沒發現有人偷聽,還讓那人順利逃跑了,匆匆之下只看了個模糊的背影,害得自己被師父臭罵了一頓。
原本想着那人要麽會急着去找人告發,要麽就會主動找師父做交易,結果到了現在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所幸,莫問長老說了些感謝之辭便宣布第一日的活動結束了。徐真等師父李中正這些長輩先起身,自己才皺着眉頭站起來往外走。
不料,剛邁開步子,擡頭就看到他所厭煩的司辰和黃文尚也從座位上起來,還剛好卡在他前面。
徐真煩躁得簡直想當場把他們推開。然而下一秒,徐真就被面前的景象駭得瞪大了雙眼。
那是……!
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天夜裏看到的那個背影。
【系統:徐真的好感度-5】
司辰:?
回頭瞥了眼身後的徐真,見對方蹙着眉,面色不善,司辰意識到自己擋了人家的道兒,慌忙拉着黃文尚給身後的大爺讓了路。
徐真卻一直惡狠狠地瞪了他半天。
黃文尚見狀,反過來拉住了司辰,小聲說道:“別惹他,趕緊走吧。”司辰也不想平白招惹他,跟上師姐趕忙退了場。
身後,白色的發帶随風擺動。
徐真臉色陰沉,目視着司辰的離開,卻不跟上,只是站在原地等着還在和其他長老寒暄客套的師父。
夜深人靜。
一位老者獨自站在庭院中,眉頭緊鎖。
“師父。”謝子懷見師父已在院中站了許久,心中甚是擔憂。
自掌門閉關以來,門派事務就暫由他的師父莫問長老來負責。可他的師父性情過于溫和,有些事處理起來總是阻力重重,偏偏又遇上了邪靈劍的事,因而憂心忡忡。
“子懷。”莫問長老見是自家愛徒,面色緩和了不少,“寧慈塔那邊都交代妥當了?”
謝子懷謙恭地向師父行了禮,回道:“交代妥當了。況且還有引劍門顧楓在,想是不必太過擔心。”
“也是,顧楓那孩子一向穩重——只是今日一天平穩過去,反倒令我放心不下。”莫問長老嘆道。
“對邪靈劍下手之人也許是在等明天請劍之時再襲擊寧慈塔,只要我們撐過賞劍大會這段時間,不讓那歹人奪走邪靈劍,後續我們再如何處理都相對輕松些了。”謝子懷道。
另一頭。
和憂慮繁忙的靈歸宗弟子相反的,作為客人來訪的司辰則是百無聊賴地趴在窗邊,呆呆地遙望着天邊的一輪明月。
系統:宿主,你發呆好久了。
司辰:……我只是想師兄了。
系統:想哪個師兄呀~?
司辰沒好氣地回了句“明知故問”,便離開了窗邊。習慣性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到了這時候,傷口終于好些了,司辰一把摘下了系着的發帶。總算可以好好梳個頭了。
把頭發簡單一束,司辰就打算去找黃文尚玩,結果到了門口,敲了半天門才發現人家根本沒在。
先前李中正安排過黃文尚留守,所以他平日都不會随便出門的,這會兒夜深了卻不知道上哪兒溜達去了。
這時間打擾師姐也不太合适,司辰只好早早洗漱,歇下了。
翌日清晨。
客房這邊很早就開始熱鬧起來了。這裏住的大多數修士都是為了在賞劍大會上尋得自己本命寶劍而來的,因此對于他們而言,這賞劍大會今日才算是正式開始。
靈歸宗大弟子謝子懷也是早早就趕到會場,組織師弟們加緊籌備。待一切準備就緒,謝子懷沖居于場地中央的南弦輕輕點了下頭,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南弦輕撫了下琴身,便在古琴面前坐下,玉指開始在琴弦上輕盈撥動。
司辰這個門外漢照舊聽個熱鬧,雖然他不懂音律,可這并不妨礙他欣賞美妙的樂曲嘛。身旁的蘭心師姐更是聽得如癡如醉,目光根本不舍得從南弦身上離開。
看着自家師姐的模樣,司辰就知道師姐怕是還沒從這段情感中走出來。昨天合作了一支歌舞後,心裏怕是更起漣漪了。
之前他曾問過師姐一些關于南弦的過往。此人的經歷堪稱是打臉逆襲的範本。
早年間,南家因為祖傳下來的一張仙尾琴而懷璧其罪,多數族人慘遭惡人的屠戮。當時南弦還小,在外面讀書幸運的逃過一劫,但南家從此便沒落了。從前南家族人一曲千金,個個自視甚高,當地名士貴族偏偏趨之若鹜。可經此一劫,又沒了那仙尾琴,南家竟是日薄西山,虎落平陽,再沒了往日的驕傲。
匆匆趕回的南弦目睹了家中慘敗的景象,當年離家前家裏訂下的婚約也被女方輕易地毀掉了,可謂受盡了冷落和白眼。
經受多重打擊的南弦放棄了家中凋零的産業,毅然斬斷過往,登上了琴墨閣。被選為琴墨閣外門弟子後,從此便踏上了修行之路,多年後更是鯉魚躍龍門,成為了琴墨閣的首席弟子。
只是如今見了這聲名大噪的琴墨閣大弟子南弦,又有多少人知曉那些年他曾經受過的欺辱呢?
講述完這段南弦的往事,蘭心師姐眼中充滿了落寞。
從前的那些時日,她未能陪伴南弦一同走過,對她而言是種遺憾。她只盼今後的時日在南弦的生命裏能有她蘭心的一席之地。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司辰在心中嘆道。
想到這些,司辰不由地望着南弦出了神,就連忽然飄起的雪花都沒注意到。
“铛。”桌上的聲響把他驚醒了,司辰歪頭一看,是個靈歸宗的服侍弟子在給他們上點心。
一盤盤精致的點心被擺放在桌子上。
司辰輕聲道了聲“謝謝”,只是擡頭一看,竟發現面前這服侍弟子的面容有些眼熟。
此人面容俊秀,一身素服甚是幹淨明朗,越看越不像個普通服侍弟子。司辰看了又看,那弟子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更用眼神向外面示意了下。
司辰看清了他的口型:出,去。
不等他有什麽反應,服侍弟子端着托盤快速地跟着其他弟子一起離開了。司辰心中立馬起了疑,在位子上如坐針氈。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決定去外面看看。
他和旁邊的黃文尚打了聲招呼,便要起身,黃文尚見狀說道:“我也跟你一起吧,別一個人行動。”
司辰點點頭。二人一同離開會場。
“請劍馬上就開始了,你怎麽急着要出來呢?”遠離了會場之後,黃文尚才開口問道。
司辰迎着雪花,一邊走一邊往四處觀望:“剛才有個服侍弟子我看着特別眼熟,我覺得他有點奇怪。”
為什麽會跟他說“出去”呢?是有什麽秘密要告訴自己?
可他找了半天,也沒看到外面有那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