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賀昀遲看了一眼手機,大大方方地遞過去,展示最新的通話記錄,“是Anna。”
他一點不遮遮掩掩,反而讓陳南一愣了愣。他沒接手機,轉而給賀昀遲夾了一筷子的菜,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
這頓飯快吃完了,賀昀遲才想起自己好像沒有介紹過這個人。他随手點開通訊錄,給陳南一看她的頭像照片,補充道,“這是我大哥的未婚妻。他們馬上要結婚了。”
陳南一怔了幾秒,把他的話在腦內反複過了幾遍,意識到自己一上午胡思亂想的行徑實在好笑。他不禁有些臉熱,推開手機,埋頭道,“……哦。”
他巴不得趕緊把這個烏龍一筆帶過,賀昀遲卻不依不饒起來。他盯着陳南一,擡手刮了一下他的側臉,“陳南一,你臉紅了。”
“你臉紅什麽?”
不說還好,一說陳南一越發覺得心虛。他站起來收拾自己的餐具,敷衍道,“沒有,是空調溫度太高了。”
賀昀遲坐在原位,等他再走過來端起餐碟時,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眼角眉梢有點藏不住的得意,“你是不是以為是冉雯啊?”
他說着又很肯定,起身圈着陳南一,語氣裏的興奮壓也壓不下去,“你吃醋了。”
“……”雖說方向有點偏差,但事實定性确實沒猜錯。陳南一沒料到他這回這麽敏銳,窘迫得耳根都熱了,辯解也顯得格外蒼白,“不是。”
賀昀遲聽不進去,自顧自地湊上去吻他。
陳南一被一連串的吻弄得手腳發軟,只好無奈笑笑,坦誠道,“好了好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陳南一輕聲說,嘴唇碰了碰賀昀遲的眼睛,“是有一點點。”
盡管他刻意吞掉了最後的兩個字,賀昀遲唇角的笑意還是變深許多。他主動拿起手機,打開相冊給陳南一看,“她真的是我哥的未婚妻,我有在家拍的合照。”
賀昀遲說着,手指劃過幾張平常保存的實驗相關的圖片,往前翻着那張不久前才拍的合照。陳南一認為沒什麽找的必要,正打算叫住他,突然呆了一下,按住他的手,往後滑了一張照片,詫異道,“這張怎麽好像是我啊?”
賀昀遲動作一僵,眼疾手快地要把手機收回去,避重就輕道,“……合照可能在電腦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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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南一對他這套已經免疫了,眨眨眼睛,順着他的手腕摸了摸,拽了一下,“拿過來啊。”
賀昀遲低頭跟他對視片刻,別開臉,慢吞吞地把手機遞了出去。
陳南一仔細看了看,是一兩個月前的照片了,鏡頭不穩,畫面有些失焦。他戴着常用的墨綠色緞面眼罩,應該是正在睡覺。
他端詳少時,從照片裏的那件襯衣生出些模模糊糊的印象,“是你帶着希希來店裏找我的那天……?”
賀昀遲點點頭,推卸責任道,“賀希搗亂拍的。”
“哦?”陳南一把手機還給他,反問道,“那你為什麽沒删掉啊?”
賀昀遲被他問得答不上來,噎了片刻,只能氣惱地丢開手機,握着他的腰,不住地咬吻他的嘴唇。
見他理虧,陳南一擡手揉着自己的下唇,低笑道,“賀昀遲,你不要什麽都推給希希。”
賀昀遲沉着臉,手伸進他的毛衣裏,撫摸他後腰的兩個腰窩,不輕不重地捏了捏陳南一腰間的**。聽見懷裏的人不能自控地發出一聲輕哼,他眉頭才舒展些許,邊啄吻邊說,“你不要總是幫着那個小鬼。”
“賀昀遲。”陳南一好氣又好笑,連忙拉扯他胡亂動作的手,“你二十幾歲了怎麽還跟幾歲的小孩子鬥脾氣?”
賀昀遲冷靜否認道,“沒有。”
但他手上的動作完全與說出口的話背道而馳,陳南一被他抓住腰上的敏感處,很快就沒功夫指責他了。
“我……”陳南一還想反駁他幾句,賀昀遲卻硬要握着他的手往別的什麽地方摸。陳南一的臉驟然燙了幾分,“賀昀遲,現在還是白天。”
賀昀遲摘掉了自己的眼鏡,一雙眼睛半分認真都不減地看着他,嘴裏說着完全不相稱的話,“我們在白天做過。”
“……”
他還挺理直氣壯。
陳南一發覺一到床上就沒法和他講道理,象征性的推了兩下,覺得大概是逃不過,無奈道,“你、你先戴套。”
賀昀遲嘴角一揚,表情有點微妙的興奮。他随手從床邊的抽屜裏摸出潤滑和避孕套,很食髓知味地扔在床上,一副等着被人服務的架勢。
陳南一簡直要被他的無賴氣笑了,擡手用指尖輕輕戳了一下他湊上來的嘴唇,“小無賴。”
賀昀遲衣服已經脫得很熟練,沒幾下就把陳南一的衣服扯開扔到一邊。他頂開手指,沿着陳南一的下颌線條吻了吻,顯然完全不以為恥。
“你自己說要戴。”賀昀遲小聲提醒道。
他捏着陳南一的手腕,帶點情色意味地弄濕了那兩根手指,又拉着他另一只手,強迫陳南一照顧自己褲子裏那根已經半硬的家夥。
陳南一被他的動作撩撥得渾身發軟,斜睨他一眼,沒什麽辦法地半跪下去,拉開褲子拉鏈,像上次那樣舔弄着他那根東西。
賀昀遲的性器硬得很快,陳南一吞吐不久,就覺得那根東西在嘴裏進出有些艱難。他好不容易吞深了一些,賀昀遲還心腸很壞地就勢往前一頂。陳南一被弄得難受,眼角立刻流出了幾滴眼淚。
賀昀遲伸手幫他抹掉眼淚,卻又忍不住覺得陳南一哭起來讓人很有快感。他呼吸粗重,抓着陳南一後腦的頭發,緊緊盯着那張被自己性器折磨的嘴唇,拿過一個避孕套,啞聲道,“幫我戴。”
可他說是要陳南一幫他戴,偏偏很不配合,故意用那根已經硬燙的東西磨蹭着人的臉頰。陳南一臉皮畢竟還不夠厚,被他這麽折騰,嗓音又軟又黏,帶着點難堪的羞意罵他,“你做不做啊……”
賀昀遲盯着他,什麽話也沒說,自己從他手裏拿過那個套子戴上了。他把人拉起來推到床上,在手心倒了一大灘潤滑劑,做起了擴張。
他幾根手指進出幾下,那處穴口就變得濕軟發紅。賀昀遲性器硬得發燙,前戲便十分潦草,擴張得差不多了就莽撞頂了進去。陳南一悶哼一聲,憤恨地擡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胛,作勢要推他,“你、你輕點。”
賀昀遲一手按着陳南一的腰,逼着他迎合身下的撞擊,一手扯住陳南一的兩只手,按在頭頂,明擺着不讓他反抗,嘴裏半真半假地答應着,“嗯。”
說罷就是一陣狠命地操弄,陳南一無力抵抗,頭腦被情熱燒得發暈,只能呻吟着勾着他的腰。賀昀遲專注地看着他那張沉迷于欲望的臉,記起那張照片,便一邊操幹一邊傾身去拿了什麽東西過來。
陳南一的視線被眼淚糊成一片,根本沒留意他的舉動。他斷續呻吟好一會兒,感覺到身上的人湊過來,吻掉眼淚,嘟囔道,“這次不射在裏面。”
賀昀遲說着,松開手,按着陳南一的肩,從他耳後一路吻到鎖骨,頭發擦着他的下巴,含糊道,“今天想射在臉上。”
做了這麽多次,陳南一已經清楚他每次用這種語氣說話,就不是在和自己商量。他張開嘴,剛顫抖着身體發出一聲呻吟,就聽見賀昀遲含着他的耳垂,像是怎麽都拿不夠糖果的小孩,說,“拍照那天就想過了。”
陳南一睜開眼睛,賀昀遲手中正拿着那只眼罩,一張臉正經無比。他腦中過電一般,無法控制地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羞恥得牙齒打顫,“你……”
話未說完,他的前端已經在賀昀遲的愛撫下射了出來。陳南一短促地哭叫一下,身體繃直小半分鐘,随即癱軟過去。可他失神的感覺還沒過,賀昀遲就将摘了套子的性器頂上來,又像口交完時那樣在他臉上磨蹭。
陳南一的手被他強行拉着套弄那個粗硬的東西,沒弄多久,幾股濃白的精液就濺到了他的臉上。
賀昀遲發洩完,什麽脾氣也沒了。他用手裏那只和工作間裏一模一樣的墨綠色眼罩,替陳南一擦掉臉上的白濁,噙着他的嘴唇吻了吻,啞聲撒嬌道,“下次要戴眼罩做。”
陳南一半睜着眼睛,瞥了一眼那沾着暧昧痕跡的眼罩,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都沒法再戴着眼罩睡覺了。他有氣無力道,“你還說照片是希希拍的……”
賀昀遲替他清理幹淨,裝作沒聽見。
陳南一還想和他追究照片的事,可一要開口,滿腦子都是那句“拍照那天就想過了”,頓時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與賀昀遲通話結束不久,舊金山才過了晚上九點。Anna擡起頭,望見別墅推拉窗外掃過一道車燈發出的光束,沒幾分鐘便聽見有人開門上樓的輕微聲響。
“Anna?”任鈞夾着電腦,端着一杯茶從書房門口經過,倚在門邊敲了兩下,對坐在窗邊的女人微笑道,“什麽事這麽開心?”
“是你弟弟。”Anna晃了一下手機,“他戀愛之後好像變了一個人。”
“小遲給你打電話?”任鈞來了興趣,“他說什麽了?”
“我喝下午茶的時侯他就和我聊了好一會兒。”Anna說,“看起來像是有點情感問題,不過後來聊着聊着話題就跑遠了。”
她用書輕輕蓋了一下自己的臉,笑道,“他問我,你當初是怎麽求婚的?”
任鈞手裏的茶杯一抖,“他要求婚?”
“應該沒有那麽快吧。”Anna笑眯眯道,“我們只是讨論了求婚時應該送什麽。”
“這也需要讨論,難道不是戒指嗎?”任鈞坐到她身邊,放下東西,替她攏了一下披肩。
“我也這麽認為,不過你弟弟說——”Anna望着任鈞,邊笑邊搖頭,“他說他要做實驗,他的求婚對象要下廚,都沒法戴戒指。”
任鈞也忍不住笑了,“他倒是想得挺周全。”
“那你給他什麽建議了?”
“這種事怎麽好出主意。”Anna放下手中的書,靠着身旁男人的肩,給他看手機屏幕,語氣俏皮,“我剛剛給他推薦了一位珠寶設計師,他這種複雜問題還是讓別人去頭痛吧。”
任鈞失笑,“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那位陳先生。”
“我覺得也是。”她側過臉,細長的眉毛微微一挑,“話說回來,賀姨那邊的态度怎麽樣?”
“氣還是消了不少的。”任鈞脫下外套,攬着她的肩說,“事在人為,慢慢勸吧。”
“嗯……賀昀遲下午還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帶他來美國見見我們。最好是下個月的春節。”Anna忍俊不禁,“我都要好奇了,他怎麽這麽迫不及待?”
“我真是頭一次見他這樣。”任鈞感慨道,“我來和他聊幾句。”
吃完午餐就被賀昀遲強行按着運動一場,陳南一困得要命,但睡不一會兒,又醒了過來。賀昀遲靠在一邊,正用pad看着文獻,見他醒了,丢開pad,湊過來擁抱。
“我哥剛給我打了個電話。”他的聲音一聽就不太高興。陳南一心裏一沉,緊張道,“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賀昀遲朝後退了點距離,與他鼻尖碰着鼻尖,回答道,“我想下個月帶你去美國。”
陳南一舔舔嘴唇,沒費什麽功夫就猜到了他的意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快放寒假了,你春節要回家吧。擔心我一個人過春節啊?”
他笑着安撫道,“這個你放心,不會的,每年春節都有林昂和林姨他們。而且……你上次跟阿姨鬧得那麽不愉快,這次回去不應該再跟她吵架。”
陳南一說,“盡量好好談,如果她不能接受——”他略一停頓,無奈又平靜地笑了笑,“也沒什麽意外的。無論如何,至少過一個開心的年。”
賀昀遲聽完,回想方才大哥在電話裏說的內容,認為不無道理,不再堅持,點頭道,“我只去幾天就回來。”
陳南一放下心,坐起身,慢慢穿着衣服,繼續叮囑道,“父母觀念可能會很難扭轉,原則問題沒法退讓,其他事情就盡可能多體諒一下吧。”
賀昀遲從背後環着他的腰,貼了好一會兒,小聲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