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可以橫着走
海藻般的長發披散在水面上,已經毫無知覺的腦袋,正在緩緩地向下沉,幾乎要沉入水中,手腕已經割開了,鮮紅蔓延,一道長長的口子。
這水紅的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徐夢恬紅色的衣裙,還是被血染紅的。
“大小姐!”
林花蕊哭着撲了過去。
徐思沐此時很慌,但是她知道她不能慌,身邊還有林花蕊這個驚慌失措半大的孩子,如果她一慌,那徐夢恬就真沒救了。
她的手有些顫抖的朝着徐夢恬伸了過來,觸到了她的鼻息。
還有氣!
徐思沐頓時瞬間松了一口氣,她直接推開林花蕊,把水龍頭關掉,順手從牆邊上撤下來一條繩子,系在了徐夢恬動脈處,讓林花蕊拉着她的手臂,自己轉身出去找醫藥箱。
沒找到,她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找,就順手從衣櫃裏面拿出來一件純棉的T恤來,用剪刀剪開,轉身回到浴室裏面,給徐夢恬在手腕處的割傷纏繞了好幾圈,最後打上了一個死結。
她注意到徐夢恬的白皙手臂上,有一些未消散的青紫紅痕。
就在這時,救護車的鳴笛聲逐漸逼近。
幸而徐思沐剛才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打了急救電話,醫護人員及時趕到,将徐夢恬給擡了出去,送上了救護車。
林花蕊和徐思沐也跟了上去。
徐思沐看着躺在擔架床上,面上蒼白的沒有一丁點血色的女人,一時間有些失神。
生命就是這樣的脆弱。
全程,林花蕊都在哭,一邊哭還一邊說着:“大小姐人很好,但是他們鄭家就是欺人太甚!姑爺也不在意她,喝醉了酒還打小姐,回娘家,也不管,她就是孤身一人,她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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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沐皺了皺眉,她想起來剛才在徐夢恬的手臂上看到的還沒有消散的紅痕。
到了醫院,醫護人員把徐夢恬送進了手術室。
手術需要簽字,醫生要家屬。
徐思沐說:“我是她的妹妹。”
“丈夫在麽?”
徐思沐皺了皺眉,“沒有在,現在一時半會兒也過不來,我來簽字。”
醫生看起來有點猶豫。
“這是醫院的規定……”
“規定重要還是人命重要!”徐思沐聲音陡然拔高,直接從醫生手裏将手術責任書給搶了過來,“出了事情我負責!”
确實是人命關天的事兒,醫生也不敢耽擱。
徐思沐和林花蕊就坐在急救室前面。
剛才僅僅是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可是徐思沐卻好似過了一天一樣,整個人都已經此時松懈了下來。
林花蕊也哭夠了,此時一雙眼睛紅的好似是兔子一樣。
徐思沐拍了拍林花蕊的肩膀,遞給她一張紙巾,“哭最解決不了問題。”
林花蕊抽噎,拿着紙巾擤鼻子,“可是我……我忍不住。”
“忍不住就強忍着,也不能讓人看笑話。”
林花蕊看向徐思沐,“三小姐,你沒哭過麽?”
哭?
徐思沐哭過。
當然是哭過,上一次哭,還是就在十幾天前,在周翰越的懷中。
可是再往前,她就不記得了。
或許是在五歲的時候,被陸清罰站,還是七歲被陸清關小黑屋?
總之,自從她有記憶開始,她的眼淚就很少了,少得可憐。
如果不是因為半個月前出了路達的事情,她都以為自己的淚腺已經是退化了,除了偶爾夢醒之後淚濕枕巾之外,她都以為自己的淚腺已經退化到沒有了。
徐思沐從包裏面拿出來濕巾來,遞給林花蕊。
“擦擦手吧。”
剛才兩人都沒有注意,手掌心沾染着鮮血,都已經幹在了皮膚上。
她擦幹淨了手掌心上的血污,随手丢在一旁的垃圾桶裏,對林花蕊說,“去洗把臉吧。大姐不會有事的。”
林花蕊眨了眨眼睛,“真的麽?”
“真的。”
徐思沐看着林花蕊看向自己的眼神,忽然就有了另外一種感覺,一種和在別的時間內向重合的一幕。
她在某一時間,也是這樣看向周翰越,周翰越給了她保證。
林花蕊去洗手間去洗臉了。
徐思沐坐在座椅上,從包裏拿出來手機,掃了一眼上面有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周翰越打來的。
她剛才出來的匆忙,倒是忘了給周翰越說了。
她便回撥了一個過去。
電話接通,徐思沐說:“周總,我大姐這邊出了點事,我現在在醫院。”
周翰越微微皺眉,“在哪家醫院?”
徐思沐說:“中心醫院,我大姐在這裏搶救。”
“出什麽事了?”
在電話裏說不清楚,徐思沐索性也沒提徐夢恬割腕自殺這件事情。
周翰越說:“我給錦墨打個電話。”
“不用麻煩梁醫生了,我……”
周翰越已經挂斷了電話。
徐思沐索性把手機收了起來。
還沒等到梁醫生過來,手術室的燈就滅了。
徐思沐站起來,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走出來,“手術成功,人已經搶救過來了,幸好手腕割的不深,搶救又及時。”
徐思沐瞬間就松了一口氣。
徐夢恬還沒醒,被送到病房裏去休息。
徐思沐讓林花蕊先去給徐夢恬辦住院手續。
徐思沐給徐夢恬掖了掖被角,忽然,病房門就突兀的被從外面踹開了。
嘭的一聲。
徐思沐皺眉轉過身來。
門口是幾個女人,為首的徐思沐認識,在徐夢恬當天結婚的時候見過,是徐夢恬的婆婆和小姑子。
徐夢恬割腕手術的時候,她沒有告訴鄭家那邊的人,就是怕那些人找了由頭過來找茬,避免大姐在夫家的處境更加艱難,現在她們怎麽來了?
徐思沐本着小輩的禮貌,笑着說:“現在我大姐剛剛搶救過來,還沒醒。”
鄭夫人頤指氣使,“好端端的,怎麽就能弄到醫院裏來?”
鄭菲菲說:“我剛才都打聽過了,她是自殺!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哼。”
徐思沐看徐夢恬眉心蹙了起來,隐約是有要吵醒的趨勢。
她笑了笑,走過來,“幾位,我們出去說?我知道具體的情況。”
“你算老幾?”
徐思沐現在還是耐着性子,“我是徐夢恬的三妹。”
鄭夫人跟鄭菲菲對視了一眼,昂首挺胸的走了出來。
“你有什麽想要說的?”
徐思沐将徐夢恬的病房門給關上了,才說:“鄭夫人,您現在帶着這麽多人來,是來探病的,還是興師問罪的?”
鄭夫人眉梢一挑,“我就是來興師問罪的又怎麽?她敢自殺,倒是不敢讓我來說說了麽?”
鄭菲菲也說:“她就是那種不會下蛋的雞,跟我哥都結婚了三五年了,霸占着位置,連個女兒都生不出。”
旁邊鄭夫人帶過來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也幫腔。
“現在還有臉自殺!還以為是多冤枉呢。”
“我聽徐家太太也是個知書達理的人,怎麽底下的這兩個女兒就這麽狗肉上不得桌。”
“之前我就說了,要是娶徐家的二小姐還成,偏偏就娶了這麽個大女兒,上不得臺面,前妻留下的女兒,徐家那邊也不看好。”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話,終于是讓徐思沐勉強保持的笑意徹底崩掉。
她冷笑着開口:“你們口口聲聲聲稱自己是長輩,這就是長輩能說出來的話麽?”
幾個人都頓住了口中的話,“你算什麽東西?”
徐思沐冷然開腔:“都是說出去的名門貴婦,現在張嘴閉嘴的都是這種髒話,還說別人上不得臺面,不知道的,會以為你們是在自諷的吧。”
鄭菲菲見過幾次徐思沐,看起來挺無害的,看起來就是一個可以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可是現在……
徐思沐又說:“自殺割腕,到底是被誰逼迫的,大家心裏都有數,自己心裏明白就行了,就不必要非要鬧的人盡皆知自己臉上也不好看了,這事兒,我們徐家還沒有去找你們鄭家,你們也就收斂着點,別真鬧到撕逼的地步。”
鄭菲菲心裏憋火,“你怎麽……”
她想罵回去,可是徐思沐的話裏也沒有什麽能讓人抓住怼回去的點,剛才那番話,就圓潤的跟一塊鵝卵石一樣,沒有一點可以攻擊的棱角,但是卻讓人找不到反駁的話。
徐思沐站在一邊,只有她一個人。
而面對的卻是七八個人。
她卻沒有一點怯懦感。
“而且,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不是封建社會,不需要用是否生孩子成為衡量女人的唯一标準,你們現在都生活在大都市裏,受過高等教育,怎麽還見識這樣淺薄?不生孩子又怎麽,生出女兒又怎麽?這都是被人自己的事情,吃你們家的大米了還是廢你家布料了?大媽,管好你自己個兒吧。”
鄭夫人臉上也沒了笑容,“她們沒資格管,那我呢?我是她婆婆,我能不能管?”
徐思沐點頭,撐着腮,“嗯,理論上是能,但是你在管你兒媳之前,還是先管一管你兒子,是不是在外面風流快活養了幾個小情人,是不是酗酒回來就家暴老婆,相信這一點如果捅出去的話,到時候不是我們徐家臉上不好看,而是你們鄭家要到風口浪尖上了吧!”
鄭夫人身後的一個貴婦竊竊私語:“家暴?是真的麽?”
鄭夫人徹底沒了笑臉,敷衍都沒,警告的說:“沒有證據,信口胡說,我可以給你遞律師函告你诽謗。”
“哦,”徐思沐将長發發絲在手指上纏繞了一下,“想要證據還不容易,現成的醫院,現成的醫生,做個驗傷報告足夠了吧。”
“你……”鄭夫人緩緩地呼吸着,“徐思沐是吧,你在徐家,我也知道,一直不是小白兔的性子麽,唯唯諾諾的,現在怎麽,這是誰慣的你?誰給你後面撐腰了?”
“我慣的。”
就在這時,從不遠處,一前一後走來兩個男人。
周翰越長腿包裹在西裝褲中,緩步走來,另外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插着口袋走在後面。
周翰越走到徐思沐的身邊,伸手自然而然的攬住了她的腰。
“我慣的,我給我太太後面撐腰,夠麽?”
徐思沐呆住。
他完全沒想到周翰越會突兀的出現在這裏,腦子裏混沌了一下,就被男人長臂攬着給擁入了懷。
男人身上的淡淡的煙草氣息,沖散了徐思沐剛才在徐夢恬身邊帶來的血腥氣,竟然是帶來了一種安然感。
在場的人,就算是不認識徐思沐,也不可能有人不認識周翰越。
周翰越這張臉簡直就是周家标志性的存在。
鄭夫人已經換了一副笑臉,“周總,你這話說的怎麽,我們都算是思沐的長輩了,怎麽能刁難她呢。”
徐思沐迎着她的目光,“鄭夫人,您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鄭夫人臉上表情一讪,“那你是聽錯了,我們是來看望我兒媳的。”
徐思沐剛才還只是單槍匹馬,現在有了周翰越罩着,她頓時就感覺到底氣足了。
“是麽?看望我姐姐,需要大張旗鼓的叫來七大姑八大姨一塊兒來麽?”她說:“對了,您剛才還說給我遞律師函呢。”
“……”
周翰越側頭看着徐思沐,對上了她的眼,這雙眼睛裏,帶着狐貍一般狡黠的光。
“你如果還不承認,那我可以叫人把監控調出來,看看剛才你們一夥人,是怎麽咄咄逼人的對待我這一個人的。”徐思沐說,“病房裏是沒有監控,但是走廊上可是有的。”
鄭夫人立即就明白了,為什麽徐思沐剛才會讓他們都從病房裏面出來到走廊上來說話,原來就是打的這個如意算盤!
鄭夫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思沐,我們剛才也就是一時氣急,有點口不擇言了……”
徐思沐比了一個手勢,“口不擇言就是在不該的場合,對人說了不好的話,那就該道歉啊。”
鄭菲菲剛才一眼看向周翰越的臉,心裏驀地就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盡量保持者自己的淑女形象。
可現在一聽徐思沐這樣的話,直接指着她:“徐思沐!你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你怎麽能叫我媽給你道歉?她是你姐的婆婆,也算是你的長輩!”
“長輩又怎麽?”徐思沐說,“長輩就能倚老賣老,長輩就能為所欲為,長輩就能做了錯事說了錯話不用承認?”
“你……”
鄭夫人擡手擋住了女兒的手,微微一笑:“剛才是阿姨不對了,我這裏跟你道個歉。”
徐思沐說:“我大姐住院了,如果你們是來探病的,我可以等我大姐醒後轉告她,現在,就請回吧。”
她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徐思沐看着鄭夫人離開的目光,如果不是有周翰越在身邊,她簡直都想沖過來撕了她了。
她擡頭看了一眼周翰越,周翰越也在看她。
“你是不是覺得我挺得理不饒人的?”
周翰越唇角一彎,掀起一抹笑來,“當我周翰越的太太,你可以橫着走,我護短。”
徐思沐也不知道怎麽,忽然就被這句話給觸動了一下。
“真的?”
“當然。”
徐思沐本來是想要再多戲谑幾句的,可是周翰越忽然這麽正經,她也不好不正經了,解釋道:“我就是……想幫我姐在鄭家立下威,她的日子太苦了。”
說完這句話,徐思沐才忽然察覺到一個事實。
她此時還靠在周翰越的懷中。
剛才跟人對峙的時候沒感覺,現在這些人一走,徐思沐就感覺渾身上下的汗毛似乎都豎了起來,一股熱氣都竄上了腦門。
徐思沐直接向後退了一步,從這男人的懷中退了出去。
腳步快了點,差點撞上了後面毛毛躁躁的林花蕊,周翰越眼疾手快又把她給摟了過來。
林花蕊從洗手間過來,剛好撞上了鄭家人,一把拉住徐思沐的胳膊,“三小姐!我剛才看見大小姐的婆婆他們來了!有沒有為難大小姐?”
徐思沐拍了拍林花蕊的手背,“沒有,周總把她們吓跑了。”
周翰越:“……”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從兩人之間經過,打了個響指,“不是過來探病的麽?恩愛就不必秀了。”
梁錦墨先推門進入,來到病床邊上。
他看了一眼女人挂着輸液吊瓶上面的簽字,“住院手續辦了麽?”
“嗯,”林花蕊将單子拿過來,“就是這個。”
梁錦墨看了一眼開的藥單,就差不多知道了情況。
“她需要住院靜養,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保證沒人來騷擾就行了,”梁錦墨看向徐思沐,“讓你家周總派兩個保镖過來守着,避免今天這種情況的在發生。”
徐思沐點頭。
既然是沒什麽事情,徐思沐還要上班,就只留下了林花蕊在醫院裏面照看着,“大姐醒了你記得給我電話。”
一行人出去,梁錦墨略停頓了幾步,手指在門把上敲了兩下。
“他們都走了,你可以不用裝睡了。”
床上躺着的徐夢恬的眼睫顫了顫。
她睜開眼睛,只看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背影,以及覆在門把上一只骨骼修長的手關上門。
徐夢恬剛才就醒了。
就在她的婆婆帶着人來大呼小叫的時候就醒了。
只是她沒有勇氣,如同徐思沐一樣站出去。
她不敢。
從小,自從她有記憶起,父母就是是在吵架中度過的,一直親眼目睹他們吵架乃至于大打出手,在談判桌上锱铢必較的談論離婚財産分配以及她的去留,再到他們都各自重新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她就好似是一個局外人一樣,徹底被遺棄了。
和鄭東良結婚的時候,她是歡喜的。
她覺得,她終于有了自己一個小家,可以開始真正屬于她自己的生活的時候,事實在她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個巴掌。
…………
徐思沐給梁錦墨說了一些細節情況,提供給他,畢竟是周翰越的朋友,照看起來肯定是要比別的醫生更加細致入微。
梁錦墨點頭。
徐思沐說:“我姐就是我老公的姐姐,你是我老公的朋友,也就是你的親姐姐,我大姐就拜托你照顧了啊。”
梁錦墨:“……”
莫名其妙多了一個親姐姐。
徐思沐本想要走,被周翰越給攔住了。
“你是不是該做産檢了?”
徐思沐想了想。
好像是該做檢查了。
上次在s市,那邊的醫生是說過要過一個月來複檢,确定一下胎兒的發育情況。
梁錦墨有點驚訝,看向周翰越,“你不是吧?懷孕了?”
周翰越:“不是我,是她。”
梁錦墨打量了一下徐思沐。
徐思沐特別扶着腰,做出了一個孕婦特別有的姿勢,“梁醫生,你的大侄子也拜托你照顧着點了啊。”
梁錦墨:“……”
“我不是婦産科醫生,”他轉向周翰越,“不過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專家。”
等着徐思沐去做檢查的時候,梁錦墨跟着周翰越去了一趟吸煙室。
梁錦墨靠在牆上,給周翰越遞過去一支煙,“真是你的種?”
周翰越接過煙的手指一頓,臉色黑了片刻,“我老婆的孩子,不是我的種,是你的?”
梁錦墨笑了一聲,“也行,你肯割愛,我就勉為其難收了。”
周翰越哼了一聲,用打火機點燃了香煙,“呵,這就不勞煩了。”
梁錦墨言歸正傳,“你這是怎麽想的,方若菡那兒你怎麽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的,”周翰越抽了一口煙,煙氣在面上模糊散開,“我已經結了婚,本就不必再繼續聯系了。”
“呵,我看未必吧,”梁錦墨調侃道,“上次人雷雨天電話打到你手機裏,你暴雨天氣趕出來,不還差點出了車禍。”
周翰越眼神越發顯得陰郁。
梁錦墨擺手,“怪我,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那你對徐思沐這是……認了真了?”
周翰越的眼神透過煙蒂向上升騰的煙霧,片刻後把煙蒂掐滅,随手丢在垃圾桶裏,轉身出去。
徐思沐覺得懷孕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她剛開始還有點孕吐,只不過這段時間事情多而且忙,她忙的有時候都忘記了肚子裏寶寶的存在,而寶寶也沒有給她搗亂,就這麽安安穩穩的待着,甚至一點一點長大了。
醫生說孩子很好,只是相較其他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來說,有些弱小,需要補充營養。
周翰越這個時候也在。
他看着B超圖上的那個小小的胚胎,心裏湧動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兩個都有點懵懂異樣的準父母剛準備轉身,就被醫生給叫住了。
“對了,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是危險期,避免床事。”
“……”
徐思沐跟着周翰越上了車。
她臉上有有些燥熱的紅,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她喝了幾口礦泉水,才終于稍稍鎮定了下來。
她對前面開車的林宇說:“回公司吧。”
周翰越看了她一眼,“已經下班了,你還回去幹什麽?”
“我跟李峥科說好了,回去要計劃下商場上櫃的事情。”
周翰越聽見這個名字,蹙了一下眉。
李峥科……佳茵的弟弟?
徐思沐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一拍腦門,“周總,你把梁醫生電話給我下。我怕我姐醒了之後想不開,花蕊又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我讓梁醫生多去照看着點。”
到了啓越門口,徐思沐才忽然意識到:“啊!周總,你的車送我到門口了!”
周翰越:“……”
徐思沐看這段路也不好調頭回去再到上個路口,便悄默默的打開了車門的一條縫,朝着外面看過去,只露出一只眼睛來。
沒看見熟人,徐思沐這才開了車門跳下車,飛快的朝着公司走過去。
周翰越:“……”
跟做賊似的,他就這麽不能見人?
桑榆未晚 說:
求鑽求票呀~
最近三次元忙到爆,焦頭爛額中,已經快頭禿了~喜歡的粗來冒個泡,讓我也有動力完整寫完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