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全心全意地相信,相信他不會做對不起她或者是傷害她的事。她也明白,霍霁會那麽做,只是想要與她在一起。
霍霄是他們之間最大的一堵牆,而霍霁,正在努力地想要跨過它來到她的面前。
她的疑問是解決掉了,可是,他的還沒有。
他抱着她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随後,他用一種狀若無意的語氣說話。
“在heaton的時候,我看見你了。”
僅僅這麽一句,便讓她好不容易松懈下來的神經再次繃得緊緊的。
夏南瑾瞥了他一眼,男人嘴角的笑似笑非笑,卻怎麽看都帶着一絲詭異。
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意。
“是、是嗎?什麽時候?”
他說他在heaton見到她,也就算說,他自然也見到了當時在她身邊的冷昕了?!
雖說關于與冷昕見面這次她心裏無愧,可不知道為什麽,此時對上他深邃的黑眸,她卻不由得有些心慌了起來。
男人的語調很淡,但說出口的話,卻将她的心懸在了半空之中。
“我看見你跟那個姓冷的一起走進了包房。”
夏南瑾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她不由得避開他灼熱的目光,心裏頭直打鼓。
從她跟冷昕進包房前就知道了?難不成那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大廳?
男人接下來的這番話,徹底地解開了她的疑雲。
“我比你們早到一些,正要招侍應過去點菜,擡起頭就看見你們了。”
他故意停了一下,聲音突轉直下。
“你們在包房裏足足呆了一個半鐘頭又兩分鐘三十四秒,在這一個半鐘頭又兩分鐘三十四秒裏,你們都做了些什麽了?!”
到了話尾,他的語調已然上揚,帶着絲絲的逼問威脅。
夏南瑾有些窘,被他看到也就算了,沒想到,這個小氣的男人竟然還把她跟冷昕在包房裏相處的時間算得那麽精準。
一個半鐘頭又兩分鐘三十四秒?
他是用什麽算的?開着計時器?還是直盯着腕表?
她不禁有些無語,原以為上次在夜總會的時候這男人就已經夠小氣了,沒想,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餐廳的包房裏還能做些什麽?當然是吃飯啊……”
豈料,男人挑了挑眉。
“當真只是吃飯那麽簡單?”
他一副懷疑的模樣,她不由得更窘了些,總不能把她在包房裏對冷昕的那些話只字不漏地全都說給他聽吧?
因此,她只得簡單地總結了一句。
“除去吃飯以外,就只是說了一些話。”
“什麽話?”
他态度咄咄逼人,絲毫不肯放松。
她望進他的眼裏,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覺得這個模樣的他很是可愛。
“我拒絕了他。”
男人愣了好半晌,而後,才一臉意味尤長地瞅着她。
“沒騙我?”
她立即如搗蒜般猛點頭。
他綻出一抹笑,似是有些心滿意足了,便抱着她往床上一倒,随後反身壓住。
他的動作太快,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壓在身下不得動彈了。
男人額前的碎發有些碰到了她的臉,有一種說不出的癢意,她仰着頭看他,那雙黑眸如同窗外閃爍不定的星光,璀璨得令人甘願沉迷。
這種帶着些許旖旎的氣氛,她不想破壞,卻不得不破壞。
她趁着他不注意,一腳擡起,堂而皇之地将他踢下了床。
霍霁屁股着地,一臉呆滞地坐在那,顯然沒想到她會有這麽突如其來的舉動。
夏南瑾坐起身來,微微昂着頭,原先的溫存此時盡數成了惡狠狠的瞪視。
“你戲弄我的事我還沒原諒你!今晚你給我睡次卧去!哪天我氣消了,批準了你再回來睡!”
男人有些傻眼了,直到好半晌以後,才回味出她這話的意思,立刻臉色丕變。
“你讓我睡次卧?你真的舍得讓我睡次卧?!”
她沒說話,只是看着他,滿眼她為什麽不舍得的意思。
這下還真是踢到鐵板了,這是霍霁怎麽都想不到的,他以為他坦白了她就會原諒他,而且方才的氣氛那麽好,他都那麽自然而然地将她撲倒了,沒想,她竟然給他來了這麽一着。
失策!真是失策啊!
霍霁欲反抗,可瞥見她的臉色,又想起那事他有推脫不掉的責任,便只能起身拉開/房門。
臨走前,丢下一記哀怨的眼神。
等到房門阖上,夏南瑾這才全身放松了下來。
臉上殘存的淚痕還在,沒想,最後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當真是不知道該笑好呢,還是該哭好了。
她從床上站起身來,走到浴室的盥洗臺前,打開水龍頭,捧了一把水洗臉。
鏡子裏的自己,臉容酡紅,怎麽看都是一副小女人的模樣,她看得有些呆了,随後,臉頰又滾燙了些。
明明不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了,可不曉得為什麽,卻比第一次更加地讓人心跳加速。
她拍了拍臉,想辦法讓自己清醒一些,先不說那些有的沒的,霍霁戲弄她,那是鐵一般的事實,她絕對不能太快妥協原諒他。
要不然,以後就得被他騎在頭上随意欺負了。
她打定了注意,便拉開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這一夜,明明是該好眠的一個晚上,卻料不到,她一直輾轉反側無法入眠,腦子過于興奮,直到快要天亮了,她才稍微眯了眼。
翌日一早,她邊打着呵欠,邊順着樓梯走下一樓。
飯廳內,男人早就坐在那裏看報紙了,見她下來,他便放下了手頭的報紙,起身幫她拉開椅子。
她道了聲謝,剛一坐下,他便在她的唇上偷了一個香。
這一幕,旁邊的林嫂是看得格外清楚,她就說,這先生太太是格外的恩愛,總覺得膩歪得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林嫂一臉的暧昧揶揄地看着她,夏南瑾的臉上一熱,忙不疊拿過邊上的牛奶喝了起來。
霍霁好像并不覺得自己的舉動到底有什麽不對,席間,還不停地給她夾這夾那,甚至是直接停下來看着她吃。
吃過早餐後,兩人一起出了門。
霍霁的車子停在車庫裏,他牽着她齊步走進了車庫,她百無聊賴地看了看,意外地瞧見了停靠在porsche911旁邊的那臺白色卡宴。
她怔了好一會兒,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是霍霁送給她的車。
...
女人的約會,男人與狗不得進入
男人發現了她的目光,眉目微彎。
“喜歡嗎?”
她颌首,笑着睨向他。
“要不,我今天就自己開車回公司吧!”
聞言,霍霁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他變臉太快,夏南瑾覺得有趣極了,忍不住出言揶揄他钤。
“這車是你送我的吧?而且,我記得你也曾經說過,讓我自己開車回公司之類的話?”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那嘴角一抽一抽的,似是想反駁她,卻又找不到話來反駁。
她沒再理會他,直接走到旁邊拿起了鑰匙。
“我今天自己開車,你路上記得小心哦,晚上見!”
她剛想用鑰匙開門,沒想,他卻突然從後頭伸手将她抱住。
她微微仰着頭,看着男人輪廓分明的五官。
霍霁的薄唇抿緊,那雙黑眸閃爍着異光。
“你已經很久沒自己開過車了吧?那麽今天就先別開了,讓我送你回公司,等到你哪天閑了,你再重新熟悉起來,這樣會比較好。”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态度誠懇,就像是在擔心她似的,可是,夏南瑾看着他的臉,總覺得要是她今天妥協讓他送自己回公司了,這丫的肯定會讓她天天沒空重新熟悉駕駛,因為如此一來,他就能天天接送了。
她用手肘撞了他一把,嘴角噙笑。
“不用了,擇日不如撞日,總得要自己開的,況且,我覺得我能行,畢竟開了幾年了,不可能這才一兩個月就忘記了。”
他一窒,眼帶哀怨地望着她。
她從他的懷裏掙脫,沒想,他卻依然攥住她的手不讓她走。
霍霁緊緊地盯着她,他清咳了聲,開口道:“今天讓你自己開車回公司也行,那麽,晚上我要回主卧去睡。”
這已經是他最大限度的妥協了,若是她再敢說一個“不”字,他會直接将她拽上車。
反正那種事情他做多了,也不介意再來一次。
她又怎麽可能不知道他所想?
夏南瑾想了一會兒,總覺得面前的他像是一個在鬧脾氣的小孩子,這麽一想,她就不禁勾起了唇角。
“可以。”
她都已經松口了,霍霁自然沒理由再将她拽上自己的車。
夏南瑾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雖然有一兩個月沒自己開車了,但觸手所及的感覺卻依然是那麽熟悉。霍霁為她挑選的車子性能不錯,尤為适合她,就連車廂內的一些小擺設也顧及到了。
男人站在車旁,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始終不塌實。
“你記得小心一點,路上不要發呆,不要搶道,不要……”
他的話就像是老奶奶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夏南瑾覺得有些不耐煩了,便朝他揮了揮手,應付性地回了句。
“知道了知道了,你別羅嗦!”
霍霁瞪圓了眼,伸出手掐了她一把。
“白眼狼。”
跟霍霁道別後,她踩着油門将車子駛了出去。
她從大二的時候就已經考到駕駛證了,之後就一直有在自己開車,當初,夏擎為了慶祝她考到證件,還特地送了她一臺車子,只是那臺車子至今仍然放在夏家的車庫裏,并沒有送過去霍家。
今天的路況很好,她轉着方向盤,在紅綠燈前踩下剎車。
她透過倒後鏡看了看,發現了那緊跟在後頭的porsche911。
她不由得暗暗翻了個白眼。
這男人,用得着這麽緊張她麽?弄得好像她是新手上路一樣。
夏南瑾決心忽略他,一直到華都樓下,那臺porsche911都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頭。
華都的工作不算忙碌,當她從工作中擡起頭來時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外頭的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她想起了一件事,便給霍霁發了一個短信。
想不到,短信發送成功不過一分鐘,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接起,電/話那頭頃刻傳來了男人悶悶的聲音。
“你要去哪裏?為什麽不回家吃飯?為什麽不和我吃飯?”
她不由得有些啞然,這男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粘人了?
她邊收拾桌上的東西,邊心不在焉地說話。
“我打算約倪舒出來吃飯,今天晚上我會早點回來的。”
那邊頓了頓,随後,男人的聲音溢出了一絲不死心。
“你能帶我一起去,我可以負責結帳,我還能當司機,甚至是負責倒茶水講笑話給你們聽。”
“你會講笑話麽?”
“……我不會。”
夏南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想來,他這是為了跟着去把所有能想到的都說出來了,委實委屈他了。
“好了,我答應你,晚上我一定會早點回家的。”然而,男人仍然想要跟着一塊去。
“喃喃,你這是在嫌棄我不會講笑話麽?我可以學。”
夏南瑾沒說,等到他學起來了,估摸飯菜都涼了。因此,她只簡單地說了幾句,在男人叮囑着九點前要回家的聲音中直接就把電/話給挂斷了。
九點?
正是夜晚精彩的時候,誰會那麽傻回家呢?
之後,她又給倪舒打了一通,果然,倪舒這小妮子閑得很,聽見她說要請吃飯,立即便應承了下來。
由于倪舒今天沒開車,她特地開着車到倪舒的公司樓下去接她。她到達的時候,倪舒早就站在邊上等着了,見到她從卡宴下車來,一臉羨慕地搖頭嘆息。
“啧啧,換新車了啊!難怪說過來接我,我還以為你家那個會跟着你一起來呢!”
“她跟來做什麽?”她沒好氣地道,“女人的約會,男人與狗不得進入。”
倪舒哈哈大笑,拉開門坐了進去。
坐在副駕駛座上,倪舒一臉驚喜地東摸西摸,眼睛就像是會發光似的。
“這是最新款的吧?我之前在網上看過售價,貴得很啊!也就只有你家霍大少爺才舍得買啊!像我這種貧苦女性,也就只買得起奧迪之類的車。”
聞言,夏南瑾直接吐槽。
“買奧迪的人不要說自己貧苦,走出去會被群毆的!”
兩人選擇了一間俞城內有名的法國菜餐廳,倪舒說了,既然是她請客,那麽她就得挑最貴的吃。
夏南瑾是無所謂,她對吃的要求不高,也就随她去了。
法國菜的餐廳一向都是比較講情調,這餐廳開張這麽久了,倪舒早就想來了,可就是找不到時間,如今,終于好不容易把時間空出來了。
她随便點了幾樣,等到侍應開始上菜,她又皺起了小臉。
“糟糕,我都忘了,法國菜又少上菜又慢,早知道咱們就去吃水煮魚,我相信,就算是吃水煮魚,我也能吃出法國菜的價格。”
夏南瑾直接就甩了一個不信任的眼神過去。
剛開始的時候,倪舒還耐得住性子,但直到後來,她幹脆就招來侍應讓人家一次性地将所有菜都端上來。
那侍應估摸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夏南瑾扭過頭看了一眼,總覺得那侍應的腳步都是虛浮的,她不由得有些不忍心了,看着坐在對面大塊垛然的女人。
“你今天好像挺餓的啊?那就不應該挑這裏了嘛!”
倪舒也并非什麽脫線的人,平時雖說喜歡在有男人在的面前偶爾裝一裝,可到底不消一會兒就現出原形來了,但像今天這樣在法國餐廳催人家上菜的,倒還是頭一回。
倪舒咽下嘴裏的撒拉,這才開口說話。
“今天的事很多,別說是早餐了,就連午飯都沒時間吃,只吃了兩塊餅幹算是勉強填填肚子。”
她向來都是這樣,為了工作幾乎連命都能不要,三餐不定,是經常的事。
夏南瑾下意識地蹙起了眉頭。
“你怎麽又這樣折騰自己的身子?不是告訴過你讓你定時吃飯的嗎?你助理呢?就算你沒空,也能讓助理給你買回來。”
“別提了,助理比我還忙。”
她拿起旁邊的水喝了一口,這才感覺順暢了些。
“那經理老是不指使他自個兒的助理,老是往我這借人,想不借吧也不行,雖說我也是個經理,可是是個副的,怎麽都比他低下一層。況且,我助理算是好的了,知道我三餐不定,就老往我辦公室抽屜塞一些餅幹什麽的,不然我早餓死了。”
夏南瑾搖了搖頭,一臉的不贊同。
“當初我就勸過你,讓你呆在自己家的公司工作,也不用受這麽多的委屈了。前些天你爸才給我打過一通電/話,說是拜托我好好看着你。倪舒,你有三個月沒回家了吧?”
倪舒的動作一頓,目光有些閃躲。
“我回去做什麽?那裏又不是我的家,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從我爸再婚以後,我和我哥就從那個地方搬出來了。”
這畢竟是倪舒自己家的事,她也不好管。
夏南瑾沒再繼續說下去,倪舒有自己的想法,她既然不願意回去,她自然也不能逼迫她回去。
她垂下眼簾,叉子一下一下地挑起意粉。
她突然沉默下來,倪舒難免有些不習慣。
她放下手裏的叉子,用餐巾抹了抹嘴,這才正面看着她。
“你今天找我出來是有什麽事吧?不然也不會甩開你家那個了,我見,平日裏,他挺粘你的。”
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臉的驚訝。
“莫非,你找我出來是想說關于冷昕的事?你跟他現在怎麽樣了?那天,你們有好好聊嗎?”
她不說還好,她這一說,夏南瑾立即想到了還有一筆帳她還沒跟她算。
夏南瑾挑起了柳眉,意味尤長地瞅着她。
“話說,倪舒你丫好樣的,竟然用那種方式騙我去跟冷昕見面!你不是嘴上說着不喜歡那個冷昕的麽?你那算不算是送羊入虎口?”
倪舒摸了摸鼻子,臉色有些不自在。
她真不該說起這事的。
“好嘛,喃喃,關于那事我得跟你道歉,但是我也是為你着想嘛!我知道以前那件事對你來說有多重要,所以才想幫你一把讓你解開當年他離開的疑雲。而且,我剛開始的時候是不願意的,是後來聽說了他父母去世的事情,才答應了下來。”
她頓住,偷瞟了她一眼。
“他都跟你說什麽了?他肯定是跟你說了些什麽,那天晚上你才會手機關機,連人都找不到吧?”
她默了下來,猶豫着該怎麽開口。
“其實……”
她将那天冷昕跟她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了倪舒,倪舒的眼睛不由得圓瞪,一邊聽着一邊“啧啧”地搖頭稱奇。
臨了,她才感嘆道:“命運弄人!命運弄人啊!”
夏南瑾想也沒想就一掌拍了過去。
“別一副窮搖的樣子。”
倪舒讪笑,只是仍然忍不住一番唏噓。
“可是真的太愚弄人了嘛!虧你還為他哭了那麽多的眼淚,沒想到卻是這個結果……”
“反正,我是拒絕他了。”
她将叉子放起,手握着水杯,看着那透明的液體在杯中輕晃。
“往後我也不會跟他有所關聯,只能說是普通朋友了。”
聞言,倪舒又忍不住睜大了眼。
“喃喃你真狠心啊,竟然說什麽普通朋友!你明明知道,那種事情對他來說挺殘忍的,仍愛着,卻只能停在朋友的階段。”
夏南瑾可管不了這麽多。
先不說她的身份,她與冷昕之間,不管那層隔閡在不在,幾年的時間都是不假的,有些時候,釋懷了,并不代表就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然後重新開始。
她和冷昕,就只能這樣了。
倪舒見她不說話,也不再勉強下去,對她來說,夏南瑾能放下是最好不過了。
她期盼着的,也僅僅只是這樣而已。
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夏南瑾猶豫了一會兒,這才看着對面的她。
倪舒是她最好的朋友,有一些事情,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要瞞她。之前會瞞着,也是迫不得已,而如今,已經沒有必要了。
她曾經多次想要對她坦白,但到後來都被打斷了,只有今天,她想全部告訴她。
因此,她咳了一聲,臉容認真。
“倪舒,我有事要告訴你。”
倪舒愣住,有些茫然。
“到底是什麽事?幹什麽這麽認真?”
夏南瑾斟酌了一下言辭,這才緩緩地說出來。
“其實,我嫁給了霍霄,可是現在在你面前的,不是霍霄。”
倪舒是越聽越迷糊了。
“什麽嫁的是霍霄現在又不是霍霄?你能說清楚點麽?我聽不明白。”
夏南瑾便将她嫁進霍家後的事全部告訴了她,包括霍霄車禍被送去國外治療,包括霍霁的事。
倪舒靜靜地聽着,那眼底盡是不敢置信。
等到她說完了,倪舒仍然無法回過神來,面目呆滞。
她在組織着語言,良久都,才抖着唇開口:
“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太可怕了!怎麽會有這種事?原來,霍家的秘密就是這個麽!霍家不止只有一個霍霄,還有一個只比霍霄晚五分鐘出生的弟弟霍霁?!天啊!我一定是在做夢!喃喃,你快掐我一把!”
夏南瑾對她翻了個白眼,倪舒見她不動手,就主動自己去掐自己的手臂。
随後,她痛得倒吸了一口氣,再次擡頭時,對上了好友無言的眼神。
她這才半夢半醒地吐出了一句。
“原來,這不是在做夢啊!”
夏南瑾直接捂住了額頭,不再說話。
倪舒花了很長時間才消化掉這個訊息,随後,便是一臉的激動。
“夏南瑾你這個幸運的人!左擁右抱啊你!”
夏南瑾差點就把口裏的清水給噴出來了。
“你的重點就只在于這上面麽?”
倪舒“嘿嘿”地笑着,眸底流光溢彩。
“這不能怪我啊,想一想,你嫁的人是霍霄,跟你那啥的是霍霁,這不就是明裏一個暗裏一個麽?女人夢寐以求的就是這種生活啊!不過……”
突地,她臉色一變,語氣也嚴肅了起來。
“不過,這事也挺麻煩的,你想跟霍霁在一起,可是霍霄是你不得不顧慮的人。你畢竟現在還是霍霄的妻子,而霍霄又是在商場上打滾了這麽多年的人,自然不是那麽好對付的,雖然你前頭有霍霁撐着,但我還是覺得,一直活在狹仄空間現在又失去了所有的霍霁,怎麽都鬥不過有背景有人脈有心計的霍霄。”
夏南瑾沉默了下來。
這也是她考慮過的問題,霍霄和霍霁雖說是兩兄弟,而且樣子也是一模一樣,可到底身處的環境不同,就這一點,霍霄比霍霁更有勝算。
更別說,霍霄身後還有霍家支撐着了。
霍霁為了和她走出霍家,與霍家那邊幾乎是處于極度尴尬的情況。若不是霍霄還在國外暫時無法回來,恐怕,在那一天霍老爺子就已經下令将他們封殺。
若是等到霍霄回來,恐怕,霍霁的處境會更加糟糕。
倪舒瞥見了她眉間的憂愁,試圖安慰。
“你別擔心,霍霄和霍霁好歹是同胞兄弟,腦袋肯定是一樣聰明的。說不定,在霍霄回來之前,霍霁就能把時局握在手裏,只等着霍霄回來一把翻轉,不需要再被霍家壓在手下永不見天日。”
深怕她不相信,倪舒連忙補上了一句。
“我瞧着這霍霁不是一般人,他被壓迫了這麽久自然不會甘心等到霍霄回來繼續當一個影子,他鐵定會反抗,況且,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他還得顧着你,當然會把事情考慮得更周全些,你就別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了,該煩惱的就讓霍霁自己去煩惱。”
雖是這麽說,但她緊皺的眉頭卻依然無法輕易松懈。
倪舒又說了幾句,這才讓她稍稍展露了歡顏。
找侍應來結帳,随後,她便開車送倪舒回家。
倪舒臨走前,還故意跟她擠眉弄眼。
“就算你不說,我也隐約感覺到了,之前就一直在奇怪,怎麽現在這霍霄跟我當初見到的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今天聽你這麽一說,我才醒悟過來。這兩個人雖然樣子長得一模一樣,但若要我選擇站一邊,我會毫不猶豫站在霍霁這邊的。不是因為你喜歡他,而是我覺得,霍霁這個人看上去比霍霄要好,也更适合你。”
她說完這話,就朝她揮了揮手,轉身走進屋子。
夏南瑾坐在駕駛座上,想到倪舒的話,不由得挽唇一笑。
其實,跟一個人在一起,不是“愛”最重要,最重要的,是那個人适合你。惟有适合的人,在一段關系裏,才不需要刻意去遷就。
她終于明白夏擎和倪舒的意思了。
...
你與病人不是同樣的血型……(精,精彩,必看)
主卧內,男人坐在床沿,手裏把玩着手機,神色悠閑。
不一會兒,手機響了起來,他快速地按下接聽鍵,靜靜地聽着那邊說話。
他的嘴角越咧越開,眼底一抹陰狠一閃而過。
“那就按原來的計劃開始吧!洽”
他只說了這麽一句,便徑自将電/話挂斷,随後,從床沿站起身來,走到了落地窗前。
落地窗外,夜幕濃黑得仿如深不見底,他慢慢地眯起了雙眸,眉宇間盡是勝券在握。
夏南瑾推門走進,見到他站在落地窗前明顯一怔,不過,她倒是比較奇怪他怎麽會在房間裏。
“你在幹什麽?你不是應該在次卧的嗎?钤”
男人回過頭來,臉上的情緒已經全部收斂,換上了一副委屈的模樣。
“你答應過今晚讓我回房睡的。”
她這才後知後覺想起,可她雖是那麽說了,卻怎麽都沒想到他的動作竟然會這麽快啊!
不過,既然他已經進來了,她自然不好将他趕出去,況且,這帝颢也是他買的,他愛呆在哪個房間就愛呆在哪裏個房間。
所以然,夏南瑾直接選擇了漠視他,擡步向衣帽間走去。
見狀,男人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她一邊收拾着衣物想要到浴室去洗澡,這男人便半倚在門邊,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喃喃,這都九點零三分又五十秒了,不是說好了在九點前回來麽?”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她能在九點前回來,已經算很好了不是嗎?
“也沒差多少。”
“差很多!”
很顯然,男人與她在時間上有了分歧。
“三分又五十秒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像是刷牙,像是上廁所,像是吃飯……”
夏南瑾一個利眸掃了過去。
“你吃飯能只吃三分又五十秒?”那不得噎死?
男人清咳了一聲,臉色有些不自在。
“我只是舉個例子。”
她無視,直接拿着衣服就想出去。
男人擋在了她的面前,那雙黑眸直直地看着她。
“你跟那個倪舒說什麽了?為什麽不讓我聽?該不會是在說我壞話吧?”
夏南瑾這下是無法再忍了,直接擡起頭怒瞪着他。
“霍霁,你更年期了是不是?怎麽有一大堆問題追着我來問?”
他一窒,微微偏過身,她大步地越過他走進了浴室。
浴室門“嘭”地一聲被用力關上,她以無聲的方式發出了抗議。
霍霁摸了摸鼻子,他也不是什麽八卦的男人,他不過是有些在意夏南瑾在他看不見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麽事,會不會嫌棄他。
現在看上去,估摸他繼續這麽纏着,她會嫌棄吧?那麽,他就只能暫時打住了。
他想了想,帶着幾分讨好地上前敲門,隔着門板聲音略略上揚。
“喃喃,需要我進來幫你洗嗎?”
毫不意外地,聽見裏頭傳來東西墜地的聲響,随後,夏南瑾哀嚎聲清晰地回蕩出來。
“霍霁,你就饒了我吧!”
她都這麽說了,他只好自打沒趣地退了回去。
恰巧在這個時候,手機進來了一條短信,他順手打開,竟是喬思蔓發過來的,說是想明天中午跟他一起吃飯。
他的唇角勾勒起一道譏諷。
這女人,只要給了一點甜頭,就自個兒往上蹭了,大概,也忘了那天晚上的事了吧?
他舉起手揉了揉眉頭,仍然記得,那天晚上他被邀上她家,喬思蔓不惜企圖引/誘,以那種堂而皇之的姿态跨坐在他的腿上,當他的手撫上她的手,她定是以為他有了那個意思,沒想,卻因為他接下來婉約的拒絕的話而徹底呆住。
事後,她一直垂着腦袋不敢看他,他也沒放在心上,呆了幾分鐘就走了。
他看着發過來的短信,眼角的笑肆意拉開。
他沒有回喬思蔓的短信,而是直接将手機丢在床頭櫃上,置之不理。
夏南瑾洗好澡出來時,想不到這男人竟然埋伏在門邊,她被吓了一大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整個人打橫抱起。
男人抱着她走進床邊,随後将她放在床鋪上,身子也随之覆上。
她連忙将手抵在他的胸前,滿眼的戒備。
“你想做什麽?”
他靠得很近,兩人之間緊密貼合得毫無細縫,他的呼吸甚至噴在了她的臉上,熱熱的,帶着一種莫名的瘙癢。
他的眼眸格外地深邃,望進去,就猶如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能直接将人攪進去,不自覺地沉淪。
“喃喃……”
他的聲音略帶沙啞,透出淡淡的欲/望,她繃緊了神經,目光略有閃爍。“我困了……”
豈料,男人竟順着往下說。
“那麽我們睡覺吧!”
他只單純說這話還好,手竟然直接就摸上了她睡裙的邊緣,想要撂起來。
她忙不疊伸手去壓,死活都不讓他鑽進去。
霍霁意外地挑了挑眉,削薄的唇扯出了一抹邪佞笑意。
“恩?不想要?”
夏南瑾難免有些惱羞成怒。
“我不想,我只想睡覺!霍霁,你每個晚上都……不累麽?”
“不累!”他俯下身,湊近她的頸脖間,聲音低低的。“我怎麽可能會累?”
她的臉紅得就像番茄,手始終不肯放松下來。
男人開始深吻,把她吻得直喘不過氣來,意亂情迷間,一再地用自己低沉男聲試圖誘惑。
“喃喃……喃喃……”
她軟成了一灘水,只能無助地依偎在他懷裏,幹脆閉上眼,任由他去了。
霍霁對她向來很溫柔,只除了在最開始,她還不知道他是霍霁時。他們的第一次并不算愉快,大抵那時候霍霁将她當成了與霍霄過去娶的那些女人沒有絲毫分別,那晚上,她唯一的記憶就只有痛,痛到她連第二天也是不願的。
夏南瑾的手繞過他的腋下,緊緊地抱住他的後背。
他熏染似的神色,沉浸于欲念中的五官尤為出類拔萃,額頭上的碎發被汗水微微打濕,隐約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因急促呼吸而噴出來的氣息在裸露的胸前流連忘返,她的瞳孔有些失焦,不由得想起了兩人之間的過去。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愛上這個男人的一天。
嫁給霍霄,她本就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她過去讓她的父母傷心難過,至今她都無法忘記那些眼淚以及蒼白的發絲,所以從那時開始,她就對天發誓,不管是父母什